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魔法部任務3《最重要的是速度》
with 𝐆𝐭𝐃Ⅱ 🩰 嘉倫娜
7003字

第二次交易。

　　辦公室門旁的老落地鍾盡責的在每個準點報著時，外表看來是舊了些，但埃凡茲倒挺喜歡的，尤其那股時間堆疊成的氣味令他著迷。
　　但現在，每次報時都讓他更緊繃一些，早在一週前他就把擬好的計畫折成紙飛機，丟給遠在港口鑰辦公室的她，而到了要出發的今天卻遲遲未見回信，端詳著數字消失無蹤的鍾面，埃凡茲決定親自走一趟港口鑰。

　　在過去老跑港口鑰領申請書和各式各樣的逾期報告的他自然不會忘了目的地在哪，就算已經幾個月沒去過了。
　　隨著離那扇門越來越近，心跳也隨之加快，明白原因的他決定先放著這件事不管，越在意他就越容易失控，而這也是他在幾個禮拜以來學到的慘痛教訓。
　　「砰「冒昧打擾，我找曼德維恩女士。」連讓門板哀嚎的機會都不給，埃凡茲用著稍嫌大的嗓音說明來意，一邊往裡頭望去，尋找那無數次出現在筆下的身影。

　　然而他並沒有在辦公室裡找到海蓮娜。
　　「你找海蓮娜？」辦公室裡的員工一臉不善地看著闖進辦公室的港口鑰公敵，「你這個時候在這裡找不到她的。」
　　其他人也是狐疑地抬頭看向埃凡茲，難不成連海蓮娜忍不住也送了咆哮信過去？要是海蓮娜也受不了他以及他的那堆報告，那這些爛攤子不就又要回到眾人頭上？所有人一想到這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不，他們全都要離埃凡茲離得遠遠的，讓所有問題都交給海蓮娜去處理吧。
　
　　最後是海蓮娜的主管，臉上帶著不怎麼情願的表情指著辦公室的大門外，不情願地開口：「現在是她所謂的『自我休息時間』，我也捏不準她現在會蹓躂到哪裡去串門子了，總之不是在港口鑰辦公室裡工作就是。」語尾還頗是不快地哼了一聲。

　　海蓮娜在埃凡茲踏進港口鑰辦公室之前，就無懼於主管要殺人的目光晃出了港口鑰辦公室，人現在呢，則是優閒地坐在八樓中庭的會客區喝著下午茶。
　　悠閒地喝著茶吃著餅乾的海蓮娜，腳邊也如同往常一樣，不少紙飛機灰燼散落著。但是不同於以往黯淡的墨灰色，這次地上的灰燼沿著彩虹的顏色從紅到藍全都有了，只差最後的紫色。
　　「上次的那本主廚大書還真有那麼個兩下子。」海蓮娜啜了一口茶，優雅地揮了揮魔杖，把剩下的一只紙飛機用紫色的火焰燒成紫色的灰燼，在地板上補上彩虹的最後一道顏色。

　　驚訝的神情連出現都來不及，就被埃凡茲那冷酷的一號表情給按回去心底，聽到對方主管那不耐煩的回答，只求答案的他壓根不在乎對方的態度，礙於對方還是個職階大於他的主管，埃凡茲維持最底限的禮儀輕點了點頭，拋下一句告辭就踏出門外。
　　海蓮娜會去哪？這問題的答案他決定交給紙飛機解決，不過一個抖手，袖內的魔杖已經握在手裡劃了幾圈，藏於暗袋的羊皮紙飛射而出，在空中對摺﹑歪曲﹑扭轉，一只只白色炮彈陡然加速，朝著魔法部上下飛竄，地毯式的搜查只為找出她的身影。
　　搜查的結果大出埃凡茲所料，她居然跑到八樓中庭去？半信半疑的他走進電梯飛快的按下寫著中庭的按鈕，隻眼死盯著樓層的數字逐漸變大。

　　電梯才剛叮的一聲提醒乘客目的地已經到達，埃凡茲已經擠過那不過比紙再厚一些的門縫，讓人懷疑這究竟是用了變形術，還是消影術？問題的核心早就遠走高飛，徑直朝著紙飛機最後的位置—中庭會客區—跨出大步。
　　「海蓮娜。」當高高紮起的鬈髮終於被捉進視野，埃凡茲有些急切的喊了她，這一來一往離表定的時間已經不遠，要是海蓮娜不趕緊出發可是會打亂計畫的，背著莫大風險的他絕不容許。

