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吳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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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路的時候要不停說話，紅燈停下便隨著節奏沉默，鬆鬆又黏黏地看著彼此。
──李維菁〈老派約會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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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情人（吳葉）

大抵有人就是天生帶著一股才氣。

吳雪峰在蘇黎世找到葉修的時候幾乎是一眼認出來的，葉修並不算太高，埋在歐洲人的高大身材裡頭就是一顆不大明顯的黑色腦袋，但他還是毫無窒礙地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標記出了那一個身影。

葉修太特別了，使他似乎走在大路上都和別人不太一樣，像是其他人就算散步也彷彿拚著命在跑，而他始終悠悠地走著。

彼時葉修身上穿的不是招搖又顯眼的國家隊服外套，他被吳雪峰一把從人堆裡揪出來的時候穿得很休閒，半長袖的黑色針織衫裡翻出白色的短袖襯衫領，搭著卡其色的鉛筆褲，當這一身被上下打量的時候，他坦然地表示這出自他親愛的雙生弟弟的手筆。

吳雪峰微微一笑，他說，我知道。

三個字能夠表達的很多，能不能傳達出去卻相當有限，端看接收的人是不是對上了頻；葉修總是擅長閱讀這些藏在話裡的話，尤其對方還是吳雪峰。他聽了，垂下眼瞼笑了一下，手上忙著感覺是想從身上摸出一根菸來，摸了幾下，最後罷了手，抬起來拍拍吳雪峰的臂膀。

走吧，咱們逛逛。葉修說，他再抬起來直視著吳雪峰的眼睛就和七年前他們剛分開時一樣的熠熠生輝；好幾年前網上流傳著一個女孩兒給自己的期許說願你走出半生、仍然少年，吳雪峰覺得葉修不管走出多遠，他眼睛裡裝著的那顆靈魂都會是永遠不曾凋敗一樣，發著光和熱，像遙遠星系裡孤單而頑固的恆星。

吳雪峰記得，某一年他們和霸圖再次對上取勝之後，那個即便年紀小但氣質已經威懾迫人的韓文清突然像是露出了小孩子面的冰山一角，在握手退場之際對著自己抱怨道，就算再一次把霸圖踩翻在地上，葉秋肯定還是那副沒人能給他捂得熱些的死樣。

於是他現在再轉過頭去看他，葉修已經徹底脫去稚氣變得英挺很多的側臉線條淡淡地噙著一抹笑，他的眼尾向下彎垂出一個好看的角度使他看起來安穩寧靜，然後像是察覺到吳雪峰的視線，輕輕地投來一道不悲不喜甚至不驚訝的眼神。吳雪峰記得他自己當年的回答，他說，可不是嗎。

可不是嗎，葉修這個人。

他們沉默著走過幾個街口，吳雪峰盡量想保持一種禮貌但親近的距離，但葉修顯然不想有這種距離，他的手總會在自然擺動之間去碰吳雪峰的，那雙蔥白纖秀的手，每一次碰觸都像和孩子打鬧的親吻。

終於吳雪峰像是等不到葉修玩心消下去的那一刻，他慢慢地、保持聲線溫文地開口了：「你沒多穿件外套，不覺得蘇黎世涼麼？」

葉修得逞一般地笑開了，這下才是連眼角都染上繽紛的笑意，道：「這麼久不見，還是你管我管最緊。」

即便這個當口上吳雪峰像是擠不出下一句話來，但事實上他堆了滿肚子的話想和葉修一句一句說，他要拉著他的手坐在蘇黎世街邊任何一間咖啡店的陽傘座位下，他們可以走去蘇黎世湖邊倚著欄杆，或是在利馬特河堤邊只是肩併著肩，然後說上一下午的話；他有太多想問的了，他記得第三賽季結束那年他臨走時，葉修的臉色隱隱開始失去少年人健康的紅潤，出國後再怎麼想打聽葉修的身體情況，幾乎也因為他避不露面而無從著手，再然後，第五第六賽季的嘉世逐漸疏遠他們的核心，導致最後看起來，每一場比賽都那麼分崩離析。

第八賽季怎麼了？第九第十賽季辛苦麼？你⋯⋯你過得好嗎？

吳雪峰不想給葉修預設答案，即便他說他過得好，他都要給他一個擁抱。遲到七年的擁抱。

然而此前卻像是葉修一把揮散了那些過眼雲煙，十年打磨的靈魂從容優雅，裝在二十七歲的軀殼中，一步一步穩當地朝他走來，披著滿身的讚譽和榮光。

走到眼前，僅僅說一聲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就夠了，他們沒有誰虧欠誰，不需要什麼歉疚的安慰，吳雪峰的離開只是因為時間到了，到了就是到了，只有這種無情的事實是怎麼樣都不能挽回的，吳雪峰能放手，葉修當然能夠接受。

多難的日子都過來了，他們還不是好好地兩人處在這兒走在一起。

短短一次對話的空隙就足夠吳雪峰的腦袋裡跑過這千頭萬緒，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循著葉修遞給他的話頭輕鬆地也笑了。

「我不管管你，你豈不是要上天？」
「哎，是啊。」葉修咋舌，「看你能的，要出門見你，這不是怕被你念嘛，我乾脆菸都不在身上了。」

要出門見你。看看，多甜的一句話，吳雪峰立刻丟盔棄甲，一如他總是知道怎麼治葉修最有效率，葉修也抓住了他許多的軟肋，輕輕一戳，就足夠讓他融化多年來累積的不安與隔閡。他無奈地看看旁邊矮了自己一點點的二十七歲年輕人，然後抬起手，撫了撫他的後頸根，手指輕輕撥了兩下他的髮尾，就和七八年前一樣，是全心信任下的親暱。

這個動作結束後，吳雪峰把手背到腰後去，故意做出了最老派的紳士作風，「那我是不是該表揚一下葉領隊了？」

葉修的臉上寫滿了得瑟，「那當然，雪峰，我告訴你啊，我現在乖多了。」

「我知道。」

吳雪峰連聲回答，接著葉修給他開了一個新的話題，絮絮叨叨、說說停停，想到什麼就講，沒想到什麼就換吳雪峰講，他們一路說話，像最開始嘉世的隊長和副隊長，親密無間。

是用最老派的方式在談情說愛。

───END───

是世邀賽背景下的吳葉了，成年人的老派戀愛，放一放趕緊溜

期末藥丸

好喜歡大大筆下的優雅

往前蹦達跳(⊙o⊙) : ！！天啊，受寵若驚，我只是個自割腿肉的小農，真的很謝謝你願意過來和我說喜歡啊，真的謝謝QQQ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