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ay, ça fait longtemps,comment çava?(奧忒雷,好久不見,近來好嗎?)」 「 Je vais bien(很好)……」 奧忒雷繼續滑著手機,和對方聊起去台灣的事,以前在圖書館時協助查詢的那個組織下文,他分享了在中國事情,及最後為什麼到台灣。 「哦哦,真沒想到去了東方國家之後,你的法語還沒有退步嘛,很好。」 「多虧飛來飛去的生活,我現在會說中文、法文、英文跟台語哈。」 「台語?感覺離我真遙遠,我倒是會說法文、日文跟英文,入境隨俗嘛,不過我現在在英國。」 「噢,旅遊嗎?」 奧忒雷賴在沙發上繼續跟故友哈啦。
人不如故
─限交─
Tag: 0530☀烈日☀ 、 四色里✤荊華
他們轉火車到曼徹斯特伯父母家的時候,夫婦倆在前一晚早因為接到電話通知,還特地出來迎接。「歡迎光臨。」伯母熱切地招待他們進屋內,早在客廳裡已準備好紅茶與點心。「你們隨意坐。」伯父母的情緒顯然已經恢復往昔。
隆齊沒說話,逕自喝著茶,他想這些讓朋友們回應就好了。說實在他其實很尷尬,雖然是面對伯父母,除了醫院那回是為要緊事,他可不知道普通日常要跟長輩聊些什麼。他唯一想得到的就是單刀直入問理維的事,不過那似乎又太直接了。
不過隆齊也只能繼續喝紅茶等著這個時間點流逝過去。接著在稍稍了解彼此狀況後他們說明來意,當然隆齊、或說現在是命運共同體(?)的三名少年最想知道的是,理維為什麼在母親的日記本上寫明『找伯父母』的留言。
接著大概描述他們所知道的情況也不多。隆齊的媽媽有個小弟,也就是隆齊的小舅,聽說欠債欠了不少,原本只是單純遊手好閒,後來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搞得債務累累。之後經常向姊姊伸手要錢。伯父母是在隆齊家搬住處找房子時,由母親抱著他過來給伯父母照料一陣子才得知。
「那時候才生沒多久吧?」
「滿月了吧。」
「是嗎?看我這老頭子記憶力衰退了。」伯父苦笑。
「後來好像跟不得了的地方借錢沒償還才一直被追著跑。」伯母又替他們倒上紅茶。「還有什麼事想知道嗎?」
「欵,所以今天去曼徹斯特玩嗎?」奧斯華問。
「才沒有勒,是協助朋友去調查一些事。」奧忒雷答覆。
「啥事?」
「這是秘密。」
「呿呿,那麼那個小鬼勒?有跟來嗎?」
奧忒雷回了一下訊息就沒先回奧斯華了。
電話突然響了-綠黑
有股奇怪焦味傳出-紅藍
「那個……」隆齊似乎打算再試著問什麼,結果忽然有股很像燒焦的氣味傳出來,他忍不住就改問了「什麼東西味道好像燒焦了?」
伯母立刻衝進廚房,伯父則趕緊跟在後面,隆齊眼睜睜地看著兩位長輩慌張,他忘了剛才到底要問什麼。
趁著長輩都不在的空檔,杏蘭晃了晃腦袋把不相干的思緒甩掉,然後才對隆齊說:「不問問車禍的事嗎?我覺得我不太適合問,所以我就不開口了。」
美智留做的魚派味道不錯,其他親戚可不敢保證。尤其魚腥味會不會適當去除,還是個問題呢。聽說仰望星空派在亞洲有笑稱是死不瞑目,他家已經有三個人死不瞑目了好嗎。「我有打算問,只是不知道怎麼個說法才不會讓他們太傷心。」他躺進沙發裡看著兔子跟忙著回訊息的泰迪熊。
「喔喔!那你的功課過關了嗎?」
「早就過了好不好,要不然我怎麼敢來英國?」
「我聽說你有魔幻舞台秀耶,日本好賊喔!我也想看啦。」
「也許以後會巡迴呀,要看明月馬戲團跟傑瑪斯之後怎麼決定。」
奧斯華於是又說:
「-是說你跟那個小鬼感情那麼好,要是到時候回日本怎辦?」(綠紅)
「-那會有錄影帶之類嗎?」(藍黑)
「這的確是個好問題。」奧忒雷關上手機回答室友們,問問題也是需要技巧的,這就是之前他為什麼總是喜歡循序漸進的緣故,但也要看場合和身份,來決定怎麼個問法。「要麼先問之後你母親的去向吧,畢竟你也沒見過你母親,說你長這麼大了卻對他們毫無印象,想知道一些多關於他們的事,包括你父親。」
