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島紗里✿
【第一章D5│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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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著大部分人還沒睡醒的時間點,花島紗里鬼鬼祟祟地抱著紙筆一頭栽進了公共區。
✿花島紗里✿
自從渡輪上的眾人達成在公共筆記本上交換情報的共識後,紗里幾乎每天都會過來翻閱一次,期待能在上面看見有用的情報。然而這個「系統」已經開啟好幾日了,筆記本上的情報卻仍寥寥無幾,紗里經常為此感到著急——直到今天為止。

左顧右盼確定四周沒有任何人後,紗里匆匆翻開被黏死在桌面上的筆記本並倉促掃了一眼,確認內容和自己昨天過來看的時候差不多,便打開自己一直抱在懷裡的另一本筆記,左手持筆低頭飛快地寫了起來。
安間 昼
自從窺探過那個動機以來,安間就很難保有著良好的睡眠品質。
他時常會癱倒在床上,並整夜在腦中思索著關於動機的各種後果和應對方式,最後在無窮的考量中睡去,搞的他的生理時鐘早已被自己給打亂。

抬眸看了一眼電視角落的時間,要是在平常他根本不會在現在起床的,但無奈於腦中過於雜亂的想法,安間只得先穿戴整理好自己,想著或許去吹吹海風,呼吸點新鮮空氣能夠改善他的心情。
安間 昼
而當他打開房門,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坐在公共交流區裡的嫩粉色身影,似乎正低頭抄寫著什麼。

有些訝異於這個時間居然有人醒著,他轉了轉那雙眸子,想起前幾日放置在桌上的那本情報筆記本,想來那便是原因了……他也有幾天沒去檢查本子,便輕鬆的湊了過去,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腳步聲。

「那個……早安,花島同學。」

雖然疲憊,但他仍盡力的打了聲朝氣的招呼。
✿花島紗里✿
專注於書寫的紗里並沒有即時聽見安間昼的腳步聲,直到對方開口招呼,她才像是受到什麼極大驚嚇般驚呼出聲,並用力闔上自己的筆記,一臉慌亂地朝身後看去,一副做壞事被逮的模樣。

「那……個……」話卡在嘴裡,方才闔上本子時一巴掌拍在桌上的手心正微微發疼,紗里忽然發現自己的舉動看起來有多麼可疑,但事到如今也無法挽回了,只希望對方不要以為自己想對大家的公用筆記本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儘管自己這緊張兮兮的模樣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更何況對方還是「那個」安間昼。

吞了吞口水,她緩緩撫平手中的筆記,試著回應對方:「早……早安?總覺得好早啊……安間同學……」
安間 昼
我是不是嚇到花島同學了?

看著對方和自己對話時那就是委婉的說也過於緊張的姿態,安間一邊眨著眼,心中不免開始懷疑是不是剛起床的自己臉色實在太駭人……或者是什麼別的原因?比如被發現在做不想被發現的事情。
啊,那這就是第一現場了呢。

「嗯……抱歉,似乎是嚇到你了,我沒有那個意思的。」先是為自己掛上了一個歉意的笑容,看似要安撫對方的擺了擺手,隨後看了一眼剛才花島同學似乎還在書寫,現在已經被闔上的本子。

「因為腦子太亂睡不下去就起床了……花島同學在做什麼呢?」簡單的交代了下自己為什麼會一大清早出現在這裡,安間撿起了剛才因為對方過大的動作而掉落到地上的筆,一邊遞給對方,自然的提問。
✿花島紗里✿
果然被問了。

紗里其實也沒清醒多久的腦袋吃力地運轉,試著想點什麼藉口搪塞過去,但無論她如何思考,都只能想出一些加重自己嫌疑的說詞——那樣還不如實話實說呢,雖然她其實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想做的事。

接過對方還給自己的筆,紗里垂下雙肩,有些氣餒地開口解釋:「也沒什麼……那個……只是把筆記本上的東西抄下來而已,這樣要是有人偷偷改了什麼也可以發現。」

她翻開才寫到一半的那頁,朝安間的方向推過去一些:「像這樣,塗鴉的話我不打算跟著模仿就是了……只是稍微備份……」
安間 昼
「原來如此……」稍稍靠近些後看著對方推來的那本筆記,看得出細心的字跡幾乎是將整本筆記本內已經寫上的情報一點不差的謄寫過去了,連原本被圈起標註的部分也做了特別標註。

