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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錨星組/文噗】

  ʜᴀᴘᴘʏ ʙɪʀᴛʜᴅᴀʏ, ꜰᴀɪ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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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那

  費米 費斯生日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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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斯‧哈維爾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很多東西。
  這似乎是長久以來漸進展開的狀態,他清晨醒來時,似乎整個人又更加輕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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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總是在這天的清早獨自去釣魚,這是每次都會事先計畫好的事情。

  他會將假餌整齊地收進盒子裡,以防萬一,也會帶一盒石蠶──是格里達尼亞市場日時買的好貨,在他剛開始釣魚的時候,首先學到的就是如果想在冬季的湖泊垂釣,就要選擇不太會被低溫影響活動力的活餌。

  他在青少年時期開始釣魚,只是因為這是唯一一件不會讓他聯想到父親或是母親的事,占星術讓他想起母親,酒精總會讓他想起父親扛著麥酒桶從旅店的地窖走上來的身影,而當他釣魚的時候,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和水面之下竄動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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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石場水車附近度過假期是埃米爾的主意,每到初冬這裡都稍微暖和一些,也比較少雨。

  他們理所當然地住在他父親的旅店,麥綺拉熱烈地歡迎他們──他父親再婚之後,這位善良的女士一直將費斯視如己出,即使在自己的女兒出生了之後也一樣──費斯將兩個晚上的住宿費放在吧台上,又被她塞回了包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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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晨,費斯一如往常地準備出門釣魚。
  埃米爾半夢半醒,男人輕手輕腳地著裝,出門前吻了吻他額頭。「你再多睡一點吧。」他說。

  他安靜無聲地下樓,想著別吵醒任何人,卻在依然空蕩的酒館大廳裡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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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裡?」他父親問道,希克斯‧哈維爾似乎也正準備出門,身上是他打獵時會穿的裝備,一把短弓背在身後。

  費斯沒有回話,只是半舉起手上的釣竿。

  「那我跟你一起過去吧。」年長的男人說這句話時感覺上像經過反覆地深思熟慮,卻在出口的瞬間又感到彆扭。「我剛好在河邊的林場有一些貨要清點。」

  「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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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費斯不覺地有些尷尬,他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樣和父親獨處是什麼時候了,他一直覺得他們不算是感情失和,只是在他成長的過程之後逐漸不再交談。

  他曾經認為對所有人來說應該都是這樣,長大成人意味著在某種程度上永遠離開家庭,直到有一次埃米爾邀請他和他的家人共度星芒節,梅里拉家熱鬧、親密而又溫馨,空氣中瀰漫的烤麵包的香氣,埃米爾的母親握著他的手,笑著對他說謝謝他照顧他們家最小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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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和他記憶中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希克斯年過五十仍然硬朗,寬厚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形、寬厚長滿硬繭的手,早期的木工生涯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注意到當他看向父親的臉時,不再需要像小時候那樣仰起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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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尚早,他們抵達釣場時附近一個人都沒有,日光只稍稍自山嶺間探出,稀薄地灑在樹林間,河流注入一小片湖泊,岸邊一角是一座傾頹的碼頭,一半已經沒入了水中。

  費斯隨意找了一個比較乾燥的空地放置他的折凳,從口袋裡取出備用的沉子和魚鉤,他注意到他父親並沒有離開,林場在另一個方向,但希克斯只是在旁邊的林子晃了一圈,又回到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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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跟我談什麼事嗎?」費斯忍不住回頭問道。

  他父親沒立刻回話,只是走到他身邊,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也不算是有什麼事情。」他的嗓音低沉,接著再度陷入沉默,好一陣子,費斯也沒催他,只是伸展手臂,拋竿,看著魚鉤和魚餌沉進水裡,在水面上激起的漣漪。

  他們都盯著水面看,而這樣對希克斯來說似乎比較容易開口。「我感覺好像在我沒察覺的時候,你就自己一個人長大了。」他說:「你離開的那幾年,我常常和德斯欽家打聽你的事情,那時候我覺得……你成為了了不起的年輕人了啊,卻完全不是我的功勞,薇蘿一定對你感到很驕傲,但也會對我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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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費斯說,他沒有預期自己會聽見這些,不確定自己在否定什麼,卻也不知道還能多說什麼,說到底,他也許曾經對父親有怨言,但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情緒在時間的擠壓之下被磨碎成沙塵,風一吹早就什麼都散了。