死不瞑目派-綠紅
肉桂蘋果派-藍黑
「欸──」隆齊愣著看到底要不要吃。烤焦的部分有碳化物。他心裡想著。這時候突然室內電話響起,伯母連忙起身去接應,藍髮少年認為也許問伯父可能比較妥當,於是轉向伯父問起母親的事。
「理維?那他、有來找過您們問些以前的事嗎?」
「他跟你們問了差不多的問題,我才奇怪你哥應該知道才對呀,後來理維才說他很早就自己搬出去住了。所以你們爸媽有些事情並沒有讓你們兄弟倆知道。」
隆齊思考接下來還要問些什麼的同時,伯母忽然轉過身來說道:「那個,奧忒雷?找你的電話喔。」
這下子能不吃嗎?隆齊只好看了下杏蘭,接著自己切了酥黃的那部分。覺得
恰到好處-綠
甜到要送醫了-黑
嗯,蘋果的甜味好淡?-藍
為什麼這麼鹹?!-紅
電話另一側,小勞倫斯肯定是淚眼汪汪個呱啦個沒完奧忒雷怎麼沒帶上他一起出去。「尼什麼死候肥來?」藍髮小鬼緊抓著話筒問道。
「別吃這麼急,小心噎到。」隆齊輕戳了一下金髮少年兩側鼓起的臉頰。伯母笑容滿面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讓年輕客人們享用地開心。「奧忒雷你也快來吃。」身材略微豐滿的她,轉身對掛上話筒地奧忒雷呼喚著。
-非常好吃(紅)
-甜到味覺要麻了(黑)
-還可以(藍)
-鹽巴放太多?(綠)
反正派這麼大,應該不缺他這一塊。
隆齊搖搖頭。「主要大概就是問你們小舅那邊的事吧?但是我們跟你媽媽那邊並不常往來。」花茶泡回來了,伯母依然笑臉盈盈地端著花茶出來,稍微說了一下她的兩個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常常不在家,今天感覺很熱鬧讓她心情很好。
看樣子從這裡應該能得到的情報量差不多也就這樣了。這樣他們三人自然也不便再多叨擾。他們繼續再小敘一會兒就和伯父母告別。
他順著隆齊的意思靠過去,說到跟蹤,他還記得隆齊的前女友也有這個嗜好,聽完後他朝著隆齊身後看去,
紅黑-什麼都沒看到
藍綠-好像看見熟悉的身影,但很快就不見了
-似乎看到某個有點熟悉的身影(紅黑)
-甚麼都沒看見(藍綠)
「剛才有看到什麼?」隆齊像往常一樣輕拍著兩名室友的背後,裝得看起來就像在哥們單純聊天。
紅-不是很清楚,消失的太快了。
黑-好像是……隆齊的朋友?
藍-看見了很高的人,比隆齊還高喔!
綠-只看見背影,理著平頭。
-聞到好香的可麗餅味(綠)
-看到似乎快閃的身影(紅)
-隔壁人家有人帶著狗出門(藍)
-還是什麼也沒看見(黑)
「好啦好啦,可麗餅先啦!」真是的,也不知道曼徹斯特的可麗餅是不是符合原作……不過這樣,應該跟蹤的傢伙沒起疑心吧?假如兔子沒看錯的話。
「我要草莓焦糖口味!」看著菜單,杏蘭不由自主的又選擇自己最愛的口味。
捨命陪君子,吃就吃-紅藍
決定晚點吃鹹的-黑綠
卡士達奶油-綠黑
草莓奶油-紅藍
隆齊查了什麼只有他自己明白,總是家務事,再說他的兔子跟熊熊有試著幫忙尋找些年代相近的報導就很不錯了。藍髮少年覺得等自己腦海裡的資訊量歸類整理完畢再告訴他們也不遲。晚餐時間很快就過去,他們決定去某間青年旅社休息。豈料當他們三人前往三人房間早有個傢伙在那裏等他們。
葛溫?隆齊瞪大眼睛。這傢伙來幹嘛──不對,他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裡?
當他就著腦燒壞的狀態跟著隆齊回到旅社,看見葛溫也不為所動,畢竟金髮少年與平頭小子並沒有正式的起過衝突,「你好。」他只簡短的打過招呼,
表示有話私底下跟隆齊講-綠藍
乾脆四個人進房間裡重新再來-黑紅
所以是找奧忒雷吵完架,現在換著隆齊吵架嗎?
