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糕﹂鹽蛞蝓
【Aemulor】
她是一顆暈染緋紅的血珍珠。
米糕﹂鹽蛞蝓
自從淪落天墮後,艾耶穆洛在人世間飄盪、奔逃。
當天界的天使們舉起干戈,搞的天地間祝融肆起,她就知道自己沒有被原諒的餘地。
退一步海闊天空,對她而言卻是近在咫尺的斷頭台。
米糕﹂鹽蛞蝓
逃吧。
她在心裡默許,在天界的出口處開了條大縫,狼狽地摔著身子墮落了。
那一身有如海裡蒐集的珠白,如今渲染上血豔、珍珠色的羽翼也在神力衰退之際成了墨黑色。
米糕﹂鹽蛞蝓
七宗罪的嫉妒之神,葬身在海中的故鄉,聽起來挺悲情的?
她知道人間界的嫉妒之神是一頭海怪,拖著沉重的身軀載水而行。
但她和祂終究是不同世界,不同信仰角度定義的生物。
米糕﹂鹽蛞蝓
艾耶穆洛記得一件事:在她把天神打下來、把天庭掀了之前,她不能死。
米糕﹂鹽蛞蝓
在身為天神的門下之時,那一襲潔白是不容許親眼見著的存在。
隔著一片薄紗、隔著一面隔閡,她只能靜靜望著遠方的英雄。
打從天創天使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這一生她為此犧牲奉獻。
米糕﹂鹽蛞蝓
為榮耀樂此不疲。
米糕﹂鹽蛞蝓
但現在呢?她只想把心裡迂腐的嚮往者送往黃泉。
是祂扼殺了她的夢、是祂毀盡了她對祂的敬。
是祂濫奪了唯一走進艾耶穆洛的內心世界的天使,凋零卻又堅強的靈魂。
米糕﹂鹽蛞蝓
忘不掉,也不會忘。
咬著牙,扛起原先異常沉重的巨錘,艾耶穆洛在風裡狂囂。
在一片血紅下朦朧的闔上眼睛的天使阿,不再是她心中的夢。
米糕﹂鹽蛞蝓
是罪惡感。
米糕﹂鹽蛞蝓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的?艾耶穆洛回憶起種種,心裡卻苦不堪言。
這一天她不計形象的癱坐在世界的某一處角落,右手緊壓著被折斷而喪失的左臂,鮮血淋漓、隱約見著白色的細骨混著血肉於半空中脫落。
米糕﹂鹽蛞蝓
劇痛持續久了,仍然會麻痺的。那一雙開了洞的雙腿,遭箭刺穿而破爛的血羽、因撞擊而暈眩淌血的頭顱、混著血腥臭與粗喘的口腔.....她望著天,望著那曾經是家的天,把沉痛及苦澀以低哼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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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存著一點神力的墮天使,在遇上具備天神恩惠的天使們時,很多時機都只有被挨打的份。
那些蘊藏神力的箭矢及銀刃有如砒霜,短時間讓她失去了控制力,任由以多取勝的天使們攻擊。
踐踏。
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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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撐著一副疲憊的身軀,踏出一條紅猩色的小路,她還記得天神讚美天使們該走到人界的玫瑰小巷裡,享受被世人讚美的日常。
才不是,根本就沒這回事。最後艾耶穆洛摔在了一處破屋的牆磚側,說難聽點就跟一個重傷的流浪漢是沒什麼兩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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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早上,她還在為虐殺了同事的自己悲痛欲絕。
那一天下午,她舉槌向天神挑戰,而逃亡至人間小角。
那一天,發生了太多太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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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巨錘重傷了誰的後腦勺,誰的四肢。颳起了多大的風災、多兇猛的風暴。
最後,她還不是輸了嗎?
她的夢想變了,從嚮往成了滿腔悲憤。從敬仰成了復仇之戮。
米糕﹂鹽蛞蝓
「.......」
米糕﹂鹽蛞蝓
她還記得每一夜的惡夢,要是她能永遠都不休息該有多好?
每當她入眠,噩夢便竄了出來啃噬著她的身心,罪惡感順著缺口流洩而出,像硫酸似的侵蝕著她的肉骨。
但不休息她的傷又不會好,對吧?在天界她幾乎天天抱傷歸宅,至少那時還有神力可以有效治癒傷口阿。
現在的她只能靠一點僅存的神力還有自我意識,撐過傷口自然復原的地獄。
米糕﹂鹽蛞蝓
她還記得每一次她夢中那天使的笑靨,要是她能懂得放下該有多好?
從她和他相遇開始,一直結伴而行,努力、為天庭無悔奉獻......他的笑有如初春的暖陽,有時卻又像炎炎夏日的毒辣,逼得自己心疼不已。
現在,卻只剩甜蜜的苦澀、混著冰冷,繫留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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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一口往自己還能動的右手咬下,咬出了滾燙的熱血,有如川川水流般倘下。
被劃傷了的雙眼瞪向一身傷的肉軀,卻還在自我殘害。
那一口尖銳的牙咬破了肌膚,撕開皮肉,設法將自己唯一能動的器官也一同摧毀。
米糕﹂鹽蛞蝓
她記得太多事了。
為什麼她不學著去忘呢?
