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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響筆記一| 九死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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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著沙塵而呈現血紅的風在車窗外呼嘯,一輛吉普車在沙丘間艱困的尋覓歸途,茫然如圍困於玻璃間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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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異地更需要收集情報與和同行的人打好關係,秉持著這樣的原則,賈維德隻身一人加入了率先探勘的臨時隊伍,在正式踏入遺跡前做初步功課。

而事實是他很慶幸沒帶那兩個孩子同行。賈維德看著同車陌生的面孔們想,哪怕刻苦耐勞也明白眼前情況很不對勁,他在吉普車司機因為第四度駛回同個地標而發出挫敗的怒吼時傾身,瞇眼打量窗外詭譎的光景。

「視野太差了。」他說,安撫性的在人肩頭按了下。「再繞下去只會耗損太多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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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座的大漢猛扭過頭,然而他只是捶了一下方向盤,接著忿忿開門下車探路(儘管前三次他也是這麼做的)。車裡瀰漫緊張的交談,他們的領隊是個外籍學者,素來仰賴機構提供的豐厚後勤團隊,面對狀況也只能束手無策。

通訊設備失去訊號,風沙裡看不見太陽西沉,然而黃沙瀰漫的天色逐漸轉為黛藍,光芒隨之黯淡下來。更顯著的是氣溫變化──他們本來預估於傍晚前歸營,並沒有準備應對沙漠遽變的夜溫。原計兩小時的踏查車程變成了五個小時,文森搓了搓手臂,感受到夜色的冷意已悄然逼近。

「再耽擱下去,我們會沒辦法在日落前回基地……」
「亞里茲先生,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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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路的人很快消失在滾滾沙塵,粗糙砂礫在短暫的開關門間一湧而上,敲打在門旁乘客的靴上時發出了沙沙聲響,可想而知外頭氣候有多惡劣。

賈維德重新坐直,目光仍是不放心地追隨離去的背影一陣,才重新轉回。

「晚點回去總比冒險好,無論何時在惡劣的天氣下駕駛都有風險。如果附近有些岩石能稍微遮蔽,在這邊待一晚再看看會是比較好的決定。」

「你覺得呢?」

眼前的面孔看上去很年輕,即便東方人往往較難判斷實際年紀,大概還是比他小不少。但他倒也沒擺出年長者的強硬,微微偏過頭,做出徵詢意見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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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沉思片刻,他對沙漠求生只有最基礎的概念,不過超感知事件是他的專業範圍。經驗告訴他:不變應萬變。越野車目前滯留在數百公里外,往西望便能看見被稱作「鷹鼻」的岩崖,是基地裡眾人熟知的地標。汽油與水一樣珍貴,最糟的情況是在茫茫黃沙中耗盡燃料,屆時他們便真的進退維谷了。

「雖然是短程探察,車裏仍然備有應急糧食與飲水,只是過夜暫且還不成問題。」
「但要是明天風暴沒有緩解,事情就會有點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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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人也不多,飲食將就著還能撐上更久——至於通訊能不能通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當然那是指最糟的情況,但願老天不要把他們逼到那一步。賈維德垂下頭,在心裡默默點著出發前帶來的物資,直到悄然逼近的寒意不知不覺間攀上肌膚,才從思考中回神。

「保暖也是個問題。」燠熱的氣候讓大多數人選擇輕薄衣物,這在他們在日正當中時保持涼爽,但一旦太陽西下,不夠保暖卻足夠致命。「外套、保溫毯⋯⋯這些東西有帶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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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上裝運空間有限,大半用於搬運測量器械,遑論這原應只是短程的簡單探勘。文森搖了搖頭。

「除了隊員自行攜帶的防風衣以外,只有救難用的兩條60吋太空毯,我想應該不夠……」

話沒說完,他先打了一個噴嚏,不覺將胳臂又往懷裡揣緊些。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中古越野車長年跋涉,門緣膠封條早已磨脫幾處,冷空氣正源源不絕鑽進車廂裡。

「……營地外面的話,大約會降到幾度?」他捂住冰涼的鼻子,又打了一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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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到十五度,但人在車內會好一點,不至於致命。」就是挺難熬。