杏蘭有點摸不著頭緒的想著,他摸摸鼻子,原本想躲遠點的,但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於是試探性的開口:「那個葛……文先生,冒昧請問一下,你的興趣的找人吵架嗎?」
「靠、要跟我打架嗎?」
「不想見到我們還來找架吵,不打你打誰。」
「怕你,算不準,你們三個現在就去醫院躺。」
「還以為你多少長了點腦子,結果還是老樣子。」隆齊停了一會兒,語氣平淡還是平淡。「你到底想來解決問題,還是乾脆互毆掛彩,從此我們楚河漢界?」
「哼哼。」葛溫不爽地整個靠在最近地床鋪邊緣。
他移動位置,去翻自己的行李,拿出換洗的衣物,「我要去洗澡了,你們慢聊。」他想他也不用留面子給對方,反正他也不想在和葛溫溝通,就算講了大概也無法互相了解。
隆齊一臉像看笨蛋的眼神凝視著這個認識三年多的老朋友。葛溫,嗯說老朋友是沒錯,他們剛開始可互嗆得凶狠,雖然說不打不相識,然而他們的不打不相識可一點也沒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覺,嚴格說起來就是帶頭霸凌的傢伙要欺負人,隆齊不甘示弱地反擊,後來因為出現新的眼中釘,藍髮少年乾脆就順勢轉成冷眼旁觀的中立派,只不過變成掛上葛溫一黨的名牌。
杏蘭沒有說話,只是想想然後就去浴室洗澡。
該說不愧是青年旅館嗎?東西真是簡陋的很,除了沒有浴缸外,
紅-連沐浴用品和毛巾都沒有
黑-沒有沐浴用品,有毛巾
藍-有沐浴用品,沒毛巾
綠-沐浴用品及毛巾都有
杏蘭默默地穿起原本脫下的衣物,然後離開浴室,「裡面什麼都沒有!」他氣憤地說著:「我要出去買東西!」
-用品齊全,我不愧是天才!(黑)
-只有香水和一堆食物(藍)
-有沐浴乳沒洗髮精(紅)
-有洗髮精沒沐浴乳(藍)
只有食物跟書還有筆記本-紅
沒有沐浴用品,有毛巾-黑
有沐浴用品,沒毛巾-藍
該有的都有了,不該有的也有了-綠
葛溫一臉皺著眉看他們。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背包裡
只有電動玩具-紅
沒有沐浴用品,有毛巾-黑
有沐浴用品,沒毛巾-藍
該有的都有了,不該有的也有了-綠
紅-只有一堆各式各樣的保養品
黑-沒有沐浴用品,有毛巾
藍-有沐浴用品,沒毛巾
綠-沐浴用品跟毛巾都有
葛溫一臉不爽地轉過身來,說道:「
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借-紅
想得美,要借的人自己來跟我說-黑
哼,先等把剛才問的事講清楚,解決了再說。-藍
去跟樓下櫃檯借啦-綠
「噯、那個,」但是他最不想讓小兔子跟泰迪熊接近危險人物,尤其是兔子,危機意識顯然沒有奧忒雷來的敏銳,儘管亞麻髮少年這傢伙有時候反應神經也很雷龍。「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不快的事情,要不直接告訴我吧?」
金髮少年把翻出來的東西放回行李,然後站起身,什麼都沒說的就出了門,他直接回到一樓的服務處,詢問能不能借個毛巾。
紅黑-有毛巾
藍綠-沒毛巾
「欸,」平頭少年的口氣依舊不太好,不過總算在懶得理人又莫名賴著不走的尷尬氣氛下,主動對隆齊開口:「
事情調查的怎樣?-藍黑
你真有把我當哥們嗎?-綠紅
「對了,你還是多少收斂點,別再欺侮丹寧。」日後報應可不是可以預料的。隆齊似乎想到什麼,低聲說道。
「我早就放過那小羊了,勞倫斯老爸。」平頭少年回嘴。「上次不是說你嫂子跟人吵架?那個傢伙也有來過這兒。」
「吼,你鈍欸,呆子!」葛溫不知道是否被隆齊那一副無關緊要的『棒読み』(棒讀)式說話方法給激了點小怒,忍不住語氣又嗆起來。
「你一個大男人忸忸怩怩誰知道搞什麼鬼?怪我囉。」隆齊擺出嫌棄的表情。
「呿呿呿,不跟你說了。」平頭小子翻了個身。
「不跟我說就快回你房間。」到底誰才是大寶寶,真夠白癡。
