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馬羚薯郵政
【Kaus Borealis III】
✧ C.C.1411 冬 ~ 1412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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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她還未明白——戰場不只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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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散在晨霧裡,紛落而緩慢。
退去皮甲或鎖鏈,卸下特許擁有的刀劍,帶著泥污的短靴,拎在半塊乾乳酪與麵包。
少年們一一走出營地,他們是回歸平民的孩子,而非棄離爭鬥的戰士。

達芙妮數著背影。
一個、二個、三個,熟悉與陌生,直到她數不下去。
留在營火旁的人更顯得稀落,風掀動著削薄的帳幕,似乎要將他們這群南方人連同木椅、鐵鍋一併吹散。恐懼與擔慮鋪就成阻礙,無聲的牴觸讓綠蔭禱告的祝詞,甚至無法將草熠花果實點亮。

她仍然嘗試站的筆挺,卻難掩胸膛隨著呼吸起伏逐漸失了潮水般安穩節奏。聆聽逐漸寒下的熱血一首首變成未完的曲,像是落入井底的小石,除卻沉悶一聲『咕咚』在迷惘與委屈間變得急促而無序。

「先生,這樣真的好嗎?」少女踏著碎步上前,不住低問道。本該細膩甜美的嗓音燒著焦柴,像夜裡勉強撲滅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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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林.哈迪沒有立刻回答。
他站在營火的陰影裡,鹿角的剪影攀上天空,仿佛兩道扭曲的枝杈與雲層纏鬥。
「讓他們走吧,小娃娃。」他的應聲很悶,嘆息濕潤而冷涼。如同長靴踏在泥上,鞋印裡滲出的水。

「可是、哈迪先生...我們如今人手不足,怎麼防守?怎麼...」達芙妮抬起頭,不明白。水藍眼底明滅,像是一位霍諾斯貴族會配在指間的海藍。

「自由,正是我們的不同。」
男人轉過頭,平和的棕瞳閃爍,倒映天中的灰雲與未至的水露。
「佛地杜多用強弱與鐵律壓制心靈,霍諾斯用王法與蒙昧禁錮百姓。唯有席爾瓦,人人可以選擇...哪怕選擇逃避。」

「只是,自認選擇自由的人,未必懂得捍衛自由。」他頓了頓,語氣裡溢出凝露苦澀,土黃色的瞳仁此刻沒有罅隙中透出的陽光,只有乾裂的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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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芙妮垂下眼,淺色的天藍沉澱,海色分走三分。
她尚不能明白那份兼用沮喪的寬容所包裹的堅韌,更不知這樣的情感會被一些同胞稱為冒進與愚蠢。
她只是對哈迪先生話語中的似乎、隱約,可以描摹淺淺的線。

朝著南鄉遠走的足音漸退,在水鹿騎士轉身回營後,徒留所剩夥伴無語相對。誰也未先開口,卻誰也不禁心裡隱忖——離開的人或許更幸福,因留下的無法想像明日。

遠方傳來以長笛音奏替代的號角,
眾人紛紛裹上風衣皮毛,她的皮革手套被自己縫補的歪歪扭扭,卡萊門用他那雙完好的跟自己交換。
風裡染上北方乾燥卻尖銳的霜味,踏上前往被他們命名為"熊尾村"的前線據點。

——下一個布棋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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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凝結皮靴表面,待濺起深褐水花被沒收。
領隊騎士踏步於眾人之前,戰痕妝點的鐵甲反射出塵霧與白光微芒,穩健步伐帶領著年輕的士兵、未來的騎士們,穿梭在天然木橋與咒噬腐朽間。

如今那是一道道碎裂的牙口與邀至深淵的陷阱,每步都踩在吞噬生命的泥沼,水面下隱隱翻滾著未知的陰影。

「小心左側!」哈迪低聲喝道,暗影從枯樹後掠出。

沼澤魔物的低吼混合著腐泥氣息,帶著刺鼻的腥味。
觸手蔓藤像蠢蠢欲動的蛇,竄走、奔湧、狂躁、狠勒,如捕食的巨大鯊口,將一少年士兵拖入泥沼。

達芙妮猛然縱起,蹄踏泥水,槍尖掃出一道半圓弧線,擊退接近的觸手。塵埃在穿梭樹影間的細光爍動,沼澤凝聚著比城鎮更濃烈的瑪納,使得被攪動的空氣也隨她轉化成蓄勢待發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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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的嗥叫乾渴扭曲,腥臭混著腐泥氣息,野獸的六目在霧中閃紅,像貪求吞噬的惡神。騰飛猛掃得藤蔓如鞭,揚起沙土也將見習騎士們拍飛。
掀起的氣流挾帶未被利用的魔力,灼燒出鋒利惡意,將皮甲與布料劃開、將她成髻的髮削落大半。她感覺到腹上重重一擊,雙足離地、眨眼臉頰就栽入水與血中,在泥濘間聽心跳如雷。

