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努力活下去
【限交/with 郝昕仁

青春的前置劇情

時間:D7早
地點:花園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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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一個人站在露台吹風,她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早飯的時間,她卻一點也不餓。

即使到現在,她閉上眼,還是看得見那個畫面;睜開眼,看著天空,她心想著那會不會是她的最後一眼。

想著想著,她又不自覺走到露台邊緣,伸出手像想要抓住什麼,卻抓了空。

「青春,再見了。」 青春又想起那句話。

她頹然蹲下身子,有些喪氣地看著地面,不知不覺哭了起來。

她明明不想哭的啊。
郝昕仁
第七日早晨,郝昕仁比平時還要醒得早了些,興許是因為昨晚泡了個舒服的溫泉後早早睡了,才更快攢足了隔日需要的氣力。他本試著多躺一會兒,精神卻好得像是待會要去遠足的小學生,睡意有如打狗肉包一去不回。
 
為了不讓自己翻來覆去的動靜繼續打擾到仍放鬆於眠夢中的戀人,郝昕仁輕手輕腳地下床換上了輕便樸素的衣物,並留了張字條在床邊報備他要去散步和張羅早餐。冬日的早晨涼意十足,他隨手披了件薄外套、抓上手機錢包後便離開寢室,搭乘電梯前往頂樓。
 
叮。隨著電梯門左右敞開,在微風中沙沙作響的綠意便滿佈青年眼底;有如森林公園般的景緻生機盎然,大片高聳樹木搖曳著枝椏與葉綠,圍繞著修剪漂亮的矮叢延著行道邊生長。其他植被區不乏常見的野花小草,訴說著此處翠綠的豐富與多樣性。
郝昕仁
真是光看著就神輕氣爽呢。郝昕仁不由得在走出電梯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芬多精,接著便沿著石片平鋪的人行道緩步前進,看著葉影間的斑斑日光於身周起舞;不經意望向未被綠意遮蔽的天,只見無際清澈水藍與白雲稀疏如絲,晴空萬里。
 
在這樣一個舒適宜人的早晨,青年差點就要以為自己一時耳朵不靈光──有誰在哭泣嗎?他捕捉著那微弱的泣音前行,終是在露台邊際見著了一名嬌小的少女。
 
「你還好嗎?」郝昕仁在少女面前蹲了下來,溫和地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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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昕仁 :
耳畔傳來溫和的聲音,像冬天的暖陽似,讓青春原本冰冷的心露出一絲縫隙。

青春抬頭,看見熟悉的臉龐。

「昕仁⋯哥?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青春怯怯地問,帶著很重的鼻音,聲音有些低啞,她伸手揉揉早已哭紅的雙眼,抹去頰上的眼淚。

「沒、沒事的。」青春逼自己對眼前的男人綻放笑容。

——是溫柔的郝昕仁先生呢,而且上回跟他碰面,我還是開開心心的樣子,這次不能難過。青春心想。

「只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而已,都過⋯⋯去了。」說著說著,一樣的畫面在青春腦裡不停播放著,像刀子一般刺痛著她的心,臉上的笑容再也繃不住,她終究是哭了。

她低下頭,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如此難堪的樣子。

「嗚⋯⋯」隱隱約約哀鳴著。

「我和自己說好⋯⋯不能再⋯⋯哭泣了啊⋯⋯要往前走啊,青春。」她輕聲自言自語。
郝昕仁
「嗯。」郝昕仁輕輕應了聲,他見著青春哭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仍想故作堅強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沒有招呼便脫下自己的外套蓋覆在少女頭上,薄軟的布料即刻將她弱小的身影給遮去了大半。
 
「偶爾也要適度歇息才有繼續往前走的動力呢。」郝昕仁說著在淚人兒身旁席地而坐,打算就這麼陪伴她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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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昕仁 :
青春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受到一陣黑影罩住她,她伸手摸了摸,是暖呼呼的針織衫。
她抓了抓針織外套,心頭暖暖的,卻開口說:「這樣你不會冷嗎⋯⋯昕仁哥?」

