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梅
繼續腦洞Memo

1.（青梅竹馬AU），
8歲的亞瑟・潘德拉肯和
7歲的梅林・艾默瑞斯。

過去亞瑟就很愛做些愚蠢的事情來彰顯他的勇氣，就像所有同年齡的男孩子們一樣，認為越危險的事情就越能展示他們的無所畏懼。

但梅林總是為此擔憂害怕，有一次亞瑟堅持從十個階梯上跳到下方的平臺，結果他為此摔斷了腿，拄著拐杖走了好幾個月，那時亞瑟7歲，梅林6歲。

所以，亞瑟從小就喜歡把自己往危險的地方扔，直到有次不小心傷到了梅林，他才終於學會收斂。

「亞瑟！這樣很危險！」梅林又一次待在一旁擔心的大喊。

胡妮絲說過讓他們不要爬上公園的那顆樹，但是亞瑟不是一個愛聽勸告的男孩，所以梅林只能在下面緊張地盯住賣力往上爬的亞瑟。

梅林瘦弱的小手臂試圖勾住樹枝，跟著亞瑟，但他的力氣太小了，沒辦法像亞瑟一樣順利爬上去，反而被粗糙的樹皮劃破手心，痛得梅林皺起眉頭。

「母親說過這棵樹不能爬的！」梅林在樹下潮著亞瑟喊，亞瑟還在努力完成他登頂的偉大冒險之路。

「嘿！梅林！」亞瑟坐上其中一根粗樹幹上，他鬆開手對著梅林揮手。

「亞瑟、快下來！」梅林彷彿像自己才是那個處在危險處境的人一般倒吸了一口氣，他揮手讓亞瑟不要放開手，但亞瑟在上面根本聽不見梅林蚊子般的叫聲，他還以為梅林是在歡呼他勇敢的事蹟。

「梅林，接著。」亞瑟摘下一旁的果子朝下丟給梅林，但梅林根本沒看清是什麼東西，果子掉在他腳邊讓他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是亞瑟掉了下來，讓梅林急得都快哭出來。

「亞瑟，別玩了，我們回家好嗎？」梅林抽着鼻子，他把紅成一片的手聚在嘴巴，希望能讓亞瑟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梅林你該一起上來的，這裡真好玩。」亞瑟晃擺著雙腳，他又丟了幾顆果實下去，有些差點砸中梅林，但都被他躲開。

就在亞瑟還在為朝梅林丟果實笑得捧腹踢腿，樹枝與樹幹的連結觸被他晃得發出悲鳴，但亞瑟只顧著繼續往下丟果子而沒注意到這個警訊。

突然，承載著亞瑟的粗樹幹應聲斷裂，連著坐在上面的亞瑟一起往下墜。

「亞瑟！」梅林慌了，他想都沒想就張開雙手朝亞瑟掉下來的地方接，但他忘了自己還是個連骨骼都還沒發育齊全的孩子。

等梅林睜開眼，他身上簡直像是要參加萬聖節變裝活動的木乃伊纏滿繃帶。

當作墊底的梅林斷了幾根肋骨，左手臂也因為接住亞瑟時和地面親密接觸而骨折，他幾乎在加護病房昏迷了一個禮拜才終於醒過來，胸口因為開刀留下一道又長又深的疤痕。

亞瑟在一旁癟著嘴，看上去像是個被責罵的孩子一樣悶悶不樂，直到看見梅林睜開眼，他才像終於嘩一聲哭了出來。

當亞瑟看見梅林毫無反應躺在地上，而後腦杓和胸口滲出一大片紅色時，亞瑟被摔暈的腦袋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般瞬間清醒過來，他不敢去碰梅林，只是聲嘶力竭喊著他的名字，但對方卻沒有張開眼睛。

幸好胡妮絲即時找到他們，才沒讓事情變得更加嚴重，亞瑟混亂地向她解釋事情發生的過程，但她只是緊緊地抱住亞瑟，告訴他梅林会沒事的，即便她自己也因為不確定和擔心紅了眼眶。

