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S@人不是為安逸而生
/這既是佔便宜又是吃虧,佔便宜是占在現在,因為誰都不高興死,但是每一次都是別人去死,那麼權力必然會給別人。

流血留下來的政治遺產是有繼承人的,但是為什麼我願意自己去死而把政治遺產留給其他人繼承呢?必然是我跟他有極其親密的關係,以至於我死了對他有好處我都願意。這個政治團體的緊密性就比士大夫的緊密性要強多了。

士大夫的一貫做法就是嘴上很厲害,希望別人去死,然後自己出來收割。但是一般來說他們收割不了,就是因為士大夫之間的團體的緊密性是很差的。吃人血饅頭也不是那麼好吃的,能夠吃得動人血饅頭的就是封建性很強的團體,你真的是人家的戰友,你才能吃得動人家的人血饅頭。

土豪性的關鍵就是流血,以適當方式流血的人繼承統治權,而放棄了這種權力的人將來也就放棄了統治權。這個是政治最深刻的實質問題。/

劉仲敬
掰噗~
(broken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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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猶太人一直是走“我們是好人,我們被壞人殺了,但是我們是純潔的殉道者”這條路線;
以後的以色列就走上了一種跟二戰前夜的日本一樣的路線,“你們愛罵不罵,寧可我們挨駡而取得勝利,也不願意我們犧牲了而讓你們來同情我”這條路線。

這就反映了相應政治集團的生態位,同時也說明了一個我稱之為“漁夫哈裡發的猴子”的效應,就是說你的種族和血緣不重要,你的政治師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在的生態位。你如果進了相應的生態位,你就不得不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所推舉一樣做出相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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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中共曾經主張過台獨甚麼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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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權力政治的邏輯,實際的答案應該是這樣的:

你怎麼樣才能使美國人支持你呢?
你就要敢於在美國人臉上打一耳光,製造既成事實,證明你足夠強大,在現實政治當中扶得起來而不是美國人的包袱。在這種情況下,你無論怎麼樣打它的臉,你都能夠得到援助。

反過來,如果是你自身扶不起來、一切要依靠別人、收了你不知道是麻煩多還是收益多的這種情況下,無論你多麼無辜,你都很難得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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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並不是美國的意識形態決定的。
我們要注意,美國是一個意識形態性很強的國家,比老謀深算的大英帝國和羅馬的意識形態色彩要強得多,但是它也有自己的辦理具體事務的官員。這些辦理具體事務的官員會像在1945年評價土耳其軍隊和國民黨軍隊的時候一樣,就覺得土耳其軍隊是能夠改造好的,而國民黨軍隊實在是爛到沒有辦法改造的地步。

於是才有了後來蔣介石 — — 包括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的跟國民黨沒有歷史聯繫、自己純粹是屌絲出身、讀了一點文宣材料就替國民黨打抱不平、變成新一代國粉的那些小知識分子那樣,呼天搶地地罵美國人出賣國民黨,這個故事就是這樣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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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不是看你嘴上怎麼說了,大多數人無比真誠地在嘴上說的話,在實際政治形勢發生變化的時候都是無法兌現的,也是不應該兌現的。

在這種情況下,你必須憑你自己在社會上的有機性的強弱和你自己的血氣,直截了當地說就是你對未來的野心和抓住未來絕不放手的那種強烈欲望。這個強烈欲望跟你抱住一個女人、絕對不能容忍另一個男人以哪怕是最紳士最崇高的理由把她從你懷裡搶走一樣,是超越一切理性的原始本能的激情。

就是這種血氣和激情的強度決定了你所在集團的未來,而不是你理論的多少或者你以前說過什麼話、走過了什麼歷史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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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曾國藩的說法,所謂“辦大事者,以多選替手為第一義”,時間是最重要的,你不能夠指望在你有生之年就取得勝利。

那樣的話,例如像袁世凱那樣,我估計我的壽命不會很長,我在我有生之年要稱帝,那樣你就必須做很多強做、硬幹的事情,因此會損害你自己原先的計劃。

凡是能夠等得起的人,在政治上都是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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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崙為什麼會失敗呢?因為他在政治上是等不起的;而哈布斯堡帝國能夠成功,是因為它在政治上能夠等得起,它是有合法性的,經得起失敗。拿破崙說,無論我打了多少次勝仗,只要有一次打敗了,我的帝國就完了;而哈布斯堡帝國無論打了多少次敗仗,它的臣民仍然會忠誠於它。像是日本天皇可以永遠不倒,但是朱元璋、張獻忠這種人物就不行,他必須永遠勝利。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在於這一點。

所以,你製造一個在你死後能夠運作的傳統,那你就不必去做僭主式的、馬基雅維利式的預支未來的行動了。有了這樣的東西,就相當於你的真身死了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做到這一點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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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波蘭人來說的話,實際上還是你自己最重要。
波蘭在中世紀的時候是地區性的一個強國,在近代以後由於地緣形勢的不利,不斷被瓜分。當然,這也涉及它自己的政治傳統沒有塑造好 — — 也就是說民族發明沒有搞好的緣故。

大陸的國家,必須民族發明要趁早。
而波蘭的民族發明和東歐各國的民族發明實際上都是在波蘭瀕臨被瓜分以後才慢慢產生出來的,以前只有封建性的忠誠。在民族國家逐漸成長的時候,封建性的忠誠已經不足以維繫全社會,所以對它來說這是一個歷史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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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是向後看的,所有的軍事家都是在準備打前一次戰爭,尤其是打前一次失敗的戰爭。
失敗的戰爭比勝利的戰爭更重要,因為勝利的戰爭留不下深刻的印象,而失敗的戰爭會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要麼你就把失敗的戰爭重新打回來,因為勝利是不可取代的,要麼你就會變成費拉,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你假裝說這一切跟我都沒有關係,我的祖先失敗的地方跟我從來沒有關係,我是一個一切從明年開始的小確幸,那你將來幾乎不可避免要變成費拉了。

這是歷史的殘酷性所在。你如果要變成一個政治上的活躍主體的話,那你就必須把失敗的戰爭重新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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