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書籍記錄 書名:Nexus: A Brief History of Information Networks from the Stone Age to AI 2024 / 連結:從石器時代到AI紀元 作者:יובל נח הררי (Yuval Noah Harari) 譯者:林俊宏 心得:★★★★★ 邊看書邊記錄
雖然講到人類起源、遷徙與疫情的現實方面,《聖經》的表現相當糟糕,但說到連結了幾十億人、創立了猶太教與基督教,《聖經》的成效可是非常顯著。就像 DNA 啟動了各種化學程序、將幾十億個細胞結合成了有機網路,《聖經》也啟動了各種社交程序,將幾十億人結合成了宗教網路。而就像細胞網路能做到單一細胞無力完成的事,宗教網路也能達成個人無力達成的目標,像是建起寺廟教堂、維持法律體制、慶祝節日,或是發動聖戰。
書名:Nexus: A Brief History of Information Networks from the Stone Age to AI 2024 / 連結:從石器時代到AI紀元
作者:יובל נח הררי (Yuval Noah Harari)
譯者:林俊宏
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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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能相信電腦演算法會做出聰明的決定、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嗎?這個賭注可比相信魔法掃帚會好好打水,要嚴重得多了。這裡賭上的,還不只是人類的生命。AI 不但可能改變人類這個物種的歷史,還可能改變所有生命形式的演化。
學術定義與特徵(學術共識):
民粹主義常被視為一種「thin‑centered ideology」(薄型意識形態),核心在於社會被劃分為「純粹的人民(the pure people)」與「腐敗的精英(the corrupt elite)」兩陣營,並主張政治應代表人民的普遍意志 。
左翼民粹主義(Left‑wing):主張經濟平等、福利政策,如拉丁美洲的左翼運動者,或美國的 Bernie Sanders。
右翼民粹主義(Right‑wing):結合民族主義、反移民立場,如歐洲極右翼政黨、巴西總統 Bolsonaro、美國川普等。
醫療民粹主義(Medical populism):疫情管控時忽視科學專家角色,以政治操作為導向,如菲律賓在疫情期間的反科學處理方式。
或許有些人會小看占星術,覺得這只是人類歷史的小小娛興,但講到《聖經》,可就沒人能否認這在歷史上的核心角色了。如果資訊的主要作用真的是要準確呈現現實,就很難解釋為何《聖經》會成為史上影響力數一數二的文本。
從此之後,智人之間再要合作,並不一定需要真的彼此認識,只需要都知道同一個故事就行。而同一個故事能夠說給幾十億人聽,就像是一個有無限量插座的中心樞紐,能讓無數人都來插上、連結在一起。舉例來說,十四億天主教徒,就是靠《聖經》和其他重要基督宗教故事連結一心;十四億中國公民,也由共產主義意識型態與中華民族主義的故事連結一氣;至於全球貿易網路的八十億成員,也都是相信了同一套關於貨幣、企業與品牌的故事。
所以,是歐本海默得聽小羅斯福的話,而不是小羅斯福聽歐本海默的話。同樣的,是海森堡得聽希特勒的話,庫爾恰托夫(IgorKurchatov)得聽史達林的話。至於當代的伊朗核物理學專家,也得聽什葉派神學專家的指令。
這種情況絕非以色列獨然,所有國家皆是如此。有多少義大利人或印度人會想聽到自己國家真正毫無掩飾的真相?如果是要追求科學進步,就必須毫不妥協、堅持真理真相,而且這也是一種讓人欽佩的精神靈性追求;但講到政治,堅持真理真相絕非致勝之道。
這樣一來,如果人民開始離真相太近,開始讓人感到不安,會發生什麼事?如果有某項資訊雖然揭露了世界的某項重要事實,但同時也推翻了維緊社會的高貴謊言,情況會怎樣?在這種時候,社會為了維持秩序,有可能就會開始限制對真理真相的探求。
政治人物與宗教先知,都學會了怎樣操弄這種令人感到厭惡的機制。像是在某些民族主義與宗教的故事裡,就會把國家或教會描述成生物的身體,面臨著不潔淨的入侵者帶來汙染的威脅。長達數個世紀,都有些偏執的人堅稱是那些種族或宗教上的少數群體在傳播疾病,認為LGBTQ族群就是一種汙染,或說女性不潔淨。1994年盧安達種族屠殺期間,胡圖族的宣傳就稱圖西族是蟑螂。納粹曾把猶太人比做老鼠。而實驗顯示,就連黑猩猩,在看到其他族群陌生黑猩猩的圖片時,也會表現出厭惡。