「嗯……我覺得備份這個想法很好啊,當初沒有想到這點呢。」將本子原封不動的推回給花島,安間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最初關於筆記本的討論他也有參與,卻沒有想到那麼深入的部分。
嗯,畢竟自己還很不成熟嘛,雖然這不能當作藉口。

「辛苦花島同學了,不過我想,這個備份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露出了平時思考時會有的神情,安間一邊斟酌著自己的用詞,並提出了想法。

「啊?所以剛才被我撞見才會反應那麼大嗎?」
最後後知後覺的反應。
✿花島紗里✿
「啊……」聽見對方的疑問,紗里縮了縮身子,她收回自己的筆記本,下意識地想避開安間的視線,低頭盯著自己的大腿。

「呃,嗯,一方面也是這樣……」她小聲說道,「被、被別人知道我有備份的話,備份好像就沒有意義了,也不是說……也不是說不相信其他人,只是前幾天黑白狐才那樣煽動,很難保證……」

當然,也不只有這個原因。
她抬起頭來,和在隔壁座位上坐下的安間對上目光,一瞬間產生了想要逃跑的想法,綠眸朝走廊的方向迅速瞥了一眼。
安間 昼
「啊……是這樣啊。」
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我做了什麼讓她很害怕的事情嗎?

看出了花島似乎準備抓到機會就逃跑的企圖,安間開始陷入懷疑自己的輪迴。細瞇著自己淺金色的瞳,努力地回想著這幾天來自己有沒有什麼冒犯到對方的地方……嗯……

沒有啊,不如說這幾天下來他們有過對話嗎?

雖然說要是平常的話安間可能就撒手不管了,但是在現在全船只有十六個人包含一隻的情況下,他希望盡量能和每個人維持良好的關係。
啊……就這樣繼續尷尬下去也不好……果然……
安間 昼
『啪──!』
響亮的一聲,安間朝著花島的方向做了個抱歉的合掌姿勢,微微下傾的身子讓花島能夠輕易的望見那雙金色眸子裡映著的濃厚歉意。

「那個……對不起!雖然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花島同學那麼害怕……可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花島同學可以告訴我,我會努力改善的。」有些緊張地眨了眨眼,說話的聲調也不自覺的柔軟並帶上了一點顫抖,要是這樣子對方還不肯跟他說明的話安間也不知道還能夠怎麼辦了。

「我希望可以和所有人都好好相處所以……」
小聲的補充著,希望這樣子的道歉能夠讓花島同學接受,或者,至少不要逃跑。
✿花島紗里✿
「欸、欸?」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找藉口離開的紗里剎那間忘了自己想做什麼,她嚇了一跳,傻呼呼地望著安間朝自己道歉的模樣,內心的緊張感頓時化為由錯愕和一絲好笑組成的困惑與些許尷尬——對方剛才明確地提出了自己害怕的事實,意識到這一點,紗里頓時漲紅了臉,慌張地擺手否認。

「不——不、不是這樣——」她結巴地說著:「那個,沒有什麼的,不要這樣——只是,那個,我自己的問題……而已……」
✿花島紗里✿
確實,只是一些非常個人的問題,提出來說會變得相當失禮,不過眼下這情況,好像也沒有什麼失不失禮的問題了。她坐直身子,努力無視自己燙得要命的耳朵,緊張地解釋道:「安間同學沒有做什麼……只是,因為……因為現在的情況特殊,黑白狐要大家自相殘殺什麼的……所以,像是……呃……像是狙擊手之類的,總感覺特別……」

將最後幾個字含在嘴裡匆匆帶過,不敢把話說全的紗里學著方才的安間那樣做了個合掌的手勢:「啊啊總之……真的很抱歉,是我的問題……!」
安間 昼
「欸?因為是自相殘殺?可是其他人明明不會?太過分了……我什麼都沒有做……」微微偏著頭,並沒有聽清楚花島同學口中的話語,以為是因為在這樣環境裡所造成的對他人的警戒所造成,而後想起其他人並沒有被這麼對待的安間頓時感到有些難過,開始扁著嘴像個孩子般的訴苦,放軟的聲音就像是能掐出水似的。
安間 昼
「為什麼又換成花島同學要道歉了?我沒關係……不管是什麼都可以說!就、就算是人身攻擊也要讓我知道是哪裡!總之不好意思!」仍然維持著剛才雙掌合十的姿勢,對於現況感到不解的安間有些不知所措,些許是被對方的慌張所影響,但又因為覺得是自己有錯在先反而是更加的努力去表達歉意。