郝昕仁靜靜坐在青春身旁,對青春而言,也許是,最好的安慰方式吧。

半晌後,青春才開口說話:「我已經休息好久了,那個夢好久沒出現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就突然出現了呢。」

「能聽我說個故事嗎,一個沒有好結局的故事。」青春從外套裡探出頭,小聲地說。
郝昕仁
「我不怎麼怕冷的,別擔心。」笑笑回言一句,郝昕仁在青春探頭細語後才繼續應道:「當然,我隨時都準備好洗耳恭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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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昕仁 :
「那⋯如果說不想聽了,請務必告訴我。」青春輕聲地說,她先是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折好還給郝昕仁,把手放在胸口上緩和呼吸後才開始說話。

「不長,也不短,我想想。」她頓了頓,該說多少呢,如果是面對這麼溫柔的人,是不是能全說呢?但是這樣會不會太依賴郝昕仁的溫柔呢?

「我啊,在國二的時候,看著那時最好的朋友,從我眼前,『咻——』地跳了下去。」

「她當時,最後一句跟我說的話,就是『青春,再見了——』」講出這句話時,青春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豆大的眼淚落在地上,她好想繼續多說點話,好好說完前因後果,所有的字句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一聲又一聲的嗚咽。

「我連,伸手試著拉她,都沒有,都來不及。」
郝昕仁
「嗯。」接過外套攢在懷裡,郝昕仁聽著青春訴說遺憾,從滴滴落下的淚珠中感受到了那與簡短語句不成正比的重量,深沉得令人難以撿拾。
 
「你一定很自責吧。」他說著將身側輕輕靠近青春,青年厚實的臂膀貼上了少女相對纖瘦的肩臂,不帶一絲壓力。「我想,你的憐惜和眼淚對他來說就是最珍貴的送別禮物了。不得不與最好的你道別,我想他心裡也很捨不得吧。」
 
低沉卻柔和的嗓音緩慢地在空氣裡飄散開來,像是要給潰堤的少女一個輕柔安慰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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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昕仁 :
「很自責啊⋯⋯」青春的聲音小小的,悶悶的。

「我不想,和她送別啊。我也不想,她跟整個世界送別。可是我又覺得她活得好累好累,她活得太用力了,所以當氣力耗盡,沒人來得及拉住她,她就這樣往下墜、往下墜,一條生命就這樣沒了。」青春抬起頭,望著遠方,愣愣地說。

「我從來不是最好的自己⋯⋯我只是,連往前一步,連出一點力,都不敢的膽小鬼而已。」青春苦笑著,她邊說邊伸手把自己摟得更緊,像隻淋濕的流浪貓。

男人的嗓音像一張毯子裹住青春,她卻還是覺得,好冷,好冷。

「那天,明明是晴朗的日子,明明天空很藍。」她突然如是說。

「原來她死去以前,就是見到一片藍天白雲嗎?」也不知道是在詢問對方,還是在跟自己說話。
郝昕仁
感覺到青春動作的變化,郝昕仁又一次將手裡的外套攤開披在少女身上、伸手繞過背後隔著布料輕輕搭上對方肩頭;他已經是與人互許終身的身份,便很自然地在肢體互動上有所保留,給予著目前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他在天上看到你這個好朋友為他難過,一定很欣慰吧。青春很善良,願意去體諒別人的苦處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事情,但是你做到了。」斟酌著言詞,青年緩緩地吐出來自肺腑的一字一句。「青春說過想做幫助別人的事情對吧?那麼就記住現在感受到的悲傷與悔恨,擁抱他們。」
 
一次說太多怕是難以消化,郝昕仁說及此便暫且閉口,藉著餘光觀察著少女的反應。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即便一股暖意攏在肩頭,青春心裡還是冷冷的,過往被劃破了縫隙,颳著瑟瑟的北風。她仍然依著那陣溫暖,稍稍放鬆緊繃的肩膀。

