❒ 紅 葉
@DZ_Project
Mon, Oct 14, 2019 6:19 PM
Sat, Oct 19, 2019 10:34 AM
12
1
【D2｜指令五｜限定交流｜
☻栗太 宰人
】
即便是在前一日的夜裡有些輾轉難眠，赤紅色眼睛的男人也依然鼓足了精神迎接次日的微涼早晨。
❒ 紅 葉
@DZ_Project
Mon, Oct 14, 2019 6:19 PM
在與往日並無二異的時間點被略顯得惱人的鈴聲給喚醒，紅葉本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不大符合現實邏輯的夢。
詭異的頸圈、莫名其妙的指令、荒唐無稽的死亡……就好比是一部試圖以氣氛令觀看者同樣感受到角色們的緊張感的電影，虛假的、虛構的、虛幻的——
❒ 紅 葉
@DZ_Project
Mon, Oct 14, 2019 6:19 PM
只是，當男人看見了與他同房的生野政的存在時，便被強硬的提醒了這個『事實』。
❒ 紅 葉
@DZ_Project
Mon, Oct 14, 2019 6:19 PM
❒
❒ 紅 葉
@DZ_Project
Mon, Oct 14, 2019 6:19 PM
比起昨日獲得的生存指南上所註明的8：40還要提前了十分鐘，棕髮的男人掛著極淺的微笑踏進了早已經有些許人潮在等候著的活動中心。
一面咀嚼著並不怎麼美味的乾糧、一面觀察著其他比自己還要早到場的人們，當紅葉看見了那一名紅褐色短髮的少年時，不禁有些皺起了眉頭。
少年的模樣似乎有些怪異，這並不是指對方正在做出不符合他以往行動之事；相反的，栗太宰人的行為舉止處處都與平日的他相同，絲毫沒有因為現下的情形而有所變化。
❒ 紅 葉
@DZ_Project
Mon, Oct 14, 2019 6:19 PM
對他人下意識的閃避、因為緊張而微縮著肩膀的姿勢、時不時將其拉高以利遮掩傷痕的口罩、以指尖輕捏著制服袖口的動作……
赤紅色眼睛的男人注意到了，對方拉動口罩的頻率似乎已經有些過高。
❒ 紅 葉
@DZ_Project
Mon, Oct 14, 2019 6:19 PM
「早安，栗太同學。」
根據過去與這名學生相處時的印象，為了避免突如其來的招呼極有可能會嚇著對方，紅葉刻意的繞至少年的前方才出聲向栗太宰人打了招呼。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Mon, Oct 14, 2019 7:17 PM
Mon, Oct 14, 2019 7:28 PM
不知是否為傷口的緣故、抑或是身體知曉自己的目的，總之今天他起床的時間比平日還早。
一睜眼就是陌生的天花板和床鋪，這些讓他呆愣好一陣子，隨後疼痛拉回意識，昨日的記憶如潮水般瘋狂湧上。
……
宛如小偷般躡手躡腳的下床，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打理好自己便帶著東西安靜溜出房間，宰人找了個地方將乾糧當作早餐獨自吃掉，最後比預定還早的來到活動中心。
當然早到的不只他一人，看著逐漸增加的人們，一想到等等這裡又要被人群淹沒他就下意識感到不安……
搓搓手指又或是捏著袖口，某些小習慣出現頻率比日常還高這點就連本人也毫無意識到。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Mon, Oct 14, 2019 7:19 PM
Tue, Oct 15, 2019 4:23 AM
緊張且不想碰到人而縮著肩膀閃避走過自己身旁的人，邊移動邊忍著疼痛甚至還邊在腦中瘋狂憂慮臉上的新傷會不會太明顯、有沒有誰正看著自己、指點他很奇怪……
即便有戴著口罩也不如往常般放心，甚至不自覺一直提高遮掩的範圍。
還是趕快找個不起眼的位置自己待著等待……
然後前方出現了自己較為熟悉的身影，那聲招呼也讓他的步伐停頓住了。
「老、老師……早安。」他禮貌的回應著，同時對上另一端只差距三公分身影的腥紅視線，隨後一瞬間目光飄移到旁邊，甚至還把頭漸漸低下去往地上看，他忍不住伸手又再次拉高口罩。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14 AM
十足明顯、又毫無疑問的赤裸閃避。
來自藤紫色眼睛的少年的招呼聲隱約透露出了其內心的情緒之紊亂，飄移開來的視線與為了閃躲他人的目光而低垂著頭的模樣，是源自於少年的心虛呢？還是因為刻入骨髓當中的自卑感才導致栗太宰人會如此害怕於受到他人的注視？
又或者是——兩者皆有。
「……昨天有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紅葉試著以溫柔又毫無所覺的語氣引導少年開口。
一方面是自己現在的『身份』並不適合讓他對學生們進行過度深入的詢問；另一方面則是，倘若男人以過於直白的方式戳穿了少年企圖要隱藏起來的秘密，這樣的方式並不會使得對方因此放鬆下來，反而是會適得其反的讓少年的身心陷入更加緊繃的狀態。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16 AM
一提到昨天頭似乎垂的更低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盤踞在腹部和臉上的新傷似乎又再發疼。
照理來說這種情況應該要去找校醫……但他卻還是抗拒著，而且昨日在那之後已經沒什麼力氣了，能沒昏在路上順利回宿舍還在不被室友發現的情況下換了運動服最後倒在床上休息簡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昨天……恩、那、那那個……」聲音比平常還輕甚至結巴，感覺連說話都很疲憊，「昨天、我……我、有……去、去照老、老師說的……協助別人抽、抽血。」
說謊什麼的實在不行，絕對沒辦法，因為做不到所以試圖想讓話題僅止於此，至少停留在關於昨日指令的這個範圍就好。
他知道對方能幫助自己，也迫切需要幫助──但現今這種情況之下還是別給人添麻煩比較好。
昨天說到底也是因為自己的行為才導致這種結果，後果要自負啊栗太宰人。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18 AM
少年彆腳的謊言自然是沒有辦法欺瞞過與其進行相談已經長達一年的輔導老師，紅葉回憶起了他在每一次的相談結束之後都會書寫於記錄本上的內容——栗太宰人總是深怕於自己的存在會給他人製造出不必要的麻煩——不全然只是因為內心的自卑才會導致出這樣子的習慣，紅褐色短髮的少年恐怕是在進入聖羽高校之前就已經遭受過不少來自於生活環境當中的欺辱了吧？
「老師很高興喔，栗太同學願意去協助其他人。」
配合著對方的高度微微地蹲下了身子，即便少年的目光因為低垂著頭的姿勢而沒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也依然試著以同樣的位置與其進行溝通。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18 AM
跟人說話的時候頭應該要眼神直視對方才行……但是實在很怕被發現傷口而遲遲不敢抬起頭來。
這樣講可以嗎？應該可以吧，做不到說謊的他也只能說出事實，但他其實很擔心面前這位相處一年多的老師是不是已經察覺些什麼。
「這、這是應應該的……如、如果能幫、幫到老師就、就好了……」
從來就沒有什麼應該要做的事情，但栗太宰人總會下意識將其視作
理所當然
……那些都是只限於給他自己的、奇怪的標準。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19 AM
「……不是的。」
紅葉眨了眨眼，緊接著搖了搖頭，並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才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應該』的事情喔。」
「作為幫栗太同學抽血的交換條件，老師的確有請你去幫助其他的人，但是栗太同學是憑藉著自己的意志來決定要不要去實行的喔？」
即使是被這個不友善的世界給傷害過的你，卻還是願意對或許相識、又或許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們伸出援手——
「老師是真的很高興。」
他笑得沒有任何一絲的虛假，在語調當中也盡是充滿著對於此事的喜悅。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19 AM
「等一下可以到輔導室來說給老師聽嗎？」
紅葉以對方也能夠反應過來的速度緩慢地抬起了手，並輕巧地將手掌擺放於對方的那一頭短髮之上，爾後便迅速地離開。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21 AM
「咦？」那句否定讓他有點嚇到，不是？什麼不是？難道他說錯什麼了嗎？又稍稍抬起視線偷偷的看著眼前的人，隨即困惑得到解答。
並沒有……應該要做的事情嗎？
可是、可是……想說點什麼卻也說不出什麼，腦袋有些空白的、愣愣的聽著對方的話語。
自己的意志？
