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xA】☪優瑟
【限交劇情/05】 Akian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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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的白色身影今天看起來灰暗灰暗,那似乎不是因那透明氣質而產生的視覺錯覺,而是潔白的衣服真的染上了什麼。
【DxA】☪優瑟
優瑟邊走邊擦擦這裡、擦擦那裡,試圖讓衣服回復到早上出門時的狀態,然而經過一番波折的絲料始終充滿皺褶,甚至有點拉扯變形,怎麼弄都難以撫平。半晌他終於放棄,圖書館大門近在眼前,他用袖口抹抹臉,走了進去。
以為自己把髒污抹掉了,卻只是抹得更開。
【DxA】☪優瑟
要說不在意旁人的視線,其實是不可能的,所以優瑟抱著書,走到了最角落的地方,藏在書架後面,避免給人看到他現在的狀態。
或許更該要回家的,但是時間還早,照他現在這樣的外觀,回家了大概就不能出來了,實在有點可惜。

優瑟一邊想,一邊縮在牆角,翻開書。
不知道有沒有讓物品恢復原狀的魔法陣呢。
【DxA】Bianco.
「優瑟先生?」
來到最後一排書架,Bianco驚訝得喚出名字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
對方應聲抬頭,紗帳般輕盈的透明感如今蒙著一層灰,慘不忍睹的程度比第一次見面時更甚。
和恢宏的環境過分格格不入,Bianco難以坐視不理。他把最後一本待上架的厚籍歸位,來到優瑟跟前,瞥見他手上的魔法書,更加不明所以:「……您在幹甚麼?」
【DxA】☪優瑟
「啊⋯⋯」所謂心跳漏一拍的感覺竟是如此不舒服。
原以為這角落最偏僻的地方,應該不會遇到人,原來事與願違是這個意思,他慌忙的一下子做不出什麼有效回答,心臟空了一拍之後就像是彌補一樣,在胸腔劇烈的跳了起來。


優瑟站起身,將書抱在胸前,期望能擋住些什麼:「⋯⋯我在看書。」說著還如往常般笑了笑。
【DxA】Bianco.
「我不是在問這個。」那絲質布料上拉扯的痕跡也好,優瑟臉上和四肢的擦傷也好,怎麼看都是由外力造成的。
雖然沒有哪條規定禁止一身髒污的人進入圖書館,但這兒好歹掛著皇家書庫的招牌,被看見了會惹人閒話。
他分析過現狀,確定了今天的任務目標:勸優瑟趕快回家,好好洗個澡。

「被誰欺負了嗎?」面對一身悽慘的優瑟不宜微笑,Bianco維持表情平淡,只是盡量把聲線放軟,讓語氣顯得不那麼唐突。
【DxA】☪優瑟
這幾乎是一語道破真實的一句話,令優瑟的微笑剎那間僵了下。也是,Bianco那麼聰明,自己的狀況應該明目瞭然吧?
「啊⋯⋯我⋯⋯」一直澄澈直視人的視線飄了開來,低著頭,沒有結尾的話音消散在靜謐的空氣之中。

優瑟當然不至於遲鈍的不知道自己遇到什麼事情,他只是想著也許是在哪一個環節沒做好吧,然而想了很久,卻又不清楚錯誤到底起始於何處。
「⋯⋯我想,應該是有點誤會吧。」釋懷的笑笑,最終他把因由歸在雙方不明白彼此立場做出結論。
【DxA】Bianco.
優瑟直接提出結論的回答方式,他沒聽懂狀況,只聽懂了優瑟沒有任何怪責欺凌者的意思。那麼,餘下的部分便與他無關。
天真的貴族少爺,善良過頭了。
Bianco對此生出一種煩悶,並理所當然沒有洩露一點痕跡在肢體和表情上。
「原來如此。」點頭肯定,看見不想被追問的優瑟舒了一口氣,他才把問題拉回優瑟手上的魔法書:「為什麼不回家梳洗,先來圖書館了?」
【DxA】☪優瑟
那公事公辦的口吻與態度,讓優瑟放心了許多,狂拍的心臟漸漸地穩了下來,不再那麼不舒服。每每看見別人擔心的表情,他就恍若看見明亮的天空突然被什麼遮罩了起來,連空氣都是暗的。