　　聽到來自背後低沉的嗓音，正低頭欣賞自己灰燼傑作的海蓮娜被嚇得從椅上跳了起來。
　　「埃、埃凡茲學長。」嚇！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中庭來找她！海蓮娜內心的驚嚇程度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自然講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海蓮娜火速地回想起那些關於滿山滿谷的各種報告警告文件，她的確是還沒有處理完然後就覺得厭煩了工作所以跑來中庭喝下午茶，但是現在應該、應該現在沒有人會再寄咆哮信給他了吧？所有相關文件都堆在她桌子上，就算還沒有處理完應該也不會跑到別人的桌子上，不會是因為發現她工作沒有做完所以跑來找她的吧？

　　「有、有什麼事嗎？文件都在處理中了，真的滿多的，所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海蓮娜半瞇著一隻眼，兩手合十地向埃凡茲哀求道，嗚嗚嗚，早知道今天翹班就乾脆一點直接回家去了。

　　埃凡茲必須承認，海蓮娜這番舉動差點讓他活像是中了記憶咒似的呆站在原地，所幸最後一點理智將他給拉了回來，明顯的停頓後他才緩緩開口：「有些地方的港口鑰出了點狀況，最好找個時間去看看。」
　　櫃檯後老捻著翹鬍子的那位男巫像是活見鬼一樣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他敢發誓這大概是他認識埃凡茲以來，他說過最柔和緩的一句話。
　　「還有，我想我需要港口鑰的申請表，盡量多給我幾張。」親眼見識到自己平常任性妄為的後果全壓在海蓮娜身上，忍不住心軟的埃凡茲開始想做些改變。

　　「啊！好、好的。」原本連另一隻眼睛都閉上，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被工作狂指責在工作時段卻沒有待在工作崗位等等一番訓話的海蓮娜，聽到的卻是這麼和緩的語氣。方才像隻被嚇壞的兔子的她，總算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看到對方真的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才慢了半拍地用力點了好幾下頭應答，然後轉身火速抓了魔杖就往電梯衝，完全忘了其實一個速速前的魔咒就足以讓她把想要的東西招喚過來。

　　「海蓮娜，妳不會想把工作再推回來吧！」才剛剛踏進港口鑰辦公室，全辦公室的員工都緊張地看著海蓮娜，生怕她拋下一句『我再也不要管埃凡茲的事了！』
　　「蛤？」對於剛剛埃凡茲給這間辦公室的大家帶來多大的壓力這檔子事，海蓮娜既不知道更毫無頭緒。對於大家怎麼突然這樣如臨大敵地看著她，她是滿頭的霧水。不過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就是，就在一個人搭電梯回來六樓的路上，她的腦子總算恢復了運作，稍稍理清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埃凡茲剛剛說了『有些地方的港口鑰出了點狀況』那就代表著──龍耶！雖然上次不小心撞到人的陰影還有那麼一點點在──這也讓她前一個星期難得地稍稍那麼認真工作了一些些。其實海蓮娜處理事情的速度並不慢，嗯，雖然偶爾方法也許不是那麼地正確但是進度的確是有在往前推進。
　　唔，在跟有那麼一點點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學長一起出門跟可以看到龍，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她內心一直在掙扎著。雖然她還是沒有好好地向學長道歉並且得到原諒，而且好像還忘了什麼事，但是可以看龍了耶！
　　因此早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她的掙扎就結束了，龍占了上風。

　　所以她一點也沒有關心辦公室裡其他人對她的七嘴八舌拜託她繼續接下埃凡茲的事務──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交出去啊，那可是看龍的籌碼！──她只是專心地在桌上的文件堆裡面找著應該是由埃凡茲所提出的港口鑰故障通報，卻一張也沒有找到，這個時候她才想到好像上個星期還是多久之前好像那麼一封來自埃凡茲的紙飛機，難得她在燒掉以前有先看一眼，正好好地躺在抽屜裡面，就在那只白手帕旁邊。
　　海蓮娜撥了撥垂下來的頭髮，坐下來把紙飛機打開，開始閱讀。

　　不久後，她拿出了之前就準備好的空白港口鑰故障申請單、兩張預先填了一半的港口鑰使用申請單、一個麻瓜飲料瓶蓋與一個麻瓜的原子筆筆蓋，她偏頭想了想，想到埃凡茲最後的幾句話，又多抽出了幾張空白的港口鑰申請單，連同筆蓋與其中一張填了一半的港口鑰申請單還有一小張說明她會先過去的紙條，一起送去給埃凡茲。而她自己則是隨意將故障申請單及使用申請單填好後，留下兩份申請單，拎著飲料瓶蓋以及同樣一直放在抽屜裡的那個袋子，揮揮手走出辦公室，然後從走廊直接轉移到了澳大利亞。