啊不對、原來他沒在意葛溫到在意他室友的程度,好吧這樣說起來好像有點偏心還是分級制度?算了,誰管啦。不、他最不能想像的是,葛溫人高馬大,還一副羞答答地跟他說『隆齊都不陪他』。
「NG,我會吐死!」─By 隆齊努斯
「沒錯啊。」
「你臉皮也太厚。」隆齊翻白眼。接著又說:「曼徹斯特可麗餅店還不錯,可惜你們站在對街。」
「那個是輟學的喬和凱倫啦,我才不會自己出現。」葛溫撇撇嘴。
「哦,原來是喬和凱倫。」
「欸、發Q,你套我話!」
「你自己要說的。」藍髮少年心想原來是受到葛溫信任的兩個小蠢貨,單純喜歡捧老大,純粹就是這麼蠢。
「我不要。」隆齊忽然說道。接著藍髮少年站起來,走到躺著的平頭少年身邊,語氣不慍不火又繼續轉回近似冷淡的語調:「我不想你介入。別忘了你老爸的拳頭可不是說得有道理就能避免,而且你認真想過你祖父母的立場嗎。總之明天你回家去。要睡這裡,可以,就今晚。」
「我才──」
「第二次,說『請回』喔。這不是談條件,是要你妥協。」隆齊依然冷淡。
葛溫這時候「
回去就回去。-紅綠
你想辦法讓我回去啊。-黑藍
他很不想用,那好像背叛死黨似的,當然開大絕可能會被討厭到死,不過也許過幾年等葛溫這小鬼頭腦長圓滿了,會瞭解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也說不定。
藍髮少年二話不說走出了房間門,十分鐘後他再度回到房間,什麼也沒說。「奧忒雷換你去洗澡了?」他提議,然後將從櫃檯借來的吹風機交給杏蘭。
他湊近床邊,
紅-抽走了葛溫身下的棉被,而且成功
黑-打算抽走葛溫身下的棉被,由於對方太重所以失敗
藍-用溼答答的毛巾甩在葛溫臉上
綠-拿奧忒雷的香水噴葛溫一臉
隆齊差點爆笑出來,然而被香水噴薰到眼睛的葛溫大聲該該叫,這情況實在不適合大笑。藍髮少年走過去讓對方起來,請奧忒雷在浴室外稍待一下,然後等著葛溫用清水沖洗眼睛。
葛溫在洗潔過程中髒話不斷,隆齊只是就著每一句抱怨,回對方不要太蠻橫就不會起衝突。「還痛的話就去櫃檯借生理食鹽水喔──櫃檯一定覺得我們這間房客很盧。」藍髮少年還不忘自我解嘲。
「不知道剛才你哀哀叫的時候是誰伸出援手。」
「呿。」
「好啦別傷心了,大寶寶,你親愛的老爸來了。」隆齊笑咪咪的對著眼睛比較不痛的葛溫說道。
這是葛溫自己招惹的,他活該。他是這麼想的。
天殺的這怎麼回事,老爸怎麼在這裡?葛溫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他回頭看一眼隆齊,對方繼續笑眼默不作聲,一句話都沒說。「欸,隆齊該、」他話還沒說完就立刻被打斷:「隆什麼隆,人家跟朋友旅行,你鬧那樣?!給我收拾完死出來!」
葛溫在老爸淫威下完全不敢反抗,當然了眼裡帶著困惑跟些許的恨意,覺得像是被死黨出賣似的,被長輩羞恥地拎著回家。隆齊長吁了口氣。平日資優生外貌跟表現還是挺萬能,尤其是面對長輩,還好他以前還算常去葛溫家裡玩,留個勤奮認真的好印象,儘管不擅長言語應對。
這幾天葛溫爸碰巧去切斯特辦事,距離利物浦開車差不多一小時還挺快。改天有空再跟平頭少年慢慢解釋吧。隆齊心想,反正葛溫也不肯告訴他為什麼硬要介入,扯平。
「那是葛溫的爸爸。」在最後熱風吹過的尾聲落下後,他補充說明。
「被爸爸抓回去了。」杏蘭如此告知洗出來的奧忒雷,然後舔了舔滿嘴的巧克力,「有甜點可以吃喔!巧克力口味!」
杏蘭邊上著護膚霜一邊想著。
「羅辛德……」他認真的思考這號人物是誰,幾乎把自己認識的人都想了一遍,「誰呀?我想不起來欸。」
站在淋浴間開了蓮蓬頭就任憑溫熱的水直沖,也沒去動手動腳,不知道到底有沒打算洗澡。身為人真是好麻煩呀,一會兒學校有人挑釁,一會兒家裡出人命,又一會兒變成迷你版的世間愛恨情仇錄。什麼跟什麼鬼,還好目前都挺過來解決了。應該算解決吧?至少能夠暫時平息。
他有時候不知道某些話或故事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室友們,比如一些葛溫的事情,還是家裡那些頭緒一團亂的亡命事件。他看著蓮蓬頭灑水後落在排水孔,腦袋裡想到以前看的口袋推理小說,內容描述想自殺的女子割腕後,血滴下匯聚成紅河流入排水孔。