……真的是這樣嗎？
雖然沒有強求，可是如果老師當時沒提出來的話他肯定不會想到幫助他人這種事，抽完血就直接離開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意志的話應該會是自行想到而不是別人講了才去做……？
雖然胡思亂想了不少東西但一句也沒有說出口，自己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哪裡怪怪的呢？大多時候他總會下意識覺得他人的言語或者觀念都比自己的想法還更有道理及正確性，最後選擇不開口表達，沉默的接收一切。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21 AM
Sat, Oct 19, 2019 9:45 AM
「……老師高、高興的話……我、我也很高興……！」
該說些什麼呢，想來想去的然後就直接動口，栗太宰人你到底在說什麼！很想當場就地給自己一拳昏死過去，但也只敢想想。
即使這番莫名的回應說詞聽起來像什麼敷衍的客套話，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那結巴的句子依舊是誠懇的語氣。
如果他所做的事情能讓人感到喜悅的話，這個喜怒哀樂大多都牽連著他人才擁有變化的少年，他的情緒肯定也會宛如被人操作的牽線木偶，隨之起舞。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21 AM
「？！」聽到對方的問話後忍不住抬起頭來，「欸、那、那個……呃……」完全沒有辦法拒絕，遲疑到最後又只能默默低下頭緊張地答應，「好、好的……」同時也感受到頭頂被輕摸了一下，但並不排斥的樣子。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22 AM
Sat, Oct 19, 2019 7:25 AM
被、被發現了？還是真的只是要說昨天協助他人抽血的事？最後他決定抱著可能性較低的希望，腦中還開始認真回憶起昨天的事情……呃、到底該怎麼說？
「……呃、那、那個……拿、拿到物物資之後……我、我想先、先回宿舍一趟……可、可以嗎？」
忽然想起了什麼而開口問著，比起告知自己的行動，聽起來更像是徵詢對方意見，小心翼翼的問著是否能被允許。
雖然指南上頭寫著每天早上會發放和第一天相同的物資，但沒實際看過還不確定會不會是同樣贈送一個背包呢？
可以的話他不太想揹著兩個背包走，然後同時也是給自己去輔導室之前再爭取多點時間做點心理準備……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22 AM
一年…嚴格說起來或許就只有三個學期，頂多又再加上一些日子吧？
三個學期的時間其實並不能夠算得上是一段漫長的時光，只是…也不會有人以『短暫』這個形容詞來為這段生活增添敘述。
他想，這段既不漫長、也不短暫的日子或許就已經足夠用來觀察、並瞭解這名叫做栗太宰人的少年了——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23 AM
「當然可以。」
藤紫色眼睛的少年或許正猜測著自己是否已經注意到了在他身上的傷勢吧？那麼樣的遲疑、那麼樣的緊張、那麼樣的小心翼翼——一切就如同是他們第一次在輔導室見面時的景象，即使因為被他人舉報而感到害怕、即使因為必須接受輔導而感到不安、即使因為少年認為自己又給他人製造了麻煩而感到恐懼，卻還是堅強的面對了這些挑戰。
宛如野草般頑強的生命力。
「老師會在輔導室等你的。」
憑著自身對於栗太宰人的瞭解，對方應該是不至於臨陣脫逃才是，那他自然只需要在約定好的地點等待少年的來訪便可。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23 AM
「啊，出現了…。」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悄悄的來到了8：40，原本空無一物的投影幕上也顯示出現了全新的字串。
第二天的物資……遵守規矩……^_^
扣除掉那一個位於字串的最下方、充斥著嘲諷意味的表情符號，其他的內容或許都還能夠被稱得上是在『正常』的範圍內。
緊接著，投影幕上播放起了第二天的指令——
「…我們也去領物資吧？」
將三個指令的內容都收入眼底，紅葉並沒有打算在此時此刻與對方談論起有關於指令的話題，僅只是以相對平淡的語調提醒著看似有些慌亂的少年。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25 AM
「謝、謝謝您。」雖然覺得應該是不會被拒絕，但聽到應允的時候還是莫名鬆口氣，甚至做出多餘的道謝。
「呃、好、好的我我我會盡量快一點不不讓您等……！」
也注意到了指令的發布，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一個字一個字逐漸引入腦海……
「欸？嗯、好、好的！」看完指令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狀態似乎更糟了，不自覺都把情緒透露於臉上的宰人不安的抓著自己的外套衣擺，小心翼翼跟在老師後面去領取物資。
……
過了一會後，除了基本物資，手上還多了個有些躁動的盒子。在該拿的東西拿到之後，口罩少年臉色極度不佳的說聲他先走了待會見的話後就打算往活動中心門口走去。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26 AM
「好，我們待會見。」
同樣拿著透過投影幕上的指令便能夠輕易的猜出內容物的紙箱，紅葉朝著少年揮了揮手，並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之後才邁步離開。
❒
「我們一起活下去…好嗎？」
輕撫著純白色兔子的柔軟毛皮，他在自己位於B棟的辦公室內等待著少年的到來。
「叩、叩。」
少年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的時間，又短又輕巧的敲門聲響起，彰顯出了來人的有禮與守信。
紅葉在回應了一聲「請進。」之後，便看見栗太宰人帶著一股彷彿是即將要投奔沙場的戰士的決心，緩慢的推開了輔導室的門。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27 AM
雖然回宿舍和去輔導室的這段路上發生一些意料外的插曲，不過總體來說並沒有耽誤太久，他忍著受傷部位發出的抗議努力邁開步伐，終於來到了頗為熟悉的輔導室門前。
雖然爭取到時間卻還是沒有做好準備，但……算了吧，既然答應了就要面對才行，也、也許什麼都沒被發現也說不定、嗯、這也是有可能性的！邊想邊輕敲這門，直到回應傳來才深呼吸一口氣並推開門。
「打、打擾了……！」
一瞬間簡直有種還是日常的錯覺感，但頸部的束縛冷冰冰提醒著此刻不合理的現況。
宰人就這麼帶著一副充滿決心的神情入內，然後在對方的示意之下找個位置坐。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28 AM
「栗太同學要吃餅乾嗎？」
有些意外的，擺放於桌面上的鐵罐當中的餅乾並沒有減少的太多，紅葉就如同往常一般的將容器朝著對座的談話對象推去——那是自從男人成為了醫生以後，便養成的一個小習慣。
「那麼…栗太同學是要自己開口、還是要由老師來進行提問呢…？」
體貼的、溫柔的、有所顧慮的，他雖然不大喜歡以太過於迂回的方式來進行談話，卻依然還是以自己所能夠表現出來的最容易使人感到安心的模樣開口——即使少年或許早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目的。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28 AM
「謝、謝謝……」雖然道謝著，卻搖頭婉拒了桌上那罐餅乾。並不是不喜歡吃東西，而是進食的時候連帶也要摘下口罩的關係，再加上現在的情況，除了每日配給的物資外，食物要花到那攸關性命的積分才能取得……
不管怎麼想都只有拒絕的選項了。
「呃……我……」低著頭他心虛的眼神亂飄，不安且緩慢的搓或捏著手，原本想好的說詞在那句問話後因為緊張的關係通通都瞬間遺忘──
唉，就面對事實吧，都被特地請到輔導室談話了，怎麼可能就是想問協助抽血的過程啊？
「昨天……」像是放棄什麼似地垂下緊繃許久的肩膀，「我、我……不、不小心跟、跟別人……起衝突了……」不自覺地咬著嘴唇，一想起來就很後悔昨天的所做所為。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29 AM
「……原來如此。」
紅葉並沒有打算要向對方追問有關於衝突的詳細情形與導致其發生的原因，理由的部份有兩個——
其中之一，男人認為自己現在與少年所進行著的談話，其實並不能夠歸類於『輔導』的範疇，所以他並不需要特別去瞭解這起事件的內容。
第二個理由，栗太宰人有著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抉擇，那些都是只屬於眼前少年自己的東西，並不是他這個『旁人』所能夠介入的。