　　望著漸漸模糊的身影，埃凡茲隱約覺得有些難受，就好像，想吃的東西從嘴邊溜走似的，查覺自己的思緒開始失控，默默閉上眼將這念頭從腦海中給趕了出去，一邊踏上往龍研限辦公室的歸途。
　　辦公室的門才剛被打開，來自港口鑰的紙飛機差點沒一頭撞上埃凡茲，在撞上鼻樑前的那麼幾毫秒被他一把抓住，邊攤開那疊被折成巨大紙飛機的羊皮紙，邊走回專屬於他的位置上。
　　確認了那疊羊皮紙裡頭有著好幾張申請書和準備好的港口鑰，看來海蓮娜的確聽到了他的請求，也代表著她差不多該抵達澳大利亞了，瞄了眼落地鐘，雖然離下班時間有點早，但埃凡茲已經開始收拾背包，上次為了她準備的，要交給海蓮娜的龍皮背心，還有幾瓶奶油啤酒，和一品脫的火焰威士忌—至少她上次點了這個—不禁自嘲著他開始失控的行為。

　　『省省吧埃凡茲，就你這疤臉，拿什麼追求人家？』
　　那天被刻在心上的傷，歪斜著面孔嘲笑他多餘的舉動，自糜爛的創口緩慢滴流而出的膿汁，腐蝕著剛萌芽的喜愛。埃凡茲的動作停了那麼一瞬，仍舊執拗的照計畫把他想給她的全塞進背包裡，也許她會笑著說不用這些，也許她會一臉驚訝又尷尬的拒絕。

　　也許，她會開心的接下他遞過去的火焰威士忌，說著學長真好。

　　抓緊背包，手輕輕搭上那為他準備好的港口鑰，天旋地轉間，埃凡茲到了澳大利亞。

　　連地球時區都被埃凡茲考慮進去，縱使在英國時不過才下午兩點，到澳大利亞已然午夜，正適合等等的夜間飛行。
　　埃凡茲重新抓緊被港口鑰弄得差點脫手的背包，尋找在一片曠野中海蓮娜的身影，她應該就在附近的。

　　海蓮娜並沒有直接傳送到原本埃凡茲要她集合的地點，這也是之前紙飛機裡面特別提到的。她是傳送到稍微有一段的距離以後，才從自己的袋中拿出了前年從魁地奇用品店購入、保養得宜的光閃電二型，換上日前買的深藍色保暖長袍，飛到集合地點的附近。現在正高高坐在有一段距離外孤岩上，一雙鞋子放在旁邊，一邊踢著赤腳一邊研究那天匆忙抓去結帳的全效望遠鏡──先施展好了防掉落的咒語。
　　「唔，結果買到的是自動攝影功能啊？」那天真的太急了，她其實也不確定自己買了什麼，反正就匆匆忙忙地往袋子一扔，也是到了這裡才打開來認真研究。跳過了回憶那天除了撞到人還發生什麼事，海蓮娜東摸摸西摸摸研究設定，順便也拿起來試手，不得不說，鄧普斯．馬里諾家的東西真的是實惠又實用。

　　就在她四處張望的時候，看到埃凡茲的現身以及似乎是在尋找她的樣子，於是便也馬上穿上鞋子，跳上掃帚往那人飛去。

　　「嗨！學長好！」海蓮娜站定才往埃凡茲的方向走去，並且用著平常打招呼的方式向他揮了揮手，就好像這裡不是澳大利亞的曠野，而只是魔法部的走廊。待走到埃凡茲面前後，雙腳靠攏地站正了姿勢，然後很標準地向埃凡茲彎下了腰，一頭的棕髮也隨之披散下來。
　　「上次的事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撞到學長的！真的非常抱歉！」沒能好好地道歉一直在她心中糾結著，這不是海蓮娜的習慣，她決意要趁這次好好處理。

禮貌的點了點頭，正想催促對方是時候該往管制區移動，海蓮娜出乎意料的道歉堵的他是一陣語塞，早就不當回事的埃凡茲擺了擺手，簡短問道：「傷呢？」
隻眼望進她蓬鬆的瀏海，尋找之前留在額上的紅印，遍尋不著讓他放心了些，不過仍舊等著海蓮娜的回答。

