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整個劇團第一次預演時,莫札特穿著他深紅色的外套、金色鑲邊的三角帽,站在舞臺上告訴樂團音樂的節奏。那是費加洛的曲子"Non più andrai, farfallone amoroso",貝努契唱的,他用他充滿力量的聲音給予這首曲子最活躍的景象。我站得離莫札特很近,他柔聲地不停重複:「太棒了!太棒了!貝努契!」
當貝努契唱到最好的橋段"Cherubino, alla vittoria, alla gloria militar",他用他宏亮的嗓音唱出,效果就像電流一樣,舞臺上所有的演員和所有的樂手彷彿被一股愉悅驅動著,發出一陣叫喊:「太棒了!太棒了!大師!」「太棒了!太棒了!偉大的莫札特!」樂團的人永不停息般地鼓掌,還用小提琴的琴弓敲擊著譜架。這個被大家認可的矮小男人不停點頭致意,他感謝所有為他傑出表現給予的熱情掌聲。
康絲坦茲說莫札特只要完成歌劇就會拿給她,求她讀,然後他們兩個會一起唱,所以每齣歌劇的每首曲子她都了然於心 莫札特最喜歡她唱Idomeneo的"se il Padre perdei",她自己也喜歡這首 在慕尼黑寫Idomeneo的時光是莫札特最快樂的日子,因為他很喜歡這個作品(莫札特寫這個作品時還沒跟康絲坦茲結婚 採訪的人說康絲坦茲確實記得所有曲子的旋律和歌詞,她說莫札特最喜歡費加洛的"Non so più"和"Riconosci a questo amplesso"
三位大師馬蒂尼、莫札特和薩里耶利給我這個機會,他們三個同時和我要劇本。我喜歡也敬重他們三人,而且我希望能夠修改我過去的失敗,贏取一些東西來增加我小小的戲劇光榮。我想滿足他們全部的人並立刻同時寫三齣歌劇不是沒有可能的。薩里耶利沒有要求要我寫原創的劇本,他已經在巴黎寫了一齣歌劇叫Tarar,他想把它重塑成義大利劇本和歌劇的樣子;莫札特和馬蒂尼完全由我決定題材,前者我選擇了Don Giovanni,這個主題讓他感到無限的快樂;馬蒂尼我選了l'arbore di Diana,我想為他選一個文雅的主題,以搭配他甜美的旋律,他的甜美能讓靈魂感受到,很少人有能力模仿。
我為她(戴爾.貝內夫人)寫了Il Pastor Fido和la Cifra,音樂都是薩里耶利寫的,這兩齣歌劇不是他成功的音樂生涯中劃時代的作品,但也有一些不錯的部分。la scola degli amanti是莫札特寫的音樂…… (達.彭特對《女人皆如此》的描述這麼少有點訝異,畢竟這是他原創的劇本,不知道是不是我手上這本沒節錄到)
感謝上帝我的原文書終於到了,特發一個考據中的廚廚噗(淦
海頓書信-凱利回憶錄-康絲坦茲&小沃夫岡的訪談-達.彭特回憶錄
但願我從莫札特無與倫比的作品中獲得的理解和情感,也能讓每一位音樂愛好者的靈魂感受到,特別是那些位高權重者。莫札特的作品不只深刻有內涵,而且充滿了音樂的智慧,要是大家對它們的感受能像我一樣,那國家間將會為了擁有這樣的珍寶而彼此爭戰。
那些資料為什麼都沒有寫到最重點的最後一句(靠北
把歌劇的曲目改成鍵琴版、鍵琴配樂版、弦樂四重奏版等等來販售
其實也不只歌劇,莫札特的協奏曲和一些室內樂也被這樣隨便賣過
現在看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1785年莫札特抄了他的清唱劇Davidde penitente(K. 469)就花了93盾55克魯策
