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A/御澤]女巫的靈藥（一）

*雙性轉

下弦月在雲朵後時隱時現的行為、彷彿是頑皮的孩童正進行著不給糖就搗蛋的活動。夜空好像不甘被排除在過節的氣氛外，替自己染上深沉的藍紫，為萬聖節這個節日更添上幾分詭異的色彩。
　　雖然不是假日，但御幸還是帶著澤村在萬聖節這天到街頭上逛著，這是他在青道的最後一次萬聖節。他不是個會去注意這類節日的人，可是從引退以及決定好未來的進路之後，讓他多了許多空閒的時間，百無聊賴的看著有很多空白的行事曆，他發現這個節日。
　　因此，御幸邀請澤村一同外出，假借採購生活用品之名、行約會之實；為新隊伍忙得焦頭爛額的澤村正想喘口氣，他立即應下御幸的邀請，並在前任隊長的保證下、身為副隊長之一的金丸才點頭放人。

御幸和澤村交往前後的相處沒有太大的改變，澤村偶爾還是對御幸沒大沒小，而御幸也還是像以往一樣經常算計澤村並以此為樂。不過，情侶間的互動也是有的，牽手、親吻、擁抱，懷著渴求及探索的心情、觸碰對方的身體。
　　此刻，兩人像普通的朋友一樣逛街，御幸望著走在自己前面僅有幾步之遙的澤村，心想，明明害怕鬼怪，現在卻是雙眼放光、興趣盎然的模樣，該說這傢伙心大嗎？

　　「前輩…」澤村有些哀怨的聲音從前頭飄到御幸耳邊。
　　「嗯？」拉近兩人距離，御幸與澤村肩之後問：「怎麼了？」
　　「那個狼小子……為甚麼都要……」苦著臉望向前任隊長御幸，澤村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地方不足，可每次離開球場或牛棚之後那小子說話總是不招人喜歡，但偶爾又中肯的讓人無法反駁。

「奧村嗎？」御幸想起自己引退前兩個後輩的相處模式，大抵猜著了澤村想說的話。
　　「你被一年級的『指導』了嗎？哈哈哈。」
　　「唔……」澤村忍著想揪起御幸衣領的慾望。
　　「前輩！我是真的很煩惱啊！」
　　「笨蛋不用想那麼多啦，按照自己原來的樣子就行了。」伸手拍拍澤村的頭，御幸繼續說：「球場裡的事就用棒球來解決，除此之外也有金丸、東条跟小湊可以幫你，只要你不要自己去惹他就好了。」
　　「我又不想去惹他……啊！真是的！」
　　見澤村噘起嘴、仍舊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御幸果斷地靠在他的耳邊道：「難得出來約會，榮純就不要一直說別的男人了。」
　　效果立即顯現，澤村面紅耳赤的看著御幸，有些口吃的反駁：「甚、甚麼約會，我們只是出來買東西的、而且我才沒有一直說……」

「誒～原來這不算約會啊～那要怎樣才算呢？澤村君？」御幸認真地問。
　　「約、約會至少要牽手吧！」
　　「牽手嗎？」御幸握住澤村的手，手指一根一根慢慢地滑至對方的指縫、穿出，最後緊緊扣住。
　　「好了，還有嗎？」
　　「前輩……」
　　「嗯？」
　　「為甚麼你牽手的方式感覺好情色……」
　　「……」過了片刻的沉默，御幸才開口：「難道你有感覺了嗎？」
　　「才、才沒有！」澤村甩開御幸悄悄在自己掌心挑逗般輕撓的手，往前走去。
　　「哈哈哈。」御幸望著澤村的背影喃喃自語。

　　「還是這樣比較像你。」

※

澤村走在前頭隨意逛著，而眼裡只有澤村的御幸沒發現周圍越來越偏僻，兩人不知不覺走進了死巷，周圍的高樓相互遮掩，抬頭仰望也只能看見方寸大小的夜空。
　　「前輩、你看前面有間店！」澤村突然轉頭朝著御幸興奮地說，他順著澤村的手指著的方向看去確實有個店面。
　　或許是因為位於小巷裡，也可能是因為店面的裝飾與街上的店家不同，灰暗、詭譎，給人的感覺不甚愉快，但澤村還是語調歡快的說：「御幸前輩我們去看看。」
　　「我們還是回大街——」御幸打從心底不想靠近這間店，不過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因為他身後的遠處傳來的蒼老而沙啞的女性聲音。
　　「是客人啊……進來看看啊……」
　　她氣若游絲地說著，但御幸和澤村卻聽得非常清楚。

喀、喀、喀、喀，細跟鞋踏過水泥地板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靠近兩人，那個聲音終於在御幸面前停了下來，女人用粗啞的聲音再次開口：「兩位客人……不進來看看嗎……」
　　藉著透過雲朵間隙灑下的月光，御幸看見面前那人的臉孔及身材，但眨眼之間女人的身影又被夜色掩過。

　　若要他形容方才所見的話，大概會以被多次烘乾過的果乾來描述這個人。
　　「前輩？」澤村問，他沒發現自己的手是甚麼時候被御幸牽著的，直到對方掌心滲出薄汗他才發覺。
　　你沒看到嗎？
　　御幸轉過頭企圖用在球場上的絕佳默契和澤村溝通，卻只見他歪著頭看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解自己的意思。

女人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望著兩人，給人一種只能按照她所說的話去行動才會安全無事的感覺，無形的壓迫感讓御幸下意識拉著澤村往店面走去。轉身邁步之前，御幸發誓自己看到那個女人露出一個會令人感到惡寒的笑容。
　　她像是看押犯人的獄卒、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身後，阻斷了唯一一條離開的路線。