「笨蛋,想死,光是那樣才死不了。」只會痛到生不如死。隆齊自言自語,內心推估著人體的凝血機制和割腕多少次才可能造成昏迷或腦死。
穿好衣服離開浴室,他轉念一想,這種事就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即便葛溫抗議,他依然堅持要拒絕,好比說光是一起冒險犯難被葛溫老爸發現,拿不準他還得跟葛溫一起挨揍,至少奧忒雷跟杏蘭的爸媽頂多責難不會拳打腳踢──呃,慢著這很難說,搞不好泰迪熊跟小兔子的父母親更可怕。
不過他總還是躲得了吧,就葛溫他爸之手很難逃。練過拳擊的人出手是冷不防,而且迅速又難以預料的。他才不想冒著真的被送加護病房的風險。
-就不要到時候人家又哭又鬧說要跟你一起回去(紅黑)
-是哦,反正就是看著辦對吧?(藍綠)
「沒事的話早點休息吧……啊對了那個可不可借我一點?」他指著杏蘭那堆瓶瓶罐罐的保養液,稍後拿起吹風機開始吹頭髮。「話說奧忒你跟誰聊天?今天一直看見你在通訊軟體上打字呢?」
「哦對了,我想明天頂多待個半天,就輾轉去杏蘭的祖母家吧?好像坐個火車距離也不太遠,不是?」隆齊突然提議到。
「好哇!去祖母家!祖母一定很高興!平常我媽咪不在的話,祖母都是一個人喔!」杏蘭對於行程完全沒意見。
「你家還真熱鬧欸。」隆齊稍等護膚液吸收後,刷了牙點開夜燈後,就關了大燈。「奧忒雷那個搗蛋鬼弟弟不知道會說什麼喔?」隆齊坐在床邊說道。
「理維有告訴妳關於外祖父母的事嗎?」隆齊問這句時,大嫂的反應相當平凡。因為媽媽的日記裡寫了小舅,小舅是引起問題的最大嫌疑人,要查他下落當然得從那邊下手最快吧?然而反應不如預期,貌似理維大概沒怎麼跟美智留提到媽媽的親戚。「呃,我只曉得你外祖父母很早就離婚,外祖父好像前三年鼻咽癌過世,外祖母當初離婚再也沒聯絡,理維是這麼說的。」
真是太棒了。隆齊當下心裡自嘲自己的低迷幸運度。
當他以為日頭早該曬起的時候,醒來才發現手錶上的時針和分針分別在六跟五之間呈現了空間狹窄的夾角,那狹隘窄的好像自己睡在細縫裡難以成眠。6點25分真是個曖昧的時間點。隆齊悄然起身離開房間,走在廊道上看見了熟悉的人影。
葛溫可是混出點名堂,跟自己這種總是單獨躲在陰暗處觀察別人才伺機而動者可不同。隆齊發覺葛溫似乎動作慢了下來,對方
改朝發出警告者攻擊-綠紅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樣-藍黑
紅黑-一個慌張不小心撥通了警察局
藍綠-往房間跑,躲進浴室
「哇呀呀呀!」杏蘭一邊狼狽的大叫一邊到處亂竄,連帶的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緊張起來,大聲問著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之類的問話。
隆齊順勢伸手從後方拉住衝向杏蘭的葛溫,這時
成功拉住並往後拖-黑
拉住,但衝力過大,兩個拉扯後都往前跌跤-綠
沒拉住,葛溫依然衝上前去-藍
拉住,但衝力過大,兩個拉扯後都往後跌跤-紅
「維尼!!你什麼時候要回來彎摸兔摸?」小孩口齒不清地講著,話筒後面的背景音樂仔細一聽,是兒童早操正開始教下一個新動作的節拍數數。
奧忒雷依然想睡,但外頭打鬧的聲音很吵讓他脾氣突然起來了,於是
-打開門對外頭的葛溫大喊:「死囝仔,三驚半夜在吵啥小啦?」(黑藍)
-不想理外面的聲音繼續翻被窩(綠紅)
杏蘭在內心吶喊,然後阻止奧忒雷:「欸,不是呀,奧忒雷現在都快七點了,不是半夜的。」經過剛剛的紛爭,手機的時間再過個幾分鐘就抵達七點。
那一聲爆吼令隆齊禁不住撇頭,然後他注意到
其他房間的房客們紛紛開門出來看怎麼回事-藍紅
走廊只有他們四個人之外安安靜靜-綠黑
「跑掉了。」隆齊把房門關上。「先換衣服離開這裡去吃早餐好了。」藍髮少年拉開袖子有幾處抓傷和瘀青,葛溫大塊頭的這蠻力還真不是蓋。