　　大概也總算意識到對方已經沒有在意了，海蓮娜直起了身子。聽著對方的問話摸了摸額頭，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喔那個啊，周末回家一趟就好了，沒什麼問題了。」周末回家的時候是被媽媽唸了一頓，不過對母親來說這種碰傷是易如反掌的小事。從小不是爬樹就是偷騎掃帚的海蓮娜，各種大小外傷可沒少受過。「所以我們今天是要去看紐澳彩眼龍嗎？」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現在她關心的重點是龍！

他的視線被海蓮娜盛開的笑靨深深迷住，勉力運轉的大腦拼死擠出個「嗯。」就算回覆對方了。
海蓮娜期待的提問隨後就到，他努力克制自己別再繼續死盯著她，讓腦袋稍微轉了會才說：「對，該走了，要是明早不想遲到的話。」

受夠每次都得和背包、掃帚來個三方角力的埃凡茲這次學聰明了，將背包的開口大大拉開，無聲的唸了個召喚咒，嶄新的火閃電—儘管它出廠已經十幾年了—飛竄而出，而從背包出來的不只掃帚，映著幽藍月光的黑影輕巧的落在埃凡茲手上，看起來是讓埃凡茲耗盡存款的龍皮長袍。

右手提起龍皮長袍抖了抖，接著朝海蓮娜遞了過去，像是早預料到她的婉拒，緩緩開口說：「穿著就是了。」望著她的藍眸容不下拒絕。

　　「可是這個……」海蓮娜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掃帚，使勁地搖頭不肯接受。
　　兩個人在夜風獵獵中僵持不下。然而無論是比氣勢或是僵持的力道，海蓮娜怎麼可能比得過埃凡茲？

　　最終自然是海蓮娜敗下陣來，抿了抿嘴，非常不情願地輕輕從埃凡茲的手中接過那件長袍，然後小心翼翼地穿在原本長袍的外面。

　　寬大的長袍鬆垮地披在海蓮娜原本的長袍外頭，遠遠較海蓮娜手臂要長的袖子必須要捲上好幾層才能勉強讓她露出雙手。還好等等會是騎在掃把上，否則還沒看到龍她大概就可以被自己絆死了。
　　依然是非常小心翼翼地撩起不只是及地而是曳地的長袍，跨上自己的掃帚，將長髮收進兜帽裡，然後拉緊了兩件長袍後才抬頭看向埃凡茲，有點小聲地說著：「謝謝學長的長袍。」

　　見著海蓮那有多不情願後，他開始擔心在背包裡頭的火焰威士忌怕是要雪藏了。埃凡茲眼雖是瞎了一隻眼，但聽力倒還好得很，那句小小的道謝自然是逃不過他的捕捉，心情頓時好上許多。
　　抬腳跨上掃帚，他低頭看了看帚柄頂端的指南針，憑著記憶指了個方向「跟上。」隨後蹬地浮空，稍稍的放緩速度待海蓮娜升空，簡單的手勢示意她開始飛行。
　　這次的飛行意外的很短，埃凡茲在接近那頭彩眼龍的棲地後，開始放緩，直至停下。等到差點一頭撞上他的海蓮娜順利停在他周圍，埃凡茲這才用著稍大的音量，抵抗喧囂的晚風提點有關彩眼龍的危險處。
　　「紐澳彩眼龍牠幾乎是所有龍裡面，對人類最和善的，但這不代表打擾牠睡眠的傢伙能活著離開牠的爪和火。」

　　「牠的代號是虹眼，不過既然牠在睡，那麼最好別好奇牠為什麼是虹眼。」碰上龍就打開話匣子的埃凡茲，慢條斯理的說著和牠有關的軼事。
　　虹眼最早是在五年前被發現的，但直到這兩年才有了代號（「牠們這群經常會在紐西蘭和澳大利亞往返，而這兩個地方對英國都太遠了，很難長時間的追蹤族群的動向。」說著，埃凡茲皺了皺眉。）以及牠偏好綿羊而非山羊—儘管牠住在山谷裡—還有牠是少數不怎麼遷徙的彩眼龍，為此還特別設立了少見的彩眼龍管制區，因為其他彩眼龍實在太愛亂跑了。

　　停下來之後，海蓮娜連忙拿出放在口袋的全效望遠鏡，設定好連續自動攝影的間隔後便將上過防掉落咒的望遠鏡放到鼻樑上，往下看著下方珍珠色的身影，而雙手則回到掃帚上。
　　一邊聽著埃凡茲的解說，一邊滿足的看著龍，海蓮娜深深覺得最後決定跟著出門真是太對了。