「因為跟人打架所以才會受了傷…是嗎？」
紅葉離開了座位，自辦公桌的最下層抽屜當中拿出了一枚醫藥箱——起初就只是為了他那個不喜歡出入保健室的弟弟才準備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眼前的少年也成為了這個秘密的知情者之一。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29 AM
「是、是的……」果然被發現了，對方精簡的總結讓他的頭垂的更低，承認自己做了什麼的聲音超級心虛，慶幸的是並沒有被繼續追問下去。
「對、對不起……！」看老師拿出了辦公桌抽屜內的醫藥箱，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安的道歉著。「如如如、如果覺得很、很麻煩的話、就、就還是別、別把東西浪、浪費在我身上……」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0 AM
眼前少年所懷抱的自卑感是深刻入骨子裡的，若是就這麼無所作為的繼續放任那股壓抑的情緒成長下去，恐怕會對栗太宰人的身心靈都造成莫大的影響吧？
必須要以清楚的、肯定的語氣傳達給對方才行——
「栗太同學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覺得老師這麼做是在浪費。」
一字一句的以較大的音量說著，紅葉試圖想藉此中斷對方的不安。
「老師是『自願』的，一點也不覺得『麻煩』。」
刻意的在稀鬆平常的句子當中加入了幾個
關鍵字
，他想，少年或許會因為自己的說詞而表現得更加慌亂也說不定……卻不會再繼續因為自己所給予的幫助而一再道歉。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0 AM
Sat, Oct 19, 2019 7:31 AM
「……！」緊張的屏著呼吸，老師比先前還大的音量清晰傳入耳中，下意識又想道歉，但想到對方剛剛的話語而及時制止住了。
「嗯……好、好好好的、謝、謝、謝謝謝老師……」既然不能道歉的話也只有道謝能說了，他慌亂地這麼說著，同時覺得自己實在很蠢。
如果真的不希望麻煩到別人的話一開始就別答應來輔導室了，就算答應也可以故意失約的……
但事實就是，他現在坐在這裡給別人處理自己的事。
真是做作啊、栗太宰人。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1 AM
「比起聽見栗太同學的『對不起』，老師會更喜歡聽見你的『謝謝』喔。」
他並不是因為想要讓栗太宰人道歉才選擇幫助對方的，也不是因為想要獲得對方的感謝才伸出援手。
只不過是因為他『想要』——所以他決定『付諸行動』，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其實就只是為了紅葉他自己的那一份私慾罷了。
「栗太同學一邊說些昨天幫助別人的事情，一邊讓老師替你處理吧？」
一開始在活動中心的說詞也並不全然是個謊言，雖然紅葉的確是有看見少年在抽血完成之後依然在活動中心內部走動的身影，但是當下的情況實在是讓男人有些無暇顧及，索性便趁著這個機會一併詢問對方。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1 AM
「恩、好、好的……！」他會努力記得這句話的，他想。到頭來還真的要報告昨天的事情嗎？！邊應答著邊回想昨日的種種……想起昨天碰過的、友善的同學又或是師長，神情稍稍放鬆了點。
「昨天啊……」帶有燦爛笑容的學長、認識的化學老師、身材精實（還差點誤以為是學長）感覺很豪放的學姊、或是提了有點奇怪的要求的學妹……
邊開口有些結巴的報告昨日的種種，邊等待包紮完成，雖然擦藥途中從不曾喊疼，但從有時停頓的語句也能發現他在忍耐。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1 AM
在少年猶如說故事一般地講述著昨日在活動中心內所發生的種種情況時，赤紅色眼睛的男人一直都是保持著沉默不語的態度，那一副有些過於專注在處理對方身上的傷處的模樣不禁使人懷疑男人究竟有沒有將那些故事給聽進耳裡。
「……看來接觸到了不少人呢。」
直到少年的故事暫且到了一個段落，紅葉才開口給予回應。
他是有些高興的，總是迴避著他人的少年能夠鼓起勇氣像這個樣子主動與他人進行接觸、甚至是予以無條件的協助——那該是多麼棒的進展。
「好、了，這樣子就可以了喔。」
即使栗太宰人在他為其進行包紮的過程中從未表明過自己的感受，紅葉也不難從對方不時的抽氣與不自覺顫抖的反應當中察覺出來少年身上的那些傷口到底有多麼的令他難受……只是，還沒有結束。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2 AM
「臉的部份…栗太同學要自己處理嗎？」
少年非比尋常的在意著攀附於他臉上的傷疤，那樣明顯的痕跡恐怕就是造成對方會如此自卑的主要原因，即便男人並不是會在意這些事情的人，卻也不可能會在此時自顧自地做出有可能會導致對方反彈的舉動。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2 AM
看到老師一臉專注且沉默的動作著，老實說他一度遲疑著該不該繼續講下去，但這樣報告突然停下也很突兀，即使不善說話還是硬著頭皮講完了。
「欸？嗯……是、是的……」正佩服對方一心兩用時，聽到那句話才意識到自己昨天在活動中心真的是破天荒的主動接觸不少人……！雖然他那時超緊張的，講話也一樣不是很順暢，但居然都沒有人嫌棄這樣的他嗎？
……啊、說不定是為了達成指令而做的犧牲吧，畢竟性命比較重要，所以勉強忍受一下他這樣的人……
「謝、謝謝老師……！」被聲音拉回神，下意識低頭看了一下較為受傷嚴重的腹部……輕呼一口氣並將衣服拉回原位。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2 AM
「……那、那個……呃……」對哦，還有臉部……不管是臉頰、額頭還是下巴，他感覺整張臉都在發疼著。
沒事幹嘛用頭槌撞人？後悔的同時猶豫著，老實說宰人是想自己搞定的，但……
從昨天那場架結束後覺得牙齒有點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到要掉了掛在那邊鬆動鬆動的感覺？他又不敢亂動，是不是該請老師幫忙看看？
可是這樣就勢必要拿下口罩，一想到這點就感到不安。
不過如果是眼前的老師的話……是這個曾經身為醫生的老師的話……
猶豫了一會後他輕輕的點著頭。「麻、麻煩您了……」邊說手邊貼上耳朵，動作有些遲緩的把棉繩拉開，破例的緩緩脫下那個幾乎24小時都沒離身過、簡直成為自己身體一部分的口罩。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2 AM
Sat, Oct 19, 2019 7:32 AM
失去了口罩遮掩，映入眼中的是盤踞霸佔著大部分臉面積的，猙獰的燒傷疤痕，以及看似還很新的紅腫或是瘀青痕跡，這張臉現在只能用
慘不忍睹
來形容了。
宰人看似不自在的捏緊手中的口罩，那雙紫藤色拼命的看著別處，不敢和眼前的人對上視線。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2 AM
「……！」
有些驚訝、也有些意外，紅葉並沒有料到少年會願意在自己的面前拿下他那有如防護衣一般、幾乎無時無刻都將下半張臉給遮蓋住的棉質口罩——原本應該是會發展成他遭到栗太宰人拒絕的結果的，少年究竟是被他人傷得有多麼嚴重才會做出如此不同的決定呢？
過於駭人、且無法修復的大面積燒傷，以及據說是在昨天才新增上去的熱燙紅腫與青紫色的瘀血痕跡，栗太宰人面容上的精彩程度簡直就可以用『怵目驚心』來形容了……不過，這種程度上的『外觀』，是嚇不倒曾經見過更多、更加令人不安的面孔的棕髮男人的。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3 AM
少年不自在的神情就猶如是一根繃緊到極致的弦，只要他稍有不慎，便會應聲斷裂。
「栗太同學應該也知道，老師有一個弟弟的事情。」
紅葉並沒有針對對方的面容做出任何的評價——男人認為無論自己說了什麼，少年那過於強烈的自卑感都會將其導向與他的原意不一樣的結果，或許現在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吧？
「雖然造成的原因不太一樣，但是他的這裡…」
以右手在自己的右邊臉頰上稍微比劃了一下大概的位置和範圍，在確認對方有確實的看見以後，便小心翼翼的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碘酒片碰觸了少年臉上的傷處。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3 AM
「他的這裡…有一條很深的縫合痕跡，其他的地方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細小的疤痕。」
