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會被衡道盯上？」我看著那個笑得很溫柔，講話時輕聲細語的塔羅牌占卜師，「他算的不準嗎？」

「剛好相反。」姚「哈」了一聲，「他算的比一般人準太多了。」

「啥？」我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那為什麼衡道要找他麻煩？」有些憤憤不平的，「那些大師呢？用幾乎是騙術的話術獲取這麼多錢，算的卻比他不準的大師呢？」

「預言這種東西，就像是站在湖岸上，盯著湖裡面的漣漪觀察。」姚解釋道，「別說一般人，連很多神明都看不到那些漣漪；就算是君羲那種級別的存在，也只能看到很粗淺的徵兆，而且無法選擇時間地點與接收與否。」她瞇細眼，雙手指尖飛快的在手機上輸入訊息。「但總有特例，有些人不只看得到漣漪，連漣漪底下都能看的很透徹。」

「我還是不懂。」對於衡道，我是越來越迷惑他們的界線與立場。「這件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記得上個月我們處理的那個男人嗎？」姚悄了下我腦袋，「自焚的那個？他曾經給這占卜師算過命。」

「……然後呢？」我問，姚搖了搖頭，苦笑了聲。

「妳還不成氣候呢。」她說，「他預言了那個男人情感的失敗……大體而言，妳說的那些『大師』即便胡謅猜中了命運的走向，多半也會因為提前得知而產生謬誤與失準……但他的預言卻不一樣。」她看了眼手機，「九重統計過了，他的預言幾乎是百分之百會發生、就算有外力介入也無法改變的。」

「欸？」我有些被她的話搞混，「這樣不好嗎？」

「妳明白這對人類社會是多大的危害嗎？」姚嚴肅的說，「如果我們能預先知道什麼事情會發生，那麼人類迄今為止的社會結構與生活，將永遠不復存在。」她停了下，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不過，我還真想看看那樣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