烏瑟接到亞瑟從樹上跌下來的電話時，差點就要犯心臟病，但更讓他犯心臟病的是聽到梅林接住了亞瑟，所以現在在開刀房的是梅林不是自己的兒子。他對胡妮絲感到抱歉，並承諾自己會負擔起所有的醫療費用，但她拒絕了，她感謝烏瑟的好意，並希望他不要為此內疚。

烏瑟轉頭就想罵自己那個貪玩的兒子，但看見亞瑟一語不發的緊抓住身上蓋著的毯子，讓救護人員檢查傷勢的時候，他就沒捨得再去責備那個被嚇壞了的八歲兒子。

等亞瑟的膝蓋和手肘擦完藥被包紮好， 烏瑟走過去心疼地用一手輕輕攬過那頭金髮，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他是個笨拙地單親父親，一直以來都不太會表現關愛，但此時他知道他的兒子需要一份能依靠的安全感。

「梅林會好起來嗎？」亞瑟的聲音悶在毯子裡，他稚氣的嗓音帶了一絲哭過後的沙啞。

烏瑟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沒有回復兒子的提問。梅林的狀態看上去不太樂觀，醫生讓胡妮思簽了一堆風險文件，並告知胡妮絲就算手術成功，後續也可能有的後遺症，他看見那個單親母親無力地捧住臉哭泣，但烏瑟沒有上前再去安慰。

自從那以後，亞瑟不再玩那些「證明勇氣」的冒險遊戲，他成熟了許多，在梅林昏迷的期間天天到醫院陪伴胡妮絲，儘管烏瑟告誡過他也許梅林的母親並不想看到自己。

但這並不是事實，胡妮絲很開心亞瑟來探望梅林，梅林沒交什麼朋友，除了搬家以前的威爾以外，就只剩下亞瑟了。

2.

「梅林絕對願意用他的死來換取你活著，亞瑟。」蘭斯洛特說的這句話狠狠地印在亞瑟心裡，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乾脆坐起身放棄繼續入睡的打算。

亞瑟記得他已經死了，但他現在卻在這。

蘭斯洛特也在這，伊蘭、高文、帕西瓦、里昂都在這。

他的生活毫無變化，除了格溫沒成為他的妻子，莫嘉娜沒有成為敵人，她們依然是卡美洛特城那對以吐槽亞瑟為樂的公主與她的女僕以外。

所有事情都彷彿是一場夢一樣。

但梅林不在這。

「梅林絕對願意用他的死來換取你活著，亞瑟。」亞瑟又想起這句話。

蘭斯洛特是唯二記得梅林的人，他在酒館和亞瑟談論的時候嘆了口氣。

是的，城裡所有人都記不得梅林是誰，就連蓋烏斯都不認得，這個世界像是平凡的運轉著卻又不是亞瑟所認知的世界。他試過去埃爾鐸尋找胡妮絲，卻找不到她的蹤影，村裡的人們說她被接走了，但是誰接走了她，她又去了哪裡，卻沒有人知曉。

亞瑟又重新躺回床上，但已然全無睡意，他還記得他睜開眼時第一個見到的人是莫嘉娜，她擔心地握住自己的手，但亞瑟第一個反應幾乎是跳起來尋找佩劍想防衛自己的安全。

只是莫嘉娜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她滿臉不解地看著反應過激的亞瑟，決定先喊來蓋烏斯為他診斷。格溫也跟著一起來了，她捧著一盆溫水，穿得就像是原本的女僕裝扮。

他原本想親吻格溫，慶幸自己還能夠見到她，卻被對方躲了開。

「殿下，請不要這樣。」格溫的聲音和動作明確地表達了抗拒。

亞瑟愣著原地，他看見格溫手上沒有戴著他們的婚戒，而自己也沒有。

他朝蓋烏斯問梅林去哪了，蓋烏斯反倒露出一臉疑惑，他認為亞瑟可能撞壞了腦子，讓他先休息一會，眾人就全部離開亞瑟的房間。

亞瑟實在躺不住，他大喊著梅林，但沒有人冒失地闖進房間回答是的殿下，回應亞瑟的只有一片孤寂，他又喊了幾次，引來侍衛的關切，最後只能擺擺手尷尬地讓他們回去崗位，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愣。

