軾德📷
【匆匆旅者│ Spring Day. │限定交流】


那是在即將休息的時候,年邁的男子在門口發現了一名倒在附近的男性。

現在是人煙稀少的時段,身為民宿店老闆的男人在無人可以詢問的情況下,最終還是打算先將這名不知為何倒臥在地的人搬到了自己的背包客民宿中。
Spring Day.
那是個不算明朗的狀況。

已經不太能確定這是因爲太過於飢餓還是本身的胃痛所致,腹部疼痛的程度已經超過他所能承受,微微顫抖的雙肢已經要跪下,他身處於異鄉、又在這個時間碰上這個情勢,真的不妙。

「......不行了。」他只感覺面前一暗,接著並被迫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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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撐著點啊。」傳來的聲音從你耳邊漸行遠去。

老闆一手扶著你進入民宿的同時,一名少年正從樓梯間下來,一臉驚訝的看著當下的情況。

「…他是誰?」

「不知道哪──欸,幫我一把吧!我去拿點東西,你把他扶到一樓隨便一間空房?」

「…嗯。」簡短的應著聲,少年接過了貌似昏厥的男子,看起來並不像是當地人──

有些吃力的將對方安置在空房的床舖上之後,便暫時的離開了現場,去確認老闆需要什麼協助。
Spring Day.
他醒來時其實是茫然的。
看著和昏迷前不同的景色,陸先生先是盯著上方那白亮亮的天花板,這才像是又憶起疼痛一般,彎著身軀,雙手遮著肚子,面帶扭曲。

「......唔。」那張臉死白的宛如白晝,他心中卻只想著得趕快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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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低沉從一旁傳來,接著應聲關上的門。

少年將軟麵包和一碗番茄湯放在位於你一旁的桌面,站著將視線落到你身上。

「聽說你倒在地上。」平靜的語調平靜地述說著。
Spring Day.
那是個平穩且溫柔的嗓音。

猛然從床上起身(這激烈的動作又讓他吃了苦頭),男人先是察覺到自己身處於一處明亮且溫暖的房間,這才看到了那擁有一頭湛藍色調般、髮色的青年。

然後他想起了自己確確實實的昏倒於某處。

「......抱、抱歉。」下意識的撇開了眼神,那雙眼像是深受被褥吸引一樣死死的垂著,他繼續道:「打擾到您了嗎,那個......」

「不好意思。」字詞無法組織,陸先生手足無措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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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靜。」平靜的指令,靜靜的將後方的枕頭立起,而後一手按壓你的肩膀,令你能夠安穩的靠在床邊。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有一句沒一句的片段字句,少年一手拉來旁邊的木椅坐了下來。
Spring Day.
「......為、什麼?」這真是個好問題。

為什麼昏倒?
因為肚子太餓、不,這也太蠢了。

「......只是平常會有的慣性病罷了。」這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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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性病?」不自覺得輕聲重述了對方的話語,他一手將湯和麵包端到你的面前。
「…吃嗎?」簡短的詢問幾乎是他的常態…不,應該說他平常大概連理都不理誰的,然而傷患和病患,他會拋下長期以來的堅持。

稍微。
Spring Day.
看似清淡卻又帶有濃郁的香味竄入鼻腔,配合著食物的誘惑,他感覺到自己的胃也不爭氣的開始翻攪。

有夠丟臉,超丟臉。
下意識的吞嚥了唾液,男人面露猶豫,卻還是慢吞吞的回應:「......沒關係,其實我身上沒什麼錢......」

把人的好意允予這樣的回報真的不太好,但是說不擔心是假的,得到的卻還不起是最絕對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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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就吃。」從你身上感受到與自己原則上的一絲相似,他依然把托盤壓到你的大腿上。

「你確實會欠,但不一定要給予金錢上的回報。」

並不打算對對方說不用還之類的話語,他打算把他來到外地所學到的觀念交給對方「事實上,我住這裡也不是花錢的……你聽過打工換宿嗎?」話還沒說完,但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要對方留下還工作似的。
Spring Day.
「......知、知道。」他點點頭,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接續這尷尬的場面。

「體力活我儘量、不,可以的。」馬上認為自己做不到是可恥的,陸先生咬了唇瓣片刻,這才微微鞠躬,表示感謝。

「那、我就開動了。」在拒絕真的就過頭了,男人拾起麵包,一次撥一小塊的慢慢進食,動作優雅,卻帶有點惋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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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麼那麼畏畏縮縮的感覺。