「但是既然是跟我有關係,出問題的就是這邊?所以說……吶,花島同學……可以明確地告訴我嗎?我不會生氣的。」最後幾乎是有些放棄的打破罐子問到底,淺金色的眸子裡裝著彷彿是害怕著對方會拒絕自己似的猶豫,甚至不難聽出話語裡的請求意味。
✿花島紗里✿
不得不說,安間的作法對紗里來說是很受用的,只見她整個人朝座椅扶手貼去,臉紅到了耳根,估計此刻就算有誰打開房門她也不會發現,只是暈乎乎地看著面前幾乎是懇求的安間,已經成了一團漿糊的腦袋模糊地浮現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疑問。

到底是怎麼發展的?她茫然地思考,卻毫無頭緒,只能無措地將一半臉藏在自己的筆記本後面,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不……不是……這樣講可能有點奇怪,不對,其實也不是很奇怪,因為,那個……我、我只是有點——那個——因為,安間同學是超高校級的狙擊手——雖然這裡好像沒有槍,但是感覺好像……真的有必要的時候,狙擊手殺過人的經驗……」

到後來,紗里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了,但斷續的句子仍能表達出她對安間特別警戒的唯一原因——對方所持的才能。
安間 昼
眨了眨眼,好不容易聽到花島同學吐出的話語之後,安間整個人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先是收回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維持合掌姿勢到現在的雙手,安心的喘了口氣。
還好只是這種理由而已啊……還以為是自己不知不覺間做了什麼會讓人印象大扣分的事情呢。

似乎是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安間有些困擾著該怎麼整理好方才因為兩人的多禮和推辭而搞砸的氣氛,最後先是清了清自己的喉嚨,重新讓自己的嘴邊揚起一抹溫和的微笑。

「咳咳──那就重新自我介紹一次好了,我是安間昼,雖然還很不成熟,但現在是超高校級的狙擊手,嗯……以前的我是從打漆彈起家,因為一些原因加入了現在所在的組織,目前擔任練習生一職,在組織裡偶爾參加拯救或攻堅的任務。」
安間 昼
「平時最常狙擊的東西是塑膠的移動標靶,雖然是個和菁英不同,沒有真正殺過人的不成熟的傢伙,還是請你多多指教了。」特意在沒有殺過人這點加重了語氣,在最後堆起了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語畢,朝著在隔壁座位的花島同學伸出了手。

這樣子的解釋……不曉得可不可以呢?
✿花島紗里✿
紗里怔了怔,半晌,才緩緩放下用來擋臉的筆記本。

打從第一天自大廳醒來,並從黑白狐那得知必須殺人才可離開後,花島紗里第一個心升警戒的對象便是安間昼,原因非常簡單,只因為對方是「超高校級的狙擊手」。
✿花島紗里✿
嚴格來說她並不了解安間昼與安間昼的才能,但在這種有可能發展至最糟狀況的場合下,「狙擊手」這種光是聽著都能嗅到血腥味的名號被她列在了危險名單第一位上。儘管她知道任何人都有可能在被逼急的狀態下出手,但對殺人沒有心裡壓力的那方肯定會是最麻煩的,這種人不需要做太多的心理建設,可能也不會是第一個出手的,可一旦他們決定下手,估計比誰都容易。

所以她在一週多的時間裡總是刻意迴避著接觸,即使聽說若月與對方相處得不錯也是一樣——不如說她其實一直覺得這樣挺危險的,但她可沒有立場干涉若月的行動。

直到剛才。
✿花島紗里✿
「沒有真正殺過人」,安間昼的一句話敲開她開始迴避對方以來一直纏繞在心中的緊繃與罪惡感,她眨了眨眼,抬起臉仔細望著對方無比誠摯的模樣,以及朝自己伸過來的手,腦中齒輪生鏽似的無法順利運轉。

——沒有殺過人?總是狙擊移動標靶?目前擔任練習生?
和想像中似乎完全不一樣的狙擊手日常,她恍惚地想著。這個意思是她一直以來的判斷都是錯誤的嗎?

