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見*ゆきみ
[劍三]
策花bl,<平瀾靜影>
把以前想寫的那對寫一寫,只是個開頭段子
雪見*ゆきみ
每個人一生中都會有那麼幾個永生難忘的時刻,或許只是看見一個畫面,聽見一句話,觸摸到什麼……對一個上陣殺敵的天策軍人來說,家國大義、戰亂殺戮,烽火與血肉飛濺,看的多了,也許只餘最初那一眼是難忘,其他,不如放下。

而這樣一個已經於殺戮中麻木的人,在花海遇見了他久違的難忘,那麼微小而平凡,卻令他心頭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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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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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鎮瀾出身從軍世家,自小便被父親教導許多信念。本來嘛,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才是軍人本色,他是這麼想的,故而身受重傷也不打算掙扎,但一個萬花友人實在看不下去,硬是將傷重昏迷的他帶回了萬花谷,一番搶救後總算是把人救回來了。

「別放棄治療啊!」女子邊為休養了幾天恢復血色的男子上藥包紮邊兇狠地喝斥,他只是「喔」了聲,乖乖趴著任對方擺弄。
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啊……他心中仍念著遠方戰場,縱使身軀受著治療亦魂不守舍,看的女子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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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來之則安之,好好待著,該讓你回去自然就會讓你走的。」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乖乖待下,能走動之後便自己逛逛這幽謐的深谷。

那一日,他感覺狀況不錯,久違穿上了天策的紅衣銀甲;天策儒風套甲片輕盈,設計簡潔,罕有的不束髮,少了幾分剛硬壯烈,多了幾分逸然與俊秀。儘管狀況不錯,卻還是不適合騎馬,他只能牽著一同被帶來的愛馬四處閒晃,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片繁花盛放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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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萬花谷名聞遐邇的花海吧。
他讚嘆著,將馬拴綁在溪邊樹下,獨自走進花海之中。

傳聞花海是萬花花聖宇晴收集天下花種,栽培照護而成,放眼望去若無邊際;藍紫花卉為主色,輕風徐來便輕輕搖擺,凝成一波波花浪,浪裡風中都帶著淡淡的花草香和泥土味兒,身處其中,竟有些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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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鎮瀾正看的入神,身後突然傳來孩子稚嫩的嗓音,喚著:「這位軍爺,第一次來花海嗎?」
他轉身,一位童子抱著許多畫紙佇立花間,帶笑的眼直直望著他,而後驚呼:「啊,你是若紜姐姐帶回來的那位哥哥,對吧?」

聽見友人之名,他反射性便點頭應聲,童子見他有些愣住,輕笑了聲對他招招手,在他走近後塞了張畫紙給他:「大哥哥應該不知道這是做什麼,不過難得來花海,就畫個畫吧,畫的好也許會發生什麼好事喔。」
「這……」他拿著畫紙有些反應不過來,童子伸手,指向不遠處隨意置放花叢間的小型几案,道:「那些東西都可以隨便用,畫壞了丟地上就行,一天只能找我拿三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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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好了可以讓我看看,試著去體會花海的靈蘊吧。」留下這句話,童子逕自抱著畫紙,走向了遠處樹下的几案,開始做作畫的準備。

這是花海的觀光習俗嗎?真是特別。
李鎮瀾拿著紙茫然了下,才轉身找張離自己近的几案坐下,鋪平紙張,執筆染墨。

作為一介軍人,他自認不善丹青,對於自己似乎正在浪費一張畫紙的事實不禁有些愧疚,但不得不說,坐下細細環視,更覺花海美不勝收,除了花草之外,有鹿群悠然行走,亦有鳥囀聲聲,一片人間仙境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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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想細細描繪花海之美,但礙於手拙無法達成。李鎮瀾拿起水墨方乾的畫凝視,苦笑了下,起身前去找那童子。

「大哥哥的畫還真是率真呢。」童子接過他的畫,咯咯笑了起來,「可惜還是缺點靈性,要不要再畫一張看看?」說著便從身後竹簍抽出潔白畫紙,遞給他。他接過紙,童子又建議道:「可以換個地方看看,從較高處俯望花海別有一番風味。」

高處嗎?
他抬頭望著那圍繞萬花谷的高山,沉吟了會兒,邁步往上坡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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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休息先拉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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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大概是有一點點玻璃渣的糖,對,我要努力寫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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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慢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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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只是高一些的坡地,視野卻比平地遼闊些,花海與周圍的小溪、落星湖皆收眼底,和方才身處花中的感覺全然不同。

他邊欣賞邊向前走,忽見前方不遠處有個人,坐在几案前從容揮毫;走近些許,清楚看出那人一身墨衫,長髮披肩卻梳的整齊,幾束髮微微束起,綴著優雅的小銀飾,顯然是個萬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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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萬花弟子,畫技想必比自己這一介粗人好多了。他禁不住好奇,放輕腳步悄悄靠近那人。

那是個身着朔雪校服的青年,正持筆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紙上點畫。他在那人右方三尺左右停下,凝視紙上墨跡——白紙上滿是意義不明的筆劃,說是鬼畫符也不為過,有許多還被水渲染成一團墨斑,整張紙看上去斑斑駁駁,完全不知所謂。

他忽然覺得聽見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啊,大概是他心中期望和花谷弟子形象幻滅的聲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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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李鎮瀾本想離去,卻在那人抬起頭來時,心中一震。

那是個十分年輕的男子,有張不女氣卻帶點秀雅的俊臉,眉目端整,生的十分好看;然而使李鎮瀾愣住的不是容貌,而是正流淌在那俊臉上的淚水。

是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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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安安靜靜地流著淚,雙眸時而低垂凝視紙面,時而遠望繽紛花海,神態自若,彷彿正專心繪畫,而不是哭泣;說哭泣其實也不對,那人輕抿著唇,沒有發出任何一絲嗚咽,淚水猶如他身上突兀的裝飾,與他毫無相干。

可是李鎮瀾分明看見了,那對濕潤的眸子裡,是已然失語的哀傷,掩也掩不住的淒涼。
看著那人的淚水,他覺得心似乎突然被什麼揪住一般,很疼,幾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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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萬花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心不在焉的提筆點劃了幾下,突然抬頭朝遠處的童子喊道:「小凱,畫壞了!再給我一張紙!」清亮嗓音帶著點哭泣染上的沙啞,說不上好聽,但意外有幾分謎樣的迷人。
「洛哥哥你又浪費紙!」遠處傳來童子憤憤不平地回喊:「今天的三張已經畫完啦,不能再拿了!」

李鎮瀾站在一旁看他們倆隔空喊話,謐靜花海中迴盪著兩人的呼喊,方才心中的揪疼退了去,突然有些想笑。
這萬花弟子看著還挺年輕,說不定也沒大那童子幾歲,小孩子嘛,這麼孩子氣的舉動也是合情合理。他想著,無奈地笑笑,走上前向對方遞出手中的紙,道:「不嫌棄的話,這紙你拿去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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