郝昕仁的話語不長,青春卻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回應。

「可是就算她看得見,也沒有用了呀。」青春有些鑽牛角尖,這件事始終是她心裡難以跨越的檻。

「這種感覺很像,自己殺掉她一樣。見到了,卻沒有作為。」青春側頭向對方說,語調裡漫溢著懊悔與無奈。

「我記得我說過,那樣的話。」青春愣愣地答。

「那時候我說了謊呢,雖然當時所言也是原因之一,但現在我告訴你的故事,則是最早的原因喔。」

「我是一個說謊的騙子,一個殺人兇手,這樣的我還配得起那樣的夢想嗎?」

「抱歉啊⋯⋯說了好多奇怪的話,我不想這樣的啊,只是每當想起這件事,我就⋯⋯沒辦法告訴自己,要往前。」
郝昕仁
「那不是你的責任、也不是你的錯,青春。從來都不是的。」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郝昕仁保持著輕柔的音調說。「你並不想見他失去性命。僅憑這點,你就沒有任何對不起他和自己的地方。」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就算是其他人在場也無能為力的。你還會為了他的逝去溫柔地哭泣,這已經很足夠了;但是,相信他和我一樣,覺得笑容比較適合你。」
 
說到這,郝昕仁轉頭給了少女一個友好的笑容,如日溫暖、似水柔婉。
 
「青春也沒說謊嘛,人總有想要深藏心底的故事,沒關係的。趁現在休息會兒、把這件事情稍稍理出個頭緒,慢慢來,你能跨出去的。」
 
「只要能化傷痛為力量、保持耐心與毅力,隨時都可以繼續往前走......啊、我會不會有些囉嗦了?」話語頓了頓,青年的笑容變得有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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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昕仁 :
「可是如果我有早一點發現,如果早一點開口問她是不是需要協助,如果⋯⋯」話說著說著,青春的眼眶又盈滿淚水,許多話語她不知如何訴說、從何訴說,頹然低下頭,沉默地聽著郝昕仁的話。

這些道理她都明白,她只是,過不去心裡那道檻。

「我懂⋯⋯只是我一直,做不到。」她小聲地說。

「溫柔嗎?我真的溫柔嗎?還是只是一股罪惡感?只是我太過理想,以為自己能拯救什麼?」青春反問自己。

「啊⋯⋯我朋友,也說過,她喜歡看我笑的樣子呢。而她那時也是笑著向我道別⋯⋯為什麼,明明是走向消亡,她笑著呢?」青春抬頭,看著郝昕仁的臉問道。

「不不不⋯⋯不會囉嗦⋯⋯」青春有些慌亂地說。

「我反而還滿感謝的,畢竟這些事情,一直都被壓在心底呢,我剛剛也說好多奇怪的話⋯⋯」青春扯出一個微笑,心裡很是抱歉。
郝昕仁
「不會就好。」知道少女不介意,郝昕仁馬上就回復了自在的神態。「多說點也沒關係的,就是因為一直壓抑著,才會像借款一樣偷偷生利息喔。」
 
「或許對他來說這並不是消亡,而是解脫。」他對上青春的視線說道。「他一定也以自己的方式努力過了,並深深的感到無能為力吧。也許他只是不想讓你的關心變成徒勞、也許只是不想讓你為他流下更多眼淚,就用了這種傻傻的方式表達對你的珍惜吧。」
 
「懂了之後,我認為青春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先是接受,才能夠慢慢放下。希望未來當你再次想起他,接連浮現的是那些曾經共度的美好回憶、是他曾經展露給你的笑臉。」郝昕仁說著在少女的肩頭上拍了拍、並收回了手。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好像,蠻有道理的。」青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不過我好像,已經習慣這樣活著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改過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在孤兒院的時候,因為一直是最大的孩子,所以也習慣什麼都不說呢。」她看向天空,這種常常壓抑的情緒,好像根植在她心裡了。

