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霧 伶子
市井 與 憫世(長安路上)

就好像是齊整的桌角邊沒被鋪平的布料,讓人看不慣。
白子的存在之於市井,便是如此。人們看不慣他,卻怎樣也無法將那歪曲之處拉整、拚了命的,卻也只換來更多摺痕。
終,相待之遠,甚有人鄙。

他的心底其實也明白,明白這座城並無會待他如賓、知曉人們眼底無說出口的碎語。但他仍是沒有離開。為何?

只是,偶時於街上晃視人間,偶時就像這樣:靜靜地坐著,於街一側;在孩子的鞦韆上,孩子們躲得遠遠的。白子任憑他的長髮落散於地,於市一邊。
憫世(長安路上)
方才完了一起滅瘟,現行至此城,手裡拿著一袋熱騰騰的包子,補足因戰折損的體力。
說也奇怪,街頭走往街尾,人聲鼎沸越是不在,甚連個崽子嬉鬧聲都不見,搞得他也神經兮兮。

直至那空地前,本該是孩子大肆宣洩的場所,僅留一人……詭異的一人,宛如海中的一隻飛鳥、空中的一尾活魚、包子裡的芝麻餡,硬是被安在一個不屬於他之處,看來是不搭軋。

生於仙山,他自能嗅得那股氣--上前,約五步之距,他開口:「鮮少看你如此不掩的傢伙,也難怪這兒是一點聲都沒有。」
這傢伙於此,概是說明方圓一里沒啥生氣的原因。
海霧 伶子
惟見那人上前,餘了五步之遙。他聞聲,偏頭、促的那透髮些散至肩邊。
問,一如一往;幽聲如深谷,許是知曉(掩藏了)些祕密般:
  「是嗎,」他明明也知曉——「明明我跟他們無有什麼不同。」——同樣生、同樣死,同樣靠著不是自己的事物過活著。
憫世(長安路上)
這話聽來有趣--是如此,正如藥靈、瘟物,于他而言也是無異,同源於仙山,卻是成了陰陽兩者。

「無妨,快活便行。」他是無權去對他人說三道四,那本就與他無關,世上沒一人尊貴偉大到如此。

沉默半晌,他上前倚在一側,繼續吃著手中包子,袋中另個則逕自地扔進對方懷裡--他才不管這傢伙領不領情。
「說來,是浪客?」也不過隨口問問,反正猜中亦不代表什麼,他就是瞧這傢伙特別,想說上個幾句罷了。
海霧 伶子
也是,也罷。同人,白子沉默無應。不過一包子扔砸在他的懷裡,倒是突如其然。是給他的嗎?他想了會,又看了眼懷中白皮,才終望向身側男子。

答,「嗯,曾是滅燼。」曾是,說來好不遙遠。而實,又僅是綿延的時間河流中的短暫片刻。是赫然回首時,細水積成洲那樣,一點點的變、一點點的易。

他曾是滅燼,曾願再也不現。現在,不過是天涯一角中的滴點,連一筆劃也稱不上;是停留著、卻仍生息。
憫世(長安路上)
「怎不幹了?」如同反射,他便脫口此言,甚是出口後才思索起自己說了啥。倒也不是好奇,就是作為滅燼、同為藥靈,或許是種關懷?他不清楚。

滅燼一職使藥靈退卻是常態,並非人人面瘟還能有說有笑,尤其--罷了。

見對方是拿著那包子不動一口,好似不知那是何物,「要吃就吃、不吃作罷。」該不是要等他喊行才要開口?
海霧 伶子
垂首無言,只因他思忖片刻。白子盯著那白而踏實的皮。於好久好久以後,惟直言了句,「不知道。」

或許,當時促著自己的動力(欲望)早已失去。他曾嚮往滅燼,興許是因那心底自私欲望——欲想著一個意外、或一不小心——畢竟死亡(真愛),聽來不是誘人。
可自從他褪去手後,他便「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以前為何在戰鬥;向不存在的敵人揮刀,是為了存在嗎?