所以他也不想以這樣的姿態回家,那要多少人為自己難過?
「我記得有個魔法陣,可以讓東西復原。」抱著書的手緊了緊,話題轉到這,他終於敢看向Bianco了。
【DxA】Bianco.
從優瑟八竿子打不著的兩段話中重組案情,這模式似曾相識。總之,他總算明白優瑟蹲在圖書館裡,是想要修復衣服,讓人看不出他被欺負過了。
不發一語,他直接在優瑟抱著書的胸前啟動了複雜的法陣。
「……這個魔法陣會縮減物品自然耗損的壽命。」待微光消失後,他才掛上微笑,緩緩補充:「但總比現在就報廢要好,對吧。」
Bianco對魔法的學習堪稱寧濫勿缺,工作中總有甚麼突發情況能派上用場。
【DxA】☪優瑟
他在法陣啟動的時候隨即認出這便是自己要找的那個,Bianco竟能不靠任何助力就使用,優瑟從心底升起了崇拜之情。
「⋯⋯好厲害⋯⋯」轉轉身體,他的衣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著,被勾起的絲線重新連接起來、皺摺不堪的地方也回歸平整,最後只剩下左肩頭還灰灰的,那是原本沾上血跡的地方。
「謝謝⋯⋯!」優瑟的眼神明顯比剛剛亮堂多了,那該說是雀躍嗎?笑的都瞇了眼。
再來只要去洗洗臉,換個新的耳環就沒問題了——他如此想著。
【DxA】Bianco.
不對。
幫助優瑟掩飾被欺凌過的事實,只會讓優瑟毫無意義地變得愈發天真,更適合作為欺凌對象。這樣……不對。

優瑟過分高興的神色,讓Bianco生出一種良心不安的鬱悶,加劇了原有的煩躁感。
「作為謝禮,不把事情經過告訴我嗎?」壓抑煩躁感,他用公務微笑和語氣包裝著私人問題。
【DxA】☪優瑟
「咦?啊、......」稍早的事情被三言兩語就勾上腦海,那尖銳的嬉笑怒罵恍若又在自己眼前,他還記得自己靠著牆,而對方背著光,上邊是白的,人卻是黑的,森白的牙齒全部磨尖,鮮紅色的眼閃著殺人的鋒芒。
那人,咧開嘴笑著說了很多,看起來很開心,每一幕、每一個動作,都很詭異、很驚悚,令優瑟炫目。
【DxA】☪優瑟
「遇到了一個.......像劍的吸血鬼......是黑色的,但在發光。」這形容非常奇怪,其實連優瑟都有點不太知道自己確切要講的是什麼,他看向Bianco,對方表情淡漠,卻也透出一絲疑惑。
「......怎麼了嗎?」偏頭問出的,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不,不該說是不合時宜,更該說是上文不接下文。
【DxA】Bianco.
發光的黑色吸血鬼?
有時候,他懷疑優瑟的大腦和嘴巴是無線連接的,因此才會偶爾收訊不佳,盡說些不知所云的話。

