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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Family Photo.Incriminating evidence.】
 
  愛麗絲和亞爾伯特的父親曾一度主動與他們拉開距離,不接觸、不說話、不對望,是比陌生人更糟糕的相處方式,兩個孩子不知道到底是何種因由導致這個現狀,直到曾外祖父一次前來探訪,與父親談話過後才終於結束了這段距離感。

  他們的父親開始主動接近,但似乎一直在避諱著什麼。後來他們發現,父親一直不願意和他們一起洗澡。

  每個正常家庭都有機會出現的和諧場景,在他們家卻不會有。不管他們主動提出多少次都好,父親始終笑著回絕,唯獨這一點即使愛麗絲不斷撒嬌他都從不妥協,他們以為父親是不是討厭被其他人看見身體,又或者箇中有更深厚的理由,反正以他們小小的腦袋瓜而言,就算合力都不會想得通、猜得透父親複雜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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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很可惜,但既然父親不想的話也無謂強迫他吧。

  得出這番結論的一天晚上,亞爾伯特打算找父親而去到他的寢室前、禮貌性地叩叩門,聽見裡頭傳來一句進來之後他就壓下門把走進去,邊開口說:

  「不曉得會否打擾你,我有點話想跟——」他的開場白尚未結束就因為眼前的畫面而頓住。

  流瀉在赤裸身軀上的濡濕長髮儼如映於海面的薄暮,於燈下泛起細膩柔和的碎光,剛穿上的長褲包裹住青年的雙腿,而未套好上衣的白晢皮膚沾著髮絲的水滴,更引著異色眸看清了其身上的淡淡傷痕,顯然曾被刀子從鎖骨間剖至下腹與橫剖過腹部而交錯的兩道深刻痕跡,宛如釘在罪人身上昭彰的罪證般,那倒十字架的傷跡讓男孩移不開目光,直至雪白的襯衣衣袂輕曳覆上方猛地回過神,亞爾伯特趕緊別過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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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覺得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的東西那樣,有種焦躁感在搔擾著他的心底。居然看見爸爸剛洗完澡出來的樣子,說到底他還是很高興,畢竟平時都只能看到對方穿戴整齊的模樣,然而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糾結之下就不敢看人了。

  「亞爾,怎麼了嗎?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彷彿沒察覺兒子躁動的心思般,青年接近對方的同時也見男孩移開視線就更感困惑,「你不想見到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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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

  亞爾伯特馬上轉頭,異色眸頓時撞入那片肌色之中,他整個人僵硬著,這回不敢移開視線,而聽到他直率的回應顯然很高興的青年這才發現對方似乎很在意還沒被襯衣遮掩的上身,思索了一下後就直接蹲在對方面前,亞爾伯特的視界一映入父親的臉龐又突然回神、不知所措地支支吾吾著不曉得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奇怪舉動,就在他想到一個算是靠譜的理由時驀然被輕輕抓住手,相對父親要細小白晢的手瞬間不受控地微微顫抖。

  「在意的話可以給你摸摸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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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詢問父親的動作為何,青年就已經揚起微笑柔聲道出了理由,本來應該要拒絕的孩子一直凝視著被抓住的手與其後的身軀,當他透過指縫對上顯露皮膚上的傷痕後默默脫離了父親的掌控、幼小的指尖觸上溫暖的肌膚,對上的指腹從鎖骨間慢慢沿著淺淡異樣的顏色慢慢向下滑到長褲褲頭上,繼而又重新滑上,緩慢地描繪了橫剖而過的痕跡,他悄悄抬眼觀察父親的表情,理所當然地沒有難受的神色、也沒有覺得癢而閃縮、亦沒有覺得噁心而嫌棄,一如既往地溫柔甚至是——平淡的表情。

  「你果然很在意這裡呢。」不過應該也沒幾個人會完全不想知道其背後的原因吧,雖然自己都無意再解釋。

  聞言,亞爾伯特小心翼翼地開口,發出了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的氣音:「好痛……?」明明知道已經癒合的傷口不會再有任何痛楚,依然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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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很痛吧,現在沒感覺了。」至於到底當時有多痛,現在都記不清了。

  當事人表現得過於平靜,甚至可說是無所謂,不清楚在歲月經過多少掙扎才會對此淡然置之,以男孩小小的腦袋是沒辦法想透這件事的,所以當自己回過神時方發現已經用力抱住仍面帶微笑的父親,但他依然壓下自己的緊張、認真地開口:

  「我會保護你的,也會好好保護姐姐和媽媽,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們的!不會再痛的了……」

  沒想到從兒子嘴裡聽見此般帥氣又直率的話語,能將之說出來並實行的人對尤利西斯而言非常偉大,他不會嘲笑這是小孩子的稚氣,因為光是化成言語道出就需要很大勇氣。

  「亞爾,謝謝你。」謝謝你還想保護這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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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在自己頸側搖搖頭,應該是在表達不用謝的意思吧,尤利西斯抬手輕輕撫過他的背脊後柔聲道出提議:

  「對了,亞爾今晚要不要和爸爸一起睡?」反正他應該都不想這麼早回房間吧。

  聞言,男孩馬上輕推開父親、詫異地看著對方,泛紅的臉蛋在他猶豫的此刻顯得更加可愛,尤利西斯忍不住笑了笑後望住兒子略顯緊張和僵硬地點頭答應,青年讓他先到床上躺好,自己就邊穿好衣服邊走去關上電燈後毫無阻礙的爬上那張可以睡三個人的單人大床上。

  亞爾伯特拉好被子蓋到自己和父親身上,尤利西斯不忘輕聲講故事哄兒子睡覺,在他想要得知其他事情前先打斷他的注意力會比較好。待到亞爾伯特睡著後,他也慢慢闔上雙眼,耳側平穩的心跳聲正悄悄地步入他正要入眠的意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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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經感覺不到所謂悲傷了吧。因為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尤利西斯清醒時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糟糕透頂的夢,他夢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女人和聲音,比夢魘更加令人厭惡和作噁的話語讓他趕緊拉開被子下床,頓時入耳的鼓動使他回頭望向床舖,這才想起昨晚留下兒子在寢室同睡。剛破曉的時分孩子都只為旁邊的動靜予以一丁點的掙扎、繼而又潛入安寧的睡夢中。青年收起視線後就默默走入浴室盥洗,腦海卻被厭惡記憶中的話音充斥填滿——

  『你本死在那裡,但是沒有。』

  『哪可能會是命中註定,這只是你著筆的劇本裡最大的轉捩點而已——影響最為深遠、延續了未來和夙願的結果。』

  『縱使於他人眼中是為極端、殘酷、瘋狂。』

  『但你根本別無他選。』

  『我們都只會放下側重利益的砝碼,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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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衣櫃前面對其中的全身鏡換上挺拔的西裝,正把筆直的襯衣扣好鈕扣時,雙眼略過鏡中倒映出的淺淡傷痕,平淡的神色中滑過空洞的諷刺,在關上櫃門前鏡上殘留下虛無的微笑。

  「一切」造就了如今的他與躲避著孩子們的原因,若是再出現同一個契機的話想必會是重蹈覆轍,他不會改變其本性,就好比——

  「早上好,怪物。」

  ——他親手犯下的所有深重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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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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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了,這篇的重點是什麼難不到你們的(troll)連續更了兩篇文,是時候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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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隔得有點久,結果我都只能依稀記住後面是要寫什麼了ry
想入飛飛🥞
想要保護爸爸的亞爾伯特如此好... 暖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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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入飛飛🥞 : 我也覺得亞爾好乖 雖然可能是太常保護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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