嘛——但是「謝謝。」拿起於膝者,他始咬了口對方給的。
憫世(長安路上)
「呵。」他冷笑了聲,心想這傢伙該不會被瘟傷了腦子?怎一副啥都不知。

食完手中白皮肉餡,他吮淨指頭,又是靜默半刻:「我也是個滅燼,現職。」啟口,那字是如蛇信,一一地緩出。說這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所謂禮數,他知了眼前這曾是滅燼現為浪客,理當該報上自己。
「名憫天。」順帶地報上自己名字,這于他也不重要,但他好名字被他人記住的感覺,在此前自是得先讓對方知其名。
海霧 伶子
專注於手裡白皮,他一點也不在意那訕笑。
惟是在記下對方的名後,吞下口中鹹物,應,出自己的:

「結,」
「結日月。」
憫世(長安路上)
看來名字倒是記得。

「我也不知為啥就幹起滅瘟一事。」同眼前不知為何不幹一樣。
他繼續出言,「好似化型後便如此。」
而實卻是--他知道,但無能出口。

「你呢?」一個看來弱不禁風,受創不再滅瘟他能理解,然當初為何又踏入西廂房?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海霧 伶子
為什麼?
不過他輕言一句「因為都一樣。」
人云口中善惡分別,於死之前不過一般。他死去,又或瘟物逝去。既非善、也無惡。死,可謂最平等之事,是,人世間終得不到的真愛。

不同的僅是——他成為了生者。
憫世(長安路上)
他嘴角緩了些。
面那藥靈,雖眼仍是未睜,卻能察其詫異之情。
是,正是一樣,他才掄拳揮向瘟物,連根棍都不拿;他才次次求快,不讓瘟多留於世半刻--他是不忍、不捨,只得給予瘟物最後的『憫』。

不論這句『都一樣』是何意,他都瞧見了這傢伙與他無異之處,此時卻是油然而生的一股心酸。
「一樣……這詞扛在肩上是重。」一樣,純粹簡單地詮釋平等--比仙丹更難求得之物,能脫口此言,要不是真有本事……肯定是被瘟物傷了腦子。
海霧 伶子
再次地,他又偏過了頭,不解對方為何感到詫異。
明明--對方也明白--不過一樣。

「你看起來很悲傷。」

無去回應對方話語,白子逕自說出自個兒的感覺。
他總覺得,對方似乎有什麼沒說出口,而徒留了悲傷積在那兒,久久沒有傾口。
憫世(長安路上)
悲傷?他可是一直帶著笑顏啊。
聞言,嘴角又是漾笑,撐起兩頰絳點。
「多心了。」他不願也不想將心底漣漪說出,不過就是心甘情願,將萬事皆攬於自身,豈能又要人分擔?還不被流言蜚語為自不量力。

「你看來才是悲傷。」相較於他,這浪客是更顯鬱悶,否則何必大白天的就於此呆坐?「若真有啥事,光坐在這也沒得好轉。」一兩句將停於他的話題轉了個向,繼續聊著眼前這令他興味的傢伙。
海霧 伶子
笑越是明顯,他便越覺得奇怪。可既然對方選擇了避口不談,那麼追根究柢的將人挖開也不是他的興趣。

不過別過了頭,低聲卻又似嚷「惦念便是如此,光坐著也沒得好轉。但它本身便是如此。」似,於言名之中替自己的古怪與無去行動開口辯護,實際上,卻什麼也沒提起。不過兜著圈、拐個彎,將自己藏於深谷當中,任憑回音替自個兒詮釋。
憫世(長安路上)
這人說話是越令他迷糊,似蠶以絲將自身層層綑起,而他正繞著這絲線,只覺聽得了些什麼,後又是啥都沒聽得的虛無。