米糕﹂鹽蛞蝓
放開了被咬出齒痕及紅腥的嘴,轉而向翅翼咬去,她多希望能藉此讓自己喪失飛行的能力。
也好啊!這樣不是輕鬆得多嗎,與其成天躲著討伐墮天使的天使們,在半空中來場天墮交戰,不如她現在就把自己的威脅性降到最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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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著呻吟還有飲恨的愁苦,有一行淚水從她的眼眶湧出,向晶瑩剔透的寶珠滾落骯髒的頰側。
她多希望現在能把自己弄到討地不起,也許當她再也沒有能力反抗的時候,這場夢就會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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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當她放棄了復仇之路之時,她就會自由了。
米糕﹂鹽蛞蝓
「....彬海........」
咬斷了翅骨的她吐出了那一年她夢中的天使,她唯一的好夥伴的名字。
不再望著天,轉向低首凝視著腹前的大洞,唇緣淌出了唾沫的血水。
米糕﹂鹽蛞蝓
彬海。
米糕﹂鹽蛞蝓
彬海彬海彬海.........。
米糕﹂鹽蛞蝓
那一頭薰衣草紫色的秀髮沾上了血灘的血,與黑曜石色的翅翼相互交纏。
剪不斷、理還亂。
她微微瞇起眼眸,眼淚有如洩洪的水庫,把多年來忍下的淚水一概發洩而出。
米糕﹂鹽蛞蝓
「不是的。」
他總是說是他無能,脫累了她。
米糕﹂鹽蛞蝓
「不是。」
他總是希望她能別再為一個翅膀先天受傷的天使賣命。
米糕﹂鹽蛞蝓
「不......」
他總是謝謝她,接納了一個幸福的累贅。
米糕﹂鹽蛞蝓
彬海。
彬海彬海彬海。
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彬海───
長期積壓下的苦痛、想念,化作吶喊在世界的一小角放聲哀鳴。
米糕﹂鹽蛞蝓
艾耶穆洛的美夢落筆結束後,寫書者仍未認清現實。
等到噩夢上場了,美夢卻成了一種負擔、成了一種隱藏的陷阱,把她拖進了不會醒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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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苦、受難。
卻遲遲忘不去、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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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年前,當艾耶穆洛遇見了那位名叫彬海的天使時,才知道他的翅膀因為先天缺陷而飛行不穩。
她為了他,在行動時必須纏縛著他前行、在戰鬥之際必須兼當第一個擋箭牌、在逃亡之末必須身兼照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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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艾耶穆洛沒抱怨過。因為她的眼神不怎麼放到他身上,一直以來都放在天神那兒。
只要她能到達那,路途多艱難而甘願吃苦。
也許打從那時開始他就為此留下自卑感了吧。
米糕﹂鹽蛞蝓
她還記得她聽著他的建議,剪去一頭美麗的長髮。
她還記得她和他在圖書館,彼此分享戰略技巧的黃昏。
她還記得她和他佇立於天神房的薄紗前,那滿懷光榮的背影。
米糕﹂鹽蛞蝓
美夢總是結束的特別快,是不?
在她夢想的終點站,卻是無形的斷首檯。
名為彬海的男子苦笑著「當神可不能有太多眷戀的事啊。」,這麼一說,便抬手將她的雙掌壓向了自己的頸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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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妳就會自由。
妳就會實現這幾百年來的夢。
那一雙銘綠的雙眸這麼道盡一切,直至最後一口喘息吐盡之前,依舊明亮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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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艾耶穆洛那雙手扶起安詳之人的頭顱時,她便成為了神。
但那場最美的夢也就這麼收筆了,收的很突然,也收的形同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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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聖潔的寬容之神,於成為天神的幾個春秋交替後,自行墮天成罪。
從聖、成了罪。
就如同Aemulor這名字一樣,彷彿都是命中有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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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請別再醒來。
做一場永恆的噩夢,是不是意味著贖罪?
哭著一蹋糊塗的艾耶穆洛看著遠方的海濱,吞吐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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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顆暈染緋紅的血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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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美麗、曾經動人,但為了被擁入高尚之人的環抱裡,一顆經過淬鍊的珍珠一度染上了緋紅。
但總有那麼一位已離世的收藏家,用他一身有些破爛的潔白,把染紅的珍珠擦拭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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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的珍珠仍不顧一切渴求著高貴的收藏者將它佔有,卻唯獨忘了那名把自己擦的乾淨明亮的小人物。
直至生命到了盡頭,珍珠被收進了展示櫃.....才看到那麼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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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抹笑靨,消失在燈火闌珊的夢裡。
誰知道,原來珍珠來自海洋,原來她和他來自同一個海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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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時的他和她,才是人世間最嚮往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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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忘了,但忘了也沒用了。那一顆珍珠把自己弄髒,使主人遺棄了它,企圖回到那時還能被擦得乾乾淨淨的過往。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覆水難收,又夫復何求。
米糕﹂鹽蛞蝓
倒在海濱,任由波浪拍打著她那一身血豔的紅裙。
但願海洋帶走她那一身罪孽,短暫也罷。
米糕﹂鹽蛞蝓
因為這顆血珍珠,再也不會被人包容。
因為這顆血珍珠,自願一再一再的身著殷紅。
米糕﹂鹽蛞蝓
盼望著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中人,帶走她,擁有她。
米糕﹂鹽蛞蝓
彷彿他們不曾分離過。
米糕﹂鹽蛞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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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糕﹂鹽蛞蝓
挑戰用物體描述一個人.......希望有成功(幹
米糕﹂鹽蛞蝓
關於艾耶穆洛的身世背景設定
如果看不懂文章可以點這個知道一切穆洛的故事........(幹
樊冷|一隻傘蜥蜴
喜歡!
神之愛を享受するよ🍇
糕糕真的好會寫
我的天看到胃痛(哦)
米糕﹂鹽蛞蝓
areyoualex: 謝謝冷總喜歡 !
米糕﹂鹽蛞蝓
神之愛を享受するよ🍇 : 天謝謝鞋帶 ....!!不痛不痛幫你呼呼 (幹
樊冷|一隻傘蜥蜴
你的情感描寫很棒欸
米糕﹂鹽蛞蝓
areyoualex: (dance) (dance)大概是因為我喜歡寫內心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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