　　當澤村推開木質的店門，門板上的鈴鐺也因此而發出清脆的聲響，緊跟在後的御幸有些訝異裡頭的裝飾風格。暖黃的色調還有兩側的座位，意外給人舒適的感受；中間的商品架上盡是些會讓人喊著可愛到要融化了的商品。
　　因為眼前景象而恍神的御幸，沒看見闔上的木門又被重新推開、那隻骨瘦如柴的手在進入店內空間時像是吸足了水份，變得光滑緊緻。

「歡迎光臨，兩位客人。」慵懶、充滿魅力的女性聲音打著招呼，與方才判若兩人。
　　「應該有些渴了吧？請隨意地看看，我這就去準備飲品。」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留下御幸和澤村，逕自進了內場。
　　銀白色的柔順長髮、藍眼珠、雪白的膚色還有緊身的黑色長裙……
　　御幸愕然地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而後回神用手肘輕輕撞著澤村的手臂、愣愣地問：「澤村，你不覺得她跟剛才的樣子不太一樣嗎？」
　　「有嗎？」
　　澤村被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了目光，御幸默默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思考起自己眼花的可能性。
　　數分鐘後女人端出兩杯飲料，透明的玻璃杯的外側底部有與節日相符的可愛圖樣，但杯中的液體顏色卻鮮豔的令人害怕，讓人懷疑到底加了甚麼。

「戴眼鏡的小哥，這杯是你的。」
　　女人把其中有著紅褐及黃色漸層的飲品放在御幸面前的桌子上，又把另一杯盛有螢光綠與螢光粉漸層飲料的杯子交給澤村，說：「這漂亮的顏色很適合你。」
　　御幸皺起眉看著自己面前的飲品，底層的黃色像是蜂蜜，紅褐色的上層當作紅茶也還說得過去，但他望向澤村手中的杯子，到底是甚麼東西會產生那樣的顏色？
　　「不用擔心，只是果汁而已。」女人像是看出御幸的擔憂，淡淡地補充。
　　「這是果汁？」澤村張嘴含住吸管，喝了一大口，動作迅速的御幸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只能迅速地移動到澤村身旁，生怕那人把奇怪的飲品喝下肚之後會有任何的不適。但澤村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驚喜地讚嘆著「好喝」，說完又馬上喝了一口。
　　「你喜歡真是太好了。」女人轉頭望著御幸。
　　「眼鏡小哥不嚐嚐嗎？我想應該會符合你的喜好。」

御幸半信半疑地端起杯子並放在鼻翼前輕嗅，茶的氣味聞起來沒什麼不同……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他將杯緣抵在嘴前、雙唇微啟的輕抿了一口。
　　難以形容的味道……但是他不討厭。
　　御幸努力想找出可以描述的詞語，然而杯中的飲品在他潛意識的動作下只剩三分之一。
　　女人在御幸喝下飲料之後就開始做著自己的事，與剛才積極邀請兩人進入店內的態度截然不同。

　　或許是刻意為之，店內並無擺放時鐘，且商品的排列位置容易讓人流連忘返。等御幸想知道時間，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再過幾分鐘就要九點了。
　　「澤村，該回去了。」在這裡待多久了？怎麼沒發現時間過這麼快？
　　「前輩等我一下……」澤村懷裡似乎揣著甚麼東西，只見他走向櫃檯跟女人講了話，沒多久提著兩個大紙袋回到御幸身旁。
　　「好了，走吧。」

女人凝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微微勾起抹著桃紅色唇蜜的嘴角。「盡情享受吧。」

※

　　「你買了什麼？」離開那間詭異的商店，御幸打開從澤村手上接過的兩個提袋。
　　「女裝？」袋子裡分別裝了兩套不同的女性服飾。
　　「誒？」
　　「為甚麼那麼驚訝？不是你買的嗎？」
　　「不是、那是店長姊姊說要送給我們的。」澤村從兜裡拿出一對小娃娃放在御幸面前。
　　「這個才是我買的。」
　　……為甚麼要送我們女裝……我和澤村怎麼看都是男孩子吧？而且開店營業不是要賺錢嗎？送這些東西不會虧損？
　　「她還有說甚麼其他的嗎？」
　　「她說一定要留著，會派上用場的。」
　　「……」難道她是要給我們變裝用的，哈哈……御幸自嘲的搖頭。「算了，我們趕快回去吧。」

御幸和澤村是徒步從青道外出的，自然也得走路回去，在兩人接近宿舍時——
　　「前輩，我覺得衣服好緊。」澤村突然抓住自己胸口前的衣料。
　　「澤村你的聲音……」
　　「什麼？」後知後覺的澤村發現自己的聲音變了。
　　「誒？我怎麼會變聲了！？」
　　藉著宿舍的燈光，御幸看見澤村的變化後撇過頭，他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
　　「那個……澤村你的胸部……」
　　「胸部？這是甚麼啊！？」聽見御幸的話，澤村低頭發現自己原本應該平坦的胸口變成了豐滿的乳房，胸前還隱約可見兩個突起的圓點。
　　「哇啊！！！！！！」
　　「別叫了、你想把人都引過來嗎？」御幸連忙空出一隻手捂住澤村的嘴，隨後他驚慌地抓住御幸的手腕，發出嗚嗚的聲音。
　　「不用說，我已經知道了，先回我的寢室吧，那裏只有倉持、應該沒問題……」

拉起澤村的外套拉鍊，御幸牽著他的手飛快地走回引退後的新寢室。

tbc.

去年萬聖節的相關文章，原本沒有預定這麼多字，但不知不覺越來越多……整篇文章完成時，日期好像也已經十一月中、下旬了。

接下來兩天會優先貼這篇文的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