「所以呢?」他想對方是要為自己呆坐於此做個藉口,「要整日都待這?」雖說浪客是自由,要怎樣消磨時間他們自個兒說了算,但眼前這人,看來就是會坐上個三四天的古怪之人。

「替我焚個瘟屍都還有趣得多。」
海霧 伶子
「擁有智慧的人,於街一角便能看盡人性百態。」日月鮮是嘟著嘴說著,說著他從街邊大伯口中聽到的話。
一下說自己是惦念,一下又說人性百態。這看來前後相去的言語,說穿了,只不過就是掩飾他心底的慾望。

想著家、想著朋友、想著師兄,想著……想。
卻沒得回去見著幾面。是什麼使得他止步不前?
憫世(長安路上)
「傻子--」雙臂環胸,俯視著那孩子(于他應是孩子),笑得咧牙,那亮晃晃的兩顆鈎牙現於孩子前,「那不過是裝作智者的愚者說出來的話。」坐於街角就能看盡?天下哪來此事。

「若真閒著無事,就回去吧--」也不知為何脫口此話,就好似他知道對方惦記著什麼,或是單純憐憫起一個於外孤獨的浪客,甚有一剎那,他險要邀對方與自己一同遊外。
「回去共煮,補補你那古怪的腦子。」他又接著說道,稍微替自己的關懷包上幾根刺,別聽來那麼暖和。
海霧 伶子
回去?
那聽來美好,可是--「不行。」抿起嘴,白子不禁垂首,將身子側至另一方;不與男子相對的那一側。

「現在便回去的話,是不行的。」
他還沒成長,像個孩子似的。若這就回去的話,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如此。
憫世(長安路上)
「怎不行?」
仙山終是藥靈歸屬,說不想還明白,不行?聽來弔詭。

「難不成走不動?」見對方看來弱不禁風,若真是這理由,那還尚可接受,「那並非是個問題。」但他也無言要帶對方歸鄉。
海霧 伶子
「現在回去的話……」現在回去的話——「總之就是不行!」
——說著任性的話,誰也不明白。

白子離開了鞦韆。
憫世(長安路上)
「啥?」他偏首,是鮮少地睜目,心想這口吻簡直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雖然並無衝突)。

並未上前要對方佇足(因無權亦無想),而僅僅是望著那背影……還真是熟悉,那孤獨。
海霧 伶子
「謝謝你的包子。」
踏出步伐,白子又丟了一句:
  「再見。」
興許對方不會聽到吧。那也無妨,再見從來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興許,也不會再見了。
海霧 伶子
(結束)
海霧 伶子
到頭來還是很任性的日月
而且吃了人家的包子就走,真的是很過分(大笑)
感覺日月就是在試探的邊緣來回(ㄟ)不過最後還是自己先被擊沉了
加油啊日月
應該還會再跟憫天見面的所以加油啊(!?
憫世(長安路上)
日月怎麼那麼可愛 !!
大家的乖寶寶嗚嗚
海霧 伶子
憫世(長安路上) :
他哪有乖 (rofl) !!!!他都不回家!!
雖然他也有理由不回家啦……(?)
憫天出乎我意料的心思細膩!不過仔細想想ㄐㄅ腳色心思好像真的都頗細膩,現實裡的嘴砲大師也是EQ很高的那種感覺!!(講人話)
海霧 伶子
不過他真的到處被當成小孩子wwwwwwwww
這點讓我很想笑wwww 要長大好難
不過更難的大概是 being a kid and growing up.
(不知道該怎麼翻譯所以就這樣)憫天給我的感覺就有一點這樣⬅️
憫世(長安路上)
因為很任性就很像小孩(rofl)!!
憫天壞壞,都不會照顧日月
海霧 伶子
憫世(長安路上) :
不要照顧他(rofl)!!!!! 他 他已經受太多寵了!!!中之的心臟會先受不了(rofl)(是你喔!
憫世(長安路上)
只好照顧中之
omzun🗺
(rofl)嘟著嘴跳下鞦韆日月太可愛了吧
海霧 伶子
憫世(長安路上) :
照顧我(氣音)(自己照顧自己可以ㄇ)
海霧 伶子
omzun🗺 :
就……小朋友 (rofl) 唉呦難怪長不大,就是因為這種行為舉止才永保了年輕(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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