な み
[言靈] 見,藍凝,父,寡言,名,無根,
な み
我似乎還是在逃,習慣性的避諱讚美,當人直呼自己的名諱,那裡還有更多。
な み
其實裡面都沒有惡意,我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な み
藍凝是個近日認識的孩子,我對他稍有好感,可以說是因為隨和的個性,內斂卻不做作。
な み
雪亭是怎麼想的我沒興趣,我意在盡地主之儀,不過日前他生日時只邀了我們兩人見面,似乎可能有點弦外之音?
な み
閒聊之際不免得談到我,我家,還有那些人們,關於自己過度詮釋的記憶,用苦笑的神色誠實回答,總是能讓人彷彿踩了貓尾巴一樣的逃跑。
な み
想到了能說的事物中,裡面少不了各種名字。不論是在山邊夜色中因我的演繹的角色而困惑,詢問那個我的父親,爸爸,把拔,Papa;在為數不多的電話旁,悶不吭聲卻彷彿貼著電話線凝視著陌生人的,母親。
な み
會獲得各種角色的流動性,只怕是得追尋回我們互相指名道姓,卻又將此視之為理所當然的歲月。我在後山隨溪而上,撿拾野薑泛舟騎越野腳踏車,同師長拆大麻煙棚造橋誆大我十來歲大叔戀情的荒唐日常。
な み
我們互相指明道姓的行為,日日燒成成了母親無法原諒我的怨火,卻偏偏是這樣的火中,點起了我對長輩們的代稱。父親,母親,爸爸,媽媽,兩個字兩個字,漂漂亮亮像是能塞進練字本的框框裡。
な み
我開始學會用他們要求的語言回應那些要求,如同我回應對我與取與求人們的要求。身為一個好孩子,在不屬於我說話的時刻就應該保持安靜,哪怕那當下先生的手正在我身上遊走。我必須表演出懂事乖巧的氣質,所以學會諒解、原諒,認知性移情,將自己移至不是自己的那個,那個什麼?
な み
之後就是解離性的敘事了。昨晚跟一個後被
出去吃飯,在不合時宜的店裡穿著不合街區的衣裝,褪下了惹眼的亮橙色風衣和帽子,露出的是水藍白充滿夏天氣息的連身裙,素足與肩膀。
な み
在2016年的夏日我能毫無懸念的站在那裡沐浴鄰桌南亞裔男人們侵略性的目光,依靠的是我已經再也看不見自己的陌生感,還有看起來彷彿是做為我plus one坐在對面的後輩,他在外表上被附著的男性特權,並從中蒸餾出型而上之擁有權,領域概念... 即使在座的兩人都早已不是那個疆域能夠規範的生命,依附人群而生的規矩,法律,仍如同我手指的敲打如鍵相擊。
な み
站在那裡接受視姦跟在三溫暖共浴的淋浴間洗頭時冷眼看著旁邊的人盯著自己打手槍無異。這實在說不上是合意,只是在興奮過頭的男人嘗試靠近自己時推著他的臉要他離遠點,想著你最好別射到我身上不然我跟你翻臉的同時儘快把頭上的泡沫沖掉,擦乾身體出去。
な み
但是兒時那些年在我身上不停息的撫摸,是不同的。
な み
我無法對那些經驗表現出憤怒,恐懼,但我厭惡對自己在無意中把那些年發生過的故事講出來,聽故事的人臉上的笑容漸失,霜打了後再噴發出怒火卻難以理解,甚至嘗試安慰對方的自己。
な み
我記得的只有楊英風的不銹鋼,朱銘的太極,彷彿融化了的達利,還有后巷籠子裡的狗。親人的大狗一天天肚子大了起來,直到有一天他瘦了,並悲恨的不停對天,對著磁磚與籠子嚎叫。
な み
大人們告訴我那隻母狗生了,而小狗們被人們取走,語言中不多帶感情色彩,彷彿狗叫個不停吵鬧是狗的錯,跟無理取鬧要糖吃的孩子一樣。我一如往常回到了籠前,蹲在那裡盯著黝黑的牙齦與白牙一個下午。他用了所有的時間傾訴敵意對我吠叫,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鐵欄杆的間隔,想必我已經被咬得如破布般了吧?
な み
我蹲在那裡一個下午,領受老友對人的不信任與怒嚎的洗禮,同時也彷彿嘲諷自己般,再也沒有回去過那條巷子。那一年我似乎未滿十歲,我把那些年近乎每週都會發生的肢體互動視若往常,凝縮在我記憶中不滅的是草地、花崗岩地板,向著地下延伸的螺旋梯還有咀嚼咖啡豆的味道。
な み
至於往事到底發生過什麼,過了多久,有誰,我只記得日後先生與我再次相見時,他似乎沒有認出我來,而這件事讓我第一次認真思考應該怎樣才能夠最有效,最殘忍的傷害一個人。就結果來說,陳進興真是一個臺灣有代表性的犯罪者。我想了很久得到的結論跟他的行為出入甚小,只是差在動機與執行方面。
な み
我嚮往著結實纍纍的稻田,在山吹金色中隨風搖曳的姿態。那樣的記憶混雜著客運離開機場路上濕黏冷的皮椅氣味,荒禿的山壁交雜無張的綠,還有沿路鏽色的鐵皮屋。然而只要我閉上眼睛,我身處的仍是巨石與塵土的荒野。那輪掛正中天上的明月,照亮灰黑白相間的砂土,採石廠,散落著沈積岩的荒蕪。
な み
比起名字我似乎更希望獲得顏色。記得我們在不連續的歲月酷愛白色,一身上下就只穿白。亮白,乳白,米白,一切都白的發青。或許當下識覺中的一切都太多,到了很多年我因為一些人的契機取得了橙,橘等顏色,即使根生在七里香,金桔花白色蠟質的花瓣上,卻也化了花托站出了綠色。
な み
如今我身上索求的顏色更靠近橙紅,並非燒起來的焰火,是更具吞噬性的殷紅。自暈,漬染,自蝕,像是一團行走的混亂,在健忘與注意力缺失中反覆落下並撿起,鈴鐺響滿地。我一直想不起前一刻的自己在哪裡做什麼為什麼在這裡,回過神又是想不起來的新鮮。
な み
主觀的第三方觀測告訴我自己這樣的自己表現上比起人更接近某種氣候現象。受氣壓與溫差驅策,在人與人的氣象間互相驅策。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或許並非零和,但至少是互相牽制,互角互鬥的關係。
な み
過去的我們曾信奉最為穩定的人際關係應該是互握把柄,能在對方背叛時按下紅色按鈕對打熱核戰爭的安心。當感情在磐石上生根,碾絞人格至流體的近日,才發現要掏空任何結構需要的只是一點時間。Time was running out and it had run out, yet the clock ticks still.
な 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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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 み
想起,五日後又到了么妹的生日。我們從爭風吃醋,互助的同時暗鬥到相親相愛,確立自己的存在,忌諱自己的身份,恐懼自己將不復存在,不知何時卻已經迎來連自己都會忘記屬於自己的日子的日子了。
な み
我也好多年沒使用我們這樣的主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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