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lfenstein🐈‍⬛🎴
安彥良和:次文化安那其

「次文化是垃圾」,這番話我以前就說過。即使在北京大學這般重大的場所,我也講過這樣的話語。
「被稱為『次文化』的東西,當中絕大多數都混雜著只是垃圾一般的、有害的、畸形怪狀的東西,甚至說絕大多數都是這種東西也不為過。但是我們不該去區分『好東西』與『壞東西』而想將它們分離開來。要是這樣的話,次文化就失去了它的生命。因為『自由』,對次文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生命所在。」意識到北京大學這麼一個特異的場合,我曾講過像這樣的話。
如今,「次文化」被前所未見地重新看待,與我在其中打滾的一九七零年代不可同日而語。雖然當時特異而有才華的「作家」們已經相當活躍,大眾小說、漫畫、流行音樂的領域也相當受到社會認可,但「動畫」、尤其是電視動畫與其製作領域,仍然完全是「不受陽光照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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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領域竟然能被冠上「世界知名」的詞彙,成為政府文化政策的焦點,在當時是我們萬萬不可能想像得到的。
對於在這麼個領域當中更加黝黯的角落徘徊求生、然後脫隊、到了現在差不多依然如此的我,自然不可能毫無芥蒂地慶賀這樣的世態。
我想來自上層、來自世間的干涉永遠不會斷絕,一不留神就會分離成「好東西」與「壞東西」。別說他們了,我想同業人士自己就在做「區分」。不覺得有什麼嚴重的。甚至連說這番話的我,心中也不斷地在做區別。「這作品不好呀」、「這種東西哪裡好了?」「為什麼要做這種東西!」之類的。
但是我不認為這應該作為評價的基準。我不要這樣去認定。一方面我對自己的眼力沒有自信,另方面世間的好壞基準會不斷變動,所謂的「流行」,我是從來就跟不上的。
wolfenstein🐈‍⬛🎴
次文化是垃圾。次文化是不法之徒。
有些東西這樣一想就能釋然了。
過去那仿若次文化的學生運動,之所以會喊出 「我背上的銀杏在哭泣…」 這樣以高倉健的形象自居、或者著迷於藤(富司)純子的 「阿龍在此!」 ,不是沒有理由的。
黑道份子、演藝人員,在過去並非「良民」。他們是「賤民」,是「戲子」,是受歧視的人。同時,也是在這樣立場下聲張自我的人們。即使在嚴格抵制歧視的現代社會,這樣的氣魄還是要保持住比較好。
wolfenstein🐈‍⬛🎴
做這些都是垃圾、是丟人現眼、沒出息,在自我承認的同時,又能隨時「即使如此也不要瞧不起我呀」地堅持自己,我覺得是搞次文化的人所必備的氣魄。沒有這種氣概的人會太仰賴「表現的自由」而不時惹出問題,不但成為專找機會要來「區分」的權力者的上好釣餌,也會給同業者帶來困擾,自己也落入要哀求他人的窘迫景況。
[...]
wolfenstein🐈‍⬛🎴
安那其主義必須柔軟。它必須龍蛇雜處、寬容對待、抱持懷疑,有時乖僻彆扭,滿溢著心情與欲望,同時最重要的是,它必須自由。為了達成這些性質,安那其往往必須不守禮儀、不合常理、不事生產,有時看起來簡直像白痴,有時甚至根本就是白痴。
這不正是次文化的本質嗎?
wolfenstein🐈‍⬛🎴
就像被稱為前衛的黨羽或先鋒的黨派所批判的,安那其主義從來沒有革命成功過。不光過去沒有,想必未來也不會有。
但是我們更可以斷定,歷史上每一次鎮壓消滅安那其式的多樣性與自由的所謂「革命」,都未能成為革命。即使最近一次人類體驗到的社會主義革命,也在顛覆掉實體上的壓制後,建築了壓制精神的王國而告終結。「現在」這個時代,不正是默默讓我們見證著如此冷酷的現實、以及之後的荒廢嗎?
wolfenstein🐈‍⬛🎴
這樣講或許聽起來好像在說大話,但是,
人終究是只能照著自己的方式存在著。軟弱地、任性地、滿口謊言地、反覆無常地、貪婪地,有什麼珍貴的體驗也馬上遺忘了。
但是,人們會踏著各式各樣的不堪而前進。軟弱的人鍛鍊身體會稍微變強些,滿口謊言的人終有一天要認錯,反覆無常的人會有些反省,貪婪的人在些許的反省中,明天又為了想要獲得更多東西而努力。
我喜歡描繪這樣的人們。
無論是古代歷史、宗教、競技、憑空幻想故事,任何對象都好。我就是這樣想著,作為一個搞次文化的人,建構了不少故事,將它們化為有形。
Alvis ̄▽ ̄一直管人一直爽
我有點忘了北大那次我同學有沒有去當翻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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