對於對方字句的不耐煩並沒有表露在少年的臉上,至少現在他是好好的吃東西了。

「不一定是體力活,我只是剛好有那條件可以以工作的形式回饋。」站起身子背對著你,拿起桌面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喝的水「用你擅長的形式回報就好了,我相信老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你就安分的休息到可以行動為止吧,這也是…民宿可以發揮的作用。」

不知不覺說了太多話,少年決定就此打住,將杯子湊到了自己的唇邊。
Spring Day.
「謝謝。」對於青年的解釋,男人僅以兩個字、一個感謝作為回覆。

他吞下了最後一口柔軟,這才緩慢的又端起了溫熱,那是以番茄為基底製作而成的蔬菜湯,清脆的高麗菜配合切塊的蘿蔔交織而成的清爽,再加點芹菜、肉末,這些融合再一起確實頗為吸引人。

「......」小口的啜飲著湯,陸先生卻依舊心不在焉的將視線投向站在不遠處的他,心中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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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要是不好喝我也不能怎麼樣,我也就只有那些材料可以用…」注意到你無意之間投來的眼光,他把空水杯叩一聲地擺到了桌面上。

「…你不是當地人吧?」
Spring Day.
「.....不,很棒。」驚覺自己的視線造成了誤會,陸先生倒也鎮定的回以解釋。「只是總覺得,還是有些不自在。」他老實以對。

「我確實不算當地人......若硬要說,只是個旅人罷了。」將碗放回旁邊的矮櫃,男人解釋的同時將手指埋入被褥,樣子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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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自然會聚集到此,老闆說的還挺有道理的。」這裡是背包客旅館,原本只的意思其實並不包括倒在地上的旅人,只是突然聯想到這句話便說了。

「…好吃就好,身體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就這麼坐在牆邊的書桌位置上,刻意不看著你好讓你能自在一些。
Spring Day.
「應該是......」這麼一說陸先生也稍微檢視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除了可能是昏倒時擦出來的創傷以外,基本上並無大礙,何況,那些真正疼痛的,也並非是骨肉之痛。

「......沒有呢。」無奈笑著的同時他省略了擦傷的部分,畢竟這不是大傷,何必大驚小怪。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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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瀰漫了幾秒,少年轉頭起身朝你走去,熟練的單手端起碗盤。

「還有什麼需要的就說,別顧慮太多,我先去放碗盤。」
Spring Day.
見著青年轉身離去,他徒留於此,見著這空無一人的房間,這才垮下一直至方才都還繃緊的肩頸。

他不習慣接受人的幫助,
他還不起,也不知該如何還起。

「......真是。」一聲懊惱從陸先生口中竄出,早知如此就不該出門,即便真要腹痛也是在自己那還能稱作「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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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回來時少年拿著一塊帶著甜氣味的可頌牛角,就這麼啃著,手上還拎著一袋。

「…老闆叫我顧著你。」說完拉過一旁的椅子,臉是側著你的,他一腳跨上椅,雙臂靠在椅背上,沒怎麼看著你的解釋道。

「看是要在躺著休息或無聊聊聊,想做什麼都好,但我可不會幫你按摩。」這是打破了自己平時的原則,在他眼中你只是與其他背包客無異,僅僅見一次面的旅人,他便無需顧慮自己是否會遭負心,也無意對你惡意相向。
Spring Day.
「......噗。」像是被你的話語逗笑,陸先生一手遮掩著嘴輕笑,這才發覺失禮的向你解釋:「抱歉,只是沒有想到你會突然提到按摩。」

「你看起來很疲憊。」男人伸手將枕頭拉高,那雙黑眸垂下,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突然蹦出這句話,是來自於創作者的第六感,還是真如粉絲挖苦的,這是厭世論?

「不是身體,是心。」他輕聲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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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對你的笑做太大的反應,他持續啃著自己的麵包,直到你說出了下一句話。

──?

