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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該爬的文都爬過,說真的懂誰就太過了,只是跟大家一樣把自己的想法拿出來討論,畢竟我們都是局外人,也沒有要說服誰或被誰說服。對有些人來說先講驚豔於你的文字,簽約後再說其實也沒那麼好,而且你精神狀況我無法再解約,確實是無法否認的大雷點。老實說提到朱的觸及率,我想表達我所看到的是:朱的支持率這麼高,是她的人脈+文字操作出來的結果,因為林已經死了,文化圈層層交織,不可能再站在林或遺族那邊與朱對抗,何況本來文化工作者就已經弱勢,不堪內鬥。回到一開始的結論:這都是因為大家都要活下去,如今我不會想再對朱多評論什麼,也是出自同情,而非事實。該說的都差不多了,大概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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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的解讀是(雖然這樣解讀或許會有些僭越),無論寶瓶或游擊,林的自殺在情感層面都對他們造成很大衝擊,特別是出於一種與自殺親近者的罪惡感,讓她們一方面自責、後悔,一方面又很難接受林的死亡(所以才會有點本能地把責任往外推,以安撫內心的愧疚)。像無論是一開始寶瓶要游擊負責,或是訪問中游擊編輯的這些言論,雖然我無法確定,但我自己會放在這樣的前提下來理解。問題是,旁觀者或許可以比較抽離,但當事人在情緒中就很難了,所以對他人的言語、陳述,也就特別敏感。面對他人拋擲過來的壓力,一定是直接反擊的。
剛好前兩天和朋友也討論到報導者的文章。
坦白說,看到朱對文章的回應,我第一時間是生氣的。因為朱在澄清文中的邏輯,確實符應了報導者文章裡所提到的,家長一般的姿態。
在加上此事上媒體之前就已略有耳聞。
(先前的噗:https://www.plurk.com/p/m7rkf6)
但朋友的討論某程度上說服了我,關於朱作為一個編輯,他和作者之間的互動,以及編輯本身應有的裁量權等。朱是有拒絕林的權力(還是應該用權利?)於是問題只是怎麼拒絕。以及對另一方來說,怎麼接受這個拒絕。
然後朱宥勳就很自動地將寶瓶這樣「粗糙原始的簽約」給用慣例帶過了。直接跳到「所以當寶瓶發現c.卡住了,直接解約,這是善良的做法還是邪惡的做法?你可以自己想。/認為寶瓶應該無條件修改行銷方案,直到作者滿意為止的人,我建議你先去拿個九十萬進場玩玩。3000*300嘛。」
該怎麼說呢?也難怪吳牧青會將之當作違反評論倫理的例子來討論。
回到報導者的文章。林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但為什麼唯獨寶瓶的拒絕讓他那麼受傷?我想,中間一個重要的關鍵就是簽約。就我目前的理解,因為寶瓶是唯一簽了約又解約的出版社。
但是朱宥勳跳過了對(也許不只寶瓶的)「粗糙的出版流程」的討論,直接跳到「這粗糙已經發生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比較好」,讓我不能不覺得吳說的對:只要有關係,人難免見樹不見林(但吳底下的反對討論,談的也是現實的情況:臺灣就是這麼點大,興趣相似,誰不認識誰還真的是有點難)
但如果我不覺得小說的出版和林的自殺有關,那麼小說的不出版亦應無關。
而現在該檢討的部份,應該是出版社簽約時的風險評估。
整個過程似乎充滿著互相的誤解,其實我覺得這幾乎不可能解決~
人會不會自殺,實話說沒有人知道(也許就連本人)
也因此,我覺得出版社不應該承擔「出了所以死了」的壓力,也不應該以「沒有出的理由是怕他死掉」作為辯護理由。
出版社要做的應該是風險評估。評估完覺得可以,那即便人選擇自殺,他們也能心無愧咎。評估完覺得不行,那理由應該是「我們出版社無法做到你想要的不被消費」,而不是「你會被狠狠的消費,覺得你承受不起這樣的消費,所以不出」這兩者很像,但不一樣。
之後就是報導被一位跟朱亞君有恩怨的作家轉分享並點名寶瓶,朱亞君只好出面,帶出一場風波。
"但我的困境是,在這個年代,我無法出版一個匿名寫作的新人,這樣是沒辦法推的....(中略)...就算前面隱藏了,若日後被挖出來呢?你想清楚可以承受嗎?"