若是要他一一指出那些疤痕的所在位置是不可能的——紅葉其實已經快要不記得黑髮少年的臉上究竟在哪幾處有著什麼樣的疤痕，自己的弟弟進行掩蓋的能力實在是令他感到有些無奈。
「他也跟你一樣，總是想盡辦法的想要把自己臉上的傷痕給遮蓋起來…而他最後是選擇在那道疤痕的上方貼上一塊紗布，並進行『化妝』。」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3 AM
「呃……可、可可可能還、還要麻……」眼神看著別處的宰人意識到自己還沒說出口，頓了頓改變一下自己的說詞。
「要、請、請老師幫、幫忙看一下……嘴……那個、牙齒……感覺也、怪怪的……」拼命的壓著自己的手，盡量忍住想把口罩戴回去或是用手遮住臉的衝動。
雖然對方並沒有特別對自己的臉表示什麼，但這樣把臉曝露在別人面前的感覺實在是讓他緊張得要命……
雖然有些誇張，不過要說的話簡直能堪比成裸體程度的羞恥度了。
「……嗯？」
對方突如其來提起家人的話題讓他有些困惑，稍微回想後點著頭，印象中或多或少也有在學校遇見過，那應聲同時也是疑惑的單音。
視線隨著那些話語慢慢地移過去，比劃著的部位映入眼中，臉頰上傷口觸碰到碘酒片引發的刺痛感不禁讓他抿了抿嘴。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3 AM
但大多數的注意力還是在對方說出口的事情上，隨後像是感到驚訝般微微瞪大眼，「老、老師的弟弟……他也……？」
「化妝……原、原來……欸？」像是想起什麼而擔心地皺起眉頭。
「那、那那那個……這、這這樣的事情……忽然跟、跟我說……是、是可、可以的嗎……？」
……如果當事人知道的話會不會感到不舒服啊？明明就知道眼前的大人是非常可靠溫柔的人，不可能會把他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跟自己講才對，但卻還是不自覺擔心了起來。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3 AM
oO（牙齒嗎……）
自己其實並沒有怎麼涉獵過有關於牙科領域的知識，頂多就只是知道一些比較容易觀察得出來的症狀而已，雖然大致上還是能夠稍微幫對方『看』一下，但是若有需要做出什麼『處置』的話……他可就沒有辦法保證了。
「啊啊、不要緊的。」
紅葉連忙出聲安撫起差一點點又要陷入莫名的慌亂之中的少年。
「他的確是不想要讓任何人看見他蓋在紗布底下的那條疤痕…不過只要別拿這件事情去騷擾他就沒有關係了。」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4 AM
「至於有化妝習慣的這件事情…我想他大概已經很習慣被其他人給議論了。」
雖然依舊是維持著微笑著的模樣，但是在男人的語氣當中卻有著十分明顯的無奈與擔憂。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4 AM
「原、原來……」啊，這樣倒是可以理解。他輕輕的點頭表示知道，剛剛那副慌亂的樣子也在困惑被解開後也不見蹤影。
看眼前的人是笑著的，但語氣卻是那樣的無奈……
是在擔心自己的弟弟被人議論嗎？稍微想一下的話好像也能理解這種心情，如果家人被其他人拿去指指點點的一定是件讓人不快的事。
「呃、男、男生化妝也、也不、不會奇怪的……更、更何況……是、是因為傷疤的、的關係才……」邊說邊加大手中的力道緊緊捏著口罩，「呃、恩……總、總之只要……重要的人……比、比如身為、身為哥哥的老師、你、你理解他就、就好了？……其……其他人怎、怎麼講……也、也不太重要……吧？」
……說完後他就後悔了。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4 AM
他到底在說什麼？他到底想說什麼？簡直莫名其妙死了！
而且說到底他也是一個在意著別人眼光的人，又憑什麼資格這樣對著別人講？說著這話的自己一定深深讓人感到奇怪和噁心的吧？！
宰人替自己的奇怪發言感到欲哭無淚，知道自己不會講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為什麼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呢？
可以的話他挺想問問這裡有沒有針線能借一下，好讓他把自己的嘴巴給縫起來永遠都別講話了。
「對、對對對不起──當、當我什麼都、都沒說吧！」一副您請繼續講，我閉嘴安靜聽就好了的表情。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4 AM
「…同樣的話，老師希望你也能夠說給自己聽一次。」
「想要『做出改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在這一點上無論是誰都是一樣的。」
「栗太同學或許曾經覺得自己什麼事情也做不好，但是昨天的你成功的幫助到了許多人喔？就算做的事情不是自己擅長的，卻還是用心、並努力的完成了，不是嗎？」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5 AM
「你可以再多給自己一點信心的，栗太同學真的做得很好。」
脫下了已經使用完畢的手套，接著輕巧地將右手覆在了少年的頭上，紅葉燦爛地笑著鼓勵對方。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5 AM
Mon, Oct 21, 2019 3:17 AM
誰都一樣、嗎……？小小聲的重複著，有些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人，靜靜聽著的對方所說的每個字。
那樣溫柔真摯的鼓勵話語、燦爛的笑容、還有撫上頭頂的手……都讓他想起了過往的人。
懷念的、卻永遠再也見不到的人。
「好……好的……」
沉默許久後，那張醜陋的臉非常罕見的露出笑容。
「謝謝老師……我、我會……努力的……」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5 AM
oO（笑出來了呢…。）
栗太宰人少見的笑容令他有些歡喜，不過若是自己將這一句話給說出口，大概會讓少年整個人都害臊的滿臉羞紅吧？
「接下來換牙齒囉，啊——」
換上了一副全新的手套，並拆開了方才剛取得的全新鑷子，為了要避免再次牽動到少年臉上的傷口，紅葉讓對方以較為緩慢的速度張開口。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6 AM
「啊——」
笑容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就被收起，在聽到話之後有些緊張的聽從指示，緩慢的張開嘴巴讓對方進行檢查。
希望牙齒沒事，他暗暗祈禱著。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7 AM
憑著在印象中的檢查方式以鑷子的尖端輕戳了幾下少年認為可能有些問題的地方，接著測試其是否有正在發生搖晃的情形，在這個過程當中，對方似乎都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出現什麼反應……
「這樣敲會痛嗎？」
反覆的以鑷子的末端敲擊了範圍內的牙齒數下，紅葉在將器具拿離開少年的嘴裡後向對方確認道。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7 AM
「不、不會……欸？」明明就覺得牙齒怪怪的，但在經過檢查之後卻意識到好像不是那樣？！他搞錯了嗎！？
少年好像沒發現是自己昨晚太累又太過緊張外加臉上也有傷的種種關係才有這種錯覺的。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37 AM
「那就是沒有問題了。」
在聽見了少年的答覆之後，紅葉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也幸好栗太宰人的答案是「不會」，否則他還真不曉得該怎麼樣幫對方處理才好。
「畢竟神經叢之間都是有所連接的，或許只是因為栗太同學的臉上有傷，才會有牙齒也出現了問題的感覺。」
他試著要替少年先前的感受做出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好讓對方得以安心。
「已經全部都處理好了喔，不用擔心。」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39 AM
「原、原來如此……！」感覺有點糗，如果沒搞錯的話就不用特地麻煩對方檢查了……或者說牙齒沒問題的話臉上的傷他原本可以自己來處理的！原本因釐清原因和診斷結果沒問題而鬆一口氣，又因為想到這點下意識感到不安。
「不……呃、謝、謝謝老師！」還沒說出口的話頓了頓趕緊改口道謝著。感覺也好多了，既然沒問題的話他也拿起口罩，小心翼翼的戴回臉上，令人熟悉的安心感也終於回歸。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40 AM