「可能吧。畢竟她都走了,我也無從再知道真正的答案。我永遠不會知道,她死去的前一刻在想什麼,也不會知道,她為什麼笑,我啊,唯一知道的是,她那天看到的天空,很藍。」

「我試過走在牆邊,感受風在耳邊呼嘯。心想著,那是不是她最後的感受呢?那麼寂寥、那麼喧囂。」她指著露台邊緣如是說。

「嗯⋯⋯」她低頭,好好地記下郝昕仁跟她說的話。

「時間啊⋯⋯」她凝望遠方。

「這種時候就覺得,自己還不夠成熟呢。」她轉頭,給對方一個勉強的笑容。
郝昕仁
「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習慣』也是,只是它特別難改。青春聽過一種說法嗎?『建立好習慣需要二十一天,而壞習慣只要三天』,沒有覺悟的話很容易功虧一簣的。」
 
隨著話題想起了些親近的友人,郝昕仁繼續分享道:「我身邊也有朋友長年當慣了哥哥姊姊,顧著照料弟妹就忘了怎麼向人撒嬌,一直到某天突然開竅才驚覺自己也是可以尋求幫助的,就這麼傻傻地獨自辛苦了好幾年才放鬆下來......」
 
見著少女表情的郝昕仁倒勾起微笑了,像是對少女十分有信心般說道:「青春畢竟還年輕,腳踏實地活過的每一天都會讓你慢慢成長的,急不得。」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青春困惑地看著身旁的男人:「可是我覺得,這種習慣,也未必是壞習慣呢。因為在孤兒院的時候,有更多孩子的生活更艱難,我相對幸運很多⋯⋯」

她低著頭,想到這些事情,她心裡還是很難過。

「所以我要更堅強呀,才可以當弟弟妹妹的依靠⋯⋯因為我們除了彼此以外就一無所有了。」她愣愣地說。

「我是不是滿沒覺悟的?」說完一串話後,青春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而且她不知道,如果不這樣,她應該怎麼活著、怎麼面對自己的、別人的人生。

「應該怎麼放鬆下來呢,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聽了聽郝昕仁的話,她有些好奇地問。

「唔⋯⋯怎麼覺得你對我好有信心,我對自己都沒有信心了。」青春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郝昕仁
「『比較』是沒有盡頭的,孩子們的煩惱固然重要,但你的煩惱也是同等重要,青春。當我們解決不了自己的煩惱,就難有心力去照顧到別人的煩惱,而這跟成為一個堅強的人是沒有衝突的。」想了想,郝昕仁繼續補充道:「我認為堅強的人不是不會哭,而是能在哭過後從原地爬起來、繼續前進。」
 
「下定決心總是需要一些契機的,多花些時間思考怎麼做也不是壞事,光是意識到自己可能需要改變就是很好的一步了。至於放鬆嘛......難過的時候找人說說話、想不通的時候問問別人的意見,情緒和思考都會找到不一樣的出口喔,其實沒這麼困難的。」
郝昕仁
在郝昕仁說到個段落時,一陣涼風將樹葉拂得沙沙作響,幾片深綠在紛亂中先後落到了少女低垂的頭上。
 
「因為你沒有放棄思考、沒有放棄助人的想法。」青年說著一片片捏起了青春頭頂的樹葉丟到一旁回歸泥土。「『堅持』,一直都是最難做到的。」他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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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春靜靜聽著郝昕仁說話,他的聲音像一縷黎明的陽光,從黑暗裡透出來,暖暖地照著冰冷的大地。

「我也知道沒有盡頭,只是似乎習慣了,把自己放得小小的,看到其他人能快樂,好像也能染上一點喜悅。」她吸吸鼻子。
「聽你這樣講,好像真的,我的行為不太好呢⋯⋯如果沒辦法把自己整理好,總有一天,感覺又會像今天這樣。」她把頭埋進雙膝間,悶悶地說。

「而且沒整理好自己,感覺就是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呢,像現在這樣。真的⋯⋯不好意思。」青春抬頭看看郝昕仁,嘴角掛著一絲苦笑。