"困境之二是,先不要說外界的,光是你父母這一關,你就過不去。
出書與 youtube 不同,如果你父母不高興,你可以把它拿掉就是,但出版推出去就是出去了。不可能回收的。你能夠承擔這個嗎?不受父母的影響嗎?"
"困境之三,如果出版後,媒體追著你跑,你能承受嗎?"
"之前找妳先生一起來談,其實就是把這些狀況說給兩位聽,我希望你和你最親近的人,可以一起去想這些問題。
但我想你們都太年輕,可能都沒有深思。
我理解你很想趕快出版,證明你自己。我也希望可以出版,找到一個新作家是喜悅的。"
看看多少人遺言說要燒日記結果被留下來呢𝒯𝓎𝓅𝑒-𝓔𝓲𝓰𝓱𝓽 : 很吊詭的是,朱的照顧恰恰好是林最反感的那種照顧。我自己是覺得,只要是合作對象,無論年紀差距多大,最好都將對方視為平等個體去言說比較好。朱依然可以因為身為年長者,提出經歷勸戒,但他不能代替對方做決定(但,朱可以替自己的出版社決定)。這是我想要說的。另外前面幾間出版社都拒絕林的小說,直到寶瓶才給了林一線希望,所以林才會那麼在乎這件事,但朱的性格反而造成兩邊的誤解。
[紅檸檬] 《難得的黑噗》 快考試了,結果看到讓我心情很差的事件 或...
而且把林奕含的理解當成真相全盤接受相當危險,以林的狀況,任何的評論對她而言都是潛在的下重手。再說明白點,今天林的精神狀態良好,退稿不退稿恐怕連新聞點都沒有。
一、《報導者》二十一日出版的〈當房思琪成為實體〉一文,有關《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一書出版波折的陳述中,雖以匿名方式未明確指出特定出版社,也無意非議特定出版社,但在後續網友的討論中,仍舊造成該出版社與總編輯的嚴重困擾與傷害。《報導者》在報導之時,依據對該書作者生前訪問及作者與出版社留下的通訊記錄作為依據,而未採訪該記錄所牽涉的當事人,未善盡平衡報導的新聞常規,《報導者》為此向當事人寶瓶文化與朱亞君女士鄭重致歉,並立即刪除〈當房思琪成為實體〉一文相關段落。
然後這件事怎麼跟朱亞君沒關係,報導者報了,有位作家轉分享時直接點名了,事情發展到朱出不出面都會有人說話的地步。
今天朱不出面回應,在有人點名的情況下,唯一的證詞就只有報導者那一篇單方面的說法,自動就成了「真相」。
我不解的是,大家都對林奕含精神狀態的惡劣心知肚明(她在訪談中說過類似「自己天天想到自殺」的話),她的精神狀態卻跟佛地魔一樣,成了不能說出名字的那個人。她有跟朱承認作品取材自親身經歷,內容也跟她的精神狀態高度相關,而朱自覺沒有能力處理就變成了一位歧視者。
6.我就算再發文澄清,大家只會抓著其中一二字句再作文章。那麼多媒體報導,我沒有接到一通記者的電話。一通都沒有。
我明白了,世界上沒有所謂「清者自清」。
再來我要說非常政治不正確的話,朱編輯的那句話很直接,但我不認為有錯。我有個正在寫碩論的重鬱友人,之前為了寫論文而苦惱,即使教授知道他的情況,但從來沒有因此對他放水,該說的話、該點的缺點還是直說。
事實上不少書評點出林小姐的文字不夠成熟,還不能完全駕馭長篇作品,而朱編輯的文章脈絡也不是像你那樣直接連結起來。
「有所為有所不為」在我看來只是在說這樣出版過不去他自己的標準。
再怎麼發文澄清的確都沒用。世界上沒有真正的互相理解,作者已死,每個人都在臆測一字一句背後的含意,而沒有人能真的確定。
(雖然我看不出顏擇雅是怎麼知道雙方沒有正式簽約.....)
