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24伊恩│R505梅瑞狄絲
[萬聖節活動劇情-接續此噗][TAG 杰拉德]
伊恩不記得自己找了多久。
他跌跌撞撞地在黑湖邊緣徘徊,任憑凌亂的黑髮黏在自己的額上,心跳和喘息無法克制地肆虐著。
S124伊恩│R505梅瑞狄絲
大口大口吸著冰冷的空氣,伊恩的喉嚨是近乎窒息的灼痛,他的指尖早已麻痺--並不是因為寒冷,而是他近乎撕心裂肺地無聲哭泣著。
無聲。
幾乎看不清眼前的道路,伊恩搖搖晃晃地前進著,此刻若是忽然倒下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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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
莉莉。
莉莉。
他發不出聲音,只有顫抖的呼吸聲能說明他的無助。
【HGWS-R234】杰拉德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稍早才從圖書館出來的杰拉德煩惱地想著,他能感覺到近日來學校裡的氣氛並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糟糕,而身邊的人也因為這次的事件倍受煎熬。
貓咪集體失蹤,聽起來就令人害怕。
杰拉德抓著長袍的邊角,幾乎沒有經過思考的就沿著前方的路走,思緒彷彿飛得老遠,一直到視線裡突然映入了誰的身影,他才稍微放慢了腳步,疑惑地眨著眼。
【HGWS-R234】杰拉德
「……科斯特?」
杰拉德下意識地從唇邊溢出了聲音,眼底充滿了慌張以及不可思議。
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那黑髮的男孩正無聲地哭泣著,搖搖晃晃的像是下一秒就會倒下。杰拉德僵住身子,像是不知所措似的緊抓著袍子。
怎麼辦?
該怎麼辦?
他甚至不曉得自己該不該上前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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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沒有聽見男孩的呼喚。
他用力擦試著阻礙視線的眼淚,但無論他如何努力,眼前的世界只是越來越模糊。
要找到才行。
要找到才行。
【HGWS-R234】杰拉德
猶豫了半晌,杰拉德終究還是快步地走上前,將手扶在伊恩‧科斯特的肩膀上,有些擔憂地問道:「你還好嗎?」
語音落下,對方立刻轉過頭來,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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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的觸碰嚇著了此刻毫無防備的男孩,他猛然回頭,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有有些陌生的面孔。
「……拜、沃……」
無法拼湊出完整單詞的他放棄了呼喚,他低下頭用力抹著自己的眼淚。
【HGWS-R234】杰拉德
杰拉德抿緊唇,絲毫不敢將視線放在那張爬滿淚痕的臉蛋上,等到對方似乎稍微冷靜下來後,他才遲疑地開口:「對不起,突然叫住你。」
抬眼注視著對方哭到有些悽慘的模樣,他輕聲問道:「那個--發生什麼事了嗎?」
在這麼說出口的瞬間,突然有些後悔,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是否會有被冒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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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
或許是認為這樣對方就能聽懂了,伊恩只發出了短短的音節。
平時的他或許會懊惱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哭氣勢有多麼丟臉,但此刻他連思考的空間都沒有,只是放任自己將最軟弱的一面呈現在拜沃特眼前。
--就連在家中也沒這麼哭過。
好友們面前也沒有。
此刻,他真的是將自己的自尊徹底扔得一乾二淨。
【HGWS-R234】杰拉德
「呃,貓--」
在被攪得一蹋糊塗的思緒裡,他勉強捕捉到了不久前才在煩惱的訊息。而說到貓咪,大概也就只剩下這幾天一直在傳的那個傳言了吧。
杰拉德如此想道,臉上的眼睫微微顫動著。
然後就突然陷入了沉默。
過了幾秒,他半歛著眼睛,猶如緊張般降低了音量,「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和你一起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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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用無助的聲音同意了對方的話語,伊恩從未停過的眼淚再一次遮擋了他的視線。
「謝謝……對不起--」
他低下頭。
斷續的啜泣聲在兩人之間是那麼的明顯。
「對不起……等我……一下……」
……啊啊,拜沃特肯定覺得他非常奇怪吧。
【HGWS-R234】杰拉德
「嗯。」
杰拉德低聲應著,並將視線挪到旁邊,放在長袍側邊的雙手不自然地彎曲著。若是熟識的人,他大概會試著用擁抱來安慰對方吧,就像母親一直以來對他做的,但對方只不過是第二次見面的「陌生人」,給予的必定是錯愕大於安慰。
那麼他該怎麼做?