「雖然是包紮完成了…但是栗太同學還是要多加小心喔？有什麼問題的話也要記得來找老師。」
不可免俗的，紅葉又開口多叮嚀了幾句。
畢竟，比起求助於他人，栗太宰人或許會更偏向於選擇獨自忍受——而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他所樂於見到的。
「這麼說起來…栗太同學有打算要執行『跑10公里』的那個指令嗎？」
與對方在平時所表現出來的模樣有著極大的反差，少年的體育成績竟然出乎意料的屬於中上的等級，回想起當時他在初次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禁失禮的在對方的面前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神情。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41 AM
「好、好的！」聽著對方的叮嚀緊張的點點頭，想著一定別再惹事了，畢竟他也不喜歡受傷這種事。
雖然這麼答應了，但要是又遇到什麼問題說不定不到不得已的情況前都只會自己扛著啊……
「謝、謝謝老師……那、那我先……！」
原本是想先離開不再打擾對方，畢竟今天也是要忙著執行那些莫名指令的一天，也許老師之後還有其他打算……然後就被接下來的問話聲給暫時打住了行動。
「是、是的……」沒有想太多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畢竟我……其他、其他兩個……都做不到……」
不管是親手殺掉一條生命又或是找人舌吻，他都無法去完成，也只剩下這個能挑戰了。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42 AM
oO（果然是這樣子呢。）
栗太宰人所給出的答案就如同紅葉的猜測一般——少年果斷地選擇了放棄執行對於對方而言或許是太過於殘忍的指令四、以及必須要與他人進行過於親密的接觸的指令六。
而剩下來的指令五…雖然勢必會消耗掉極大量的體力，但是卻是對方最有可能達成的目標。
「老師可以和栗太同學一起跑嗎？」
提議的語調就像是找到了能夠互相協助的夥伴似的，紅葉在詢問著少年的意見的同時亦考慮著若是被對方給一口回絕的話，自己應該如何使對方回心轉意。
在受了那麼多的傷的情況下還要挑戰這個指令…怕是會出什麼意外。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7:43 AM
「恩……欸？」對方忽然這麼一問好像有點愣住的樣子，「可、可以的。」語氣有些困惑，就像是好奇為什麼老師會這麼問……
雖然有點不解，但也沒有真正去問出口。
畢竟那是對方的行動，他也沒有必要或是立場去過問原因。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7:43 AM
「太好了。」
看樣子自己方才的考慮反而是有些多餘的，紅葉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了避免讓少年感到疑惑，便繼續解釋道。
「畢竟昨天晚上才抽了血，要是有什麼情況的話也好有個人幫忙照應。」
「栗太同學打算要在什麼時候開始執行呢？下午嗎？」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9:15 AM
「哦、說、說的也是！」對方忽然解釋原因讓他恍然大悟，也對啊，畢竟昨天還有抽血，外加目標是10公里呢……不過要是到時候真的出事的話，自己有辦法幫上忙嗎？不、不不不，不會出事的，別想太多了。
「我……」想現在開始去跑，這麼說之前又頓住，聽到下午兩個字而思考老師是不是是想在下午才跑步才這麼問他的？「嗯、嗯，下、下午吧……老師也是吧？」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9:27 AM
「指令才剛公佈出來的現在應該會有不少人吧…再加上多少會被那些訊息給影響到心情，所以我想先稍微休息一下子再去挑戰或許會比較容易成功…。」
紅葉如實說道，雖然對於栗太宰人那副宛如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模樣感到有一絲絲的愧疚，卻也不太可能讓少年在剛處理完傷口的當下做出什麼過於激烈的運動——更何況自己也沒有辦法肯定在休息了不到十二個小時的現在，有沒有足夠的體力能夠跑完全程。
…機會就只有那麼一次而已，他不能夠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進行挑戰。
「那麼，下午四點的時候，一樣在輔導室會合，好嗎？」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9:27 AM
「嗯、嗯……」對方邊說他也邊點著頭，聽起來很有道理呢，雖然很想快點將指令結束掉……但他除了這事也沒有其他打算，就像老師說的休息再去跑也不遲吧。
少年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好像正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好、好的！那、那麼晚點見……」又再次因為老師的協助而表示感謝，隨後便離開了輔導室……
回宿舍補個眠吧，他想。
……
然後等到下午快要四點的十五分鐘前又來到輔導室的門口，卻沒有馬上進去。習慣性的早到但想到是約四點整又不敢提早進去，就怕對方還在休息自己提早到會打擾人之類的情況發生……雖然他也不確定老師人在不在裡面就是了。
宰人就這樣在門外站著發呆直到前五分鐘才伸手敲響輔導室的門。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9:28 AM
「請進。」
他的話音才剛落下，換上了一身體育服、即使是正準備要去挑戰如此強度的跑步運動也依然嚴實地戴著口罩的栗太宰人便再次推開了輔導室的門。
「準備好了就出發吧。」
早已經換上了一套從紅樹的衣櫃當中取得的體育服，紅葉隨手拿起了他總是習慣會擺放於辦公桌上的黑色髮圈，將自己有些微捲的後髮給綁成了一個略小的馬尾。
與少年相互確認了彼此所攜帶的飲用水是否充足之後，兩人便一同來到了運動場，將背包暫時放置於安全處，接著做起了暖身運動。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9:29 AM
「好、好的……！」
看對方會綁起頭髮也不意外，記憶中以前天氣熱的時候也有看過的樣子。
不過對於老師也換上運動服倒是有點訝異，挺新鮮的？畢竟平常都是襯衫長褲的印象。不過這樣也不奇怪，要跑步的話還是換上好行動的衣物也比較好。
來到操場後確實的進行著暖身操，直到準備就緒，趁著眼前的跑道沒人找個時機點也踏上那深色的跑區，開始進行限時內要跑完10公里的魔鬼挑戰。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9:30 AM
粗重的呼吸、揮灑的汗水、猛烈跳動著的心臟……
「『嗶。』」
持續著跨出步伐的動作一直到他與少年的頸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了代表著『達成』的電子提示音之後，才得以宣告終止。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9:30 AM
「呼……哈……」
慣性的又再往前跑了幾步，棕髮男人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瀏海正因為汗水的緣故而服貼在額頭上，借來的運動服也近乎是整件濕透，黏膩的觸感令他有些厭惡，但是才剛消耗掉大量體力的疲倦感卻使得他連抬起一隻手的力氣都快要擠不出來。
栗太宰人的情形亦好不到哪裡去，有些搖晃著的身軀明確的彰顯出了身體主人的疲憊與脫力。
「一起、走吧……」
見狀，紅葉連忙靠上前去攙扶住腳步不穩的少年，並朝著兩人方才置放著背包的方向走去……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9:31 AM
—————分隔線—————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9:31 AM
呀啊啊啊啊!!!!!!老師!!!!!(先習慣性ㄉ叫一波(怎樣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9:33 AM
謝謝宰人中和宰陪偶家的紅葉跑步…看見了宰人的笑容，中之覺得好像可以去了（幹？
☻栗太 宰人
@Kurita1024
Sat, Oct 19, 2019 9:37 AM
去什麼去啦不要去那只是一個醜人ㄉ笑容ㄅ值得去!!!!!!!!!
嗚哇啊啊啊這邊才要感謝紅葉中和老師願意一起跑步!!!!!