少年手上的麵包差那麼一點從嘴邊滑落,他用一臉驚愕緩緩的面向你。

「…心…疲憊?」帶著吐氣的問句覆誦,少年把還沒咬完的麵包放回袋子裡。

「…原來你是神棍嗎?」第一次見面就能夠說中什麼,這種事情他很難去相信,更別說他根本就沒有透漏自己的半點資訊,他帶著強烈的懷疑蹙眉盯著你看。
Spring Day.
「神棍......?」
好了,這下換他不明瞭了,怎麼話說一說,話題卻偏向了那兒。
「不、我只是個......普通的旅人。」沒有勇氣自稱自己是詩人,陸先生一頓,這才又重複了那半真半假的答案。

「其餘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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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神棍可不是什麼高尚的職業,在我的認知中那在普通人之下…所以,好吧,至少你不是那種會說我好衰騙我去改運的神經病。」少年萬萬沒有想到你會用自己很平凡去否定自己並非謊棍的事,他原本只是打算吐槽你說對了些什麼,你卻還一本正經地說明吐露了自身的沒自信,他嘲諷地說了一大串。

「…所以為什麼會那麼說?」
Spring Day.
「你聽過『巴南效應』嗎?」黑髮男子沉下眼,開始解釋:「那是一種心理現象,它指當用一些很普通、廣泛的形容詞來描述一個人時,人們往往很容易就接受它,認為敘述中所說的就是自己。」

「我並不知道先生是誰。」被髮絲掩蓋的臉龐看不出真偽,那一次次的脫口而出即是一次的距離。「但生而為人,我相信這句話可以適用在任何人身上。」

「疲憊的事情往往困住著肉體、修復即可,但心靈上的疲憊卻是永久的,再怎麼平復那口子都會在......」
「我說的,對嗎。」陸先生語畢,倒也露出了落敗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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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接著你的詳細,他是在過了好幾秒之後才用短促的聲音回應你。

總覺得被叫先生還挺奇怪的。

「……你這樣說確實沒錯。」說完又拿起麵包來啃,心想這人講的貌似是心理學的東西,然而他不想把話題停在心靈傷口這檔事上,轉峰便換了一個話題。

「所以,你是從哪裡旅行過來的?既然你同樣是旅者應該有個來方吧?」
Spring Day.
「......我?」問題轉的太快,陸先生臉露片刻意外,這才無奈一笑後搖了搖頭。「我來自於華語世界,和這個地方有些水火不容呢。」他自嘲。

話說為什麼到這,這也是個值得他自己和自己溝通的好問題,探討著過多的情況和未知的未來。
一次的衝動是多少的不悔,人終究得回故鄉,而他終究得親自回到現實。

終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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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語…中國?台灣?」少年聽到關鍵字之後突然轉為中文對談,在水火不容的此地,他就像是群火亂舞中的一片藍湖突然從乾固的地面湧現。

要不是因為母親的脈於此地,他在這裡也會是一名突兀。
Spring Day.
「......先生請別過問了。」他抿了一笑,婉轉的打斷了你的問題。
相較於生澀的英文腔調,男人的中文更顯得淡然以及溫雅,一字一句闡述的口吻都帶有某種情愫,有些惆悵、有些悲涼。

「但能在這裡聽上幾句中文,總有些懷念呢。」陸先生轉開了視線,蒼白的鎖骨根根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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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少年沒有過問下去的打算,他經常也是以與對方相同的行為模式和人避免交流,雖然不清楚對方透漏的資訊都如此含糊的原因。

或許有理由或許沒有。

「…我旅行三年了。」

你對於他來說只會是個過客,作為一個心中預計不會再見面的人,少年願意對你吐一些自己的事情作為故事。

「我來母親的故鄉旅行。」
Spring Day.
「蘇格蘭......是嗎。」呢喃的耳語不像是在回覆青年,五個字組成的問句反倒像是思索。

「真好,旅行是一樁盛事。」陸先生闔上眼,在這不算大的房間中彷若獨啜著孤魂,每一字句緩慢的不像個這年紀該有的老態。

「儘管最初的原因不算好,但能在這裡和你邂逅,也算是一場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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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承認自己是為了逃離些什麼才出來旅行。

對方說最初的原因不算好時,他的眉角甚至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是啊,是緣分。」少年此刻露出了方才都沒有的一絲上揚,是柔和的、不帶一絲僵硬與虛偽,但也僅僅那不到一秒的時間,你那帶給人有些誤導年齡的言語使少年在心中默默地將你視為稍微年邁一點的存在看待。
Spring Day.
「......對了。」毫無意義且不斷的揉搓著被褥,男人試著以這樣的小動作緩解心中的不安定。

