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獅 =ↀˋᴥˊↀ=
[突發 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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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維真正意識到「艾爾文.史密斯失去右臂」這件事,是在一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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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的同時,他也聳了聳肩,調查兵團裡滿坑滿谷的傷兵,缺腿斷手的要多少有多少,不差艾爾文一個,這樣想想,似乎一切就變得心安理得,但隱隱的煩躁感似乎在提醒自己不該如此忘恩負義,艾爾文給了他很多很多:乾淨的飲用水、沒腐壞的食物、整潔的衣物等等……,這男人不只給了他一個容身處,將他從牆內領出來,帶到能預見未來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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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或許是人類到達不了的高度,但不要緊,他們是調查兵團、他們有自由之翼,那雙翅膀可以飛翔、帶領他們到達那個充滿自由的未來,艾爾文斷了右手也不要緊、還有左手;左手沒了還有雙腿,再斷了也還有那聰明絕頂的腦袋,艾爾文還是可以領導大家走上通往未來的正軌,他知道、他知道艾爾文是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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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兵團的事務瑣碎繁忙,從補給供應到戰略方針,尤其是當艾爾文不在的時候,那些無窮無盡的瑣事似乎開了平方的爆增,團裡的人本來就有各自要處理的業務,里維一聲不吭的全攬下來,條件是他要在艾爾文病床旁處理,大家撇撇嘴、沒人有意見、這樣定了,處理不完時,他索性就睡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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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每天都待在那,他看著艾爾文從失血過多的昏迷、甦醒、療養、復健,大總統下命令、要召見艾爾文,他們都明白,這次召見是艾爾文能否續任調查兵團團長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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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衣櫥拿出全新的衣物,艾爾文搖了搖頭,他點了點頭,「我想也是。」另外拿出艾爾文當時受傷所穿的那套衣服,上面的血跡,他已經刷得很乾淨了,只剩下淺淡的印子,其他破損的地方他也補上了,只有右袖,他決定保持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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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整齊後,他習慣性的要拿立體機動裝置,「不必了。」金髮男人給了一個輕得難以察覺的笑、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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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是無法操控立體機動裝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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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維似乎又理解了什麼更深一層的東西,跟艾爾文失去的右手有關、一下還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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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把外套披上後,右手就不會這麼明顯了。」講得彷彿艾爾文還有右手似的,在兵團業務以外的地方,他似乎比男人還高上了三、四個位階,所以男人服從的點了點頭,在他前方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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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抓著衣領,將調查兵團的外套在空中甩動、抖掉灰塵,自由之翼在空中來回鼓動,銀白色的、深青色的,它們在空中拍打,順著預備飛翔的弧度,落在男人的肩上,輕輕、緩緩落了下來,然後向雛鳥死在殼內那樣的掛在男人背上,成為單純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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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想法終於被釐清時,里維維持著皮肉上的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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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再也不能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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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方抱住男人寬厚的背,擠壓著那雙羽翼,沒關係、不要緊的,更加用力、抱緊,羽翼在他懷中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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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左手輕輕拍著他環繞到胸前的雙手、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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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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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把圖發放再這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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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不信鬼神也沒有任何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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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不得不如此,否則因果論的宗教會吞噬「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喊話,善惡說的教派則會直接將艾爾文判定為披著人皮的惡魔,更準確的說,艾爾文身上其實並不存著太多的人類情感,所以「人類最強」的稱號才會落在自己身上,里維將石頭踢下壁緣時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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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性使然或後天養成,艾爾文沒能保留多少人類情感,應該說「在他身上,連人類氣息都不復存在」,反過來說,地下街出身的里維反而更貼近人們所追求的英雄人物:英雄可以易怒、可以有潔癖、可以在某些細微的地方擁有近乎神經質的要求,人們都可以用「瑕不掩瑜」來包容這一切,甚至是包裝;這些全都可以拿來撫慰人心,告訴人們:我們的英雄也跟我們一樣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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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已經被巨人們的大嘴吃得連尊嚴也僅存殘渣了,唯一剩下的只有恐懼與絕望,恐懼會膨脹、絕望會傳染,牆內不需要另一個會引起恐慌的根源,卻需要一個官方認可的信仰,聲望可以高出大總統,卻永遠得要聽從大總統的命令,所以他不能由任何一個能與政府分庭抗禮的宗教團體中所產生,必須得要在行政體制中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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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表揚」的糖衣包裹,由三兵團分別推派人選,最終卻只表揚一人,就連腦袋泡在酒精裡的憲兵團也明白背後的意涵,其他兩個兵團幾乎都推出團長為代表,艾爾文卻在某天上午的例行會議結束後,遞給里維一份文件,要他簽名,「其他部份,我已經寫好了,只差你簽名。」