「埃米利安!退開!」
哈迪的掌心閃過薄光,指尖飛快的繪製出土屬性的咒法,震動、凝聚,升起半圓高厚的防護圈,抵擋飛濺的泥水與枝蔓。「——別讓它們分散你們!前隊持盾、後排長槍並列!」

達芙妮咬牙翻身而起,並將後方的小麥斯一齊拉出危險,重新拽入列隊之中,險險閃過又一次的巨鞭縱掃。

就在隊伍即將陷入混亂之時,遠方傳來熟悉的號角聲與金屬碰撞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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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步兵整齊列陣出現在泥霧之間,長槍與盾牌映著殘陽,隱約能在逆光間看見那圓潤矮小,卻無比喜人的蟾蜍號角手——正是維內托男爵從東側據點分派而來的支援隊伍。

「霍林.哈迪爵士!北嶺聯合軍十五列隊與風嶺的弟兄一同報到!」隊長的喊聲激勵了開始分崩的士氣,新湧入的助力毫無疑問是一聲響亮振奮的逆轉號角。

雖然魔物的吼聲仍在身後回蕩,但眼前的步兵隊如一道暫時屏障,給了她們一絲喘息的機會。
少女金髮上一雙立耳豎起,麻與熱流竄四肢百骸,暖意揪住心口為她灌入一股暫時的安慰。

從者與見習騎士們也因援軍出現,逐漸恢復秩序。變換陣型阻擋魔物前進、藉由魔法與飛箭的交叉集火。卡萊門的標槍比她早一步擲出,而達芙妮也不願再落人後。

俄頃,士兵們抓住了破口,將魔物在逃回深林前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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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支援,我的席爾瓦弟兄們!」哈迪答應道,嘴角少了幾分苦澀,嗓子裡多了幾分血氣,沙漠色的草獸眼仁中明光閃動。
他深吸一口氣平靜自身,抬手指向還未被黃昏倒數給掩藏的崎嶇小徑,示意他們繼續前行。
「當務之急是在夜幕前抵達谷內,讓我們並肩前行吧。」

達芙妮的肩膀微微放鬆,獸化姿態略微降低,重新握緊手中的長槍木柄。

她伸手摸了下變得輕盈的後腦勺,無力分神去看眾人的呼吸在寒風中化作結晶白霧。
只把注意力放在哈迪先生的那雙水鹿角,彷彿在殘陽中被餘暉包裹,暖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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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尾村的道路狹窄,兩側是峭壁與鬱閉的林木,毫無疑問,一處易守難攻的天然屏障。

「若在這裡布好拒馬與陷阱,我們便能擋住三倍的敵軍。」水鹿騎士語氣平靜,吩咐眾人搬運木材、挖掘壕溝。

清晨霧氣尚未散盡,她仍記在風車村眺望的景,白牆與轉動的風車沐在初陽中,如一幅寧靜的畫。如同席爾瓦的北方住民心中那份同享的『安居豐收』之夢。

「會不會又是...那種把戲?」
「這裡的牆上還留著佛地杜多的標記呢...」
少年們交頭接耳,陰影壟遮眼中芒點。

她腳下延展的,是熊尾村坐落的峽谷——石壁冷硬,土地荒瘠,村民房舍如獸穴般擠在狹窄縫隙裡,靠近沼澤的水氣帶著一絲腐敗的氣息;峽谷間擠著低矮的木屋,牆壁斑駁,屋頂用焦黑的木板匆匆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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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忙於迎接士兵,有人奉上麵餅、有人把粗糙柴木推到士兵腳邊。他們的眼神裡的警惕與壓抑比風車村更勝,更多的像是在打量。

「他們在隱瞞什麼吧?」
「是不是怕我們發現,他們也已經勾搭上了?」
低語議論如同鐵鍋裡的熱,滾燙卻無聲,薄金的少女分出思緒的細根聆聽。

她同憶起眼底朦著的血翳,刀割刻上肉心的腥紅。
空蕩的廣場本該是木枝與布料搭建的市集,成了屍首堆疊成糊爛腥臭的豐收屍塚;許多與她一同訓練的孩子們、為著幾袋麵粉拿起木槍的農人之子,平等死在狹窄的巷弄裡,血水沒了溝渠成小溪。