「我是......陸(Lu)。」簡單的向青年介紹了自己的名諱,男人略顯猶豫的開口:「方便問你......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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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至此地他還鮮少與人提到自己的稱呼,工作之外,必要的長輩之外。

他並不想在什麼地方留下太多記憶點,以免又重蹈以往的覆轍,那只是第一步。

「…我叫法斯提斯(Faustus.)。」說著英文唸法的名字,少年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會說個自己假名的理由很簡單──他認為他以後也未必會與這個人再度相遇。
Spring Day.
「法斯提斯(Faustsu.)......嗎。」像是對你的名字產生了些許興趣,男人在聽完你的介紹後難得的傾吐笑意。

「原來是『浮士德』先生啊。」他想起了某部經典名著,不自覺的也開了點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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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懂文學?」少年挑了挑眉間,說是有點被嚇到,但也知道對方只是因為浮士德的英文而稱著他的中文名字同音,他挺意外。

他自己也因為中文名字的關係有稍微去了解了一下。
Spring Day.
「說是懂文學其實也沒有那麼厲害,只是略看點自己喜歡的東西罷了。」這是事實,從來沒有特別在哪個領域待過太久,他就是個渴望自由卻又被斬斷翅翼的老鳥罷了。

因著這般情操,他在書的類別上也是秉持著想看什麼就看什麼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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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文學。」他那綠眸仍望著你,也只是簡短的重述你所表達。

「…我自己倒是──跟文學牽扯不上關係。」也只是靜靜地說著事實,一手往後腦勺抓了抓自己的藍髮。
Spring Day.
『你喜歡文學。』
這句話可以有很多意思,若是把它的詞性拆開來,「你」是主詞,「喜歡」是動詞,「文學」是名詞。

主詞。
我喜歡文學。
這句話此時在今顯得如此諷刺。
為誰而寫、為自己而看,這些都成了設問修辭,或許可以是自問自答,但更像懸問。

「......那先生跟什麼牽扯的上關係呢。」無法直視他人的雙眸,他那雙黑礪石般的眼只是穿過青年,望向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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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會想說與你無關。」少年坦誠,視線倒是直視著對方深暗的雙瞳,貌似往著虛無看去。

「不過就當作你告訴了我你的事的回報的話,倒是可以讓你知道…我喜歡攝影。」從以前至今,說興趣會第一個從腦中浮現的事情,雖然他尚未知道自己是否能夠以此為志。

與人,他的選項只會有兩種:不說以及實話。
撇開名字是他這輩子扯過最多次的謊言。
Spring Day.
那句話宛如當頭棒喝,確實,自己哪有權去詢問面前的青年任何一個問題,沒有資格,搞什麼東西。

「抱、抱歉。」下意識的咬緊了下唇,陸先生只是聽聞你的回答後胡亂的點了下頭,並沒有在多語。

喜歡或不喜歡已經是個選擇,如今寄人籬下,哪抬得起頭、挺得起胸。
他不是懦弱,只是給予自己太多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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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抱歉…那不是你的錯。」你的反應他是常看見的,因為他經常有意使人疏離,但此刻他並無此意。

「…我只是本來就討厭與人有所交集。」他的用詞,不是用不擅長、也不是用不喜歡,而是用負面的最高級。
Spring Day.
「......我知道了。」言意之下就是沈默,他收起了嘴的功用,只是默不吭聲的坐在床鋪上,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償還這一切的好意。

昏倒是事實、虧欠於人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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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怎麼會找話題。」沉默了半晌少年移開了望向你的視線,繼續啃從袋子裡拿出的麵包。

想說要是對方也覺得談話會尷尬的話,他大可就待在外面的櫃台,讓對方有什麼需求再來跟他說就好。
Spring Day.
「沒關係,我的錯。」以六個字承認了自己的問題,男人思考了半晌,倒也翻開了被褥打算從床上下來。

「我沒什麼大礙,如果不介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跟我說吧。」與其毫無價值的臥躺在床,他還是想早點償還這份人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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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嗎…」仰頭看向天花板,咬完手上的最後一塊麵包一邊咀嚼一邊思索。