他看都沒看的,鋼筆唰唰簽完十七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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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兵長里維擠下兩名團長,站上全國人民可見的舞台接受表揚,但里維明白,這一切都要艾爾文的掌控之中,那男人不可能會像報紙所說得那樣,僅是因為「毫無疑問,里維兵長是我們兵團內最優秀的士兵」這原因,艾爾文.史密斯不可能做出毫無計算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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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可以確定,在艾爾文派出自己當代表時,不只早已篤定他會當選,而且還準備好了面對所有問題的說詞,正好可以完美的將里維捧成那種不完美的完美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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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進一步向對方證實自己的想法,「的確、論資歷、身家背景、影響力、知名度等等先決條件,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你都絕對無法與其他兩名團長相提並論。」喂喂,這段話很刺耳,「但大總統的原意是要給國民一個精神指標,藉此安定民心,而團長的位階過高,一旦凝聚到大量的人氣,對於統治者而言會是一種困擾。」仔細品嚐、啜飲得來不易的紅茶,「充滿瑕疵的你,是我提供給大總統的唯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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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過多的國民支持你,那段地下街的過去可以用來打擊你的形象;而且『兵長』的階級雖高,卻還不至於太過威脅,最重要的是:你是調查兵團的人。」金髮的男人彎起好看的淺笑,「朝生夕死的調查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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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是那種會對『表揚』這種娛樂成份過高的東西感興趣的男人。」往骨瓷茶杯加了五匙糖,里維的聲音窩在杯裡,悶悶的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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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兵團都需要資源,尤其是稱為稅金米蟲的我們,所以我們得要先挽回劣名才有機會得到贊助者。」溫熱的茶湯隨著圓弧的壺嘴注入杯中,掛在嘴上的淺笑過淡以至於一直都未能傳遞到艾爾文的雙眼中,「王城裡多的是渴求娛樂的貴族,而且他們願意花大筆的錢來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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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維看著眼前品嚐紅茶的男人,想起人們說:「眼睛是靈魂之窗。」但艾爾文的雙眼卻像一對好看的琉璃珠裝飾,頂替真正的雙眼,以防靈魂深處的秘密被洩漏出去,透過它們所看出去的世界是什麼模樣?在湛藍瞳孔後方還隱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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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開頭是我起的,但為什麼決定告訴我這麼多?」里維知道自己與眼前的男人向來都處於資訊不對等的狀態,他所知的一切其實是在男人的批准下所窺得的少部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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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不代表你沒想。」往空乏的茶壺中注入熱水,「你問,不是因為不知道,而是想證實。」句尾最後沒有反問,直接以篤定的句號為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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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擁有一雙琉璃眼珠的男人,里維有時會想是不是從透明雙眼看出去的世界,一切都是透明的、毫無秘密可言?看著杯中近乎無色的茶水,他坦承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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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看著掛鐘分針指向四時九分,九分鐘的休息時間已過,「該辦公了。」將杯盤推到一旁,「其實剛剛在休息的時候,我有想到另一個因應山谷地形的陣行排列。」看著對方迅速埋首於工作之中,里維默默將茶具收拾乾淨,「對了,里維`…」艾爾文並未抬起頭,「講了這麼多,其實你不必擔心,維持原本的樣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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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我還有最後一個想問的,這其實才是我真正想問的。」端著裝滿茶具的托盤走出門外前,他忍不住開口,艾爾文趁著以筆吸取墨水的空檔,向他快速的點頭允許,「你說大總統要拿我去當全國的精神指標,那我是嗎?」我是你的信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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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停下手邊工作,微微皺起眉頭,就像被這無禮的問題冒犯而引發不快,但里維問得很認真、執著於答案,直挺挺的站在門外等待,那份不快依舊未能染進頑固的琉璃眼珠中,它們的主人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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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距離拉近,他慢慢抬起頭,等到對方站到自己面前時,他得要完全的後仰頸子才能繼續看著那雙湛藍色的琉璃眼珠,「你不是、當然不是。」艾爾文回答的理所當然,甚至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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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質托盤摔在地面,還逕自不服氣的上下彈跳,不像骨瓷茶具那樣認命的清脆哀鳴後就癱倒在地碎裂,金屬茶匙滾到一旁的陰暗角落,等待時間來磨損自己的光澤,而里維就站在它們其中,成為唯一的無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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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站得很近,低頭看他,凝視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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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維,你只要相信我就夠了。」規律的鼻息輕輕落在臉上,琉璃眼珠中一片陰暗的灰,攪入原有的湛藍,成了濃稠的溷濁,能夠吸進一切、吞噬所有,「我,就是你的信仰。」征服於這無盡的溷濁之上,男人的金髮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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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這一刻,他心甘情願為艾爾文.史密斯獻出自己心臟,心悅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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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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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原意是「 啊啊,這一刻,他心甘情願為艾爾文.史密斯獻出自己子宮,心悅誠服。」但由於這是兵長身上不會有的臟器,所以只好拿心臟來充一下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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