亞瑟隨便套了件外衣朝蓋烏斯的小屋去。

「殿下！您怎麼出來了，不是說讓您好好休息嗎？」蓋烏斯對亞瑟的到訪感到驚訝。

「梅林去哪了？」亞瑟劈頭就問。

「殿下，您真的該回去休息。」蓋烏斯露出滿臉的擔心。

「蓋烏斯。」亞瑟的聲音變得嚴肅，「告訴我梅林在哪裡。」

「殿下，我實在不知道您說的梅林是誰，但我真的覺得您需要休息。」蓋烏斯的回應讓亞瑟感到意外，他從蓋烏斯身邊急躁地走去梅林的房間，但那兒什麼也沒有，只是一間堆著儲物的倉庫。

亞瑟記得這裡應該有張床的，但什麼也沒有，只有架子和一堆看上去年久堆積灰塵的書本和瓶罐。

「殿下？」蓋烏斯的聲音從亞瑟身後傳來。

「抱歉……蓋烏斯。」亞瑟捏住自己的眉心，他覺得頭疼得厲害，「也許我真的該休息。」

他離開了蓋烏斯小屋，但亞瑟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室。

他去了馬廄、廚房、曬衣場、兵器庫，和任何一個梅林可能出現的地方，但沒有一處有梅林的身影。

他呆坐在練兵場旁，對這一切奇怪的現實感到納悶。他甚至不確定該不該問格溫為什麼她還穿著女僕的衣服，還有，為什麼莫嘉娜會在城裡。

他原本是該先去監視莫嘉娜的，也許這是她的魔法，但從亞瑟醒來後，其他人對莫嘉娜的反應都不像在說她是一名女巫，反倒自己的激動才是最奇怪的反應，她看上去毫無威脅，就像他所熟知的那個原本溫柔善良的公主。於是亞瑟決定先找到梅林再來探究莫嘉娜的問題，但這更是個大問題──沒人知道梅林是誰。

所有僕從和騎士都把亞瑟當作是撞壞腦子的傻瓜一樣，在找一個不存在的貼身男僕。

號角聲響起，他的圓桌騎士團剛從城外巡邏歸來。亞瑟召集了所有圓桌騎士，想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他有太多疑惑沒有解答了。

他坐在圓桌的王座上，焦躁的等待他的騎士們到來。

當門開啟時，他的疑惑又多了幾個。

蘭斯洛特和伊蘭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亞瑟幾乎無法把視線從他們身上移走，兩個他非常確定為他們辦理過哀悼葬禮的騎士正坐在他鄰座的椅子上。

「您找我們有事嗎，殿下。」里昂開口。

「哦。」亞瑟回過神，「你們不覺得有什麼異狀嗎？」亞瑟越來越不明白現在的情況了。

「異狀？」里昂納悶地歪著頭，「沒什麼特別奇怪的情況，殿下，方才我們在城外的巡邏也沒見到可疑人士。」他如實稟報。

「不、不是那個，」亞瑟乾啞地回應，「你們……有看到梅林嗎？」有鑑於城裡其它人都對自己尋找梅林的模樣投以同情的眼光，這讓亞瑟問得有些戰戰兢兢，畢竟，他不希望被人當作是發瘋的國王。

「梅林？」里昂和其他騎士們聽見這名字後，面面相覷。

「當我沒說。」亞瑟不意外收到這樣的反應，他揮著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結束這段談話。騎士們對他鞠躬以後紛紛退出，除了蘭斯洛特還捧著頭盔站在位置上。