「只是⋯⋯唉⋯⋯」她嘆口氣,於此同時,清風吹過她的臉頰,像溫柔的手輕拂。

「不過問問別人,好像,沒想像中的難。譬如現在,如果我沒跟你說什麼,好像也不會有這些想法,或者更清楚地看待自己,知道能怎麼做的方法。」青春想了想,開口說。
青春努力活下去
「但是,想幫助人,我得先知道,怎麼幫助自己,對嗎?」青春也不太確定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她偏這頭問郝昕仁。

「堅持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她有些沒自信。
郝昕仁
聽了青春的話,郝昕仁先是緩緩搖了頭應道:「我沒有感到困擾的,青春。」他如往常溫溫笑著。「我有餘力,所以我現在能看顧你;之後你有精神了,就換你去照顧別人了──是的,先幫助自己,接著才有健康的心能幫助別人,我是這麼認為的。」
 
「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也沒關係,做就對了;做到不想做為止,也足夠對得起自己了。」郝昕仁肯定地說。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那就好⋯⋯」青春看見男人溫和的笑容,鬆了口氣。

「那,昕仁哥是怎麼讓自己有餘力呢?」青春好奇地問。「感覺大人工作就好忙了⋯⋯」

「嗯,青春會努力讓自己的心健康起來的!」她認真地說。

「因為我還想幫助很多很多人,如果我垮了,就沒有機會實現這些事情了。」被鼓勵後,青春顯得開朗不少,她就是個特別容易受旁人情緒影響的孩子。

「不過⋯⋯做到不想做的時候,會不會辜負了前面努力的自己呢?」她輕聲問。
郝昕仁
「其實也不是什麼複雜的道理,就是在閒暇時間做做喜歡的事囉。」見少女看來放鬆許多,郝昕仁的語氣似乎隱約也多了些歡快。「開心的時候盡情享受、難過的時候找人傾訴,常保好心情。」
 
「至於會不會辜負呢,這就要看青春怎麼想了。」他直視著青春眨了眨眼道。「在以前的努力中什麼都沒有獲得嗎?是不是有了更高更遠的目標想要達成?或是好累好累,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下去了......未來是哪一種情況呢?自己又會怎麼想?都要到時候才知道了。」語畢,青年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任憑微風徐徐吹動他額前微捲的髮梢。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嗯⋯⋯」青春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後,抬起頭,看進郝昕仁的眼裡,「像是,我平常會回育幼院看看弟弟妹妹們那樣嗎?我覺得看著他們開心,我也好開心喔!」她的眼裡似乎閃著星星,不曉得是不是淚水被太陽折射的緣故。

「是這樣嗎⋯⋯」青春轉頭看了眼天空,又開口道:「昕仁哥真的是大人呢,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是不是很多事情都是不經歷過,不會相信、不會明白呢?昕仁哥有沒有過這種經驗呢?」青春問題很多,好奇地問。

隨後想了想,又開口:「啊、不是要打探什麼⋯⋯只是單純好奇所以一不小心就⋯⋯」青春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郝昕仁
「別介意。我這個人還算蠻能聊的,青春不覺得我囉嗦就好。」郝昕仁笑笑兩聲,思索片刻便開始答道:「很多事情真的是經歷過才知道的呢,就像我從沒想過當初會被交往多年的女友提分手,在收到前女友離開一陣子後傳來的簡訊前,我也一直不明白我們為什麼必須分開。雖說是以分手收場,但我仍感謝她陪了我這麼長一段時光,也希望她能夠找到更適合的那個人。」
 
提起前女友,郝昕仁面上浮現有些懷念的神情,如今那人雖不在他心裡的第一位,卻也曾是自己呵護疼愛的重要之人;保留這份思念並非想要與之藕斷絲連,僅是接受了和過去的戀人一同成長的自己,如此而已。
 