感覺一定有不少人想跟帥哥老師跑步運動但是卻來個醜人占用老師ㄉ時間
老師怎麼這麼溫柔又這麼好啦還幫忙療傷嗚嗚喔喔喔啊啊啊 還得到老師ㄉ摸頭x2真ㄉ很快樂謝謝謝謝
❒ 紅 葉
@DZ_Project
Sat, Oct 19, 2019 9:46 AM
就已經很難看到臉了齁！！！看到笑容還不值得去嗎！！！
講到療傷才想起來應該要跟兩位校醫懺悔一下…
載入新的回覆
即便是在前一日的夜裡有些輾轉難眠，赤紅色眼睛的男人也依然鼓足了精神迎接次日的微涼早晨。
詭異的頸圈、莫名其妙的指令、荒唐無稽的死亡……就好比是一部試圖以氣氛令觀看者同樣感受到角色們的緊張感的電影，虛假的、虛構的、虛幻的——
一面咀嚼著並不怎麼美味的乾糧、一面觀察著其他比自己還要早到場的人們，當紅葉看見了那一名紅褐色短髮的少年時，不禁有些皺起了眉頭。
少年的模樣似乎有些怪異，這並不是指對方正在做出不符合他以往行動之事；相反的，栗太宰人的行為舉止處處都與平日的他相同，絲毫沒有因為現下的情形而有所變化。
赤紅色眼睛的男人注意到了，對方拉動口罩的頻率似乎已經有些過高。
根據過去與這名學生相處時的印象，為了避免突如其來的招呼極有可能會嚇著對方，紅葉刻意的繞至少年的前方才出聲向栗太宰人打了招呼。
一睜眼就是陌生的天花板和床鋪，這些讓他呆愣好一陣子，隨後疼痛拉回意識，昨日的記憶如潮水般瘋狂湧上。
……
宛如小偷般躡手躡腳的下床，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打理好自己便帶著東西安靜溜出房間，宰人找了個地方將乾糧當作早餐獨自吃掉，最後比預定還早的來到活動中心。
當然早到的不只他一人，看著逐漸增加的人們，一想到等等這裡又要被人群淹沒他就下意識感到不安……
搓搓手指又或是捏著袖口，某些小習慣出現頻率比日常還高這點就連本人也毫無意識到。
即便有戴著口罩也不如往常般放心，甚至不自覺一直提高遮掩的範圍。
還是趕快找個不起眼的位置自己待著等待……
然後前方出現了自己較為熟悉的身影，那聲招呼也讓他的步伐停頓住了。
來自藤紫色眼睛的少年的招呼聲隱約透露出了其內心的情緒之紊亂，飄移開來的視線與為了閃躲他人的目光而低垂著頭的模樣，是源自於少年的心虛呢？還是因為刻入骨髓當中的自卑感才導致栗太宰人會如此害怕於受到他人的注視？
又或者是——兩者皆有。
紅葉試著以溫柔又毫無所覺的語氣引導少年開口。
一方面是自己現在的『身份』並不適合讓他對學生們進行過度深入的詢問；另一方面則是，倘若男人以過於直白的方式戳穿了少年企圖要隱藏起來的秘密，這樣的方式並不會使得對方因此放鬆下來，反而是會適得其反的讓少年的身心陷入更加緊繃的狀態。
照理來說這種情況應該要去找校醫……但他卻還是抗拒著，而且昨日在那之後已經沒什麼力氣了，能沒昏在路上順利回宿舍還在不被室友發現的情況下換了運動服最後倒在床上休息簡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說謊什麼的實在不行，絕對沒辦法，因為做不到所以試圖想讓話題僅止於此，至少停留在關於昨日指令的這個範圍就好。
他知道對方能幫助自己，也迫切需要幫助──但現今這種情況之下還是別給人添麻煩比較好。
昨天說到底也是因為自己的行為才導致這種結果，後果要自負啊栗太宰人。
配合著對方的高度微微地蹲下了身子，即便少年的目光因為低垂著頭的姿勢而沒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也依然試著以同樣的位置與其進行溝通。
這樣講可以嗎？應該可以吧，做不到說謊的他也只能說出事實，但他其實很擔心面前這位相處一年多的老師是不是已經察覺些什麼。
從來就沒有什麼應該要做的事情，但栗太宰人總會下意識將其視作理所當然……那些都是只限於給他自己的、奇怪的標準。
紅葉眨了眨眼，緊接著搖了搖頭，並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才繼續說了下去。
即使是被這個不友善的世界給傷害過的你，卻還是願意對或許相識、又或許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們伸出援手——
他笑得沒有任何一絲的虛假，在語調當中也盡是充滿著對於此事的喜悅。
紅葉以對方也能夠反應過來的速度緩慢地抬起了手，並輕巧地將手掌擺放於對方的那一頭短髮之上，爾後便迅速地離開。
並沒有……應該要做的事情嗎？
可是、可是……想說點什麼卻也說不出什麼，腦袋有些空白的、愣愣的聽著對方的話語。
自己的意志？
……真的是這樣嗎？
雖然沒有強求，可是如果老師當時沒提出來的話他肯定不會想到幫助他人這種事，抽完血就直接離開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意志的話應該會是自行想到而不是別人講了才去做……？
雖然胡思亂想了不少東西但一句也沒有說出口，自己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哪裡怪怪的呢？大多時候他總會下意識覺得他人的言語或者觀念都比自己的想法還更有道理及正確性，最後選擇不開口表達，沉默的接收一切。
該說些什麼呢，想來想去的然後就直接動口，栗太宰人你到底在說什麼！很想當場就地給自己一拳昏死過去，但也只敢想想。
即使這番莫名的回應說詞聽起來像什麼敷衍的客套話，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那結巴的句子依舊是誠懇的語氣。
如果他所做的事情能讓人感到喜悅的話，這個喜怒哀樂大多都牽連著他人才擁有變化的少年，他的情緒肯定也會宛如被人操作的牽線木偶，隨之起舞。
忽然想起了什麼而開口問著，比起告知自己的行動，聽起來更像是徵詢對方意見，小心翼翼的問著是否能被允許。
雖然指南上頭寫著每天早上會發放和第一天相同的物資，但沒實際看過還不確定會不會是同樣贈送一個背包呢？
可以的話他不太想揹著兩個背包走，然後同時也是給自己去輔導室之前再爭取多點時間做點心理準備……
三個學期的時間其實並不能夠算得上是一段漫長的時光，只是…也不會有人以『短暫』這個形容詞來為這段生活增添敘述。
他想，這段既不漫長、也不短暫的日子或許就已經足夠用來觀察、並瞭解這名叫做栗太宰人的少年了——
藤紫色眼睛的少年或許正猜測著自己是否已經注意到了在他身上的傷勢吧？那麼樣的遲疑、那麼樣的緊張、那麼樣的小心翼翼——一切就如同是他們第一次在輔導室見面時的景象，即使因為被他人舉報而感到害怕、即使因為必須接受輔導而感到不安、即使因為少年認為自己又給他人製造了麻煩而感到恐懼，卻還是堅強的面對了這些挑戰。
宛如野草般頑強的生命力。
憑著自身對於栗太宰人的瞭解，對方應該是不至於臨陣脫逃才是，那他自然只需要在約定好的地點等待少年的來訪便可。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悄悄的來到了8：40，原本空無一物的投影幕上也顯示出現了全新的字串。
第二天的物資……遵守規矩……^_^
扣除掉那一個位於字串的最下方、充斥著嘲諷意味的表情符號，其他的內容或許都還能夠被稱得上是在『正常』的範圍內。
緊接著，投影幕上播放起了第二天的指令——
將三個指令的內容都收入眼底，紅葉並沒有打算在此時此刻與對方談論起有關於指令的話題，僅只是以相對平淡的語調提醒著看似有些慌亂的少年。
也注意到了指令的發布，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一個字一個字逐漸引入腦海……
……
過了一會後，除了基本物資，手上還多了個有些躁動的盒子。在該拿的東西拿到之後，口罩少年臉色極度不佳的說聲他先走了待會見的話後就打算往活動中心門口走去。