然則一名兔形隨從接過麵餅,手不自覺摸上劍柄,警戒著那塊食物在下一瞬變成匕首;對面的村婦則緊緊抱住孩子,眼底寒光顫抖,彷彿她懷中的嬰孩才是會被搶去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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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石碑被人鑿過兩次,舊痕與新字彼此壓疊:
一面刻著「熊尾」,另面卻仍殘留「巴倫斯旺」字樣。
過去幾十年裡,時出現在席爾瓦軍圖上,時又被佛地杜多的簿子劃入。

『他們沒有選擇,只有名字在改。』少女覺得心底發冷 。
南方與北方並非對立,而是浪潮的循序漸進。若沒有這片荒野的犧牲、沒有風車村的冷視與活絡,遠在豐饒田裡平原翻騰的麥浪又能持續多久?
南方是人們對自由的嚮往與詩,而前線是自由的血與陰影。

胸口某處變得更沉重、迷惘,沒有箭矢的勇氣遲來地揭開蒙灰的簾幕。賣命的人要為之奮戰的,不只是金黃與生滿溢的美麗,也要一併守住未曾踏及過的、滿佈瘡痍的土地。

然而堤防就像在石縫間埋下火藥,
行者沒有惡意,人人卻只看見惡意。
無序未臨的戰場或許根本不需要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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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的風低沉,有時像是垂暮老嫗的歌謠,有時像是晚廉縫隙中滲出的低語。

最先看見災厄的人大喊:「狗娘養的!村民把山哨點著了!」

不出須臾,所有人都衝到空地,刀劍出鞘,眼神明滅著懼與怒。幾名年輕隨從甚仗著膽識,手指倉惶村民吼叫,要他們交代。答案還未在鮮血噴濺前湧出,足以從東至西照亮峽谷口的火焰點明同時,他們才注意到刺目紅光從天際劈落。

次瞬,夜空驟然撕裂。
不是火把、不是閃電,而是托拽金光的飛隼,自高空深潛後爆燃的烈焰。猛勢轟然,半面長谷石壁被照灼通紅,碎石與尖叫同時迸裂。

陌生的應對、毫無號角的催響,未明之敵第一波攻勢不是箭矢,而是滾落的火隕,濃煙與惡臭自崖峽砸下。更多光束與烈刃傾瀉而出,不分兵與民全籠罩在滾燙火牢中。

被懷疑通敵的農夫倒在士兵腳邊;原本揚起劍質問者,也同被烈焰席捲,毋留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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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塊在烈焰裡爆裂,熔紅如女神之血斷頸噴湧,沿著斜坡奔流,把木柵與壕溝一瞬吞沒。

士兵們驚慌奔走,卻來不及重整;厚重的黑煙如潮,氣息嗆出眼淚。未有一人敢誓言入耳是共和的人聲交疊,那反像熔岩翻滾的轟鳴,帶著沉重的節奏,迴盪峽谷共振。

「霍諾斯的魔導師!?」
喊聲自某處破開,因恐懼變調。
盾牆立起,隨從們將長矛指向焚光的源頭。

然而,當第二波熔岩自裂地噴湧奔流,眾人眼神變得茫然。這非北嶺軍熟悉的霍諾斯魔法。那種飽和、華麗、周密,像鎗隊般覆蓋布局;而眼前烈焰如同天災,毫無遮掩的狂暴,吞噬硫磺與地幔的咆嘯。

佛地杜多向來以強壯的獸化戰士、絕倫武藝聞名,他們的狼牙會撕碎鐵盾,甚傳在月光下化為巨獸;眼前立於烈焰之中的黑影,卻手持細金長杖、頌唱某種遺落咒文,凝於他們身後的火環熾煞不滅陽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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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不可能是佛地杜多人...雇傭兵?!」
「可那聲——那咒文,不像魔導士——該死的,到底怎麼回事?」
矛盾的低語在隊伍間擴散,待轟鳴又一次掩蓋。

烈焰化為火蛇,蜿蜒穿行於村屋之間,纏上屋梁,再嘶嘯著崩塌。熔化的瓦片如流火滴落,把驚慌的村民與隨從逼入角落。
有人試圖用水桶潑熄,卻被下一陣火雨淹沒——那不是雨,而是從空中爆開的火焰碎石,像火山噴射出的碎屑,落地便引發新的火點。

「哈迪先生……!」她低聲喊,但回音在峽谷中被放大,又被吞噬。
魔導兵團的影子如同鋼鐵潮水翻湧。火焰與硫磺味撲鼻淹沒天霾,空氣中捲起灰黑色煙霧,每一次呼吸都灼燒肺腑。