這是工作的跟進——他秉持僅有的良心和耐心說服自己。
Bianco收斂笑容……準確來說他累到笑不出來,然後直問主題:「黑色的吸血鬼,他對你幹什麼了?」
【DxA】☪優瑟
「啊⋯⋯他⋯⋯很開心的講了一些話。」白晃晃的鯊魚牙還在眼前晃悠似的,對方行為暴力的令他難受,笑起來的樣子卻開心之餘帶著某種寂寥。
「你怎麼了?」
沒有移開視線,總覺得三番兩次的避開好不禮貌,優瑟只是牽強的笑著問Bianco,那嚴肅的表情配上問話,讓優瑟產生一種認真而嚴厲的錯覺,抓抓衣襬,心臟又不自主的砰然跳的快速。
【DxA】Bianco.
優瑟看起來很緊張,Bianco生出一種自己正在欺負他的錯覺……但他沒有安撫也沒有回答提問。
如果害怕能讓優瑟多說一點話,那還不錯。
他抱起雙臂倚上旁邊的書架,總是微垂五度的下巴現在抬至水平,逞挺直的背脊和身高差往下俯視著優瑟。
「……還有呢?身上的傷口怎麼來的。」
【DxA】☪優瑟
反射性的瑟縮。
不是錯覺吧,那份嚴厲。Bianco確實正在盤問自己,而且聽起來不容拒絕回答。
所以傷口已經癒合的他很想說自己沒有受傷,到了這份上卻無法坦然說出口了。
【DxA】☪優瑟
「太開心了,我想他沒有注意動作。」
那吸血鬼確實一直都是笑的放肆,嘴巴大大咧開,動作也大的浮誇,指甲磨得很尖,偶爾不小心揮到,優瑟就破皮了。摸摸耳垂,耳環便是在那時被扯掉的,那瞬間他摀住了耳朵,但看見對方興奮地笑之後,他竟一下子忘了痛。
「我沒事,Bianco。」重新提起氣,如此說著,還笑了笑:「......你不用擔心。」
【DxA】Bianco.
在假嚴肅的骨節眼上被喚出名字,一下子反應不及的頭皮發麻。
擔心嗎?
Bianco這才意識到,這段對話聽起來就是會有那樣的結論……吧。
「誰?」輕微的書本碰撞聲傳來,探頭往旁邊的書架看,便見一名下屬在慌忙調整差點滑落地上的書本,滿臉對不起我不是在偷聽喔的表情。
該不會被看見自己唬優瑟的情景了……Bianco嚇出一身冷汗還得假裝平靜,擺手示意下屬回(滾)去(遠)工(一)作(點)。
【DxA】☪優瑟
「啊,對不起,」又是一個道歉,優瑟拉拉頭髮,覺著自己不該再打擾Bianco:「是不是影響到你工作了⋯⋯我現在就離開。」
看來是誤會了什麼。
【DxA】Bianco.
「不准。」
腎上腺素飇升的結果,是欠缺仔細考慮就以一個邁步把優瑟——他眼下的工作目標——堵回通道盡頭,連待客之禮的禮字都忘了怎麼寫,他就著那股焦躁感開始說教。
「聽好,這不是傷口會癒合所以沒事的問題。難道你覺得對方很開心,所以被施暴也沒所謂?」
【DxA】☪優瑟
「不⋯⋯」見Bianco似乎不是很高興,優瑟反射性的矢口否認。衝動的反應過後,他才仔細的想了想:只要對方喜歡,自己被怎樣都無所謂嗎?
⋯⋯不,並不是這樣的,被抓傷了他會痛、對方言詞尖利的對他,他也會難過。
可是他——那個灰暗色的人,笑的一直都很開心,在陽光之下卻只有陰影。
「因為,他看起來比我難過。」看向Bianco,優瑟擰起了眉。
【DxA】Bianco.
「…………」
心情很差,彷彿被加諸暴力的是自己。
如果這是出於擔心,他對自己說,都忘記多久沒試過為這麼健全的情感而生氣了。
「難過不能作為使用暴力的理由。」Bianco定定迎著優瑟難受的目光,眼神比平常更看不出情緒:「既然你也會難過。」
【DxA】☪優瑟
優瑟出神地看著Bianco的臉,對方漠然的表情與那殷切的教誨,完全不成正比。他恍然想起,不就是為了不讓人擔心,才來的圖書館嗎?怎麼還是讓人為他難過了。

不過相比那個吸血鬼,他還有人願意為他難過。
Bianco會為他難過。
【DxA】☪優瑟
「謝謝。」沉默了這麼久才吐出的結論,旁人聽來肯定為之氣結,優瑟卻完全沒想到這點。方才還皺著的眉頭已經舒開,這會而他笑得愉快且暖:「我不難過,很高興。」
【DxA】Bianco.
「……當然,喜歡被虐那是您的隱私,我無權干涉。」明知優瑟不是那個意思,他卻擺出工作語氣說起賭氣的話來——賭說教徹底失敗的悶氣。
心臟一陣重壓感,因擔心而煩躁的心情終究無法忽視,然而不是針對單一事件,而是優瑟的整個性格。
「回家之前先洗把臉吧。」他把和他一切所有物一樣純白的手帕交到對方手裡:「我回去工作了,優瑟先生。」
【DxA】☪優瑟
「......好。」氣氛陡然降的更低,優瑟接下手帕,站在原地目送對方離去。
直至周遭空氣又回歸寧靜,他才把手帕摺好,放進口袋。
書......沒有用到呢。
【DxA】☪優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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