  「我想知道我還能替你做什麼。」希克斯似乎斟詞酌句。

  「沒事啦,」反射性地,他露出平時那個虛應故事的笑容。「我可以照顧我自己。」

  他父親端詳他,然後嘆了一口氣,不是失望的嘆氣,比較像是感到無力,就像他也明白,就某方面來說,很多事情都已經無濟於事。「你還記得你那年也這樣說嗎?」他說:「你說要去薩雷安,還對我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顧我自己。』那時候你才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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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已經三十歲了。」
  「但你還是我兒子啊。」


  這句話似乎很沉,也很重要。
  但費斯只感覺到一股古怪、輕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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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這是一個十分罕見的稱呼,他不記得他上一次這樣喊他父親是什麼時候,這個單字的發音在他舌尖上感覺起來很奇怪,溫度從他喉間往上升起。「你也會想念媽嗎?」

  希克斯安靜了一會兒,才說:「你總是讓我想起你媽媽。」他沒有回答問題,而費斯反而在這時才意識到他們之間更相似的地方,他們對情感都過於迂迴而又小心翼翼,差別只在於費斯用精心編織的話術偽裝自己,而希克斯每一次都選擇沉默。


  「你身上好的地方都像她。」他的父親接著說。

  他轉過頭,看向他父親,第一次直視那雙眼眸,歲月在他父親剛毅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他花白的鬢角和眼周的細紋,但那雙藍眸就像他記憶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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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斯想起他準備魔法大學的入學面試時,有一次晚上在打烊後的酒館打盹,他趴在吧檯前,應該是不小心睡著了,因為一陣腳步聲將他喚醒,費斯深吸一口氣,但是沒有睜開眼睛,木製地板上的腳步平穩,踩著厚厚的工作靴,他可以輕易認出聲音的主人,他繼續閉著眼睛,聽著他父親的腳步聲,一直到他身邊停下。

  費斯徐緩呼吸,靜止。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撫上他的頭,像是想替他撫平亂翹的頭髮,接著掌心貼向他的額頭,在那裡停留了一陣子。


  那是一個在他小時候,氣喘發作時,好熟悉的動作。
  希克斯在確認他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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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斯想起這件事,想著,要是他們那時候能多說一點話就好了。
  他曾經很需要聽見這些話。
  曾經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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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普蘭。」費斯回到旅店臥室時,埃米爾已經醒了,正從浴室裡探頭出來看他,微濕的髮梢顯示他才剛沖過了澡。貓魅族少年的聲音在昏暗的臥室之中很安靜,他語氣很輕柔,但聽起來有些困惑。「你好早回來,怎麼了嗎?」

  「我剛和我父親進行了一場史上最奇怪的談話。」費斯隨手將漁具放在門口的地板上,脫下外套,在床尾坐下。

  「他說了什麼?」

  「說了一些可能我十幾年前會想聽的話。」

  他聽見吹風機的聲音,短暫持續了幾秒,然後少年將毛巾披在肩上,來到床尾加入他。「像是什麼?」他問。

  「我想他是想對我說他以我為榮。」

  埃米爾偏過頭。「感覺很溫馨,」他說:「他應該考慮了很久才去找你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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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但我覺得……不曉得。」費斯伸手將自己的瀏海往後撥,然後又放開。「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需不需要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需不需要聽到那些,現在……我覺得無所謂,是真的沒關係了,他沒有真的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長大之後我也理解他的難處,我沒有不原諒他,但也沒有原諒他,這有道理嗎?我的意思是說,他還是我父親,我希望我們可以普通地相處,我關心他,但我也不覺得我們之間需要再花時間修復任何東西。」

  「我想我可以理解。」埃米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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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幾分鐘,他們沒再對話,這種舒適的沉默蔓延開來,費斯覺得溫和而又安心,他不禁思考他和父親之間對話的空白,以及兩者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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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嗎?」男人再度開口時,伸手摸了摸少年頰邊的髮絲,它們依然帶著些許水氣,他用食指和拇指將一撮奶茶色的頭髮捏在手裡。

  「什麼?」

  「我在想,希望我們永遠都不會變成那樣。」

  「我們兩個嗎?」

  「對,我很感激他願意和我說那些,但我聽完之後想的是這個。」

  埃米爾思考了一下。「我也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因為一直閉口不談而變成了隔閡的不開心。」他說。

  「嗯。」費斯勾起嘴角。「不過那也很難,」他低頭看向身旁的人。「因為你很難讓我感到不開心,埃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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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句話很由衷,贏得了少年的一個笑容。

  埃米爾有兩種笑容,一種是他總是掛在臉上的表情,溫暖、柔和、有禮,這是第二種,他的唇勾起一個青澀的弧度,雙頰微紅,眼角彎得很曖昧,這是一個小小的微笑,只有在他們獨處的時候會出現,而他每次見到都感覺像是自己獲得了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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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親對我推心置腹,但我只想到這個,」他說:「我應該是個糟糕的兒子。」