達芙妮本能地後退,四蹄陷入早已融逝的雪泥,再稱不上兵器之物顫抖在手中。
「這...這不可能...」她喃喃。「佛地杜多沒有魔法軍團...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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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敵人,彷彿帶著詭異規則運作,他們的攻擊與魔法似乎完全無法穿透出一霎那破綻,彷彿一切都是規則與原理性的節奏與回流;
每支日狼獠牙都高燃紅火長劍、每一枚魔法陣穿射的炙熱火柱精準到殘忍。沒有嘲笑、沒有拖延,只有死命前進。

「或許...只是至今我們面對的戰場沒有。」
哈迪的鹿角微微傾斜,深深吸氣,耐住眼底定如靜水。他伸手指向峽谷深處,硫磺熏泡已讓地表枯萎,草木焚焦成黑灰。
「敵人也好天災也罷,它們不會等待理解。不要去想每一次揮出的力量能救多少人,只需想著活著。」

雪泥與硫煙交錯的峽谷中,達芙妮以人馬之姿奔馳,蹄踏碎積雪,每步都像在心底刻下一道印記。
水鹿騎士收起獸化容貌、改讓下肢變化,棕色的短髮如乾草搖曳而紛亂,步伐矯健靈敏,帶著村民與見習騎士穿過亂石與倒塌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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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團的魔法如鋸齒般切裂空氣,石板與木屋像紙片在烈焰中崩碎。達芙妮的視線忽明忽暗,血與火映照下,卡萊門熟悉又討厭的臉孔變得陌生模糊。

「埃米利安——閃開!」騎士指向即近無色的魔法波紋,在下一刻就看見其化作爍花。
達芙妮迅速翻身,蹄踏石角,借助瞬間獸化姿態的腿力,將攬過身側的村民一同甩開衝擊。
哈迪在後方壓制殿後,雙掌徐徐散出柔光,土牆凝成守護的領域,阻擋灼熱與碎石。

「別慌!前方有掩體!」如師如父的男人聲音從身側傳來,不變的是那雙帶著橫瞳的沙漠色眼睛堅定。

她回過神,用力點頭。半人馬的姿態讓她的速度與力量都增幅,達芙妮將被追擊的村民護在身後開道,她咬緊牙關,右肩帶動手臂再與長槍一道掃出弧線。
每一次揮槍都帶著清脆的風聲與斬擊的震動,一次又一次地將破片打回。木屑與泥沙飛濺,血與灰交融成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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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從側翼引導,手指掐動土魔法的連結、以掌心外推為陣法,將碎石與雪泥卷起,形成屏障阻擋追兵。「快!向河谷下游撤!」他低吼,啞如最後一道號角。

村民們在她和水鹿的掩護下奔跑,恐懼與責任交織,每一個選擇都可能決定生死。

空氣中傳來鋒利破空聲,又一次的猛攻降襲,震盪與火焰同時噴湧。魔導兵團的先鋒彷彿風暴的眼,瞬間壓迫整個村落。

火光、硫煙與飛沙混合成一層黃紅灰的迷霧。
她看見村落的一角瞬間化為焦土,幾名年輕的見習騎士被震得倒地,像被風掃落的羽毛。上一秒還互相攙扶著逃跑的兄妹直接化作黑影血漿,服貼地面。

大地隨著一聲轟鳴猛然撕裂,赤紅巨口貪婪撕張,爆燃與黑煙伴隨硝石火藥的酸燙氣息狂湧。村道在焰的舌尖斷裂,屋舍與人群一同傾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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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芙妮踉蹌後退,耳邊只剩石塊崩裂的尖嘯與同伴的哀號,心跳與風聲重疊,腦中一片空白。她忽地恍神,漫心錯覺這場突襲並不像是戰役——更像是火山親手收回了祭品。

他們爭論著誰會背叛,卻沒料到真正的敵人根本不在乎誰是村民、誰是士兵。這裡只是一個要焚毀的地名,不論它叫熊尾、還是巴倫斯旺。

心臟的鼓動牽扯她往峽谷小徑狂奔,耳邊盡是爆裂與哀號。背後的村莊已不再像是爭議的邊境,而是被大地否定、被烈火抹除的名字。
熊尾或巴倫斯旺,都將在火環審判裡化為灰燼。

「記住,逃跑不是懦弱;活著,才有明天可以捍衛。」哈迪回頭望她,淺黃雙眼恍若未滅的黃土上掙扎燃起的燭光。

寒意穿透少女胸腔。
戰場不僅是刀槍和血腥,更是對意志的碾壓。
即使最勇敢的戰士,此般力量當前,還有何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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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小娃娃,別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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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塵中,眼角泥水與淚水交融難分。