雙手捏皺了筆記本的邊緣,她呆呆地開口:「所以,超高校級的狙擊手,單指的是……射擊技術的部份嗎?」
安間 昼
看到對方似乎沒有要伸手回握自己的意思,安間突然之間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的不解,但是隨即便自然的掩飾過去……將手收回嘴邊,微微偏著頭後將手指抵在下巴處,對於花島的問題看似認真的擺出了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

「嗯……算是……吧?我會獲得入學資格,也是因為刷新了世界最高的狙擊距離紀錄。」想起了當初他拿到入學通知書時的情況,整個組織的人員甚至為他慶賀一整天的畫面讓安間不自覺的帶上了一點笑意。

不過……居然是因為「才能」的關係啊,回憶起前幾天和眠目討論到這個問題時對方也一樣對狙擊手有許多疑問;畢竟是常人不太接觸到的事物,況且擺上檯面的像是電影之類的也都多將狙擊手描寫成了「冷血無情」的角色,和自己可差的遠了。
安間 昼
因為自己還非常的不成熟啊。

毫無芥蒂的將責任推卸到了自己不成熟的部分,安間想著這樣的說明是否還不夠充足,像是玩笑話似的補充道:「雖然我覺得我會被選上,很大原因也是因為根本沒有其他在當狙擊手的高中生吧……其實是拿的很心虛的『超高校級』喔。」

有些不安的轉了轉眼,他還是第一次跟人提起自己的這種想法……因為要是跟組織的人或靜姐姐說的話,絕對會被斥責吧。
✿花島紗里✿
「啊、不、怎麼會呢——刷新了世界最高的狙擊距離紀錄很厲害啊!」與方才的警戒不同,紗里雙眼亮了起來,一把捉住兩人之間的扶手湊向安間拉近距離:「如果安間同學沒有『超高校級』實力的話,那頂多就是沒有這一個才能名號罷了,寧缺勿濫的希望之峰學園不可能只因為想找一個『狙擊手』才硬把唯一的高中生狙擊手加上『超高校級』名號啊!」

被紗里隨意擱在腿上的筆記本滾落地面,她沒有理會,露出了與往常畏畏縮縮的模樣相反的神情,安間的話就像是觸碰了她的什麼開關似的滔滔不絕,如果不是安間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她恐怕要猛力搖晃那張扶手椅了。

「所以——那個——我本來以為狙擊手就像是、那個、上過戰場的那種,再不然也是跟著警察射擊過犯人之類的——可是名號拿得很心虛什麼的,刷新過狙擊距離紀錄這種鐵打的數據的絕對沒問題啊——」
安間 昼
「啊?是……是那樣嗎。」看著心情似乎突然變的高亢起來的花島,那雙原本帶著些膽怯的綠眸,現在就像是有誰在她眼前撒下了一把星辰一般的閃閃發亮,連原本有些隔閡的距離都被這樣的突然給拉近了。
這樣的轉變讓安間先是有些訝異,而後便很快的適應過來,轉而安撫起眼前的同班同學。

「那個……花島同學,先冷靜下來,大家都還睡著呢,還是不要太大聲會比較好。」豎起了食指,做出了個噤聲的手勢,雖然他肯定這裡房間的良好隔音絕對不會因為這點聲響而吵醒他人的,不過也許這麼說會比較好。
安間 昼
「嗯……雖然其他前輩們應該也有做過花島同學所說的那類工作,不過現在的世界很和平……所以就是我也沒有碰過,刷新紀錄也是在老師的執導下才可能達成的。」轉了轉眼,既然對方有興趣的話,多說一些那類的事情也無所謂。

「不過,花島同學能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喔。」擺了擺手表達自己對於花島這些話語的感謝,突然被其他的「超高校級」給肯定什麼的,他可從來沒想過,要說自己完全不開心的話是不可能的。
✿花島紗里✿
「是、是嗎?抱歉……」被安間這麼一說,紗里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太過激動了,她連忙縮回自己的座位,彎腰撈起自己的筆記本,又回到幾分鐘前漲紅臉的模樣。只不過之前是因為緊張,這回就是純粹的不好意思了。