同樣拿著透過投影幕上的指令便能夠輕易的猜出內容物的紙箱，紅葉朝著少年揮了揮手，並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之後才邁步離開。
❒
輕撫著純白色兔子的柔軟毛皮，他在自己位於B棟的辦公室內等待著少年的到來。
「叩、叩。」
少年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的時間，又短又輕巧的敲門聲響起，彰顯出了來人的有禮與守信。
紅葉在回應了一聲「請進。」之後，便看見栗太宰人帶著一股彷彿是即將要投奔沙場的戰士的決心，緩慢的推開了輔導室的門。
一瞬間簡直有種還是日常的錯覺感，但頸部的束縛冷冰冰提醒著此刻不合理的現況。
宰人就這麼帶著一副充滿決心的神情入內，然後在對方的示意之下找個位置坐。
有些意外的，擺放於桌面上的鐵罐當中的餅乾並沒有減少的太多，紅葉就如同往常一般的將容器朝著對座的談話對象推去——那是自從男人成為了醫生以後，便養成的一個小習慣。
體貼的、溫柔的、有所顧慮的，他雖然不大喜歡以太過於迂回的方式來進行談話，卻依然還是以自己所能夠表現出來的最容易使人感到安心的模樣開口——即使少年或許早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目的。
不管怎麼想都只有拒絕的選項了。
唉，就面對事實吧，都被特地請到輔導室談話了，怎麼可能就是想問協助抽血的過程啊？
紅葉並沒有打算要向對方追問有關於衝突的詳細情形與導致其發生的原因，理由的部份有兩個——
其中之一，男人認為自己現在與少年所進行著的談話，其實並不能夠歸類於『輔導』的範疇，所以他並不需要特別去瞭解這起事件的內容。
第二個理由，栗太宰人有著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抉擇，那些都是只屬於眼前少年自己的東西，並不是他這個『旁人』所能夠介入的。
紅葉離開了座位，自辦公桌的最下層抽屜當中拿出了一枚醫藥箱——起初就只是為了他那個不喜歡出入保健室的弟弟才準備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眼前的少年也成為了這個秘密的知情者之一。
必須要以清楚的、肯定的語氣傳達給對方才行——
一字一句的以較大的音量說著，紅葉試圖想藉此中斷對方的不安。
刻意的在稀鬆平常的句子當中加入了幾個關鍵字，他想，少年或許會因為自己的說詞而表現得更加慌亂也說不定……卻不會再繼續因為自己所給予的幫助而一再道歉。
如果真的不希望麻煩到別人的話一開始就別答應來輔導室了，就算答應也可以故意失約的……
但事實就是，他現在坐在這裡給別人處理自己的事。
真是做作啊、栗太宰人。
他並不是因為想要讓栗太宰人道歉才選擇幫助對方的，也不是因為想要獲得對方的感謝才伸出援手。
只不過是因為他『想要』——所以他決定『付諸行動』，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其實就只是為了紅葉他自己的那一份私慾罷了。
一開始在活動中心的說詞也並不全然是個謊言，雖然紅葉的確是有看見少年在抽血完成之後依然在活動中心內部走動的身影，但是當下的情況實在是讓男人有些無暇顧及，索性便趁著這個機會一併詢問對方。
「昨天啊……」帶有燦爛笑容的學長、認識的化學老師、身材精實（還差點誤以為是學長）感覺很豪放的學姊、或是提了有點奇怪的要求的學妹……
邊開口有些結巴的報告昨日的種種，邊等待包紮完成，雖然擦藥途中從不曾喊疼，但從有時停頓的語句也能發現他在忍耐。
直到少年的故事暫且到了一個段落，紅葉才開口給予回應。
他是有些高興的，總是迴避著他人的少年能夠鼓起勇氣像這個樣子主動與他人進行接觸、甚至是予以無條件的協助——那該是多麼棒的進展。
即使栗太宰人在他為其進行包紮的過程中從未表明過自己的感受，紅葉也不難從對方不時的抽氣與不自覺顫抖的反應當中察覺出來少年身上的那些傷口到底有多麼的令他難受……只是，還沒有結束。
少年非比尋常的在意著攀附於他臉上的傷疤，那樣明顯的痕跡恐怕就是造成對方會如此自卑的主要原因，即便男人並不是會在意這些事情的人，卻也不可能會在此時自顧自地做出有可能會導致對方反彈的舉動。
……啊、說不定是為了達成指令而做的犧牲吧，畢竟性命比較重要，所以勉強忍受一下他這樣的人……
沒事幹嘛用頭槌撞人？後悔的同時猶豫著，老實說宰人是想自己搞定的，但……
從昨天那場架結束後覺得牙齒有點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到要掉了掛在那邊鬆動鬆動的感覺？他又不敢亂動，是不是該請老師幫忙看看？
可是這樣就勢必要拿下口罩，一想到這點就感到不安。
不過如果是眼前的老師的話……是這個曾經身為醫生的老師的話……
猶豫了一會後他輕輕的點著頭。「麻、麻煩您了……」邊說手邊貼上耳朵，動作有些遲緩的把棉繩拉開，破例的緩緩脫下那個幾乎24小時都沒離身過、簡直成為自己身體一部分的口罩。
宰人看似不自在的捏緊手中的口罩，那雙紫藤色拼命的看著別處，不敢和眼前的人對上視線。
有些驚訝、也有些意外，紅葉並沒有料到少年會願意在自己的面前拿下他那有如防護衣一般、幾乎無時無刻都將下半張臉給遮蓋住的棉質口罩——原本應該是會發展成他遭到栗太宰人拒絕的結果的，少年究竟是被他人傷得有多麼嚴重才會做出如此不同的決定呢？
過於駭人、且無法修復的大面積燒傷，以及據說是在昨天才新增上去的熱燙紅腫與青紫色的瘀血痕跡，栗太宰人面容上的精彩程度簡直就可以用『怵目驚心』來形容了……不過，這種程度上的『外觀』，是嚇不倒曾經見過更多、更加令人不安的面孔的棕髮男人的。
紅葉並沒有針對對方的面容做出任何的評價——男人認為無論自己說了什麼，少年那過於強烈的自卑感都會將其導向與他的原意不一樣的結果，或許現在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吧？
以右手在自己的右邊臉頰上稍微比劃了一下大概的位置和範圍，在確認對方有確實的看見以後，便小心翼翼的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碘酒片碰觸了少年臉上的傷處。
若是要他一一指出那些疤痕的所在位置是不可能的——紅葉其實已經快要不記得黑髮少年的臉上究竟在哪幾處有著什麼樣的疤痕，自己的弟弟進行掩蓋的能力實在是令他感到有些無奈。
「要、請、請老師幫、幫忙看一下……嘴……那個、牙齒……感覺也、怪怪的……」拼命的壓著自己的手，盡量忍住想把口罩戴回去或是用手遮住臉的衝動。
雖然對方並沒有特別對自己的臉表示什麼，但這樣把臉曝露在別人面前的感覺實在是讓他緊張得要命……
雖然有些誇張，不過要說的話簡直能堪比成裸體程度的羞恥度了。
對方突如其來提起家人的話題讓他有些困惑，稍微回想後點著頭，印象中或多或少也有在學校遇見過，那應聲同時也是疑惑的單音。
視線隨著那些話語慢慢地移過去，比劃著的部位映入眼中，臉頰上傷口觸碰到碘酒片引發的刺痛感不禁讓他抿了抿嘴。
「化妝……原、原來……欸？」像是想起什麼而擔心地皺起眉頭。
「那、那那那個……這、這這樣的事情……忽然跟、跟我說……是、是可、可以的嗎……？」
……如果當事人知道的話會不會感到不舒服啊？明明就知道眼前的大人是非常可靠溫柔的人，不可能會把他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跟自己講才對，但卻還是不自覺擔心了起來。
自己其實並沒有怎麼涉獵過有關於牙科領域的知識，頂多就只是知道一些比較容易觀察得出來的症狀而已，雖然大致上還是能夠稍微幫對方『看』一下，但是若有需要做出什麼『處置』的話……他可就沒有辦法保證了。
紅葉連忙出聲安撫起差一點點又要陷入莫名的慌亂之中的少年。
雖然依舊是維持著微笑著的模樣，但是在男人的語氣當中卻有著十分明顯的無奈與擔憂。
看眼前的人是笑著的，但語氣卻是那樣的無奈……
