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Ⅲ、步伐：Chapter 3-1

揮手拍壞目前為止，所努力過的曾經。那原本已擁有穩固地基的模型受到破壞洗禮，瞬間化為斷垣殘壁，細碎的瓦片紛紛至桌上滾落地面，葉澤羽懊惱地抓著頭，兩手陷入毛髮內，指頭扯著髮根。
細落，零碎。
自認為的嘔心瀝血其不過兒戲，沒有天賦，又瞎一隻眼，需要大量耗時來學習，但他早已耐性盡失；雖然是自己親手毀掉做將近百分之二十的半成品。心灰意冷之際，澤羽披上外套想去外頭散心。

他在偶然地狀況下，看見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裙，臉上毫無表情的少女，望著一家人偶店發呆好一陣子的模樣，那是他認識的少女───凌寧鈴，好奇之餘他走過去和對方打招呼。
叫了女孩兩次，對方才突然回過神，但是表情卻不如以往那般熟悉，取而代之是冷漠，那瞬間澤羽感受到，他們彷彿回到原點，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上。

「我是澤羽，記得嗎？」
「零。」少女語氣平淡，兩眼空洞。
「是Bell，還是Zero？」他確定眼前的少女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凌寧鈴，所以用英文來區別。
「Zero，My name。」少女一眼看穿對方的思緒，知道他指的是鈴，不是自己，所以她自我介紹，她想像鈴同樣微笑，嘴巴卻上揚不起。
「沒關係的，」澤羽搖頭決定轉掉話題，注意到剛才的人偶店，「妳喜歡人偶？」

他覺得少女有雙重人格，只是分不清主與副，心理學上稱為「人格分裂」的一種疾病，每個被發展出來的人格穩定完整，且擁有各別的思考模式，他們輪流出現控制患者的行為。
「人偶，是習慣。」她指著玻璃窗內的藝品。
「這意思是妳會做人偶？」澤羽再問，人偶對他來說是個未知的領域，但感覺和模型有點類似。
「你想要嗎？」

＊

澤羽安靜地待坐在人偶店內，望著零認真刻制人偶的模樣。他把自己想要的可動關節人偶，以草圖的模樣呈現給零看，隨後少女自店內取下各種材料，立刻開始進行製作；她那認真的眼神令他驚嘆，而手指不停滑動的作工，讓玩偶自無成有，雕刻精細，彷彿給予人偶新生命，一個接著一個的步驟，宛若跨出去的紮實步伐，正聚沙成塔，築夢踏實。

「上鏈，音樂盒。」
零惜字如金，將一把鑰匙交給澤羽。眼前的娃兒唯美，眼神清澈水靈，清秀五官宛如隨時都會對自己微笑。他像自己夢裡所看到的人物，藍色的頭髮、華彩的服裝，背上有一雙鮮紅色的羽翼。澤羽滿意地拿起人偶，在他的接口處叉上鑰匙，寧鈴則到櫃子附近取出箱子，在對方試過滿意之後，請他將人偶小心裝箱。

「對了，作為回報，零有喜歡吃什麼嗎？」
一抽離與人偶有關的事，零原本帶有神色的面容又回到最初，澤羽剛遇見時像人偶般地不動聲色。

「不知道。」她輕聲說。
「雖然我不夠了解妳，但我想做個小蛋糕給妳可以嗎？如果要再來拜訪妳，是來這間人偶店對吧？」
少女點點頭，「晚上我應該在這。」
而後澤羽向她道別，踏著開心的步伐走回家，經由零認真的神情，他似乎找回了一些最初製作模型的感動。興趣與質量雖無法成正比，但能夠相輔相成，望著零製作的美麗成品，他輕輕呢喃一聲。

「未來也請多指教。」

《續》

#凌寧鈴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