但是也沒辦法,她悄悄想著。在她看來,出身自希望之峰的人都是相當厲害、相當遙不可及的族群,過去她從沒想過自己可以與其他超高校級並肩,甚至直到現在,她都有種自己配不上這個名號的不真實感,在自我介紹時也顯得毫無底氣。

她很訝異安間會有和自己類似的看法,卻同時又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這麼認為——與自己不同,安間昼既然曾獲得了不起的紀錄,那麼光是從數字上來看,他就絕對不會愧對這個名號。
✿花島紗里✿
將手裡的筆記本折成卷筒狀,紗里停了好一會才又開口:「總之……之、之前是因為……呃……對狙擊手的印象所以……真的不好意思……啊、但是,之後安間同學還是有可能會接觸類似工作吧?那個……從這裡、」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從這裡……離開以後。」
安間 昼
「不要在意,誤會解開來就好了,不過也有可能打破了花島同學對狙擊手的想像也不一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間從容的表示自己對剛才的事情絲毫不在意,畢竟從得到了「超高校級」的稱號到現在,這類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或許他已經習慣了也不一定。

然後,在聽到花島那微弱的問話瞬間,他差點就無法維持嘴邊的那抹微笑。
很明確的點出來了呀,「離開」的這個假設。
安間 昼
沒有讓這段空白持續太久,安間先是換了個姿勢,將一只手指抵在頰邊,好似這樣的有些女孩子氣的動作能夠讓他思考的更清楚似的,最後微微張口,說著自己的猜測:「嗯……短期之內是不可能吧,畢竟我還未成年,在怎麼樣也不會交給我太那類的工作,而且只要沒有需求,就不會有這些機會了。」避重就輕的沒有提到「離開」這件事情,隨後有些誇張的眨了眨眼,說出嘴裡早已準備好的台詞。

「啊!雖然在問下去組織的事情的話,花島同學可能會在下船的瞬間又被綁架之類的,但是還有想知道的事情嗎?」笑咪咪的問話,不難察覺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花島紗里✿
「嗯……要是消息靈通到一下船就有人能接應,說不定我們現在就有救了,不過果然還是討厭綁架啊……」聽出安間話裡的意思,紗里自然不打算繼續追問,於是順著對方的話開了不怎麼有趣的玩笑後便不再延續這個話題。她低頭重新翻閱自己不久前抄下的筆記,接著垂下肩膀。

「不過……那個……筆記本的事情……安間同學不會說出去吧?」
一方面是類似於提醒對方不要將事情傳出去的詢問,一方面則是為了轉移話題,紗里開口這麼問道。
安間 昼
「開玩笑而已,不過如果是隔天移送警局倒是可以做到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只是說了個完全不好笑的玩笑話,但既然只是為了閉口不談,那安間自然也不會太去在意,最多就是對自己感到有點不滿而已。
話題結束到一半,花島的心情似乎也沒有剛才那麼高亢,而是有些喪氣地垂下肩膀;翻閱著那本在自己出現前,正在謄寫的那本筆記。

「嗯,會好好保密的,如果不放心的話……啊,我可以借一下花島同學的筆跟本子嗎?」
自己並沒有不保密的理由,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向花島詢問道。
✿花島紗里✿
「欸?嗯、可以是可以……」紗里困惑地點了點頭,她將筆記本翻到最後,小心撕下空白頁後連同手中的筆一同遞給了對方。

「喏,雖然安間同學應該知道……我的紙跟筆都是在商店拿的,應該還剩下不少……啊,不對,是即時用途嗎?當我沒說好了……」
安間 昼
「謝謝,花島同學。」道謝並接過對方遞來的紙筆,安間先是猶豫了一會兒,便開始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嗯……商店啊……說起來,花島同學和若月同學相處的很好吧?感覺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覺得就這麼沈默下去也不太好,聽到花島提起商店之後,想起了之前調查時若月也不時提起花島的樣子。
✿花島紗里✿
「欸?若、若月同學嗎?」

沒料到安間會忽然提起若月,紗里怔了半晌,才開始思考自己究竟該怎麼回答。
實話實說嗎?那樣感覺也太過羞恥了一點,不過原來自己和若月同學看在安間的眼裡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嗎?這麼一想又很令人開心——

