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ja
劉育豪:
[ 給所有性別教育工作者,一份正能量 ]
去年12月初,班上有個男孩W上完科任課,回到教室時沒有立刻回到座位,卻跑到我辦公桌前,問說:「老師,什麼是保險套啊?」正在改作業的我,實在沒有足夠時間完整回答他的問題,可又覺得「啊,終於來了,性教育的時候到了」,便要他把「保險套」三個字寫在黑板側邊,跟他說有空的時候我會回應。(他寫上去的時候,很多孩子都有看到,並且發出些微笑聲)
Anja
隔天,我把男孩W找過來,問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呢?他的回答差點把我給笑死。他說他從科任教室走回班上的路上,有個六年級學長把他叫住,問他「要不要保險套?」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可又覺得應該是個好東西,所以就說他要。然後,他們討論起保險套有什麼顏色(他問學長有金色的嗎?沒有...有銀色的嗎?沒有。他是把保險套當成斧頭嗎?@@),後來決定他要灰色的。學長說:「好,之後再拿給你。」
Anja
過了幾天,學長一直沒有把保險套拿給男孩W,但我倒是一直記得這件事。某一天,我請人把學長找過來,想瞭解一下他這個舉動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因為我覺得這事兒實在太有趣了!在教師休息室裡,我問學長為什麼想要給男孩W保險套?他起初支支吾吾,不敢說個明白的態度,一副害怕被罵的樣子。我說我沒有要罵人,我只是覺得很好玩,所以想要聊一下。後來我才知道,他把保險套保險套掛在嘴邊的舉動,早就被他的班導給罵過了幾次。他說他的保險套是在爸爸的抽屜裡發現的,他知道那是幹嘛用,覺得很酷,所以想要分享給別人;但他還沒有真的拿走,打算偷偷拿個一兩枚就好。男孩W他其實不認識,只是個經過的路人。我說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很ok,我對它沒有任何意見,但我重點在於,你出口的話就要做到,請記得把保險套拿給學弟。(不過直到今年,男孩W還是沒有拿到保險套...)
Anja
處理完這一邊的事,寫在黑板側邊的「保險套」三個字,時時刻刻提醒我我跟孩子承諾的事:我要上課,上至少一節性教育的課。對三年級學生上這樣的課,於我而言,當然沒有問題,隨身碟一插,可能三節課還說不完。門檻在於,「家長會怎麼想」這個緊箍咒。我心裡想著,還是跟家長說一聲吧,畢竟,再怎麼師出有名,只要有一個家長心生不悅,後續可會處理不完哪,尤其最近又是這麼草木皆兵的狀態(?)。
Anja
12月30日,放連假前,我打好一月份的家書,其中一段就把我要實施性教育課程的緣由,跟家長解釋了一番:
『前陣子班上有個小事件,使得學生對於「保險套」產生高度好奇。性別平等教育裡頭本來就有關於「性教育」的區塊(能力指標2-2-4尊重自己與他人身體自主權),因此我會在第三次月考後的1/19(四)花個兩節課跟孩子解釋相關議題。介紹的時候,我會秉持專業,也會提醒學生不打鬧嘻笑,因為,這是正經話題,不容用輕浮態度對待之。針對此項,若家長有疑慮,歡迎提前跟我聯絡,我會將我的理念跟您說明清楚,感恩。』
Anja
我很實在地跟家長說明,語氣和緩低調,並且有所堅持。我想,家長應該能懂吧。不過,我還是有些擔憂,害怕回來的家書回條,會有我難以招架的責難或質疑。三天連假,我沒有接到家長電話,然後,收齊家書回條一看,我更是感動連連。
有家長說「沒有問題,全力支持」;有家長說「有關這區塊麻煩老師了」;有家長說「感謝老師幫我們教孩子們這麼難以啟齒的話題,這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教耶~」;甚至還有家長說「支持老師對於性別平等教育的教導及給予孩子對於性別平等的知識」。
Anja
看了這些回條我真的真的真的有點想哭哪。
謝謝這些家長願意相信,願意把性平教育的大任放心交給我。我會百分之分,好好上課的。
此外,想跟其它性平教育工作者說的是:我的這個例子,不會是特例,不會是個案。還是讓我們相信家長的理性,可以戰勝外頭可怕的造謠與污衊吧。一起努力,讓台灣校園更加性別平等,我們絕對可以的,加油!
Anja
席娜猛猛️‍
Mia 🌈
esteec
小花花
感人
笨蛋的jo
Sanatani
能有那麼明理的家長支持,是一種幸福
小河馬Bluecircle
好棒的家長、好用心的老師,大家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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