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來庠序
一般課程──人與精怪
筵華師傅
「老樣子,安靜,開課。」照樣雙腿交疊,一屁股往臺桌上坐去。
雲紀師傅
「……。」
側首笑了笑,從儲物空間取出另一張講桌,拿出草蓆墊上,開始打坐。
筵華師傅
「喂、你……」對著突然多出的講桌怔了怔,幹這王八蛋是想怎樣!
雲紀師傅
「怎麼?」
筵華師傅
「你在幹麻。」
雲紀師傅
「那你又在做什麼?」
筵華師傅
「干你屁事啊──上課!」
怒抄起課文開始唸──
筵華師傅
「萬物有靈,眾生皆可透過通曉天地之道開啟靈智,普通動植物受到靈智開化可成精,經過修練選擇成仙或成妖之道,歷三品九階三天劫可飛昇進入更高的次元──神魔界。」
雲紀師傅
「精怪為誕生人間界,神魔獸以外的眾生萬物,受靈智開化、靈穴開啟並湧出魔力者。精怪的誕生方式,一為由動物或植物靈智開啟所轉化,二是精怪間交配繁衍誕生的小精怪。不論何種模式,其整體數量皆占原生種族之中非常稀少的比例。」
雲紀師傅
「精怪之生成不但稀少,並且依照物種天生能力有所不同。例如說一般奇獸成精怪,約莫為其相同種族中千分之一的比例,一般野獸成精怪,約莫其相同種族中數千分之一比例,至於草木、昆蟲比例更為稀少,比例甚至達萬分之一以上。」
雲紀師傅
「至於礦石或是憑物精怪,因本身並非生命體,能自然產生意志的機率幾乎微乎其微,多半由人為所至。」
筵華師傅
「眾生成精後,壽命依種族不同會有一定數目的延長,不同種族的精怪、甚至與人類之間雖可有交配行為,但是無法繁衍後代。」
筵華師傅
「而精怪在生產時需恢復原形,剛誕生的小精怪亦是以該種族的原形誕生,只是比由野生動物或植物靈智開啟所轉化的精怪擁有先天的優勢,大多數甫出生即靈穴開啟,開始湧出少許魔力,並能較快化為人形。但就算是仙妖精怪交配產生,亦有生出普通動物之機率。」
雲紀師傅
「至於野生動物或植物靈智開啟所轉化的精怪,多半是在成為精怪之後才開啟靈穴湧出魔力,亦有少數在成精前靈穴已開卻不自知的情況。」
筵華師傅
「順便一提,魔力是體內蘊含除了生命能量以外的另一股能量,術法則是駕馭、使用、催動並控制魔力的方法,而駕馭不同等級術法的能力又可稱為術力。擁有魔力不代表會使用術法,術法必須透過學習而得之。」
雲紀師傅
「最後要提醒的是,雖然萬物皆可開啟靈智成精怪,但擁有智能並不同等擁有知識,就如同擁有魔力並不一定就會使用術法。因此一般野生精怪的初始狀態其實同等丟棄在荒野中的人類幼兒,要存活下來的機會十分渺小,且越是低階、也就是在食物鏈底層的生物,就算有幸成精,能成長存活的機會越是渺茫。」
雲紀師傅
「舉例來說,今天一顆水藻突然成精,擁有了智能與長壽,但它所生長的環境並無法讓它學習到任何知識與術法,亦無法抵抗跟一般水藻一樣被魚吞食的機率。這也就是為什麼幾乎沒有看到低等物種精怪的原因。」
筵華師傅
「再來介紹人類。人類相傳為神魔所創,人界中繁衍與分佈最廣泛的種族。比起一般動物擁有高度智慧,亦為最先發展出語言文字、體系制度與文明的種族。」
雲紀師傅
「初代仙籍九清真人為人類飛昇,因而增加人類對未知的好奇與修仙的興趣。但人類與眾生相同,倘若天生沒開啟靈穴,或靈穴為枯穴狀態,亦無成功修仙之機會。」
筵華師傅
「起初精怪的文化是從模仿人類而學習,但多數人類對仙妖與神魔獸的認知並不明確,也不甚了解精怪是為何物。」
筵華師傅
「在大部分對仙妖認識一知半解的人類眼中,常常認為只有自己是得天獨厚的、萬物應該以人為尊等等,甚至貶抑妖的存在、將一切的非己類靈智生物駁斥為妖怪。事實上仙妖除了屬性外,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雲紀師傅
「由於大陸上人類普遍信神,因此修仙制度盛行。雖然普通人類皆能進入門派修道,但擁有魔力能修仙者數量僅有數千分之一,其實換個說法,能修仙者,亦是人類之中的『成精』者。」
雲紀師傅
「由於人類基本上僅修仙道,加上人類擁有頗重的師徒門派觀念,因此人類仙人多半會自行尋找擁有資質,也就是可開啟魔力的人類收為徒弟,因此在整個神淵大陸上,人類仙人之比例相較於其他種族來說是最高的。」
筵華師傅
「但是很好笑的一點,人類修仙要求清心寡慾,因此人類仙人之間結婚生育的狀況非常少,大大減低了直接生出具備魔力後代的機率,因此人類仙人多半是從千萬人中自然形成挑選而來,而非仙道家族所生。」
