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蟲@滾來滾去
【碼字】
OK繃
眼球蟲@滾來滾去
「唰。」
眼球蟲@滾來滾去
把紙質的包裝撕開,再將有微弱黏附性的保護紙扯去,將OK繃貼上滲血的傷口。
眼球蟲@滾來滾去
理所當然。
眼球蟲@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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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球蟲@滾來滾去
「…」
眼球蟲@滾來滾去
清明夢。
眼球蟲@滾來滾去
故名思議,你會明白自己身在夢中且神智清醒。
眼球蟲@滾來滾去
但是自己不太喜歡清明夢。
眼球蟲@滾來滾去
站在純白的空間,重力似乎變小了點,往前踏步有種被向上拉的感覺。
眼球蟲@滾來滾去
他的記憶就像某部英國影集一樣,有一個宮殿…不,應該說,檔案室。
不怎麼整齊的檔案室。
眼球蟲@滾來滾去
他打開門,上次整理到哪裡呢了。
眼球蟲@滾來滾去
數百年,或許破千年的記憶量太過龐大且沉重,過去的他會選擇不論是好是壞,全部丟在那裡任其腐爛。
但是現在的他發現,這些該死的記憶不處理好的話,會無視時間地點突然衝進他腦袋裡,他可不想再一次在切菜時腦子突然被槍聲與爆炸灌滿導致切到自己。
眼球蟲@滾來滾去
「所以我說、」
眼球蟲@滾來滾去
「孩童時代應該要是生命中最純粹的時代啊,爬樹玩水抓蜻蜓抓蟬之類的,和朋友四處惡作劇之類的…………」
打開「孩童時代」的門,負面的記憶以及數不清的ok繃與ok繃包裝像是被轟炸過一樣散亂在地上。
「那為什麼……」
眼球蟲@滾來滾去
「……………」
咬著唇,耳邊酸澀的嗡嗡作響,好一陣子才放開門把。
低下身子,撿拾著那一塊塊支離破碎宛如垃圾一樣的記憶,每一塊記憶,每一個夜晚,都是自己永遠的痛。
眼球蟲@滾來滾去
自己不是沒有恨過,不是沒有難受過,父親將自己的手放開那一瞬間就等於將自己推入深淵,再也不能回頭。
他恨他嗎?恨啊,怎麼不恨。他將自己呵護了幾十年,某天突然將自己賣了換成那袋錢,那種驚愕與痛苦是言語無法表達出口的。
眼球蟲@滾來滾去
但現在呢?他連人都找不著,恨意也消磨殆盡了。
眼球蟲@滾來滾去
他沒有另一個自己對於復仇那近乎瘋狂的執著,愈恨他愈累,或許哪天遇上了,筋疲力盡的自己也只能賞他一個巴掌吧。
眼球蟲@滾來滾去
好累,恨人好累,已經這麼久了,已經累了。
眼球蟲@滾來滾去
好痛。
眼球蟲@滾來滾去
「………」看著被記憶劃傷的指尖,啊啊,又來了。
眼球蟲@滾來滾去
拿起OK繃,撕開包裝,貼上。
眼球蟲@滾來滾去
簡單的動作。
眼球蟲@滾來滾去
理所當然。
眼球蟲@滾來滾去
一塊塊貼著的OK繃,不知何時已經黏滿自己身體。
眼球蟲@滾來滾去
黏滿手腳、耳朵、嘴巴。
眼球蟲@滾來滾去
心臟。
眼球蟲@滾來滾去
啊啊,好睏,睡一下吧,就這麼倒在破碎的記憶上。
眼球蟲@滾來滾去
夢中也會睏嗎?睡著了會怎麼樣嗎?會永遠醒不過來嗎?
啊啊,醒不過來也好啊,閉上眼的黑暗如此讓人安心。
眼球蟲@滾來滾去
「……………」
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
眼球蟲@滾來滾去
他在哭嗎?他沒有。
眼球蟲@滾來滾去
因為空殼是不會哭的。
眼球蟲@滾來滾去
「眼睛是心靈之窗,眼淚就是心的碎片。」這句話到底是誰講的,自己也忘了。
那麼,自己肯定不是在哭吧,胸口怦咚怦咚跳動的東西也不是心,是一個只要(儘管不可能)被拿出來就毫無用處的一個器官。
眼球蟲@滾來滾去
睡吧。
眼球蟲@滾來滾去
「汪。」
眼球蟲@滾來滾去
狗叫聲。
眼球蟲@滾來滾去
他睜開眼睛,是那個不論夢裡現實自己都看得到的生物。
眼球蟲@滾來滾去
「啊啊,二爹,怎麼在這。」
眼球蟲@滾來滾去
「幸福的一切」的門敞開著。
眼球蟲@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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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球蟲@滾來滾去
他睜開眼睛。
眼球蟲@滾來滾去
醒了。
眼球蟲@滾來滾去
心臟仍然被ok繃緊緊包裹著。
眼球蟲@滾來滾去
然後剝落。
眼球蟲@滾來滾去
露出嶄新的「心」。
眼球蟲@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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