想不出來啊。
腦海裡浮現了盧瓦死去的畫面,或許是那強烈的遺憾影響了他,杰拉德看著眼前的人,總有種無法放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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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眼淚。
止不住想大吼的慾望。
止不住悲傷和憤怒。
然而,無論是哪個,對於拜沃特來說都肯定相當不禮貌吧。
用衣袖不斷擦拭自己的眼淚,直到眼皮都疼痛了起來,他才抬起頭強迫自己擠出不怎麼好看的笑容:「……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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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說完話的當頭,眼淚再一次滾落臉頰。
--他甚至懷疑,女孩子都沒有自己這麼狼狽。
【HGWS-R234】杰拉德
餘光瞥見了對方再次落淚的臉龐,停頓了一會兒,杰拉德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深呼吸,轉身,背對著握住了黑髮男孩的手腕,開口:「牠也一定在等著你吧,我是指,那個,你的貓咪。」
所以,
待在原地是什麼也改變不了的,這是他從「失去」中得到的解答。
【HGWS-R234】杰拉德
但不知怎麼的,無法說出口。
他想讓對方停止哭泣,或是想讓對方振作起來,但有太多想做到的事,反而到了嘴邊什麼也說不出來,到最後,他也只能用這樣笨拙的方式。
--濃濃的挫敗感。
這是杰拉德此刻的全部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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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捉住手腕時,伊恩是驚訝的。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男孩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他從悲傷與恐懼中抽離出來,心臟被奇妙的驚異感佔據。
杰拉德‧拜沃特。
明明對方比自己小了一屆,此刻他卻有種不如一年級生的感覺。
再次勉強自己笑了一下,伊恩一步步跟在對方後頭,誰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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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掌心是溫熱的。
彷彿要將他灼傷。
【HGWS-R234】杰拉德
拉著對方的手避開樹叢,走了一段路後,視線裡依然沒有貓咪的身影。
任何一隻也沒有。
杰拉德想到這裡,突然一愣,他意識到自己忘了確認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貓咪的特徵呢?他稍微側過頭,語氣慚愧地說道:「我忘記問你的貓咪長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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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對方的話語,伊恩不可思議地--笑了。
輕輕地。
皺著眉頭,臉頰上帶著淚水,仍是咧開顫抖的唇角露出了笑。
「……這個,剛開始就要問了吧?」
他用不穩的聲音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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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那是白色的貓,差不多這麼大。」用一隻手稍微比了大小。「然後……眼睛是藍色……聽不見。」
【HGWS-R234】杰拉德
聽不見。
從對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杰拉德不自覺地頓住了。並不是感到意外或者是其他情緒,而是突然能夠想像了,那種極度恐慌的感覺。
聽不見呼喚。
也就是說,就算盡全力吶喊著名字,也無法將思念傳達到對方那裡。
所以才會什麼沒有出聲,只是沉默地一直哭泣著。
【HGWS-R234】杰拉德
在思索了片刻後,杰拉德朝後頭的人問道:「你知道莉莉平常會去哪裡嗎?」
雖然他知道對方大概都找遍了,但毫無目的的尋找只不過是增加負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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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哪裡都有可能去。」繼續苦笑著,伊恩看起來冷靜許多了:「寢室和交誼廳沒有的話……湖邊……圖書館那附近……她很愛玩。」
【HGWS-R234】杰拉德
圖書館附近,應該沒有吧。
杰拉德記得他剛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有很多人在那裡遊蕩(大概都是在找貓的),但一路走到黑湖,路上也沒有見到任何一隻貓咪。
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現階段也只能試著去尋找了。
轉過頭,杰拉德望著對方還通紅的眼睛,說道:「我們先在這附近繞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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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點了點頭。
他已經停止了哭泣,雙眼通紅。
【HGWS-R234】杰拉德
依然是維持著握住對方手腕的姿勢,像是壓根忘了這回事似的,杰拉德自然地拉著對方走到接近湖邊的位置,想道,要是像莉莉那樣體型的貓咪,在這片草皮中大概也很難被發現吧。
於是,深怕會漏掉什麼似的,他看得更加仔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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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對方似乎不打算放開的手,伊恩異常快速地接受了,或許是因為他尚未脫離混亂的狀態吧。
他就這樣被拜沃特帶著走遍了校園。
黑湖邊、禁林旁、中庭、溫室、圖書館、天文塔、醫院廂房、空教室……短短幾個小時內,他們倉促地穿梭在校園內,和其他神色不一的學生們一起尋找著。
然而,別說是白貓了,任何像是貓的影子他們都沒有看見。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宵禁之前。
【HGWS-R234】杰拉德
走到一天的路,杰拉德感覺腿部以上酸疼的幾乎麻痺了,但比這還要令人折磨的是此時蔓延在心裡那無比沉重的失望。
一無所獲。
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踏著緩慢的步伐,他不知道該對後頭的人說些什麼,道歉嗎?不,對方大概只會覺得負擔吧。猶豫地思考了許久,他停下腳步,轉身--
然後,發現自己還抓著對方的手。
幾秒後,杰拉德的臉頰倏地泛紅,他尷尬地放開伊恩‧科斯特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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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看起來不是很在意。
