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王者之劍 #kingarthur #魔法師之月 #姪叔 #亞瑟魔法師 #比爾知道但比爾不說(誤
罩於暗藍斗篷內的魔法師是在一個陰森的新月深夜悄然無息地來到無人敢近的不祥魔法師塔旁的。她沉默地佇於崩毀斷裂的頹圮石塊前，身形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僅有綠中帶藍的晶燦瞳仁閃爍點點金光，彷彿那晚魔法師塔映亮黑夜的漫天星火尚未自眼底逸散消逝。
「——我可以叫人來幫忙。」
魔法師沒有回頭。
「帶上你的劍。」一會後她輕聲說，像是身後的不速之客打從頭起便同自己前來般理所當然，邁開步伐走向前去。
「妳可以先告訴我一聲。」亞瑟吶吶地開口，單手拎著劍快步跟上，「用妳的老鷹或者其他動物……也許除了蛇之外。妳曉得我是怎麼發現妳來了嗎？」
魔法師彎下身去，伸手碰觸摔成數截的粗糙巨石，覆上濛濛塵灰的岩石表面間的細碎結晶隱約閃爍，

讓我掐指算算

而她僵住不動的身軀宛如另一尊美麗的石造雕像。半晌後魔法師才重新直起身，指尖最後一次拂過石塊紋理，打碎它，她說，對於英格蘭國王的叨叨絮絮置若罔聞。別弄塌了其它地方。
亞瑟無可奈何地扁起嘴，甩脫劍鞘的剎那王者之劍凌厲地劃破靜寂，於新月之下衝開一道冷藍鋒芒。有人還記得我是國王嗎，他玩笑地埋怨，伸出左手握上劍柄——
一。二。三。四。五。依魔法師指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驚人速度精準劈裂巨石的年輕國王於劍尖陷入粉碎岩磚底下的細密土壤之際終於停下腳步，鬆手讓同樣燃燒著的螢藍焰火自湛藍眼瞳褪去。他還想聊點什麼，魔法師卻已逕自走向位於魔法師塔中央斷成兩半的黑板岩祭壇：翹起的板岩兩端巧妙撐住墜落的巨大石頭形成緩衝空間，從亞瑟的角度看過去屍體的雙腿居然還是完整的。
「哇。」他低聲自語，「我不知道這種天氣裡他還能一點味道都沒有。」

魔法師回頭，那是他第一次瞧見對方臉上如此接近動搖的蒼白神情。
「因為他還活著。」
這下子換亞瑟大驚失色了。他擰緊眉頭匆匆跨步上前，將手探進塌陷岩石下的間隙，按捺排山倒海的強烈作嘔感順延毫無起伏的胸膛衣襟施力讓指尖抵於缺乏彈性的冰冷頸部肌膚確認脈搏，指腹沾黏因血水結塊的死燼餘灰。毫無動靜。他已經死透了，青年僵硬地說，卻不知怎地比起宣告某件不可撼動的必然事實更像是在徒勞地嘗試說服彼此。
他很幸運。屈身低頭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檢查屍體損傷的魔法師安靜地說，你殺他的時候劍身僅是筆直地插進去又抽出來、沒有向旁勾扯破壞內臟加速死亡；倒塌的魔法師塔也沒有完全壓垮祭壇和軀殼，現在他的最後一縷靈魂便纏繞在這座祭壇的剩餘部分上。只剩下一口氣，但確實是活著的。賽蓮保護契約者的晦暗魔法。
她抬起頭，

清麗空靈的白皙臉龐大半隱沒於織紋細膩的暗藍色兜帽底下。殺了他，魔法師說。拖出身體，你用那把劍砍下他的頭，我會刺穿他的心臟。
亞瑟木然地點頭，抓住僵直腳踝使勁把屍體拖出錯倒岩石內的森鬱陰影；屍體背脊在地面劃出長長的煙塵痕跡，蒙覆一層晶燦薄翳的淺綠眼珠無力地瞪向虛空，他的右手鬆鬆地圈著握柄以免插進土裡的劍尖傾跌，卻遲遲沒有再次握緊。
殺了他，她悄聲呢喃，腔調奇異的沉著聲線隨更加蒼白的臉色益發急促起來。
青年板著臉，藉昏暗月色仔細注視如今顯得空洞萎靡的僭主臉龐。他的叔叔，偉大的國王，殘酷無情，苛刻濫殺，暗算他的母親，襲擊他的父親，害他順水流亡至妓院，讓他在臭水溝中長大，成為陰溝裡的老鼠，於他眾星拱月地被騎士們圍繞時遠遠凝望自己。
來吧，姪子。青年輕聲說，將男孩抱上縈繞淡淡苦橙香氣的臂彎坐穩，溫柔地吻了下後者額際。