「嗯……他覺得我偏袒,然後找他爸來根本是不給臉,還有我回來後,就把他當成什麼隔離病患似的對待。那不是他先嗆你們才會變成你們也嗆他嗎?」隆齊一臉無奈。
奧忒雷接著注意到隆齊的瘀青:「哎,要是那傢伙再來糾纏就麻煩了,話說你的傷勢還好吧?」
「我想大概告訴你們一下。」用叉子叉著班奈迪克蛋,隆齊清清喉嚨說道:「從我哥那裡繼承到一些東西,包括之前由理維全權先管理父母其他的房地產。我們回去完成學業,到波士頓讀書計畫也照舊,這些都沒受到影響。只不過日後我可能就直接回英國工作吧。」
他真的很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在其他篇報導寫了出來,而他大哥從來都沒講過。
哦!他好像懂了。隆齊想起自己如果對眼前的友伴們產生不愉快也會盡可能讓自己壓下脾氣找可以雙方妥協的折衷點。即便他們是在京阪旅後才逐漸開始改變自己對待他們的方式──話說回來他對葛溫好像不是這樣耶,依然硬碰硬,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把餐盤裡的東西解決。很低聲地告知朋友們。昨天審視其他篇報導裡有提到「當天事故墜海的女性罹難者有吸毒。」
「小兔子你祖母何時有空,現在能接待我們嗎?」他把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後覺得好多了。
「現在……應該可以吧?沒問題的!嗯嗯!就去找祖母吧!」金髮少年想了想,反正媽咪應該不在。
當然最終還是因為他需要時間消化那堆資訊。
隆齊努斯,這不是責任也不是義務,只是單純你自己想再和家人拉近一點距離。
「是嗎,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隆齊對杏蘭笑道:「不知道小紅帽的外婆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他帶著兩人坐上火車前往他母親的老家,那是一棟有著廣大花園的別墅,「祖母!我來看你了!」按下門鈴的同時杏蘭在門口大吼,沒多久屋內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誰呀?」打開門便出現一位體態略為臃腫的老婆婆,花白的捲曲的銀髮,微微駝著背。
「祖母!」杏蘭聲音略大,好似怕對方聽不見。
「喔,是杏花呀,來來來,我剛好烤了南瓜。」老人招呼客人進屋。
「不是杏花,是杏蘭呀!祖母你又記錯了!」
「是我學校的室友,隆齊跟奧忒雷。」杏蘭扶住祖母的手臂,招手讓友人進入。
「嗄?」由於老人似乎沒聽清楚,杏蘭又重複了一次。
「學校呀,幾年級了?國中畢業沒?」祖母開始問些日常的問題。
「早就畢業了,現在都已經高三了,要考大學了!」
「你們都高三啦?三個都是?」
一來一往的回答,來到飯廳,老人才自己走進廚房,端出了南瓜餅乾,就是剛剛祖母所謂的烤南瓜。
「我好像忘記澆花了,你們隨意啊,唉呦,老了老了,該做下午茶點心了。」明明才剛說完要澆花,老人卻又走進廚房。
「祖母就是這樣,習慣就好。」杏蘭拿起一片餅乾,發現咬下之後裡面塞滿了杏仁片。
-好吃(紅)
-太甜(綠)
-沒味道?(黑)
-還不錯,但還有可以改進空間(藍)
紅-餵鴿子、麻雀
黑-澆花
藍-剪枝
綠-施肥
「祖母!」杏蘭叫了聲。
「嗯?杏子呀,怎麼了?肚子餓了嗎?」
「我叫杏蘭啦!隆齊有些問題問你可以嗎?」
「誰是隆齊呀?啊,是不是隔壁的小狗的名字呀?」
「欸,不是啦!隆齊是他啦!我室友。」說著,杏蘭把隆齊推到祖母面前。
噢,忘了問她老人家名字。「呃、奶奶──」隆齊尾音沉吟一會兒,繼續說道:「有個彼此往來還不錯的兄弟,最近跟我鬧翻了,您覺得要怎麼和好呢……?」
「 Je vais bien(很好)……」
奧忒雷繼續滑著手機,和對方聊起去台灣的事,以前在圖書館時協助查詢的那個組織下文,他分享了在中國事情,及最後為什麼到台灣。
「哦哦,真沒想到去了東方國家之後,你的法語還沒有退步嘛,很好。」