「得分配一下。」

賈維德喃喃道,透過車窗看著方才下車的司機正迎著風塵艱難地往車走回,因為驟降的溫度猛搓著裸露在外的粗壯臂膀,他猜這人並不是會準備保暖用品的類型。

「給他一條,我們沒有他可不行,你也需要一條。」他轉回視線,知道眼前的鼻頭再經過一個噴嚏就會開始發紅,於是果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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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外套就行——至於你們。」

目光越過椅背看向其他倒霉鬼,印象中這幾人是熟悉的朋友,挨近一點也不致太彆扭尷尬。「中間比較不會吹到風,給你們坐,坐擠一點應該還足夠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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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有了穩當的指示,紛紛開始挪位。文森這輩子幾乎都生活在濕熱的南方,光是下到攝氏二十度他就受不了,倒是幾位研究人員來自中高緯度,撇除狂風,這氣溫範圍還比正午時宜人些。沒人想擔上「從瑟瑟發抖的男孩剝走毯子」的罪名,太空毯便落到了小小的助理身上。

「………感謝。」
「口糧和電解沖泡粉在左邊座位下,出發前有依人數比例補給。再麻煩你與領隊做分配了。」

他從卡其服口袋掏出記事本,列出物資數量後撕下一頁遞給賈維德。遽然間車門掀開,越野車司機以最快的速度爬進駕駛座,反手搧上門板。天殺的,早就警告過你們──他的咒罵立刻被乘客們以毯子與濃茶堵上了。

要被帥死…舅舅怎麼還擔心鼻頭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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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

賈維德接過紙條,份量充足的補給就不用委屈誰,可攜式煮水器發出低沈的嗡鳴聲,待到眾人坐定時,手裡都捧著杯暖呼呼的飲品,為不甚幸運的一天提供微薄的慰藉。

「希望這口味不會太糟。」

他的座位來到吉普車尾端,一旁是已經將自己穩妥裹好的青年,賈維德將外套拉鍊拉到喉頭的高度,另一手將屬於對方的那份補給遞給人,語氣中有些玩笑的意味。「但我想最好還是不要抱期待比較好。」

因馮馮非常勾追只差沒把兩條毯毯都給他(sleeping)(其他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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鋁箔毯不如毛料柔軟,甚至有些冰涼,然而科學很快發揮它的威力,文森開始暖和起來,哆嗦也漸漸消退。他在車尾觀察賈維德調度物資,指揮官有照顧從屬的職責,然而男人態度中的些許柔軟,在職業軍人裡並不常見。文森猜測對方不單是野外求生,平時也是習慣照顧人的。

「別這麼說,這肯定是我有過最美味的熱茶。」
「幸好有你在,亞里茲先生,你看上去一點也不慌張……是因為這種情況在沙漠裡很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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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一杯只好給你了。」

誇張但在此時倒挺真誠的說詞讓賈維德很快笑了一下,眼角的弧度比方才溫和些許,他將從壺中倒出的第一杯熱茶遞給人,彎身在位置上坐下。

「不,沒這麼常見,我想我以前夠走運——只是這情況慌張沒什麼用,也不算最糟的。」

他呼了口氣,也替自己倒了杯,就著車內微弱燈光,望向那張在錫箔毯的反光下顯得更為蒼白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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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

順著話題的方向開口,即便青年看上去就與沙漠氣候合不來,賈維德仍使用問句作結,謹慎地避開與揶揄有關的字眼,不去調侃因氣候惡劣而起的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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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人煮了薄荷與糖磚的濃綠茶,使茶香多了些迷離的異國風情。文森以雙手捧住鋼杯,平常往往使他感到燙手的善意,此刻也不再那麼抗拒了。他往熱茶吹了兩口,就唇啜飲,在毯子下環抱膝蓋取暖,沒了以往商務人士的姿態,一下便顯得青澀很多。

「是的。在這之前,我幾乎只在城區工作。」
「行前雖然有受簡單的訓練,看來適應氣候還是沒這麼容易……」
他以指腹摩挲杯緣,思考片刻後又問道:
「亞里茲先生,你覺得地宮裡會有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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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受過基本訓練就好,團隊行動的話大家會互相照應的。」