妳可以救活他，是嗎？英格蘭國王忽然抬頭，專注看向從未逃避自己的神秘魔法師。他的導師嚴厲地盯著他瞧，許久以後才開口說話。
是的。她說，如果他一息尚存，我就有辦法救活他。
亞瑟輕輕點了點頭。他還有辦法成為一個魔法師嗎？
用你的劍讓祭壇灰飛湮滅，魔法師鎮靜地答道，他的魔力和賽蓮的魔法緊緊相繫，當那把劍完全斬斷他們之間的連結、澈底粉碎契約者體內最後一點殘存的微渺力量後，他只能成為一個普通人。永遠地。
那麼。別開視線的青年遲疑片刻，再次出聲時嘴裡乾巴巴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自己。救活他吧，魔法師。
綠中帶藍的美麗眼瞳非常緩慢地眨了眨。這不是選擇，國王。她低聲嘶吐言詞彷彿蛇信，縱然使用敬語可更接近代稱，你不明白自己提出的是什麼要求。殺了他。
我第一次決心殺了他，亞瑟緊抿著嘴，像是這麼做可以稍微減輕一點談話所攜的重量，

是因為憤怒；我第二次決心殺了他，是因為只有死亡才能阻止那一切。
他堅定地揚起下顎。我不是他。他已經一無所有，甚至無法構成任何威脅。永遠地。
魔法師閉上那對如鷹隼般的銳利瞳仁。我也是可以動手的。
妳不行。英格蘭國王放軟語調駁道。妳可以輕易驅使動物殺害一群全副武裝滿懷殺意的兇惡士兵，但親手殺害一個手無寸鐵動彈不得的活死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很清楚那會是全．然．不．同的另外一回事。況且。他沉下目光瞥向手裡的王者之劍，恐怕有些事情非得我來不可，否則妳終究會直接下手的。
若是我直接刺穿他的心臟，支離破碎的殘餘幽魂就要永遠困在這副軀殼內。沉默半晌的魔法師猝然睜開眼睛，那就是你的憐憫嗎，國王？
「……救活他吧，魔法師。」
「他屠殺我的同胞。所有人。」她咬牙切齒地斥道。還有你的家人。你的手足，讓他的孩子重蹈你的覆轍。

他們才真正值得一位國王的憐憫。
英格蘭的年輕國王緘默地凝視面前難得顯露激烈情感的魔法師，與母親如出一轍的澄透藍眸剎那閃過一絲幾不可聞的悲傷茫然。
「——而他是我僅存的唯一血親了。」他最後說。
救活他，魔法師。
魔法師偏過臉，姣好五官的肌理紋路細細地顫抖。
我要鑄下一個大錯了。她於被深沉黑夜完整淹沒的魔法塔廢墟間憂傷低喃，蹲下身伸手按上滿覆死灰的冰涼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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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瓦爾不安地立於火把搖曳的潮溼地窖裡：先不提於他內心盤桓不去的陰鬱憂慮，光是待在這間連通卡美洛城秘道的狹小斗室裡便足以產生壓迫感，何況自己身後還歪斜地站著罩於漆黑斗篷內的——
「嘿。」亞瑟推開吱嘎作響的老舊木門，可圓桌騎士很難說自己究竟鬆了口氣抑或反倒更感緊繃；陛下，他匆匆點頭致意，退開距離方便英格蘭國王把身後青年瞧個仔細。亞瑟踏步上前。
「你可以走了。」他吩咐珀西瓦爾的語氣漫不經心得如同以往，神色卻迥然地嚴峻幾近冷冽。「你應該很清楚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珀西。」
「……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吾王。」
亞瑟嘆了口氣，表情鬆弛下來。「去吧。」
關門聲響起瞬間他便伸手揭開對方頭頂的破舊兜帽；後者反射性地打了個寒顫，像是不想被拆穿真面目又像是試圖閃躲無預警攻擊的防衛舉動。
「好久不見。」亞瑟淡淡地說，「——魯比歐。」