莫札特在薩爾茲堡當小提琴手時年薪也才150盾啊
(當時維也納居民的平均年收入好像才80盾
不過並沒有一個統一的翻譯,各地的演出都是由不同譯者譯的,翻譯品質也參差不齊
像法蘭克福版由Vulpius翻譯,因為他德語劇的改編品質太爛,還曾經被席卡內德公開譙
我只感到活該
信裡說他妻子告訴他莫札特對別人嚴重地貶低他,海頓覺得不可置信,但就算是真的他也會原諒莫札特
……海頓的老婆為什麼要這樣說,怎麼感覺更基了(不
以下摘自凱利的回憶錄:
我音樂生涯中對我而言最愉快的事——我被介紹給天才神童莫札特。他在鍵琴上即興演奏了幻想曲和隨想曲,受到很大的歡迎。他的情調、快速移動的手指,左手優秀的技巧和強度特別吸引人,他格外充滿靈思的樂句更是讓我大為震撼。
晚餐後晚宴主人安排了舞蹈表演,莫札特也和他們一起跳。莫札特夫人告訴我,他有多天才,對跳舞就有多熱情,他經常說他對跳舞的喜好更勝於音樂。
詩人卡斯蒂和帕依謝洛也是觀眾,我也在那裡,你沒有辦法想像有什麼更好的享受、更傑出的表演。
(凱利好喜歡說莫札特little LOLLLLL)
歌劇結束的時候,觀眾不停地鼓掌並為莫札特歡呼,幾乎每一首曲子都被安可,歌劇演出的長度幾乎是兩齣歌劇。這讓皇帝頒佈了一個命令,第二場演出開始,每首曲子都不能再被安可。沒有什麼能和莫札特的《費加洛的婚禮》取得的成功相比,幾乎溢出劇院的無數觀眾都是見證者。
(這邊凱利也記錯了,他們應該是在二月底或三月初離開)
(但是莫爸其實在信裡告訴他兒子,莫札特給他的信被史多雷斯夫人弄丟了)
然後是一個對康絲坦茲和小沃夫岡(莫札特最小的兒子,但莫札特過世時他才不滿5個月而已)的訪談
這邊就只有抓大概的意思沒有逐字翻
A:康絲坦茲說莫札特很少私下演奏,不過她坐在他身邊時他偶爾會即興演奏,或彈他希望她唱的曲子。他不喜歡演奏給陌生人聽,除非他知道他們有很好的審美觀,這時候他就會努力展現他的才華來贏得他們的讚賞。
A:康絲坦茲說他很少在樂器旁作曲,他作曲時會在房裡四處走動,一切事物都無法讓他分心。然後他會在她身邊坐下來寫,他會請她幫他拿墨水瓶和紙並說:「現在,我親愛的小妻子,重複說一些你想說的話吧(法文)」。不管她說了什麼都不會干擾他寫作。
A:康絲坦茲說他對任何藝術都具有才能,他也會畫畫和雕塑,有時候會畫自己。他很幽默,很少有憂鬱的一面,他就像天使一樣。
(這紀錄很奇怪,因為莫札特有800盾的年薪。普魯士宮廷想聘請莫札特的傳聞被很多傳記作家寫過,但大部分的考據都打臉這個說法)
A:小沃夫岡說是海頓,但實際上他並沒有見過他們相處(然後哭了)(太可愛了吧
海頓跟小沃夫岡說過,如果當初先去倫敦的是莫札特,那他半點用武之地也沒有,因為沒有什麼能超越莫札特的作品
海頓經常探望他們母子,總是說莫札特是所有音樂家中最偉大的天才
莫札特最喜歡她唱Idomeneo的"se il Padre perdei",她自己也喜歡這首
在慕尼黑寫Idomeneo的時光是莫札特最快樂的日子,因為他很喜歡這個作品(莫札特寫這個作品時還沒跟康絲坦茲結婚
採訪的人說康絲坦茲確實記得所有曲子的旋律和歌詞,她說莫札特最喜歡費加洛的"Non so più"和"Riconosci a questo amplesso"