「分手是壞事嗎?當時我難過了好一陣子,雖然沒怎麼影響到工作,同事跟朋友還是把我的消沉都看在眼裡;於是他們建議我放個假散散心,我也因此才在南部認識了現在的男友。」
郝昕仁
說起戀人,郝昕仁笑得滿足,彷彿瞬間吞下了滿腹的幸福。
 
「當時還在經歷分手傷痛的我覺得自己只是個連為什麼被拋棄都不知道的廢物,是他提醒我自己並沒有那麼糟、是他告訴我還會有別人愛我──而那個人就是他。」
 
「所以......分手是壞事嗎?對現在的我而言那是件牽起我跟男友緣份的契機,我很慶幸當初能夠認識相愛的他,這樣想也就沒那麼糟了。」
 
他說著聳肩笑了笑、看來十分輕鬆,想必已經跨出當時的傷痛了。
 
「對了、探望兄弟姊妹要是能讓青春開心的話就多多回去吧,他們一定也很開心這麼被你掛念的。」青年為少女前頭的問題又補上一句回答。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哇⋯⋯」青春靜靜聽著郝昕仁說話,原本還有些揪心的故事,但看到郝昕仁提起戀人時,眼裡閃閃發光,是那種很溫柔、很和煦的光芒,染上冬日暖陽的顏色。

「像昕仁哥這樣的大好人,能找到疼你的人太好了!」青春也很替對方開心。

「無論中間再怎麼難過,中間的過程再怎麼難,只要結局是好的,那就是好的了吧?」青春笑著對郝昕仁說,她真心覺得,只要結局好,似乎中間的苦,也沒什麼了。

「不過有時候沒那麼多時間,尤其是接下來的課,聽說會越來越重。」想到這裡,青春悶悶地說。

「跟弟弟妹妹在一起很開心喔!一直想為他們多做點什麼呢⋯⋯」
郝昕仁
「謝謝。」欣然接受少女的感嘆,郝昕仁偏頭溫溫一笑。「嗯......不如說,我覺得一件事情的好壞,端看你從什麼角度去切入;或許有些事情在表面看起來糟糕透頂,從背面看是對自己有益的也說不定。」
 
「不是有這麼句成語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覺得是很有意思的一句話。」
 
「如果能探望的時間變少了......給弟妹們發發照片和訊息怎麼樣呢?即使分隔兩地,他們一定也能感受到青春的關心的。」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啊~這麼說也很有道理!」青春哭紅的眼綻放笑意,非常感激地看著郝昕仁。

「嗯⋯⋯所以,雖然我夢見不好的事情,雖然那件不好的事情曾經發生,但,也許這是我轉變的契機,也給我一個努力的方向,這樣,是嗎?」她好奇地問。

「有喔,偶爾會發訊息給院長,不過只想讓他們看到快樂的我呢。不然他們會擔心的。」青春不好意思地說。
郝昕仁
「是的,青春意會得很快呢。可以的話,以後試著這樣提醒自己吧:『壞事不一定是壞事,好事盡力把握』,我想漸漸地就不會過於拘泥那些曾經心煩心痛的事了。」
 
有問必答的郝昕仁想了想,繼續補充道:「畢竟是弟弟妹妹,讓他們幫忙分擔煩惱是有些太早了。青春不妨和同齡或較年長的朋友分享,相信他們會樂意給你幫助的。」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謝謝⋯⋯」不習慣被誇讚的青春不太好意思地掩住自己對臉,但露出的耳朵紅通通的,透露出她的感受。

「同齡或年長的朋友⋯⋯那我,之後,也能夠跟昕仁哥聊聊嗎?」她怯怯地問。
郝昕仁
青春害羞的青澀反應讓郝昕仁見了不禁莞爾。
 
「當然可以。換Line嗎?還是需要其他的聯絡方式?」聽聞少女的探詢,他大大方方掏出了手機回問道。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欸?!」青春聽到郝昕仁那麼爽快答應,被嚇了一跳。