「有什麼事嗎？」亞瑟盯著這個死而復生的第一騎士，他還記得他曾經試圖與他爭奪格溫。

「亞瑟。」蘭斯洛特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決定問出口，「你記得梅林？」

聽見梅林的名字從其他人口中道出，而且不是問句這件事讓亞瑟從椅子上彈起來。

「終於！終於有人知道梅林，老天我都要以為我真的瘋了。」亞瑟揮舞著雙手，表現出他的激動。

「所以，你知道梅林在哪嗎？」亞瑟靜下來問蘭斯洛特，但後者只是搖著頭。

「我很高興你終於醒了，亞瑟。」蘭斯洛特說。

「什麼叫做我終於醒了？」亞瑟滿臉困惑，正如他醒來以後幾乎都只有這個表情。

「我只比你早一天醒過來而已，我相信你也跟我一樣對這裡有滿腹的疑問。」蘭斯洛特張望著四周，看到一旁駐守的士兵，「我想我們先換個地方在談論吧。」

亞瑟欣然地接受蘭斯洛特的提議，在這個世界幾乎只剩下他們彼此有共同的語言。

他們約到城外那間吵雜的酒館，彼此都稍微做了點偽裝，好讓居民們認不出來。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神秘，約在這裡討論。」亞瑟和蘭斯洛特坐到酒吧的角落。

「我們總不能在卡美洛特城裡討論一個巫師，亞瑟。」蘭斯洛特儘可能地壓低聲調。

「為什麼不，我可是國王。」亞瑟聳肩，他可不是烏瑟禁止人們討論魔法，「等等、你知道梅林是個巫師？」亞瑟這才意會過來蘭斯洛特口中所指的。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他似乎不確定是否該像亞瑟承認，但騎士的第一守則就是永不說謊，即使他早在當上騎士時就已經打破這條規則。

「所以為什麼除了你和我已外的人都不記得梅林了？」亞瑟放棄追究全世界都知道梅林是巫師只有自己不知道這件事，轉移了話題。

「我不曉得，我醒過來後才注意到這件事情。」蘭斯洛特開始告訴亞瑟前一天他遇到的事情，幾乎和亞瑟是同樣的經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燒成一團灰沉入阿瓦隆湖底才對。」蘭斯說，「但我卻醒在卡美洛城裡，穿著騎士服。」

「阿瓦隆湖底？」亞瑟思索著自己最後遇見蘭斯洛特的場景，他只記得自己讓人將他好好的安葬。

「是梅林替我解除莫嘉娜的魔法的，他送了我最後一程。」蘭斯洛特解釋。

「所以你來爭奪格溫是莫嘉娜的陰謀？」亞瑟的腦袋現在才轉過來。

「那時的我已經不是我自己，亞瑟。」蘭斯洛特有些無奈，「莫嘉娜將我從亡靈之處召喚回來，目的就是為了傷害你，亞瑟。」

「那她的確做到了。」亞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怒，「那為什麼現在莫嘉娜會待在城裡，像個沒事人一樣？」

「我和你一樣充滿困惑，亞瑟。」蘭斯洛特喝著手裡的蜂蜜酒，「我醒來時看見莫嘉娜也嚇了一跳，但所有人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而且她和當初對我施咒的莫嘉娜完全不同，亞瑟，她很善良。」

善良這兩個字用來形容到他死前都還想捅他一刀的莫嘉娜，讓亞瑟感到有些彆扭。

「這一切會是莫嘉娜的陰謀嗎？」亞瑟又提出問題，他幾乎整天都在對別人提問。

「不，我不覺得是。」蘭斯洛特說出自己的想法，「有沒有可能是梅林做了什麼，才讓我們全部都死而復生？」他猜測。

「梅林？」
「梅林的魔力非常強大，我相信他肯定在你死後找了什麼方法，讓這一切重新來過。」蘭斯洛特繼續說，「也許這方法需要付出代價，一個梅林願意付出的代價。」

「你是想告訴我，梅林犧牲自己來讓我死而復生嗎？」亞瑟覺得胸口像是有人拿槌子狠狠地敲著。

「梅林絕對願意用他的死來換取你活著，亞瑟。」蘭斯洛特嘆了口氣。

蘭斯洛特的這番話讓亞瑟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