A:康絲坦茲說莫札特喜歡讀莎士比亞,所有的譯作他都很熟悉。他還喜歡另一個作家,現在她經常細讀這個作家的作品,總共有9冊,但因為是奧地利的禁書所以她不能說(訪問者懷疑是和法國大革命有關的書)。
A:康絲坦茲說莫札特最喜歡的樂器是管風琴,他演奏管風琴的技巧無人能及,他演奏過很多薩爾茲堡和維也納教堂的管風琴。
A:康絲坦茲說莫札特是因過勞而死,他從來沒有讓自己從音樂的思考中解脫。他喜歡撞球,但就算在玩撞球他仍然同時在作曲;和朋友聊天時,他心裡也總是想著他的作品。他通常作曲到兩點,四點起床,這種過勞摧毀了他。
(康絲坦茲的敘述可能沒有太誇飾,從莫札特的信件能看出他都凌晨才睡,四五點起床)
A:康絲坦茲說Davidde penitente是源自一首大型彌撒,她從第一胎生產中康復後莫札特發誓要寫給她的,因為她在生產時莫札特非常焦慮。這首彌撒在薩爾茲堡教堂首演,她唱了獨唱女高音。因為莫札特很滿意這個作品所以後來又改寫成清唱劇。
(事實上莫札特是為了他們結婚的誓言寫的,康絲坦茲還沒生產前莫札特就開始寫了,首演是在薩爾茲堡的聖彼得修道院)
(康絲坦茲的敘述跟索菲的回憶有出入,索菲說她12月4日去莫札特家時,康絲坦茲說12月3日晚上莫札特就病情惡化,原本以為他當天就會過世,索菲也說莫札特的醫生到場後給莫札特冷敷,莫札特因此昏迷直到死亡,所以並不算死得很突然)
(莫札特在書信中對他爸爸闡述過一樣的觀點,不確定是康絲坦茲的回憶偏差還是皇帝真的有問過。莫札特其實也滿大男人主義的,應該也無法忍受經濟上受制於一個女人)(題外是不同於莫札特,薩里耶利的妻子似乎是貴族出身)
A:康絲坦茲說莫札特唱歌是男高音,唱得很細緻;他說話很輕柔,除非他正在指揮(笑了)
他指揮時聲音是很有能量的,最常說的話是saperlotte(類似媽的、該死),有時候不耐煩還會跺腳。有一次《後宮誘逃》演出時樂團演奏得太快,他忍不住對樂團咆哮,完全沒有理會現場有很多觀眾。
達.彭特的句子爆炸長不太好讀,原文是義大利文
他寫莫札特的名字都是寫成Mozzart,而且縮寫是寫V. Mozzart(這可能是因為德文的W發音其實是英文的V音,不過我不清楚義大利文的發音
以下達.彭特的回憶錄:
(約瑟夫二世最喜歡的作曲家應該是薩里耶利,Vetzlar的拼法應該也和莫札特書信的不同,推測是他的贊助人兼前房東(但他沒收莫札特一毛房租)韋茲拉男爵)
(這顯然被達.彭特過度誇大了,莫札特當然不只寫一齣歌劇,皇帝也當然知道,而且《後宮誘逃》在當時可以說紅透半邊天)
「沒錯,」我回應,「但這齣劇是為音樂而寫的,不是喜劇,我把很多景融合在一起,我很根本地改寫它,所有冒犯之處都被我精煉成合乎禮儀的奇景,陛下您也會見證到的。現在再談到音樂,就我能力範圍所做的判斷,對我來說它是無與倫比的瑰麗。」
「好,如果它如你所說,我相信你對音樂的品味和你對道德的裁量。把樂譜交給抄譜人。」
BTW達.彭特對羅森伯格成見很重(或許這是為什麼羅森伯格常以反派出場),但實際上羅森伯格很欣賞莫札特
羅森伯格早就看過莫札特的Idomeneo而且很喜歡,莫札特為《後宮誘逃》作曲也獲得他的支持,而且新的義大利歌劇團成立後他又跑去請莫札特再寫一齣(只是這時候莫札特因為其他因素沒有答應),莫札特寫《費加洛》之前也有一齣放棄的歌劇明顯是宮廷劇院委託的(有卡司名單)
不過就算他穿我的衣服,複製我戴假髮的方式,他看起來還是更像卡斯蒂而不是我。他說了我和劇院裡的女人的緋聞,而且最傑出的是他把自己寫成這齣喜劇兩名女主角的守護者和騎士。