「這個……真正認識是在渡輪上,所以其實跟大家也差不多。」想了想後,她繼續說道:「不過我以前就看過若月同學和她樂團的表演了……超級印象深刻,所以在渡輪上碰到我還開心了一會……如果不是這種情況就好了。」
安間 昼
「啊……是呢,大家在各種領域也都是有名人才對。」畢竟是超高校級,又是指揮家這種容易出現在螢幕上的才能,之前會知道也不奇怪……不如說是他自己太過「特殊」。

「不過因為沒在關注那方面的事情,不管是若月同學的表演還是花島同學參與的作品我都沒有看過,哪天可以看看就好了。」說話的同時在紙上又多添上了幾筆,稍微檢查了一下還有沒有漏掉什麼,想著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在添加,就決定暫時先這樣了。

「給,花島同學,我試著把我自己搜索過的地方的情報也加上去了……就是廚房跟甲板的。」將手上剛書寫完的情報遞回給花島,上頭寫著比原本在筆記本上還要更加詳細的情報,甚至是貼心的畫上了關於廚房格局問題的平面圖,還有從甲板到上鎖房間的路線圖等等。

「這樣子就是情報共享了,我不會把另外一本筆記本的事情告訴別人的。」
✿花島紗里✿
如果可以的話,紗里恨不得渡輪上所有人都沒見過自己參與的作品,因此聽見安間表示他並沒有看過時,她只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同時為對方從沒聽過若月的演奏感到可惜——只要聽過一次就能明白的,若月與她的樂團有多麼震撼人心,彷彿就連自己是誰都能在那一瞬間被遺忘。

遊走的思緒在對方將寫滿情報的紙頁遞來時重新回到身體裡,紗里驚訝地看著手中的情報,這對著不常探索渡輪的她來說確實相當受用。簡單看過內容後,紗里連忙點了點頭,接著小心地折起紙頁塞進筆記本中,

「嗯!那就……謝謝安間同學了。」她笑了笑,又躊躇了好一會,接著小心地朝安間伸出手來:「那個,剛才好像有要……總、總之,之前真的很不好意思,之後請多指教了——雖然,是這種狀況……」
安間 昼
雖然是這種狀況。
安間他也不是沒有思考過這種可能性,如果最初沒有被綁到這裡來,如果沒有來到這艘渡輪上,如果他和大家只是在普通的校園裏頭相遇和成為同學,那將會是多麼難得的體驗。
不過那都只是如果而已,現實總是與「如果」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看者眼前的少女仍是有些膽怯的朝自己伸出手,安間莫名的覺得這個畫面有點好笑,明明剛才還那麼想要逃跑的,總有種自己才是壞人的感覺。
不過,溝通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只是多說了幾句話而已,卻能夠完全的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

沒有吝嗇自己的笑容,安間同樣的讓笑意染上自己的嘴邊,輕輕地回握向花島的手。
「不會……這邊才是,今後也請多指教。」
✿花島紗里✿
話題告一個段落,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紗里仰頭看了眼電視上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其他同學陸續起床的時候了——也許她不該繼續守在探索筆記本前面。想到這裡,紗里低頭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抄下的內容,接著滿意地闔上筆記本,站起身來。

今天與安間的會面完全是一場意外,卻也因此獲得了比想像中還要多的東西,她覺得這個結果沒什麼好不滿的,但當她起身再度望向安間時,她的腦中忽然閃過前一天與若月曉音在房裡的對話,這令她停下腳步,轉身重新面向眼前的少年。

機不可失,她想著。

安間似乎有些疑惑地看了過來,而紗里頓了頓,接著緩緩開口:「安間同學……覺得,會有人聽從黑白狐的話……動手嗎?」
安間 昼
在少女語落的瞬間,查覺到那些話語中意思的安間並沒有表現出過大的情緒表現,反而是低下頭垂眸望著自己的腳邊,在幾乎是長的有些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他淡淡的這麼說著。
「抱歉……花島同學,如果要誠實地說的話,我不知道。」
回想起當初翻開那個「動機」時的情景,那樣冰冷而陌生的感覺便又一次的爬上他的感官,他應該要說些話的,那些漂亮、經過裝飾、溫暖而能夠帶給人力量的話語,但他說不出口。