「有沒有舊書,可以給老闆放在旅館裡?你知道嘛,這裡是民宿。」外面有大廳及閱覽室,他思考著對方或許能夠提供的項目。

「…我只是問問。」畢竟對方旅行至此地的話也有可能不方便帶書出來。
Spring Day.
「......書?」過於敏感的問題讓男人繃緊了神經,陸先生一個發愣,這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臉色唰的迅速退了點血色。

他喜歡書,但現在身上唯一的一本是他今早不知為何腦抽帶的,自己的創作集。
這怎麼給的出去。

「......身上有一本。」他誠實以對的告知青年。
「但那本......挺難看的,我可能要回去找點比較耐人尋味的好書。」自嘲的笑了笑,即便那書是因著別人贊助、支持而自費出版的詩集,但他至今都沒有勇氣再去面對自己的創作。
終究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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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難看又怎麼會帶在身上?」直接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然而他感受到對方似乎有些不適。

「…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有些擔憂的臉,少年稍微伸長了手抵在對方的額頭上想要確認對方是否有何異狀。
Spring Day.
「人生總有點意外。」下意識的退開了那隻手,黑髮男人淺笑,心虛的樣子卻在臉上染上一層詭譎。

「我沒有不舒服、很好、謝謝。」一連串的標準回答隱隱拒絕了青年的好意,他禁不起在欠誰更多了,還不起,別說是物質了,他本人就算整個賠上了也喚不回——最後的遺願。
軾德📷
見對方反感少年縮回了自己的手,握在自己的前方幾秒之後才放下。

「…回報也…不需要是即刻的,你就慢慢想吧。」他緩緩的吐上了一口氣,大概是對於自己的行為有些自責,他把對方的臉色歸咎於自身──

真是抱歉,讓你感到不適。
Spring Day.
「......嗯,謝謝你。」簡短的回覆是真摯的感想,他自認不會說話,但此時此刻陸先生自己本就明白要做什麼。

「真的、很謝謝你,還有老闆。」緩慢的談吐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感激,他輕吐一口氣繼續道:「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至今還陷入困境呢。」

「你們、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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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善良」與方才迥異的語氣語回應速度,他快速的否決了你的言語。

「…善良的是老闆,是他把你撿回來的,我只是照他的指示做。」一昧地將所有好意價到民宿老闆身上,他無法接受誰向他說出『你很好』這類的話語。
Spring Day.
這可不是嗎。
人的慣性自卑思維。

「我沒有辦法改變你的否定,但我心中的想法不會改變。」收起先前的軟弱,在此時男人倒也有自己的堅持。
一個人的善惡是正反面的影本,只一線之間卻又是如此的遙遠。

不管眼前的青年過去做了什麼都不重要了,他看的是現在。

——那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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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確實他無法控制別人怎麼想,就像自己的感觀也不受他人擺布一樣。

…隨他高興。
束起麵包的袋子,少年從椅背上離去。

「我會在外面顧著櫃檯,有事情就來找我,開門向右看就可以看到。」不帶情緒的解釋完,一手轉開門把後輕輕帶上,房間在此刻恢復只剩指針滴答的規律。
Spring Day.
過於安靜。

瀰漫在空氣中的沈默令男人蹙起眉頭,所以他才討厭和人接觸,過多的期待瞭然是個笑話,就像他自以為的灑脫實際上根本成了最後的做戲。

將遺落在臉龐的髮絲勾起,陸先生聽聞自己嘆了口氣後起身,倒也沒有多做休憩並往青年方才離去的門扉前進。
軾德📷
「…要走了是嗎?」才在櫃檯坐定位的少年望著你,桌面上擺著打算打發時間的筆記本。
Spring Day.
「......我回去找點書。」微微欠身,他傾吐自己的想法後撇開視線。
「剛剛抱歉。」
軾德📷
「…抱歉什麼?」低沉詢問著不理解,回想方才的情形,他只會回想起他所不敢承認的一切。

那很羞恥。

他也將視線落回筆記本上。

「…我會跟老闆說一聲的,這樣你拿書來的時候,他會知道。」
Spring Day.
「好的。」頷首,他以此表示自己的明白。
「那、今天,辛苦了。」語畢,他知曉青年收到訊息後並轉身離去。
軾德📷
▼──【匆匆旅者.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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