方才她只是隨口一問,而且還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竟然,對方很乾脆地說好,她愣愣地望著郝昕仁,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慌慌張張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台舊舊的手機,顫抖地解開密碼鎖,中間還失敗了一次。

「就、就換Line吧⋯⋯電話的話,昕仁哥上次給過我名片!」她邊說邊按開了Line的QRcode。
郝昕仁
郝昕仁默默用眼神守望著緊張而有點手忙腳亂的少女,覺得對方似乎比自己想得更加內向一些。
 
「說得也是。有什麼要緊事的話,直接打手機聯絡我也可以喔。」
 
他說著掃瞄了少女的條碼加入好友,青春可以看見青年的顯示名稱是中規中矩的本名,頭貼則是張他對著鏡頭微笑的半側臉,看起來不像是自拍。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真的可以嗎⋯⋯!」青春眨眨眼,又抹掉眼角的淚水,開口問道。

「不過我也不會一直麻煩昕仁哥的!真的很感謝⋯⋯」青春很真摯地說。

青春的Line上也是本名,頭貼則是一張青春的似顏繪,圖裡面青春笑得很開心,簽名檔則寫著“A little reminder: Life is sweet”

「這張照片好好看喔!是誰拍的?難道是⋯⋯昕仁哥剛剛提到的男朋友嗎?」青春好奇地問。
郝昕仁
「哎呀、青春的直覺真準。是我男友拍的沒錯......噢、現在已經是未婚夫了。」想起與愛人已有了更進一步的關係,臨時改口的郝昕仁按不住那隨之躍上心頭的一絲喜悅,眉眼彎得如那弦月倒懸。
 
「青春的頭貼是誰畫的?觀察細微、畫得很像呢。」他接在青春之後發表了自己的感想。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好險沒猜錯。」青春鬆了一口氣。

「真好真好!在喜歡的人眼裡,果然都會是閃閃發光的樣子呢~這張昕仁哥看起來就閃閃發光喔!」青春被郝昕仁的好心情感染,臉上也露出笑意。

「喔~這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畫的喔!」青春想了想,之前似乎和郝昕仁提過玄冬。

「嗯⋯⋯不曉得昕仁哥還記不記得,之前Free hug的時候,我有提過,之所以考了國貿系,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有一個很喜歡、很憧憬的人也要考國貿系,所以我就努力想跟她站在一起。這張圖就是那個我很喜歡、很憧憬的人畫給我的!她超厲害的,長得漂亮、字也寫的好,連像我這麼普通的人她都可以畫得這麼好⋯⋯」想起玄冬,青春雖然有些失落,但比起失落,更多的還是那些快樂的日子,她很快帶上笑容,跟郝昕仁說話。

「嗯對!我也覺得她超會畫的!」
郝昕仁
「誰讓我男友帥得發亮呢,我當然要在鏡頭前加減沾點光了。」郝昕仁一向對於幫自家愛人貼金感到樂此不疲,就算本人此刻不在現場也要盡心盡力地貼好貼滿來。

「我明明是張大眾臉,但在我男友眼裡比誰都好看;我想青春的朋友一定也是看見了你獨特的魅力吧,可以再更有自信點的。」他記得少女說過有位憧憬的對象,在談吐間確實感受到了那人對青春而言是個多麼有份量的存在。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真希望能見見呢!昕仁哥的男朋友,感覺一定也是很好的人吧!」青春手托著下巴,開始幻想對方可能的模樣,她總覺得聽郝昕仁的敘述,他的男朋友是個很特別、很帥氣的人呢!