「因為,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在看到『那樣』的動機之後,還能按耐得住的人又有多少?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證……所以……容我做出這樣的答案,對不起。」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花島紗里✿
「……不會。」她說。

比起懷抱著希望的溫暖話語,像安間這樣誠實的判斷反倒令她感到自然許多,同時也稍微放下心來。至少,至少在這艘渡輪上,並不只有她一個人神經兮兮地認為所有人都有可能展開行動。大家表面上表現得太過尋常,偶爾在一些思考的空繫中,紗里會懷疑是不是只有自己心眼特別狹窄——而安間的回答,向她證實了自己的思考方式是正常的。

那麼自己前一天對若月同學的忠告,也是正常的判斷。

紗里抱緊筆記,笑了笑,緩慢地繼續道:「——我也這麼想。」
安間 昼
對於少女的認同,安間至少多了一點點的安心;他不清楚對方向自己詢問的目的是什麼,想要交換意見?還是尋求認同?又或者有著其他的想法。
但在花島的「我也這麼想」吐出的同時,他覺得那大概也不重要了。

伸展著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四肢,安間的嘴邊帶上了一抹苦笑。
「雖然我認為多一份警戒是好事,不過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把大家貼上預謀殺人的標籤。」

「假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嗯……『容量』?有些人只要累積到八十或者是一百就可能會殺人;但是同時也是會有可以累積到一千兩千的人的,對吧。」有些不放心對方是否能理解自己的比喻,安間一邊琢磨著話語,同時小心翼翼的說著。
✿花島紗里✿
「嗯……我大概明白。」儘管對自己的才能抱持疑惑,但姑且還是超高校級腳本家的紗里,對於人物心境還是有不少心得的。她捏著自己的髮鬢瞇眼思索了一會,接著才謹慎地開口:「只是我不覺得這是……貼上預謀殺人的標籤,本來就是覺得可能發生才會警戒……」

但是或許她就是這個樣子吧?說著說著,她自己也有些不明白這其中的差異是什麼了,就像她起先便因為安間的才能而迴避對方一樣,美其名是想得多、從一開始就做好準備、思考每一種可能性——但說穿了,她說不定只是神經質又捕風捉影罷了。

這麼一想,她忽然間有些沮喪。
「啊……算了……不管怎麼樣,要是大家能找到方法離開,就不用煩惱這種問題了,到底我們是怎麼被綁架的,完全沒有印象……」
安間 昼
被綁架前的印象啊……
安間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情其實已經不是記得很清了,當他想要回憶起來那段記憶的時候便會感到頭痛欲裂;但是他還記得他是搭著熟人的車來的,甚至在踏入校門之前,他才用手機剛傳了一條短訊息,關於他已經到希望之峰校園的。現在想想,那封短信搞不好是他最後的短信了也不一定。
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樣悲觀的想法可不行,之後一定會有辦法的。

「因為是突然失去意識的……所以大概是事先有在我們的食物裡下藥,或者是當場迷昏的吧?」不確定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雖然安間因為覺得思考那些之前的事情也沒用,並沒有去特別用心想過這些問題。

「不過如果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那主導這件事的人……嗯……對了,花島同學,我也想要知道你的看法。」
「對於這整件『想要我們自相殘殺』的事情還有背後的原因,你怎麼看的?」
✿花島紗里✿
回想起被綁架前的記憶,紗里只有自己緊張兮兮地踏入校門的印象。安間的推測她曾經也想過,但她清楚記得自己當天早上焦慮得吃不下任何東西,只喝了家裡的溫水便匆匆出門了,總不能說是家裡的熱水壺被下藥了吧——至於當場迷昏,至少她沒有任何人觸碰到自己的印象。

難不成是因為藥物或是其他因素失去被迷昏時的記憶了嗎?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甩開這些猜測,雖然覺得這些問題很重要,但眼下無論如何糾結也找不到結果,更何況即使知道自己是被誰、被如何送來這裡的也無濟於事,他們仍找不到離開的方法。
✿花島紗里✿
嘆了口氣,她抬起頭,正好聽見安間向她拋來新的問題。
——背後的原因?