溫度與甜味放鬆人緊繃的神經,方才還依稀可聞的嘟噥被柔順的撫平,賈維德喝了口茶,在聽見問句時微微偏過頭。

「遺跡、古文明文物?不過光是學術研究用途不會讓人花大筆錢請人來探勘的吧。」他笑了一下,攪動杯底結塊的糖粒。「我想有什麼是有利可圖的。」

「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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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可圖,世事一切何嘗不是如此?然而地宮裡的秘密,似乎不是賈維德的目的。文森端詳暗地裡的男人,不禁思量那雙綠眼追逐的「利」又會是什麼樣的東西。
「事實上,我不是很確定總部這次的目的是什麼……」
「是要回收?銷毀?保護?就連立場也十分模糊。這與以往協會的作風完全不同。」
「說起來,你又是怎麼接下這份工作呢?」語氣彷彿順口一提,然而這才是他真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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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OMSI派來的人口中承認模糊讓賈維德略感訝異,哪怕合作關係頂多維持到任務結束,多少還是好奇主持這場探勘的組織目的為何——而不確定來自兩種原因,一是還未重要到接近決策核心,二是被命令不得對外透露,他在心裡琢磨著兩種可能,一邊回應。

「那你怎麼會想加入?」青年看起來是接到指令就會聽令行事的類型,但說不定也有其他私人原因。「對什麼感到好奇嗎?」

「我的話⋯⋯聽起來會有些怪力亂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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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關係,我們不正遇上怪力亂神嘛。」
「我在這無非是工作罷了,很無聊的。」

「好奇」之於他是一項職業風險,然而文森的確好奇賈維德的動機──為著全然不同的理由。他輕快地鼓勵道,像個盡責的聽眾,不知不覺間,外頭風沙已衰弱不少。雖然仍能聽見風聲獵獵,至少車身已不再發出要散架似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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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更希望這只是普通的天氣很糟。」坐於前排的同伴已經開始昏昏欲睡,車燈關了幾盞,留著他們頭頂的燈閃爍,賈維德將目光投向窗外,隔著車窗反光對上探詢的眼神。

「相信你應該也知道有些人從地宮回來後就出了點狀況,原因是什麼卻還沒搞清楚——我的家人因此也受影響了,他的孩子們很擔心,說什麼都要加入探勘。」

「我就跟著來了。」他轉回頭,語氣倒還稱得上輕鬆。「差不多是一種保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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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他沒有閱覽總部檔案的權限,但有許多機會與他們談話,由此推敲出大致的情況。第一次勘查的隊員多半不幸罹難,男人的族人應該屬於後線工作,也許同樣是隨隊的沙漠嚮導。文森頷首應和,卻不禁多瞄了賈維德一眼。這麼說來,他的確在哪見過同樣的白紋面。

「我記得在基地見過幾位年輕探員,臉上也有這樣的圖騰……」他以手指在自己眼角比劃了一下, 「那會是亞里茲先生的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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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見過啦。」家族統一的特徵醒目,賈維德並不意外文森能將他和兩位外甥連在一起。

「對,大概比你小幾歲。」側過頭端詳身邊年輕的臉龐,隨口推測著。「——有你一半沈穩就好了,老天,他們怎麼能那麼會吵架。」

「話說回來,你的家人會擔心你做這份工作嗎?」

就算是文書職也比坐在辦公大樓裡的多了些風險,想起自己從旅程開始就沒少操心,不免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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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確實是挺年輕的……」

他並不確定自己在對方眼中多大年紀──在他這範圍能從14歲上至34歲──從那寬容的語氣看來,大約是二十上下……也就是說,非常接近事實。

原先猜想對方所謂的「孩子」,也許與西方有不同的文化脈絡,這麼一聽的確是青少年模樣。一提起親戚小孩,賈維德的笑容頓時輕快起來,連帶看他也多了幾分親切。那眼神使文森有些不安,即便他還小的時候,也很少被人這麼對待過。