壓抑往後退去衝動的魯比歐定定地瞅著英格蘭的新王：他的樣子看上去仍十分狼狽，一隻眼睛浮腫得佔據半個視野，曾遭打脫的下顎以繃帶緊緊纏裹，尚未痊癒的肩胛不自然地傾斜著；無須親眼瞧見也能猜想散發藥味的寬大斗篷底下藏匿的深刻傷痕。他細而濃密的眼睫混合疑慮惶恐輕柔震顫，連勉力嚥下的酸苦唾液都帶著憤恨失措。陛下。好一會後背叛者才稍稍欠身，對反抗軍首領及英格蘭國王致上敬意。
「珀西瓦爾發現你的時候還以為你已經死了。」亞瑟不帶情緒地說，不動聲色瞥過對方藏於袖口陰影間的殘缺指甲，「你被黑腿軍扔在地牢最下層，和一堆熬不過酷刑慘死的破爛屍體堆在一起。」
「這還真是所有人的不幸。」魯比歐的乾澀嗓音幾若蚊蚋，語氣裡滿是嘲諷與不甘。「……活著並不比死去更好，陛下。」
亞瑟想了一下。「或許那是因為我還用得上你。跟我來。」

魯比歐戴回兜帽，垂首隨抄起火把的英格蘭國王邁入沉滯污濁的迂迴長廊；他們拐過無數轉角、踩踏溼滑階梯，最終來到一扇不起眼的暗門前。
「這是一個房間。」亞瑟邊解釋邊打開門扇，展示房內擺設，「不大，但足夠生活；甚至有窗戶。」他指著那扇面向護城河的粗糙石窗，「冷了點，不過空氣還算流通。重點是——」
青年沉默地等待著。
「它只通往一個地方。」英格蘭國王手掌撫上簡陋床鋪旁的另一扇暗門。「和國王寢室連通的小走廊；那裡有間臥室，基於它的構造設計我猜測恐怕是從前的卡美洛國王用來囚禁女人的地方。」他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她會以為那條走廊只通往國王寢室，不會發現看管自己的守衛是從走廊另一端的暗門進出；必要時這裡還可以成為國王逃難的秘密通道。來吧。

「——我拒絕。」好一陣子後傷重未癒的青年才齜牙咧嘴地勉力開口，每個自嘴裡吐出的斷續音節都像是石磨般粗礪瘖啞。
我會指派幾個口風緊的傢伙給你，你來挑選需要的人手。推回鐵門上用作監視狹長洞眼的亞瑟自顧自地說。你們的工作就是看好他。
「你不如殺了我。」他啐道，陛下。
他的國王轉過頭來，火把映照下的剛毅臉龐近乎無情，同穹蒼耀眼的藍眼珠竟顯得淡漠。我還記得你渾身浴血地衝向敵人的模樣，青年平穩地說，別人或許會遺忘，但我一閉上眼睛就回想起那個漫長的血腥白晝。
所以我不會殺你。他繼續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儘管走吧。但別忘了每個倖存下來的反抗軍都像頭飢餓的狼那樣在尋找你的下落，恨不得剝了你的皮、把你大卸八塊地吊在市集廣場上示眾。你無處可去。
亞瑟抬起臉，火光投下的淡淡陰影灑落那張鼻青臉腫的慘白臉龐。「也別忘記你選擇我成為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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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比歐: 幹 又我

雖然本來應該是定名做藍月但因為就是很想跟配樂扯上關係www 所以最後還是在魔法師之月 / 獵人之月中選了1個XDDD
故事背景還是會承接困獸之鬥(可能會有一點出入) 但沒看過應該也不影響主線理解......這樣wwwww

跟時刃聊到這故事的副標應該要寫成
比爾知道但比爾不說
默默看著烏瑟後默默看著亞瑟的比爾威爾森wwwww

啊所以這個故事也是以烏瑟x沃帝根為前提XDDDDD 忍不住要放點兄弟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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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注視彼此良久，直到魯比歐的肩頭抽搐了下，緩緩地屈低膝蓋。
「……任憑您差遣，吾王。」
亞瑟一把托住他顫顫巍巍的虛弱臂膀讓人站穩。「我知道這不容易。」
「哼。」額際滲出薄薄冷汗的魯比歐哼笑出聲，小心地將重心移往另一條疲倦的腿，「你就不怕我趁機剝了他的皮、把他大卸八塊地吊在卡美洛城門前示眾？」
英格蘭國王輕鬆地聳了聳肩。
「那麼我就曉得誰該為此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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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