「昕仁哥也長得很好看喔!是一種,嗯,怎麼說好⋯⋯」她低頭想了想,才開口說:「是氣質上的好看,就是給人很舒服、很舒心的感覺!」

「是這樣⋯⋯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在她眼裡的我,是什麼模樣呢?」她仰頭看著天空。

「我、我會盡量給自己一點自信的⋯⋯」她笑著說,不過她也沒什麼把握。
郝昕仁
「謝謝。一半也要感謝我爸媽生得好呢。」郝昕仁順勢接受了青春的讚美,接著伸指在手機上滑來又滑去地。「改天以好奇為由向你朋友打聽看看?我想他畫給你的頭貼也會是其中一個答案的……啊、這張好了,這位就是我男友。」
 
青年將手機遞給少女查看,螢幕上顯示著一張人像獨照:男子看來和郝昕仁年齡相仿,俊俏的五官構成了自信十足的淺笑。染著淡紫的髮絲看來蓬鬆柔順,襯著白皙的肌膚讓他一雙紅色眼眸更顯銳利與特別。身著深色襯衫的青年似乎處於吧檯之後,他手持雪克杯倒扣的模樣像是正在調製飲品,視線卻是對著鏡頭的,彷若能望進人心底。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啊~這麼說也是呢!我改天問問她!謝謝昕仁哥~」青春笑著說,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去問玄冬。

青春湊上前看郝昕仁的手機螢幕,畫面中的男子有一頭好看的紫色頭髮,很襯他紅色的眼睛,青春看著照片覺得好似也被相片中的人看著,那是一雙很有靈氣的眼睛。

「昕仁哥的男朋友是調酒師嗎?」青春看著周遭的擺設,如是猜測。
郝昕仁
「其實他是作家。」少女單純且直接的猜測令郝昕仁不禁一笑。「他家裡有個小吧台,偶爾來了興致就會弄些調酒讓我一起嚐嚐。」他說著收回手機,順便瞄了眼現在的時間。
 
「啊、他可能差不多要醒來了。我要去外頭買個早餐,青春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來?」郝昕仁不疾不徐地向少女釋出邀請,看來不怎麼緊急的樣子。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喔~原來是這樣!」青春露出瞭然的表情,「好厲害的人!」

聽見郝昕仁的話,青春低頭看看手錶才發現時間也不早了,稍嫌驚慌與歉意地說:「天啊,不好意思耽誤昕仁哥這麼長一段時間。」

「喔,謝謝昕仁哥,但我就不跟了!我還想在這邊坐著,想點事情,吹吹風。我很喜歡這個露台,一想到快要離開,忍不住想再多看幾眼這片天空。」青春笑著說。
郝昕仁
「別介意,我本來就是醒得早了才上來晃晃,能和青春聊聊挺好的。」郝昕仁擺擺手安撫頓時緊張起來的少女,接著起身緩緩伸展了下四肢。「那麼我先下樓了。風還有點涼,外套你披著吧。」
郝昕仁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這樣,那我就放心了。」青春鬆了口氣。

看著郝昕仁遠去的背影,青春想起什麼,追上去:「謝謝,但外套就,昕仁哥穿著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還你。」

叫住郝昕仁後,青春一邊說一邊折好外套,遞給對方。
郝昕仁
「其實我可以把房號Line給你的。」見少女的動作一氣呵成,郝昕仁也不推托、接過了外套掛上手臂。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啊,可是外套在我這邊的話,昕仁哥如果感冒了怎麼辦⋯⋯」青春一臉很擔心地說。

「這樣很不好意思的⋯⋯」她低下頭。

「昕仁哥,再見啦~」她朝男子揮揮手。
郝昕仁
「其實『不容易感冒』一直都是我的強項呢。那我走了,拜拜。」郝昕仁也向少女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青春目送郝昕仁的背影走進電梯,而後走回花圃旁邊。

天空很藍,帶著幾絲白雲。

「回憶,再見了。」如果真能如此,那就太好了。青春仰頭看看天空,倚著露台吹了會風,才去餐廳吃早飯。
青春努力活下去
———拉個線線———
青春努力活下去
郝昕仁 :
謝謝昕仁&昕仁中陪這個小孩講話解開心結 不好意思這陣子很忙回覆得超級慢 昕仁真的好暖⋯⋯宇宙大暖男
郝昕仁
這邊才是謝謝青春願意跟昕仁分享心事 能多少讓青春感覺舒暢一點的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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