「我家裡沒有別人,父親幾年前過世了。」
「他原來也是軍人,所以我想他不會太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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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軍人也不樂見自己的孩子出事的。」

「——大概吧。」

他聳聳肩,話沒有說的太篤定,一是他並不明白對方跟家人的關係好壞,二是印象裡軍人通常都缺乏與子女和睦相處的能力,過多的男子氣概橫在本該緊密相連的血脈間,讓一切變得棘手。

「我父親也是軍人。」他晃了晃杯子,茶水已經所剩無幾。「至少我希望他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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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那樣的……」

他習慣了傾聽,無意識裡換回平時勸慰的口吻,於是話題一時沒了下落。他盤算著是否應該繼續與賈維德商討明日的對策,還是互道晚安小睡片刻,一絲疑慮卻如苔蘚生長,自暗面攀上他的神經──

車外不知何時陷入寂靜。

他傾神去聽,除了滿車鼾聲與車頂燈隱微的靜電,車身沉默不語,輪胎下沙地顆粒未動。萬籟俱寂,方才的風暴彷彿不過是場幻覺,沒留下一絲蹤跡。

「……亞里茲先生,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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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僅足夠淺眠,賈維德很快張開眼,在幾個眨眼間恢復清醒。

「太好了。」他第一反應這麼說著,朝窗外望去時卻隱約覺得古怪,賈維德瞇細了眼仔細打量,發覺風暴消散後的沙漠似乎不太對勁

「怎麼會這麼紅?」

抬手遮住車燈避免干擾,眼前沙漠的色澤讓賈維德一度懷疑自己睡到迷糊,然而眼前刺目的赤紅千真萬確,像某種不詳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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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一暗,深紅的沙漠便自黑暗鮮明浮現──此前他們一直處於人造燈裡,以至於沒有意識到夜景的變化。越野車為了節省電瓶已經熄火,文森無法將車窗搖下,像個企圖窺探風景的小孩一般向前抱住膝蓋,往外仰望天空。

「月亮的顏色有點奇怪……」

也許是太空毯窸窣摩擦,前座的學者紛紛甦醒過來。而科學家們總是一群容易受異象吸引的人物,他們探討各種天候與地貌的可能性,直到其中一人對過電子錶,想起今天有月全食。很快地,隊員們一個一個開始穿戴外衣,似乎準備下車賞月去。

「……我們該跟上去嗎?」外面很冷,但他還不想上崗第一週就弄丟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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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該跟著他們。」

殘存的一點睏意被科學家們嘰嘰喳喳的交談驅散,賈維德聽不懂那些艱澀難懂的詞彙,知道自己的任務便是保護這堆聰明的腦袋。

「怕他們光顧著看月亮踩進流沙裡都沒感覺——你撐得住的話也可以一起來?風沒那麼大了,但別勉強。」

幾個按耐不住好奇心的同行已經跳下車,不確定夜裡的沙漠會有什麼,他迅速抓了幾樣裝備上身,一邊扶著車窗的框下車時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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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外頭凌冽的空氣使文森猶豫片刻,將太空毯折疊好,挾在腋下才跟著下車。科學進展有賴科學家的冒險精神,然而身為小小的助理,文森真心希望這些學者能有些正常人的求生本能。

夜晚的沙漠十分寂靜,隊員們踏沙的腳步聲十分響亮,旋而散失在曠野當中。驀地雲層破開,一輪深紅的滿月出現在他們眼前。在沒有光害的沙地上,月亮紅得分外詭譎,肉生生地,彷彿要滴下血來。

「這……總覺得看起來不太像真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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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裝了消音裝置的槍攥在手中,賈維德跟在隊伍末端前行,比起天上的月亮更在意同伴們的腳邊有沒有蝰蛇出沒的身影。

「我也沒見過這種月亮。」

隨著年紀漸長,沒見過代表的意義也越大,賈維德望向赤紅的月光時問,期待能用理性的科學解釋壓下心裡不自覺升起的不寒而慄。「什麼情況會造成這種現象?」

然而一聲短促的驚呼搶在回應前傳到耳邊,他迅速轉身,看到同行愣著凝視相機的觀景窗。有一個門!那人說,鏡頭的方向卻直直對著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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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喊聲並不特別驚慌,然而寂靜中突然的聲響還是把文森嚇了一跳。