(這是達.彭特瞎掰的可能性很大,因為當時的宮廷文件有留下來,這場宴會發出了1000盾,實在不可能原本只打算發出100盾)
同一天我從薩里耶利大師那裡聽到這個精采的軼聞,這是皇帝告訴他的,幾天後我也從皇帝口中聽到這件事。雖然這次擊退了他們,但這只是讓他們更討厭我,也因此莫札特和我並不是沒有理由去害怕我們兩位好朋友設計新的陰謀來逼我們服從。他們沒有能力做太多,但他們能做的都做了。
達.彭特:「對,閣下。」
伯爵:「詩人先生,你難道不知道皇帝不想在劇院看到芭蕾舞嗎?」
達.彭特:「我不知道,閣下。」
伯爵:「那,詩人先生,現在我告訴你了。」
達.彭特:「是的,閣下。」
達.彭特:「不,閣下。」
「你有帶劇本來嗎?」
達.彭特:「有,閣下。」
伯爵:「芭蕾場景在哪裡?」
達.彭特:「在這裡,閣下。」
他一邊說,一邊將這兩頁從歌劇拿出,慢慢地將它們丟入火中,然後將劇本還我,說:「你看到了,詩人先生,我有所有的權利。」然後又說了一聲來榮耀我:「消失吧。」
「這是什麼?」皇帝問卡斯蒂,他坐在皇帝旁邊。
「您得問詩人。」神父用惡毒的微笑說。
不到半小時24個舞者就抵達了,原本被刪除的第二幕終幕也繼續演出,皇帝叫道:「現在這樣是對的。」
然後維也納的Don Giovanni首演後大概半年皇帝才回維也納而且還重病,所以那段敘述應該也是達.彭特歐北共的
薩里耶利十萬火急的信他還加一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怎樣)
(達.彭特對《女人皆如此》的描述這麼少有點訝異,畢竟這是他原創的劇本,不知道是不是我手上這本沒節錄到)
(達.彭特被開除是1791年初,他好像三月左右離開維也納,《魔笛》大約是四五月才接到委託的樣子,莫札特的理由可能是達.彭特自己後來腦補的)
凱利和達.彭特的回憶錄我覺得都太晚出版,多少會有回憶偏差以及沾光之嫌(莫札特當時已經算是偉人了吧
再者這兩個傢伙也不是什麼謙遜低調的人,很可能為了過度誇大自己而捏造,尤其是達.彭特XDDDDDDDDD
查了一下原來是索勒(Vicente Martín y Soler),叫中間名還滿特別的(他拼法也很特別
索勒他後來離開維也納去聖彼得堡,看起來達.彭特起初是希望能去聖彼得堡和索勒一起發展
其實他的反應能看出他很清楚自己必須仰賴這些作曲家才能成功
其實卡斯蒂在當時地位滿高的,從他看《費加洛》預演坐在皇帝旁邊可以看出來,達.彭特也說他失敗的《富人的一日》首演時卡斯蒂就坐在皇帝包廂
但達.彭特說皇帝只喜歡卡斯蒂的詩,並不喜歡這個人
前宮廷詩人Metastasio過世後卡斯蒂就一直想要這個位子,而羅森伯格是卡斯蒂要好的朋友(卡斯蒂好像還住在羅森伯格家)所以也努力幫他,可是皇帝卻選擇讓達.彭特當宮廷詩人,讓他們都很不爽
他真的跟薩里耶利沒有仇嗎
il Burbero之前他給薩里耶利寫了兩齣都失敗,1788年有一齣也是默默無名
有點懷疑索勒會不會是奧菲莉亞的康復禮讚的共同作者,看達.彭特的敘述好像會同時約他們三個見面
Cornetti好像非常可能是筆名,因為出版時他特別用了斜體(薩里耶利和莫札特的名字則沒有),只是也想不懂要用筆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