是在擔心自己的弟弟被人議論嗎？稍微想一下的話好像也能理解這種心情，如果家人被其他人拿去指指點點的一定是件讓人不快的事。
「呃、男、男生化妝也、也不、不會奇怪的……更、更何況……是、是因為傷疤的、的關係才……」邊說邊加大手中的力道緊緊捏著口罩，「呃、恩……總、總之只要……重要的人……比、比如身為、身為哥哥的老師、你、你理解他就、就好了？……其……其他人怎、怎麼講……也、也不太重要……吧？」
……說完後他就後悔了。
而且說到底他也是一個在意著別人眼光的人，又憑什麼資格這樣對著別人講？說著這話的自己一定深深讓人感到奇怪和噁心的吧？！
宰人替自己的奇怪發言感到欲哭無淚，知道自己不會講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為什麼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呢？
可以的話他挺想問問這裡有沒有針線能借一下，好讓他把自己的嘴巴給縫起來永遠都別講話了。
脫下了已經使用完畢的手套，接著輕巧地將右手覆在了少年的頭上，紅葉燦爛地笑著鼓勵對方。
那樣溫柔真摯的鼓勵話語、燦爛的笑容、還有撫上頭頂的手……都讓他想起了過往的人。
懷念的、卻永遠再也見不到的人。
「好……好的……」
沉默許久後，那張醜陋的臉非常罕見的露出笑容。
「謝謝老師……我、我會……努力的……」
栗太宰人少見的笑容令他有些歡喜，不過若是自己將這一句話給說出口，大概會讓少年整個人都害臊的滿臉羞紅吧？
換上了一副全新的手套，並拆開了方才剛取得的全新鑷子，為了要避免再次牽動到少年臉上的傷口，紅葉讓對方以較為緩慢的速度張開口。
笑容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就被收起，在聽到話之後有些緊張的聽從指示，緩慢的張開嘴巴讓對方進行檢查。
希望牙齒沒事，他暗暗祈禱著。
憑著在印象中的檢查方式以鑷子的尖端輕戳了幾下少年認為可能有些問題的地方，接著測試其是否有正在發生搖晃的情形，在這個過程當中，對方似乎都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出現什麼反應……
反覆的以鑷子的末端敲擊了範圍內的牙齒數下，紅葉在將器具拿離開少年的嘴裡後向對方確認道。
少年好像沒發現是自己昨晚太累又太過緊張外加臉上也有傷的種種關係才有這種錯覺的。
在聽見了少年的答覆之後，紅葉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也幸好栗太宰人的答案是「不會」，否則他還真不曉得該怎麼樣幫對方處理才好。
他試著要替少年先前的感受做出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好讓對方得以安心。
不可免俗的，紅葉又開口多叮嚀了幾句。
畢竟，比起求助於他人，栗太宰人或許會更偏向於選擇獨自忍受——而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他所樂於見到的。
與對方在平時所表現出來的模樣有著極大的反差，少年的體育成績竟然出乎意料的屬於中上的等級，回想起當時他在初次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禁失禮的在對方的面前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神情。
雖然這麼答應了，但要是又遇到什麼問題說不定不到不得已的情況前都只會自己扛著啊……
「謝、謝謝老師……那、那我先……！」
原本是想先離開不再打擾對方，畢竟今天也是要忙著執行那些莫名指令的一天，也許老師之後還有其他打算……然後就被接下來的問話聲給暫時打住了行動。
不管是親手殺掉一條生命又或是找人舌吻，他都無法去完成，也只剩下這個能挑戰了。
栗太宰人所給出的答案就如同紅葉的猜測一般——少年果斷地選擇了放棄執行對於對方而言或許是太過於殘忍的指令四、以及必須要與他人進行過於親密的接觸的指令六。
而剩下來的指令五…雖然勢必會消耗掉極大量的體力，但是卻是對方最有可能達成的目標。
提議的語調就像是找到了能夠互相協助的夥伴似的，紅葉在詢問著少年的意見的同時亦考慮著若是被對方給一口回絕的話，自己應該如何使對方回心轉意。
在受了那麼多的傷的情況下還要挑戰這個指令…怕是會出什麼意外。
雖然有點不解，但也沒有真正去問出口。
畢竟那是對方的行動，他也沒有必要或是立場去過問原因。
看樣子自己方才的考慮反而是有些多餘的，紅葉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了避免讓少年感到疑惑，便繼續解釋道。
紅葉如實說道，雖然對於栗太宰人那副宛如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模樣感到有一絲絲的愧疚，卻也不太可能讓少年在剛處理完傷口的當下做出什麼過於激烈的運動——更何況自己也沒有辦法肯定在休息了不到十二個小時的現在，有沒有足夠的體力能夠跑完全程。
…機會就只有那麼一次而已，他不能夠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進行挑戰。
少年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好像正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回宿舍補個眠吧，他想。
……
然後等到下午快要四點的十五分鐘前又來到輔導室的門口，卻沒有馬上進去。習慣性的早到但想到是約四點整又不敢提早進去，就怕對方還在休息自己提早到會打擾人之類的情況發生……雖然他也不確定老師人在不在裡面就是了。
宰人就這樣在門外站著發呆直到前五分鐘才伸手敲響輔導室的門。
他的話音才剛落下，換上了一身體育服、即使是正準備要去挑戰如此強度的跑步運動也依然嚴實地戴著口罩的栗太宰人便再次推開了輔導室的門。
早已經換上了一套從紅樹的衣櫃當中取得的體育服，紅葉隨手拿起了他總是習慣會擺放於辦公桌上的黑色髮圈，將自己有些微捲的後髮給綁成了一個略小的馬尾。
與少年相互確認了彼此所攜帶的飲用水是否充足之後，兩人便一同來到了運動場，將背包暫時放置於安全處，接著做起了暖身運動。
看對方會綁起頭髮也不意外，記憶中以前天氣熱的時候也有看過的樣子。
不過對於老師也換上運動服倒是有點訝異，挺新鮮的？畢竟平常都是襯衫長褲的印象。不過這樣也不奇怪，要跑步的話還是換上好行動的衣物也比較好。
來到操場後確實的進行著暖身操，直到準備就緒，趁著眼前的跑道沒人找個時機點也踏上那深色的跑區，開始進行限時內要跑完10公里的魔鬼挑戰。
「『嗶。』」
持續著跨出步伐的動作一直到他與少年的頸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了代表著『達成』的電子提示音之後，才得以宣告終止。
慣性的又再往前跑了幾步，棕髮男人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瀏海正因為汗水的緣故而服貼在額頭上，借來的運動服也近乎是整件濕透，黏膩的觸感令他有些厭惡，但是才剛消耗掉大量體力的疲倦感卻使得他連抬起一隻手的力氣都快要擠不出來。
栗太宰人的情形亦好不到哪裡去，有些搖晃著的身軀明確的彰顯出了身體主人的疲憊與脫力。
見狀，紅葉連忙靠上前去攙扶住腳步不穩的少年，並朝著兩人方才置放著背包的方向走去……
感覺一定有不少人想跟帥哥老師跑步運動但是卻來個醜人占用老師ㄉ時間
講到療傷才想起來應該要跟兩位校醫懺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