她沒來得及回頭看一個個倒下的同伴,也沒有看背後那片在天空有誰一躍而起。
是意氣風發的炎日冕、還是毀滅自由泡影的鎔金?黑與紅與金的少狼主化為三柱相之日,漫空點明如晝是令人窒息的魔法光幕。

她只有眼前的路——彎曲、崎嶇、血與灰的路。憑藉著記憶與林綠呼喚,無暇去管引虎驅狼,竄出谷地只是落回沼澤陷阱的第一環。

吼聲始在高地追喊,那不再是赤焰,而是其他的狼。少女早恨不得把雙手也換成揮動的翅,她早已喪失戰意,無視打顫四足,瀕臨崩潰邊界的肉體告訴她,一旦停下步伐重量將會折斷琉璃燒成的脆弱腳踝。

此時的她還未明白——戰場不只死亡,
活下來的人,每一個,或都會成綠蔭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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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塞入一些熟悉或陌生的朋友
第一次寫角色像本次篇幅中普通步兵面對高階魔法軍團、無法靠技術彌填格段差異,一面倒的被迫驅離場景。有點陌生但也還是有點好玩。

另外,自己覺得有趣的是,無論另一方有什麼道義、忠誠,在反方眼中就是鐵腕摧殘、壓迫者的形狀。

許多動機與事件沒辦法從單一視角理解也別有韻味。
st. true rule
又是一次信任的拉扯議題......在給予與索求之間是無可隱藏的警戒跟彼此需求,士兵們需要村民的糧食,而村民需要士兵的守衛,他們或許也因為該地區歷史定位更迭的過於迅速,而出現自身歸屬的割裂感。

「戰場不需要敵人」,將恐懼深植於人心之後,只要熬不過它的低語,看誰都像是那個要殺害自己的人,如果沒有足夠的理性還有對生的渴望拉扯,真的可能早就要發瘋......當火環降靈,如隕石砸地,也讓人難受要此等大難臨頭,兵與民才知身邊的是可信之人,但早就來不及......

哈迪先生說的真好,期待被理解有時候天真的可憐,因為只有當對方也對自己有同種期待,友好的橋樑才可能真正搭上。哈迪先生理解戰場,他的所作所為都不是在教人犧牲奉獻,而是在教人向陽而生,這就像是他對自由的堅持及選擇,他選擇捍衛自由,同時也叫人活著,因為活著才有選擇。
st. true rule
戰場不只死亡,帶來的不是童話般的新生,而是一顆顆種子,有的也許不會發芽,但都是一個機會......

單一視角的韻味就是讓人心疼,希望這樣的災害不要降臨,卻也知道如果沒有這番遭遇,難以理解身旁人的真心。然後不管是跌入泥漿、張口都是土水的芙妮還是跑到四蹄顫抖以無知覺得的芙妮,都帶著倉皇的恐懼還有生命的韌性......就很好......謝謝這麼漂亮文章跟場景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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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 true rule :
相較於前兩篇比較伏著寫,在這篇選擇更清楚地直接讓人物們把相互忌憚說出口、演出來。雖然也想說會不會太張揚,但畢竟也算是鋪墊了兩回,這時候堆疊到高潮應該還行。

偏偏是當誤會與敵意已成,才可能促使不該是敵人的人互相敵對。這回的士兵們不像是第一章擔憂但帶著好意,卻因為互相揣測被人埋伏;而是經歷過了惡意反而成為了懷揣惡意之人,默默諭示著不幸的重演。

哈迪先生比出生在控制下的人懂得選擇的自由;也比出生自由的人懂得要犧牲來捍衛。但我真的是也有喜歡讓人物的美好特質彰顯的同時,也展現他們善性把他們逼入絕境....

雖然以結果來看,當時就算強制不讓學徒與部下們離開、徵收風車村的百姓,其實都反轉不了潰敗。反倒讓留下的人心中不詳的:離去的或許更幸福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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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還是挺喜歡真的去寫腳色經歷過挫折的片段...當然,要有一些正向作為佐劑。
必經的低潮絕對不會是短暫的,如同達芙妮距離上一次失去夥伴們的時間也陸續快要一年。打擊不總只是單一的事件,失落與壓力的纏身會是一段時間。

距離他最終回憶,真正成為勇敢面對戰場的信使也還要等待一年多,是靠著後續又陸陸續續在金絲森林的頑強抵抗、他人的幫助,以及頓悟了自己的對事態度。最終用行動證明與刻印了自己,成為後來形象的契機。

也算是去重寫一個新腳色的受封故事。
一個沒有貴族身分、在較為浪漫的中古架空幻想世界情境下,也成為另一種理想騎士ㄉ起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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