「多虧飛來飛去的生活,我現在會說中文、法文、英文跟台語哈。」
「台語?感覺離我真遙遠,我倒是會說法文、日文跟英文,入境隨俗嘛,不過我現在在英國。」
「噢,旅遊嗎?」
奧忒雷賴在沙發上繼續跟故友哈啦。
「不是弄翻呀!祖母,是鬧翻,吵架了!」杏蘭在一旁幫忙解釋。
「好孩子,你要吃嗎?」結果老奶奶遞了手中的白麵包給隆齊。
因為他總是穿得一身黑。
「好?」結果藍髮少年還是接過來了,他不會也不知道怎麼拒絕老人家。
他模仿老婆婆把麵包撕碎成屑輕灑在地上的動作。「那如果說,家裡有人做了不被容許的事,要怎麼辦呢?」
杏蘭在一旁聽著無聊,只好坐到祖母旁邊,也要了顆麵包來餵鳥。
「無趣、天願宮……?等等這怎麼好難唸喔。」
「無極,不是無趣。」對方糾正,附上一張照片。接著說:「我現在正在學做台灣菜。」
「哦~你一下中國跑、法國去現在又台灣,幾乎遍地美食都會做了耶?」
「還好,東北亞那裡沒學過呀,不過我還是喜歡法國菜。」
「哈,所以你什麼時候回法國呢?」
「不曉得,要看之後的安排,總之這裡是得待上一年,而且我還是繼續唸書,對了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赫連翔鵠嗎?」
奧忒雷一邊吃餅乾一邊聊Lime,結果因為太順已經躺在沙發上了,他現在就像個couch potato。
人們都說從自己的父母親或祖父母身上,會映照出部分自己未來的模樣。隆齊有點好奇杏蘭以後是否也會變得跟祖母一樣?彎著腰隨處晃蕩,澆著花餵食小鳥,悠哉享受現在的愜意生活,語出超脫。
「跟我想的不太一樣……」不過藍髮少年的表情面帶淺笑,繼續說道:「對了,杏蘭跟我在一起喔,奶奶會介意嗎?」
「就是呀,我跟隆齊就像祖母跟祖父一樣喔!」杏蘭繼續幫著解釋,但他也沒個底,不確定祖母會不會反對。
「跟我丈夫呀……這麼說來,好久沒幫幫他織毛衣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呀?」說著,她把剩餘不多的麵包,連帶籃子遞給杏蘭。
「嗯?啊、哦,什麼時候呀,唔、應該快了吧。」金髮少年結果竹籃,看著祖母站起,然後往家的方向離開,遠遠的聽到她還喃喃唸著:「那得快一點了。」
回到家中的祖母經過飯廳時看見躺在沙發上滑手機吃餅乾的奧忒雷,老婆婆想了很久,才說:「是奧斗呀!吃不吃糖呀?」說著真的去打開櫥櫃拿出糖果罐,給了奧忒雷一顆糖,仔細看的話
紅黑-糖果早就過期了
藍綠-糖果還在有效期限內
之後祖母變走到客廳的爐壁旁,坐上她的搖椅晃著,拿起了一邊籃子中的棒針,打起毛線。
「我要去上課了,有空再聊吧。」Lime裡的老友說,「希望以後也能買到你的專輯,哈。」奧忒雷關了手機,之後才看到跟著奶奶回家的室友們。
隆齊夥同杏蘭跟隨老婆婆的蹣跚腳步,看著奶奶走進客廳裡面,拿了糖果遞給躺在沙發上當馬鈴薯的奧忒雷。「姿勢真是滿分?」藍髮少年對忙於回訊息的亞麻髮室友打趣地閒聊。
他想大概就是這樣子了。回來後必須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告一段落,接著就是折回東京把書讀完吧。他很少有過猶豫什麼,徬徨感確實令人脫力,在搖擺不定的未來間晃蕩,大概也只能繼續走下去,然後再蜿蜒出一條道路。
「留下來吃過晚餐再離開嗎?」他隨口提議,拿起放在客廳桌面上的報紙隨意看看。
「那就吃過飯再回去吧!多陪陪祖母也不錯。」大概要不了多久,祖母又會忘記自己打的毛衣是要送誰的吧!不過這樣也好,畢竟祖父已經不在了。
「奧忒雷很喜歡南瓜餅乾嗎?」他注意到對方已經把餅乾吃了大半。
杏蘭奶奶的家裡廚具比他家裡的還多樣,不知道她跟泰迪熊會做些什麼料理。隆齊隨意翻著報紙,那是近幾日的新聞。或許他應該先解決葛溫跟他的事情。藍髮少年開了通訊軟體的視窗,猶豫些許
留了個"Hey"先打招呼-綠黑
開了又關上,還沒想到應該說什麼。-紅藍
「嗯?怎麼啦?」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老婆婆停下手,抬起頭。