他定了定神,三兩步也走至研究員聚起的小群。只見其中一人手握相機,長焦鏡頭正對著血月。對這些研究員來說,拍攝紀錄天文異象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心裡還是有些疙瘩,童年裡各種月亮割耳朵的傳說像跑馬燈般閃現過去。

「怎麼了?」

本來以母語交談的學者們停下爭辯,將景觀窗轉向他(他實在沒有很想去看),按下按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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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擦!閃光乍現。

銅綠門扉矗立空中,金屬揹負歷史,張開瞻妄的裂口與預示。六十四枚銅釘,六十四枚牙,咬住眼睛流出智慧的涎。智識有翅,越過界線的界限去踐踏死地,只因耳聰目明的人們不滿於確鑿不移的肉體性。

他觀望四下,血紅的大地除自己以外,只餘下仰望的鹽柱。倏而聽見門栓轉動,巨門左右啟開,月亮挺起圓熟腫脹的孕肚,即將滑出產道的……

「唔……!」

他下意識閉緊眼睛,眼皮底卻烙下了殘像,黑暗裡血紅大門仍游移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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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

閃光燈來得猝不及防,在幽暗的夜晚沙漠中有如白晝,賈維德反射性地閉起眼,聽見物體落地的悶響,再睜眼時才發現是相機從學者手中鬆脫,高度不高,但已足夠讓嬌貴的機械零件得進廠維修一趟。

月亮上有一扇門,那感覺很不對勁⋯⋯。摔了相機的學者顫抖著嗓音,一臉心神不定的模樣,先是在褲管上擦了滿手冷汗才彎身去撿,比起設備受損更在意剛才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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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車上去休息吧。」

賈維德則對此持保留意見,是真的還是精神緊繃的錯覺難以斷言,畢竟他也沒能瞧見異象——但眼看工具也砸壞了,沒有不休息而是繼續待在外頭的理由。於是他緩言道,又轉向文森。「你呢,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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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影響 (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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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周遭仍是一片祥和……撇除掉相機主人的哀嚎以外。文森覷視年長的嚮導,只見賈維德面色嚴凝,一眼也沒有再看月亮,不知是沒有感知到異象,或純粹出自軍人自肅的本能。無論如何,他決定暫且不提自己看見的東西。

「唔,也許怪事太多,變得有點膽小了……」

人們魚貫鑽進車裡,文森這麼說著,卻壓在隊伍最尾,將人頭點了又點,確信數目不多不少,才關上車門。隊員們互道晚安,熄燈結束這困窘的一夜。

夜晚寒涼,文森並沒有睡好。他蜷縮在太空毯裏,感覺血色的月光曬在背上,赤地裡的每一根鹽柱都有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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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血月高懸,不同於日光熾熱,月光沒有溫度的遍灑在漠海之上。

一半是睡眠中斷後難以再睡回去,一半是某種直覺促使賈維德保持清醒,本能阻止人去琢磨不詳的徵兆與方才的話語,像有意識的別去凝視深淵,即便知道它就在那裡。他沒再闔眼,手裡警戒的握著槍桿,於一片黑暗與成員微弱的鼾聲中靜坐。

直到東方微光初現,奶白色的晨曦滲入天際,將一地血紅寸寸沖淡,賈維德這才輕閉上眼,在領隊那粗啞的吆喝聲響起、催促眾人起身之前,把握短暫的歇息時間。
EF.舅甥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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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舅甥員🐆
呀謝謝馮馮中一起玩耍解任務!!! (匍匐倒地)交流真開心兒也好喜歡看馮中寫字好有畫面 蛤馮馮好小小喔阿嬤要搜集整車的錫箔毯毯給他(或成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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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才是感謝舅甥中一起玩…!!!還畫超精美插圖我哭死… 好愛舅舅如此可靠 馮馮感到非常安全… 他會被包成一條很小條的地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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