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Ⅳ、休止符：Chapter 4-7

同學們不曉得王仁衛和陳炯豪發生何事，當初被發現時他倆躺在運送食材的推車上，像是兩具棄屍，嚇壞肚子餓正想去食堂討甜點的同學。兩人醒來時都躺進醫院，他們在同一間房裡，意識模糊，如歷經鬼門關般驚魂未定，比較嚴重的是後者，前者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昏過去。旁邊站著的是他們一直稱為「老大」，並發誓要追隨的男孩，正疑惑地凝視二人。

「老大！」王仁衛先開了口。
「看起來沒多糟嘛，還活蹦亂跳的。」
「是老大救我們……的嗎？」陳炯豪說話比較難豈齒，下巴還在痛。
「你們被班上同學看見，他們就趕緊報告老師了，不過同學們已經先回去，我報告老師說留下來顧你們。話說誰把你們搞成這樣？」男孩報紙不離手地問。

陳炯豪想搶一步說話時，被王仁衛瞪了一眼。
他不想再幹壞事了，他可以說自己罪有應得，畢竟是他們先去挑釁葉澤羽，哪曉得對方也有如此恐怖的一天，王仁衛已經不想再跟這件事有任何瓜葛。

「沒事，老大。」
「喂，仁衛，明明是我們被打傷，為什麼不報告啊？」陳炯豪不爽王仁衛避重就輕的態度。
「這個……」儘管王仁衛的體型比對方壯碩，但對於陳炯豪他懷有一份感恩之心存在，加上炯豪的脾氣壓霸，所以他說話仍有點支吾：「我……我實在不想再跟這件事扯不清了，炯豪你饒了我吧。老大就不必多問了，是我跟炯豪自己要去招惹人家，結果被痛毆一頓。」
「媽的！王仁衛，我們明明才是受害者！」
「老大，我們不是，我開始懺悔了……。」王仁衛仍然感到怯懦。

他想起以前體型肥胖被譏諷，有人給他取很難聽的綽號，或者上課時把他的椅子藏起來，玩球時故意不傳球給他，還在班上散播他很噁心，腦滿腸肥等惡意中傷的謠言；當時出面拔刀相助的只有陳炯豪，願意為他說話，還稱讚他不是胖，是個強壯的傢伙。

他喜極而泣，從此之後就像陳炯豪的跟班，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他們彼此感情融洽，王仁衛也開始建立自己的信心。白立平是陳炯豪拉進來的，人長得瘦、油嘴滑舌，很會奉成也很會出餿主意，由其是惡作劇最在行；因對葉澤羽不同於人的樣貌感到好奇，所以常找他麻煩。

猶記白立平初次找葉澤羽搭話，對方是個安靜寡言的人，身材矮又嬌小，為人表現也很軟弱，惹得他開始喜歡對他惡作劇；起先只是無傷大雅的開玩笑，說他是個傻呼呼的軟年糕，但逐漸惡心燃起，再也不是單純的玩笑，反而越演越烈，情況不亞於自己。

當他向炯豪詢問是否該阻止立平時，對方卻贊同立平，並說自己早看葉澤羽不順眼很久，還詢問他要不要一起？他害怕被拋下，害怕回到先前被霸凌的慘樣，所以恐懼抹滅良知，使他成為霸凌一份子，逞兇鬥狠地在葉若德不知情的狀況下，欺負葉澤羽與他的朋友李井姍。炯豪的說辭是，葉澤羽很膽小，絕不敢向葉若德告狀。

王仁衛撫摸頭上的傷口，連他未曾想過被受暴者會反擊，而且一鳴驚人，他該慶幸自己立刻暈過去，才不會同陳炯豪換來慘敗的鼻青臉腫。
「如果是自己去招惹別人，無怪乎遭到修理，這種事我可沒法幫忙。」
「老大，我們才是受害者啊！」

回憶再次攀起。畫面移向現在的老大和陳炯豪；白立平初次看到男孩時對他印象深刻，最特別的是那罕見的青綠色頭髮，還有充滿自信的金色眼眸；因對方身型瘦小與葉澤羽差不多，便打著好玩的主意也開始向對方惡作劇。

起先和之前相同如法炮製，沒想過對方舌燦蓮花，結果才聊一次就開始欣賞他，倒是炯豪對男孩在班級過受歡迎的程度為之不爽，於是私下找他單挑，但身型瘦小的男孩沒幾下就把炯豪制伏在地，還嘲諷他只會使用蠻力。就是那時，他們拜男孩為「老大」，也就是眼前正在削蘋果皮的人，赫連翔鵠。

「呿，又失敗了。」一枚鮮紅色的蘋果在青髮手裡只剩果核。「不好意思，我削水果功力極差，只能請你們吃果核。」
「那不如讓我吃果皮啦。」王仁衛想轉移話題，立刻跟男孩打哈哈，讓陳炯豪沒辦法接話。
「果皮哦，這裡。」他從乾淨的碗裡撈出伴隨果肉一起再見的皮。
「王仁衛！」
「好啦，這裡可是醫院，安靜。」男孩說，走到陳炯豪旁邊。「有什麼愛恨情仇以後再說吧。」

「老大，才不是愛恨情仇，是冤家路窄啦。」陳炯豪做了個噁心的表情。
「都一樣，你如果再跟我爭辯下去，調查白立平案的進度就免囉？」
「哇，對不起……我要聽，我要聽。」
兩個人立刻附和，這是他們從醒來到現在第一次異口同聲。男孩點點頭，坐到兩張病床中間的扶椅，開始描述查案過程。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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