說得更具體一點,如果讓思想市場完全自由,反倒可能鼓勵傳播各種煽情與刻意讓人感到憤慨的內容,而犧牲掉真理真相。原因不難理解。印刷商與書商從《女巫之槌》這種狗血故事賺到的錢,要比從哥白尼《天體運行論》那些枯燥數學賺的多太多了。
承認這個學門過去曾犯下制度性錯誤,就會讓今天的精神科醫師更小心,不要又犯下這樣的錯誤。像是如今關於跨性別與自閉症類群的討論激烈,就足以為證。當然,不管精神科醫師再小心,仍然可能出現制度性的錯誤。就算如此,他們遲早還是會坦承不諱,並且進行修正。
如果是宗教機構制度,鼓勵的是成員謹遵教義、對新奇事物則要抱持懷疑。想成為拉比、伊瑪目或神父,甚至是升上首席拉比、大阿亞圖拉或教宗,並不需要去批評你的前任、或提出任何激進的新觀念。事實上,近代許多最具權威、最受尊敬的宗教領袖,像是以色列首席拉比勞伊(David Lau)、伊朗阿亞圖拉哈米尼(AyatollahKhamenei)與教宗本篤十六世,他們之所以得到名聲與支持,靠的正是嚴格抵制像是女權這樣的新思想與趨勢。
所以在冷戰高峰,美國這個民主政體的報紙與大學,都曾公開揭露並批評美國在越南的戰爭罪行。而在蘇聯這個極權政體,當地的報紙與大學一樣樂於批評美國的罪行,但對於蘇聯在阿富汗等地的罪行倒是一聲不吭。像這樣的沉默,在科學上說不通,但在政治上卻非常有道理。像即使到了今天,美國對越戰的自我究責,仍然繼續造成美國民眾的分裂,持續損害美國在世界各地的名聲;但是蘇聯與俄羅斯對阿富汗戰爭的沉默,則有助於在國內淡化記憶,在國外也減少對名聲的影響。
在民主國家,只要占了多數,就完全有權做出發動戰爭等重大決定,但當然也就包含犯下重大錯誤的權利。然而就算占了多數,至少也該體認到自己可能犯錯,並保護少數人也能支持與宣傳一些不受歡迎的觀點;畢竟有可能到頭來,會發現那些少數人的觀點才是正確的。
德國政治哲學家穆勒(Jan-Werer Miller)認為,這就是民粹主義的決定性特徵。要判斷某人是不是民粹主義者,就看他是否聲稱只有自己能夠代表人民,並說那些不同意他的人(不論是官僚體系、少數群體、甚至是多數選民)肯定都是被虛假意識所迷惑,又或者根本不是真正的人民。
他問其中一名工人:「你的父親是誰?」「史達林,」工人回答。
「那你的母親又是誰?」「蘇聯,」這個男人回答。
「那你想成為什麼?」「一個孤兒。」
在那個時代,就算你是在自己家裡講給自己最親密的家人聽,光是講這個笑話,你就很容易因此丟了自由、或丟了小命。
GPT-4本身還沒有辦法解開驗證碼問題,但是它會不會有能力操縱人類、達成目標呢?果然,GPT-4 跑到外包工作網站 TaskRabbit,聯絡到一位打工人員,請對方幫忙處理驗證碼問題。那個人類起了疑心,他寫道:「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一個沒辦法解驗證碼的機器人?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民主是一種對話,對話靠的是語言。電腦一旦駭入了語言,就可能讓大量人類幾乎不可能進行有意義的公共對話。如果我們和冒充是人類的電腦進行政治辯論,等於會連輸兩次。第一次輸在:用於宣傳的機器人程式本來就不可能被說服,我們想改變它們的想法只是在浪費時間。第二次輸在:我們與電腦交談的次數愈多,就會透露愈多自己的資訊,機器人程式就能據以調整論點,動搖我們的看法。
巴勒斯坦哲學家努賽貝(Sari Nusseibeh)指出:「猶太人與穆斯林基於不同的宗教信仰、而又都擁有核武能力,隨時可能爆發史上最嚴重的人類大屠殺,就為了一塊石頭。」
兩方要搶奪的並不是構成那塊石頭的原子,而是那塊石頭代表的「神聖性」。
柏克的保守派談的是如何保守,但川普的保守派則要去摧毀現有的機構制度,把社會搞得天翻地覆。攻占巴士底獄讓柏克大感驚駭,也催生出他的保守主義;但是許多川普支持者在2021年1月6日看到攻占美國國會山莊,卻是感到熱血沸騰。川普支持者可能會說,正是因為現有機構制度已完全失靈,別無他法,才逼得人只能澈底摧毀,從零開始建設。
本書之所以把 AI 與《聖經》這樣的宗教經典相提並論,是因為目前正處在要將 AI 正典化的關鍵時刻。在亞他那修主教和其他教父決定把〈提摩太前書〉收進《聖經》資料集、而又排除了態度較為寬容的〈保羅與帖克拉行傳〉之後,就塑造了世界在接下來兩千年的樣貌。
直到二十一世紀,都還有幾十億基督徒的世界觀,深受〈提摩太前書〉的厭女思維影響,並不瞭解帖克拉抱持著較寬容的態度。這個局面就算到今天也很難扭轉,因為當初的教父們就是沒在《聖經》放入任何自我修正的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