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血液水晶症
妳願意為心愛的人付出到怎樣的程度呢？
我不曾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從沒遇過那樣的人存在，所謂的心儀的人。
然後我遇到他了。

我們是同學，國中同學。
在那個大家每天打打鬧鬧的日子裡，他顯得跟其他男孩很不一樣，白白淨淨地，黑框眼鏡，總是很靦腆的笑，說話不疾不徐的，聲音很溫和、很好聽。
對誰都很好，很有禮貌的那種。
客氣的生疏嗎？或許吧，但大家都很喜歡他，沒有人看他生氣過，好像他永遠就那樣溫和無害。

後來升上了高中，我們都直升了學校的高中部，不同班，但因為同樣是校刊社所以比國中有了更多的接觸。
他真的就像那時一樣不曾生氣過，看著他就有種像在看珍奇異獸一般的感受，如果說他不溫和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樣的人才能稱為溫和了。

「欸、你生氣過嗎？」我問。
「為什麼要生氣？」他回答。
「就任何事情啊，東西被搶、被別人爽約之類的。」
「如果他比我更需要那樣東西，就給他吧。若是有什麼事情忽然耽誤了，那麼還是以重要的事情為主吧，為什麼要生氣呢？」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他笑，依然是那溫和的笑。
像春天暖和的午後，光看就令人放鬆，並且安心。

我開始習慣每周三的午休，我們會一起在圖書館整裡校刊需要準備的東西。因為不能大聲交談所以我們總用紙條交流，他的字很端正，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一筆一劃都寫得認真，不像我總是隨意的寫，筆畫飛舞的像在畫圖一樣。
我將紙條收藏在一個盒子裡，無聊時總是重複看著，想到那時的趣事就會再次笑出來，漸漸地，總是期待下一次的筆談。
我不清楚這樣是不是就是愛情，但是我很明白，我喜歡和他一起相處的那些時光。沒來由的，就喜歡和他一起的每個時刻。

※

他的指尖上多了一些小小的傷口。不大，感覺都結了淡淡的痂了。
「你手上的傷怎麼了？」
「嗯……大概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劃傷的吧。」
「這麼不小心？」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小傷而已。」

※

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了，但每一次當我詢問時他總會避開那些問題。
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皺著眉，我決定要跟他好好聊一聊。
那個他回家必經的路上，等了一會兒，他終於出現。
看見我的那瞬間，他眼神有著訝異，但很快又恢復到平常的溫和，他笑問：「妳怎麼在這？」
「等你。」
「怎麼了嗎？」
「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嗯……就說是不小心劃著的──」

「你知道你很不會說謊嗎？」我感到有些生氣得打斷他，他不說實話是因為不相信我的關係嗎？我伸出手打算扯住他的手臂近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然而他卻在我伸出手的那一刻後退了一步。
我錯愕著。
沉默在彼此間蔓延開來，他後退時的動作深深地打擊著自己，原來我如此令人厭惡嗎？是被發現我對他可能不是只有單純的友誼，才這樣閃避嗎？但我不曾奢望過要跟他在一起，一直都覺得就這樣就好，不敢太貪心所以在學校除了周三的午休外我們不曾交談過，就是在走廊上見到稍微點頭示意罷了。
這樣，很貪心嗎？

越想越感到委屈，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著。就這樣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我慢慢縮回自己的手，非常努力的不讓眼淚落下。
那麼溫柔的他，一定會感到很困擾吧。

「這麼討厭我的話，我就不去社團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掰掰。」我轉身，過程中不曾抬起頭，就怕被他看見我的眼淚會更困擾。
他扯住我，我準備掙脫時我看見他指尖上的傷口滲著血，那血卻在離開傷口時瞬間結為了紅色的水晶，落在地上。
我知道那個病症。
血液水晶症。

我怔愣地望著落在地上的水晶，他苦笑著：「這就是原因。」
曾經我們一起整理過這個病症的資料，所以他也清楚明白我知曉。
那時我們還一起討論過，若是非的要有一方死亡，那究竟誰死亡才好呢？
「看著喜歡的人最後失血過度而亡未免太難過了。」那時我說。
「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看著對方，這樣至少到死亡都知道有個人深愛著自己啊。」當時的他回。

可是不是只會病發在熱戀的伴侶之間嗎？我和他根本就──
「聽說偶爾也會發生在彼此戀慕的人身上呢。」
「欸？」
「雖然很不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妳知道，但是，我喜歡妳。」他笑，依然是那個溫煦的笑容。「一開始是很錯愕，想著我們又不是情侶，不過後來明白是彼此戀慕的人也可能發作，之後只要一想到妳也一樣喜歡自己，就捨不得讓妳知道，因為妳會很難過的吧，不過也知道妳跟我有一樣的心情，所以雖然疼痛但更多的可能是幸福感。」

聽著他的話語，我伸手撿起落在地上的水晶。
「所以你才不讓我靠近？」
「只要一碰到就會被發現吧。」
「所以你原本打算就這樣一直不被我發現到最後死亡？」
「嗯……」
「你真自私。」張口我就將那顆水晶塞進嘴裡並且吞嚥下。

他看著我的動作驚愕著，驚聲叫著：「妳發瘋了嗎！這樣妳會死的啊！」伸手就要搖晃我的身子試圖把水晶搖出來，但在碰觸到的那一刻我的手上也多了傷口，流出血並且化為水晶落地。

轉移成功。

我笑著：「我喜歡你。」
「妳明白妳在做什麼嗎？這病不會好的啊！妳也不能再轉移給下一個人，妳真的知道嚴重性嗎！」他焦慮的說話語氣有些快速，我不曾看過這樣的他。
「嗯，我第一次看到你生氣呢。」記憶裡他總是很溫和的笑著呢。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妳──」
「你記得你那時說的嗎？」我再一次打斷他。「你說『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看著對方，這樣至少到死亡都知道有個人深愛著自己』，那時我就想，可以被你一直看著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應該也很幸福吧。」

「所以請你看著我吧。」我直視著對方。
就算時間很短暫，我也希望可以在你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貪心呢。

「……妳不怕死亡嗎？」
「怕啊，但我更怕看見的是你先離開。」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而且我也確切的想要感受到死亡都有人深愛自己的感覺。」

「以前我不明白一個人到底能為喜歡的人做到什麼樣的程度，現在我明白了呢。」走上前我擁抱著他，身上的傷口多了起來，不斷得落下紅色的水晶，雖然疼痛但心裡所感受到的溫暖似乎能掩蓋那些疼痛。「這樣的我傻嗎？」
「很傻。」
「嗯，沒關係，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我笑。
或許我是更早的時候就把這個男孩放在心上了呢。

他給了我一個笑容，很醜的笑容，因為他邊掉著淚。
但卻也是我最喜歡的笑容，因為是他的笑容。
那個記憶中的少年也喜歡我呢，真好。

剩下的時間裡確定有你在的話，死亡又有什麼不好呢？
至少你在。
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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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 護(血液水晶症♡)] 歡迎轉發 《血液水晶症》 如果有創作拜託請告訴我，我好想看喔拜託QQ ...

設定取自這裡。
本來是想打很難過很難過的文章，怎麼最後就走調了。

下次再試試別的吧。

很喜歡這篇文呢
有點虐……

⎝( OωO)⎠☆夏璘 : 謝謝，是這個設定的本身就是虐的，本來是想寫一開始甜、最後虐到底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