「要到……宵禁了呢。」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的伊恩,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再次陷入了低潮。他低下頭,這回終於有能力克制自己又要滾落的淚水。「抱歉,拜沃特,讓你陪我……」茫然地說著沒有新意的話語,伊恩抬頭勉強笑了一下:「那個……你先回寢室吧。」
【HGWS-R234】杰拉德

杰拉德抿起嘴,沒有轉頭就走,而是像被地板黏住腳底一樣站著。
為什麼呢?明明他並不了解伊恩‧科斯特這個人。但就是有種莫名的感覺,他非常的確信,在自己離開之後,對方也還會繼續尋找下去。
停頓了半晌,杰拉德鼓起勇氣開口:
「我會幫你的,所以,明天再繼續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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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被拆穿了嗎。
伊恩輕輕呼出一口氣,他凝視著對方淺碧色的雙眸,好一會才接口:「謝謝……拜沃特。」下意識地捏緊自己有著淺淺紅痕的手腕,伊恩輕舔了下唇,繼續說道:「我……先走了。」
【HGWS-R234】杰拉德
看著對方的背影,再三考慮之下,還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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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知道對方正跟著自己,但他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默默在心中更改了前進的方向。
他的確打算甩開對方繼續尋找莉莉,但看對方堅持跟著自己的樣子,肯定是想看著他走回地窖的吧?
恍惚間,伊恩發現他們正走在和上次一模一樣的路線上。
【HGWS-R234】杰拉德
見到對方確實是往地窖的方向走後,杰拉德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並跟在後面走到樓梯口,接著,他想起了不久前才發生的丟臉事件。
將飛走的思緒全部拉回來,他集中精神地盯著腳下的階梯,一步、一步、一步,就在只差幾格就能平安抵達時,前方忽然傳來了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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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梅林!
伊恩幾乎要罵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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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按照他的精神狀態,在任何時候跌倒都不奇怪,但好死不死是在這道樓梯上。
--上次提醒過拜沃特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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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著疼痛的身子,伊恩咬牙站了起來,並對上了不遠處拜沃特的視線。
噢。
這下算是……扯平了吧。
【HGWS-R234】杰拉德
看起來很痛,不,一定很痛。
曾經也是受害者的杰拉德忍不住暗忖,而且又是在同樣的地方,他不著痕跡地瞄了眼對方的膝蓋,問道:「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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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看人跌倒是一回事,自己跌倒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的寢室要在這裡上樓吧?」指著下一個樓梯口,伊恩用急促的語氣說道:「已經要到地窖了,宵禁時間也要到了,我不會--亂跑。」小心翼翼地拉好自己的袍子,這場小意外讓伊恩的心情重新降到谷底。
【HGWS-R234】杰拉德
「嗯、那晚安吧。」杰拉德朝眼前的人道別後,指尖在臉頰上蹭了蹭,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獨自一人之後,身上的疲憊好像一下子就浮現出來了,他眨著酸澀的眼皮,走上一階一階的樓梯。
--希望能快點找到失蹤的貓咪們。
這大概是他進霍格華茲以來,如此強烈地祈求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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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抱歉自己最後像是驅趕別人離開那樣,伊恩偷偷地望著對方上樓的身影,就像剛開學不久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
--今天真是什麼事情都糟透了。
疼痛的身子。
失蹤的莉莉。
還有……信件。
想起被自己拋到一邊的另一件煩心事,伊恩終於發出低聲的怒吼,並一腳用力踢向樓梯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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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有生命的樓梯立刻憤怒地扭曲,伊恩連忙快步跳下,疼痛的膝蓋又一次和地面來了親密接觸。
低聲咒了髒話,伊恩狼狽地起身往地窖地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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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明天會出現嗎?
搖晃地走在走廊上,伊恩這麼想著。
明天就會和公爵、爺、泡芙等等貓咪一起,回到自己身邊了嗎?
「驕傲。」輕念著通關密語,他步入了交誼廳,和幾位臉色鐵青的同學擦身而過。
真的會找到嗎?
--真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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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SB201的門口,雙目通紅,接連幾個月的煩心事件一口氣湧了上來。
他深呼吸。
伸手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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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沒有養貓的室友靜靜站在那裡。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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