  「我猜你爸並不會那樣想。」少年揚起下巴:「不過如果你問我的話,其他的我也不確定,我只能說……」他湊到他唇角,給了他一個輕輕的吻,費斯嘗到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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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一個完美的丈夫,費斯。」埃米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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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費斯在自己的命名日清晨都會去釣魚ㄉ故事,這篇有寫到比較多之前比較少提到ㄉ、背景設定的人物,補充說明一下:

  薇蘿‧瑟萊斯特:費斯的生母,在他七歲的時候因病過世,瑟萊斯特是娘家姓,結婚之後改姓哈維爾,薩雷安魔法世家的獨生女。

  希克斯‧哈維爾:費斯的爸爸,年輕時是木工,後來自己開樓上有客房的那種酒館。

  麥綺拉:費斯的後母,敖龍族,心胸寬大又善良的女士,女兒是和費斯同父異母的妹妹,這邊沒提到就不多說了。

  德斯欽家:這邊是指伊菲亞的父母,伊菲亞是費斯在魔法大學的學姐,她的父母以前都是薇蘿的大學同學兼好友,費斯去薩雷安的時候暫住在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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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費斯和爸爸的心結,以前在其他地方講過,大概就是薇蘿死後爸爸對他變得非常冷淡,偶爾才會表現出關心,加上爸爸又很早就再婚,所以費斯年輕時一直覺得……無法諒解。

  但其實只是因為費斯真的長得跟媽媽太像了,爸爸和他相處的時候也很無措,彷彿一直被提醒自己永遠失去的東西(爸爸那時候比費斯現在還年輕),加上又不擅長表達,最後才變成這樣,他們兩個其實在為同樣的事情感到悲傷,卻一直在各自的悲傷之中孤獨。

  另外,費斯去薩雷安的時候沒去住外公外婆家是因為想要自己獨立,他在德斯欽家是有付房租的,他在學時也偶爾會去探望外公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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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斯啊,生日快樂。

  今年費斯三十歲了(以確定生日之後生日的次數來算的,但他在其他文章裡還是永遠的28歲),原本想寫一些溫馨的家庭故事,但因為費斯和爸爸之間的關係有點微妙,寫著寫著就變成這樣了。我原本的確是想要寫費斯和爸爸和解,但寫到一半覺得那樣不太符合費斯的個性,費斯是……對於已經放下的事情不會過於執著的男人,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和不和解了吧。

  最後多少變成了一個有點遺憾的故事,但我覺得不算是陰鬱的故事,只是生活上很多事情的確是這樣,時間可以治癒很多事情但也很容易讓情感就這樣錯過了,十幾年前的費斯也許需要這樣的和解,但現在的費斯已經不需要了。

  和家人之間的事情似乎很容易變成這樣,我個人也有類似的體驗,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有相似的經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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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賀圖也委託ㄌ我的咖咪……五那操刀,委託需求寫ㄉ很抽象但是成品超級好看……是我的星星王子……

  超級喜歡光影和色調……服裝和衣服上的寶石都超級細緻……最喜歡ㄉ是費斯的臉……彷彿可以將一切獻給五那ㄌ……(??)感謝五那

  每次跟五那聊天都覺得……費斯一定會長久地幸福下去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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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那❀
我好像已經發表過很多次我對費斯熱切的心得感想了,但還是要說,好喜歡費斯這樣複雜又處處都充滿現實感ㄉ樣子,懷抱遺憾慢慢填補傷口長大了,不需要父親現在的補償但也不是無情……只是已經把自己照顧好了,喜歡這樣帥氣成熟的費斯

後面費斯跟貓坦白自己想到的是未來的他們超可愛的XDDDD貓可是費斯全肯定怎麼可能說費斯糟糕(?)他一定是最棒最好的好友跟丈夫 不管費斯想要做什麼、有什麼情緒,貓都會陪著他面對跟前進……費斯哈維爾生日快樂要一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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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那❀ : 謝謝五那對費斯ㄉ溫柔守護 我覺得他是一個瑕疵很多的人,是成熟的大人但也有非常自私、虛偽ㄉ一面,不會麻煩別人但也自掃門前雪,更不是正直的人,雖然在遇見貓之前他已經是完整的人,但是和貓相處才真正帶出他最好ㄉ一面……覺得這樣有依靠的費斯才是真正幸福ㄉ

我也很喜歡貓會優先關心費斯ㄉ情緒,雖然自己家庭美滿但也不會覺得要推著費斯和爸爸講和,也知道費斯當下需要什麼,會溫柔接住他,好好,他們會一直幸福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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