https://www.facebook.com/joyce.yen.52/posts/1566501133394032
天知道連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員都可能失誤,長期陪伴的家人須戰戰兢兢,要一般講白了是陌生人做到面面俱到談何容易?我不覺得寶瓶和游擊的做法有誰是正確或者錯誤,但報導者或游擊對寶瓶的不滿:不匿名、貼標籤…游擊沒做嗎?頂多操作方式不同,實質上作者配合全都做了。
補註:我剛才得到消息,其實寶瓶與林從未簽約。也就是說,還在議約階段,討論到後續細節時,就已經決定中止合作了。這樣一來連解約的問題都沒有了,在此補充。(以下原段保留,僅供大家理解通常的流程)
好。我們就來談談「成為作家」這件事。
我雖然依然不喜歡朱早前的回應,但那就是個人感覺問題了。
鄉愿與理解之間的界線到底應該怎麼劃呢?
思前想後,總覺得有個什麼微妙地錯開了,那些雙方最在乎的事。
但已經打開的盒子不可能關上,於是剩下的能做的,也就是怎麼修正自我了吧。
對對方說的話有疑惑、聽了不舒服,如果是朋友,直接問清楚、釐清,不要猜測、揣度,再把自己逼得喘不過氣,沒有人可以做到每一句話都政治正確,微侵略生活中比比皆是。
高中曾有位朋友無意間對我說出冒犯言語,我聽了不舒服,當下表示抗議(只是陳述那句話給了我不好的感受,及發生過什麼事讓我有這樣的感覺,而不是指控歧視),朋友大驚失色,馬上跟我再三道歉,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歧視,只是對方不瞭解輕率言論會帶來類似歧視的效果。
畢竟,林不是應徵普通職員,也不是向寶瓶出版社應徵編輯,良好控制下,精神疾病不見得影響工作(但有些工作性質特殊,要嚴格考量心理因素,如航機組員,例:德國之翼航空9525號航班空難)。只是每一個精神病患者都是個案,而個案只能以個案評估,不是同為病友就能密合代入,設想出當然的後果。
「其實奕含生前這份稿子,被很多出版社退過,本魯的很多同業也都看過經手過,何以奕含卻只在意這一家?因為別家都是一開始就退,只有這家例外。」
「不管再怎麼心存善意,我們都不可能完全避免傷害對方。」
所以我們真正能做的啊,是永遠要意識到傷害的可能,並試著邀請對方:
「如果你感覺受傷了,請讓我知道。」
我們都要具有能承受自己可能傷害人、也可能受傷害的勇氣。
我想說說關於傷害/受傷這件事
但某個方面來說,報導者引發的這波討論,實際上也更讓我們理解到善意為惡之可能。(朱亞君與報導者皆然) 這如果一直略而不論,也未必就是好事。
張蘊方在朱出事後發的文,伊格言有去留送愛的貼圖,但被一位網友回復說演變至此,就是因為他公開點名寶瓶造成云云,沒過多久,他就把留言刪了。
可能真的是因為想像力才誕生了責任,在缺乏想像力的情況,不需要濃烈的惡意,也可以計算最有力道的攻擊,或規劃一整個最有效率的屠殺系統。
(請不用指名回應我沒關係喔 感謝)
然後伊格言這次在底下留言都直接討論起寶瓶,哪來只說風象星座。
昨天因為工作比較晚睡,起床就發現自己成了朋友A。
這兩次事件認知到一個道理,不要幫他人代言,無論是生者還是死者。
但還是希望事件到此結束了,當一些言論領導者加入戰局時,帶有各自考量的發言很多時候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