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0☀烈日☀
【回憶】Ⅳ、休止符:Chapter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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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明亮的房間裡,紙筆書籍平坦舖於桌上,翔鵠手肘下巴,另一手依附於桌角,食指不斷敲扣桌板,臉色半是無奈等待澤羽。最近自己因考試緣故變忙碌,為此很少主動去食堂找人;而對方上課也不準時,雖然不是正式課堂但老是遲到也讓翔鵠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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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其對方報到時臉孔受傷的頻率挺高,不是唇嘴邊有擦傷處,就是右眼角邊有紫色瘀青,還有那疲勞神色與泛紅眼眶,看起來就像被人欺負。不過他隻字未提,常以摔倒為藉口,但就翔鵠眼光來看,逃避怯懦促使他不敢打小報告,身體瘀傷的不正常怎麼觀察均是霸凌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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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讀孟子的『學而』。」
為了教導澤羽,翔鵠也常花心思準備教材,澤羽現在能靠自己閱讀一篇白話文文章,也可以看本大概十幾頁的短篇白話文小說;而翔鵠想帶澤羽認識中國文化,所以偶而會準備些文言文的題材,並告訴他繁體字的發源,以及分享各家國學思想家的哲學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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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翔鵠來說,他不是討厭讀書,只是與其坐在課桌旁提筆寫字,不如叫他去外面練拳來的實際,他喜歡聊天,三不五十就會跟臨桌聊個三、兩句,但課堂裡只有老師允許才能說話,何況說話不外乎朗誦課文、回答老師問題。雖不完全是師長教課方式很差,只是不適合自己,對於抄筆記的事物他興致缺缺,但把文字的概念轉化為一個個故事他反而會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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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課程如數學、自然、社會,真要說感興趣的大概屬社會,社會學包羅萬象,發揚人文思想的淵遠長流,前因後果過程清楚明確,能理解人類思維及其行為,幫助他更加認識世界動向。
「子曰:學而俗習粗,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真子乎……」
澤羽唸起來沒啥精神,準備說下一句時就被翔鵠喊卡。「今天唸得有點糟,發音還不正確,你怎麼啦?」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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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於偽裝的臉孔下展現消極作法,原因為何翔鵠無法明白,他也不打算猜測。最後他只問了這麼一句:「你身上的瘀青怎麼又增加了?」
「我走路沒看路,所以不小心摔傷哩。」
又是搪塞的藉口,一如先前那雙金眸投注看清的眼神,男孩只是輕嘆口氣,讓澤羽知道裝蒜也毫無效果。「你想反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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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感到神奇的是翔鵠不會逼問,且問出了理性與感性之間抗衡的事情。他當然想,但因為能力不足、體型與施暴者相差懸殊,所以頻吃悶虧,且對方似乎不痛不癢。
「如果可以……」他怯懦地說。
「孤兒院是個小型社會,最上位者是院長,中層的官員是導師階級、有職業的大人們等,而我們學生呢,則是小老百姓。」
翔鵠今天決定不上正課,和澤羽分享自己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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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百姓發生糾紛時,中間官員的確能提供些協助但不多,遠水救不了近火,這時候還是得靠自己;有些老百姓喜歡借由優越感好貶低他人,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而較弱小的百姓就會競爭遭受迫害,說實在的弱小者或許比自以為是的人更有社會價值。但若默不吭聲則會姑息養奸,因為這批自我感覺良好的人,還會在欺負其他弱小來提升自己地位。」
「那受暴者該怎麼辦?」來到問題重點,澤羽想知道明快答案。
「反擊啊,讓施暴者知道受暴者並不好惹,他們就像縮頭烏龜。」
「可是……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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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形影不離的工具將是你的最佳伙伴,請好好『利用』它們。」
澤羽想起他的廚具,煎鍋、煎鏟、菜刀、湯勺等等。「但如果反擊了,施暴者下次變本加厲呢?」
「那就得尋找幫手。」
「可是弱小的受暴者不想害自己的幫手身陷可能的危險。」井姍離去時的背影仍然清晰,讓澤羽不禁起了疙瘩,深怕發生重覆的事。
「所以要找強壯的靠山。」那意有所指的神色裡像是暗示自己,翔鵠帶有自信的模樣令澤羽疑惑。
「怎麼個強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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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鵠的外表怎麼看都跟自己一樣是小個兒,他哪來的信心表明強壯的靠山,指的就是自己呢?即便他和同齡的男學生都有一起上體育課,為修身養性有習武練功,但他有把握能倚賴這麼小的身軀,對付那兩個強壯的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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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自有本領,除非鬧到需要請靠山;不然行的話單獨解決最好嘍,就看施暴者腦容量是否足夠到懂得識相。」
「我明白了。」澤羽點點頭,這番話讓他有點心安。
「還有件事。」翔鵠從櫃子裡抽出一個人體全圖交給對方,「多認識人體對你百利無一害,今天就不上正課了,課程挪到四天之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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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上門離開翔鵠的房間,細細咀嚼對方剛才分析的那一段話,如果說尚未出社會前就需要競爭,那自立自強勢在必然。只是有點始終讓他不明白,翔鵠為什麼對方如此願意幫助自己,他們已經是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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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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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人體穴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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