「奧忒雷想問妳晚餐要煮什麼。」
「晚餐呀……你們餓了嗎?我有蜂蜜喔。」說著老人放下毛線,緩緩站起來,往廚房走。
「不是啦!奧忒雷想要幫妳做晚餐。」杏蘭連忙解釋,卻無法阻止祖母的腳步。
「小孩子做什麼晚餐呢?無聊的話出去走走如何?我來做點心。」
杏蘭回到室友們身邊,「被趕回來了。」他抓抓頭,「她叫我們出去玩。」
「連在外頭都覺得像坐著搖椅一樣。」令人萬般想睡。嗯,他忽然覺得眼皮有點沉,不過走路睡著而夢遊可不太妙。然後他想起媽媽模糊的臉孔。感覺很和藹很溫柔,那可不像是嗑藥後會有的神情。「……」藍髮少年想著這時
背後被人搭了一下肩膀-綠黑
轉過身去什麼都沒有-紅藍
呃、葛溫?哇咧,從頭跟著到尾超級不死心。藍髮少年本來要直接脫口說些什麼,不過立刻停止。別用太刺激的言詞嘲來諷去,不然又要跟早上一樣打起來……
「我想過了。換個方式說話,免得又開始互扁。」平頭少年直接把他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他差點還以為對方學會了讀心術。
「呃、好?」隆齊聳聳肩,心想如果對方消氣了,反正雙方有意好好說話,找個地方並無不可。「那我們四人找個地方坐下來聊?」
葛溫貌似硬憋了口氣往肚子裡吞。「好啦!那你們推薦呀?」
杏蘭從隆齊後面抱住對方的腰際,然後探出頭來,略為刺眼的笑,「就去 Revolution 如何?這裡走到底就是了。」
「帶路吧。」隆齊伸手摸摸杏蘭的頭,萊斯特這裡他沒概念。
於是四個人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分成莫名其妙的陣營,開始莫名其妙的對談。葛溫一個人座椅占了較大的空位,所以擺出的姿勢也相當隨興誇張。對方先是有意無意地發洩了不滿,包括隆齊對他的態度。
「可是你對我用這種形式講話,我當然也同樣如此對你啊。這有什麼好不滿?」藍髮少年與其說是發言方式無辜,倒不如說是腔調平直趨於冷淡。
算了,懶得再爭執,直接切入正題-綠紅
繼續大眼瞪小眼-黑藍
「……嘿,我不說話時看起來很兇嗎。」他偷偷問隔壁兩個正在等上菜而無聊開始各自忙自己的友伴。
「嗯好吧。」這種事他基本上百口莫辯。倒是奧忒雷說習慣了這怎樣都可以,但她說的對,葛溫在那裡賭氣對事情一點進展也沒有。所幸這大塊頭終於開始有話要說了,天哪他居然開始私下也稱對方大塊頭,還好他被群組裡不動明王的註解轉移了注意力沒有講出來卻笑出來,結果葛溫反而先開口問他笑什麼玩意兒。
為什麼我要被質詢啦?隆齊在心裡嘀咕。
「唉,你現在跟我吵這個也沒用。」隆齊很想這麼說,不過他終究沒講出來。一邊等葛溫啦哩啦咂抱怨連篇同時,一邊也等著食物端上桌。「所以你一直跟著我到底什麼事要講?不會是想搞清楚我家人跟陌生人糾纏不清的背後──」有什麼八卦嗎?正打算這麼問,他又住口了改說成『不勞費你關心,感謝』。他總不好直接挑明對方太衝動會壞事的性格。
他記得隆齊才說不想探究繼續這事,結果葛溫又再度提了出來,不免的他突然做出了聯想,「那個怪人,該不會就是借錢小舅吧?」大概是不想跟葛溫共用情報,他在Lime的群組裡這麼回著。
結果吃飯期間變成雙方隨意丟話語的閒聊。不過葛溫說他得回家了,再不回去,他到時可得吃老爸的拳頭。
「你那麼衝動,不要害我事情沒辦好,還被落井下石。你爸的拳頭我可吃不起。」隆齊音色依舊平直地回應。
「才不會咧。」
「不知道誰興沖沖糾眾去竊鎖,結果偷到老爸朋友,回家被海K?」
「靠,掀底個鳥!」
「好啦,人都長大了,別再玩那麼意氣用事的把戲了,行嗎?」藍髮少年雙手左右攤放,繼續一臉無奈。
「好意思說我咧,隆齊老爸,來走啦。」葛溫癟癟嘴,收了東西就自己往門外離開。
杏蘭完全不知道對方來這到底要幹嘛,伸手拿了個店員送上來的三明治。
「只是來告知情報的?」他指了指門口,意指剛剛的平頭少年,問著隆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