紗里楞了半晌,有那麼一瞬間她不太明白安間的意思是什麼,咬著唇在腦中反覆播放了幾次對方的問句後,才模糊地理解了對方想表達的,思付良久後回應道:「嗯……我想過……或許是對『超高校級』的怨恨之類?因為某種原因憎恨超高校級,因此用這種方式讓超高校級感到痛苦……」
安間 昼
「比如說,對才能的……忌妒嗎?」聽到了和自己想像的方向完全不同的回答,安間先是在心中小小驚嘆了一會兒不愧是超高校級的腳本家,果然思維的走向和自己完全的不同。
也因此,安間是先頓了頓,待腦袋處理完花島話語中的意思之後,才像是試探似的問道。

不是針對個人的,而是衝著全體超高校級來?

這樣的想法是對的,畢竟在渡輪上的十六人除了都是希望之峰的八十七期生以外,並沒有任何的共同之處可循。
為了帶來痛苦……那大可以用其他方式才對?畢竟都能夠端出這樣的動機了,沒必要大費周章的為他們量身訂做「這艘渡輪」才對,而校長一開始所說的「保護希望」也讓他覺得詭異。
越想越是覺得複,安間開始覺得自己這剛早起而血糖不足的腦袋實在無法負荷如此的難題。

「不行了……想不出來,花島同學也是抱歉了,突然問你這樣的問題。」
✿花島紗里✿
紗里搖了搖頭:「不會……我有時候也會想知道為什麼。」

她所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黑白狐方的人對超高校級有所不滿,因此特別綁票、聚集了這些新生代的「超高校級」,透過讓他們自相殘殺從中取樂——雖然如果是這樣的話,一般可能更偏向直接凌虐他們,或許執行方並不想弄髒自己的手?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動機」就無法解釋了。此刻她只能猜測黑白狐為了讓他們自相殘殺而不擇手段,但到底自相殘殺這件事情本身的意義是什麼?有什麼目的是非得透過「自相殘殺」才能達成的?

縱使紗里揮筆時思考多麼天馬行空,也想像不出背後可能的答案。

姑且放置了這個問題,她吁了口氣,打起精神朝似乎有些累了的安間說道:「安間同學……待會要去吃早餐嗎?」
安間 昼
縱使在怎麼試圖去想像,也依舊得不到滿意的答案。
偷偷嘆了口氣,安間他其實並不喜歡接觸這類的東西,諸如沒有明確答案的題目到不明確的結局,又是只有空談的理想論之類的……他不喜歡那樣曖昧不清的東西。
「這麼說起來我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吃……嗯……要去。」
聽到少女的問話,安間轉了轉眼,思考了一會是否有要先去做的事情,最後從公共區的椅子上站起身來之後伸了個懶腰,拿起了剛才被自己放在旁邊的槍背袋,作勢要往電梯走去。

「花島同學也來嗎?雖然由我說有點不靠譜……但果然還是團體行動會比較好吧?」
對於從剛才有些嚴肅的話題轉到現在的閒話家常有些不習慣,雖然有些僵硬,但安間還是帶著笑容問道。
✿花島紗里✿
紗里眨了眨眼,看著安間好一會,接著她點點頭。

「嗯,我先……把筆記本放回去,然後一起吃早餐吧。」
雖然說兩個人算不上什麼團體,但一直疑神疑鬼也是相當累人的,更何況他們才剛和解——單方面的——結伴吃個飯的時機正好。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還想在不觸碰到禁忌話題的前提下問問關於狙擊手的事情,假如最後他們順利逃出這裡,這些情報還能當做實用的參考資料。

想到這裡,她開心地笑了笑,和安間說了聲「待會見」後便轉身朝自己的房間奔去。
✿花島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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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島紗里✿
不知道最後過萬字沒有,總之不知不覺就變得非常非常長的交流,感謝安間與安間中……好可愛……意外地觸碰到一些本來沒想到會碰到的點,各方面來說紗里終於進入狀況啦!!感謝安間中陪我對這個拖上半個月才開的交流
安間 昼

是的很早就破萬字了,我懷疑根本沒有人有耐心看到這裡 (欸)這裡也要謝謝紗里和紗里中願意跟我交流,雖然我們弄了很久才開始……能夠不小心打開紗里的開關真是太開心了

少年少女真可愛,不自覺寫很多,中途一路奔向道歉大會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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