筵華師傅
「另外由於時常有人類活到年紀一大把才發現原來自己可開啟魔力進入仙道,或是已有不少歲數才因修道門規而登入仙籍,再加上人類本身並沒有所謂的『人型狀態』,所以就外貌上而言,呈現老人面貌的比例也頗多。」
雲紀師傅
「人類修道門派並不僅收有資格修練入仙之人,亦會收天生靈穴為枯穴狀態的普通人。無法擁有魔力的修道人一般稱之為『道士』,在修道門派中階級自然在仙人之下。道士多半不主修術法,取而代之的是勤練武藝、劍術,以精湛之武藝替自己爭取在門派中立功之機會。」
雲紀師傅
「道士雖然沒有魔力、無法使用印記法陣,但卻可以藉由咒文使用已含魔力之道具,倘若搭配劍術武術使用,其威力亦不容小覷。」
筵華師傅
「另外說說人類那邊才有的現象,就是人類修道門派常以『斬妖除魔』為己任。」
雲紀師傅
「何謂妖魔?人類眼中的妖魔其實專指對人有害的物種,除仙妖精怪外,會食人的神魔獸亦屬之。但要注意的是,對於未知種族的恐懼心理是身為生物必定有之,一般人類對於仙妖精怪之不了解,時常導致無辜的精怪亦受連累,被列入『斬妖除魔』的範圍之內。」
筵華師傅
「或許在座自己或親友已有不少有所經歷,在人類城鎮中倘若以半獸形貌出現、或口出人言,容易驚嚇到人類,甚至被人類追打,這便是對於未知種族恐懼心理的具體表現。其實不說人類,就連路邊的野貓看到熊都知道要逃,鳥看到有人靠近都知道要飛,野貓哪知熊是善是惡?野鳥哪知人是好是壞?逃跑與反抗原為生物本能,因此精怪在與普通人類交流時,也不能忘記此番定律。」
雲紀師傅
「雖然仙妖之間與人類門派均有自主規範,但底下零星衝突仍偶有為之。人類修道門派中基本上是以仙人及道士組成,一般來說會高喊『斬妖除魔』者,以道士及下品仙人居多,畢竟他們承襲著一般人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觀念,對於異己種族維持著高度戒心。因此一般精怪遇上此等人物,最好還是能避就避。 」
筵華師傅
「對了,雖然一般人可能比較少遇到,不過順便補充個草木成精的階段。草木成精的情況跟動物最大的不同在於,他們不會直接轉換『本體』形貌,也就是不會看到有一棵樹突然長出腳,在路上胡亂奔跑。」
筵華師傅
「草木成精過程大致是先吸收日月精華開啟靈智,接著開始有模糊的意識,但意識儲存於本體之中,無法自由行動。經過長時間修練後可以由靈體方式分裂出來遊走,等靈體狀態穩固後可以由實體方式分裂出來行動。」
筵華師傅
「一般草木自然成精需要百年以上的時間,成精之後的草木精怪與本體之間仍有聯繫,且行動距離會受本體所在地與己身魔力之限制。倘若毀其人形靈體或實體並不會造成致命性的損害,但毀其本體則會。」
雲紀師傅
「至於礦石物品此類無生命之物體若要『成精』,其狀況可能有三種。一為累積周遭魂魄碎片,凝結成意識體。例如處在靈氣聚集之地、煞氣陰險之地的岩石,因遭荒魂逐年累積覆蓋,於是逐漸產生意識。但由於無生命之物體要累積出清楚意識所需時間甚長,且消散頗易,因此自然形成之狀況非常罕見。」
雲紀師傅
「其二,為自然憑物狀態,便是生物的魂魄在死亡後對人世仍有所眷戀,因故暫時寄付於合適的物品上之情形。」
雲紀師傅
「其三則為人為刻意灌入。例如相傳神工匠鍛造名劍,需拿活人作為鍊材,因此產生劍靈。此類情況為刻意將活人、動物的魂魄封入物體,手段多半霸道兇殘。其中自然憑物以及人為刻意灌輸的狀況皆為鬼界所盯哨、緝捕的範圍。」
雲紀師傅
「物質精怪化作人形之情況與植物精怪頗為類似,皆是以靈體或凝聚而成的實體行動,但由於物質精怪皆無法從己身出產『魔力』,需倚靠外界能量補充,倘若魔力不足即會呈現休眠狀態,或是擁有意識卻無法自由行動之狀態。又由於物質精怪沒有肉體靈穴,無法自行產生魔力,雖無所謂『壽限』,但能力並沒辦法提升,因此無法入道修練。 」
筵華師傅
「……。」看。
雲紀師傅
「……。」笑著回看。
筵華師傅
「……王八蛋你要坐到什麼時候。」
雲紀師傅
「那你又要坐到什麼時候?」
筵華師傅
「老子高興坐到什麼時候干你屁事!」抄起桌上的筆筒往對方那扔過去。
筵華師傅
「你一輩子不要從那張桌上起來算了!下課——」拍桌離去。
狐來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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