　　穿了兩層的長袍果然溫暖許多，同時也是使用自己習慣的掃帚──別小看它，這可是當年最新的款式！當時在魁地奇用品店第一次摸到它的時候，她就知道是它了！就跟選擇魔杖時候的感覺一樣。──這次的飛行比起上次不知道是舒適了多少！只不過──

　　海蓮娜悄悄地轉頭看著堅持把第二件長袍給她的埃凡茲，望遠鏡沒有拿下來，但是即使不用望遠鏡，她也可以看得出來埃凡茲因為正在說明著『虹眼』及紐澳彩眼龍──附帶一提，曾經以奇獸司為第一志願的海蓮娜，至少還是可以猜得出來為什麼這隻龍叫虹眼──的各種特性而神彩煥發的樣子，應該也沒有因為少了一件外袍而覺得太冷吧！她攏了攏衣襟，還是可以在這件外袍上嗅到一些些屬於男性的味道，這也讓她不由得臉稍紅了一些。

　　就算她也有許多男性朋友，但是這麼靠近地嗅到這樣的味道，還真的是新鮮事。還有上次在魁地奇用品店──

　　她甩了甩頭髮，想不通的事情就別想了吧，抓緊時間多看幾眼虹眼比較實際！

　　十分投入的為海蓮娜解說著他所知曉的一切，鉅細靡遺的從行為模式﹑食性﹑甚至於生長階段，長年沉浸在龍的埃凡茲有太多太多可以說。在介紹彩眼龍究竟是怎麼選擇巢穴時，埃凡茲不動聲色的撇了眼她。

　　海蓮娜滿臉興奮的望著那泛著虹光的珍珠白鱗片披在巨龍的每個角落，全神貫注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就各種層面來說，龍的確是珍貴的寶物—小嘴因為驚嘆微微張開，埃凡茲開始覺得那望遠鏡有些礙事了。

　　生怕盯著太久會被她給發現，埃凡茲繼續說著他那永遠也說不完的生態解析，轉頭看向已經落下的銀月估量著時間。

　　該是時候了，埃凡茲想。

　　「海蓮娜，該走了。」下意識的喚著她的名，出口才發現自己喊的太親暱了些。

　　「好喔。」最後依依不捨地再看了眼虹眼，這才解除望遠鏡上的防掉落咒，將望遠鏡好好地收進口袋的深處，並沒有感覺到埃凡茲叫她名字時的異樣，跟著埃凡茲回到了原本集合的地方。
　　小心地從掃帚上跳下來，以免被過長的外袍絆倒，然後再小心地將埃凡茲的外袍給脫下，只留下自己的那件。但是在準備要將外袍還給對方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呃……」一邊仔細地將長袍折起，海蓮娜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做了決定「這件外袍，我清洗後再還給你吧。」海蓮娜並沒有打算等待埃凡茲的回應，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試圖將外袍折得更小以收進她的包包中。
　　一邊將不屬於自己的長袍放進包包，海蓮娜也一邊從包包中拿出了另一個港口鑰──折彎了的麻瓜原子筆，讓人不禁懷疑與那個筆蓋是不是一組的──，向埃凡茲問道：「一樣，回魔法部的，要一起回去嗎？」

　　望著海蓮娜走神的他，連寶貴的龍皮長袍進了別人包裡都渾然不知，而待她開口詢問，埃凡茲這才回過神來，裝作方才思考的模樣，晚了些回答：「摁。」

　　伸長了手碰上那破爛的筆桿，似乎忘了什麼東西？他用那被海蓮娜占據的腦袋想了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而當他順著碰上筆桿的小手向上看到了她凍得發紅的雙頰，才想起來背包裡那幾瓶早該拿給她的酒。

　　只是港口鑰正拽著兩人離開地面，由不得埃凡茲說暫停，下一個睜眼已經回到魔法部那一長排供人出入的火爐前，輕輕嘆息著是時候道別，他只得將掃帚塞回背包，往背上一甩，和海蓮娜說著晚安的同時朝著出口走去。

　　回到魔法部的門口，一邊與埃凡茲道別著：「學長，今天謝謝了！」她習慣性地笑了笑，揮了揮手後，沒有等對面有什麼反應，一邊將港口鑰收起，轉身便快速地通過呼嚕網回家。
　
　　至於到底為什麼今天要這麼急著快點回家，海蓮娜給自己的解釋是今天的冒險量已經足夠了！實際上她也不是那麼確定為什麼，但反正，反正就先回家嘛！

────拉線────

謝謝海中 (吶喊

也謝謝埃中！
這是兩個人互相驚嚇對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