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
【限定交流】with HC|玉米卯咪



            “ Cecil ”



    即使能夠看懂,得以學習。某些存在,仍應被稱為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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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一大早(註:午後一點)就聽到有人在營地外哭哭喚喚。

一般來說,這都不關他的事。
求助的、鬧事的,自有人去處理。無論是否針對商團本身,他們沿著戰線移動,本就無法奢求清淨。

套句哈里迪斯的家主所言:混亂之所在,利益之所在。

由此緣故,哈里迪斯商團可說是相當慣於處理緊急狀況。


但這陣騷動未免也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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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狼還是犬或根本是熊的哭聲沒完,咿咿嗚嗚還會突然嚎個尖,讓人猝防不及,讓人靜不了心,讓人無法專注在手頭上那一件下週就要面臨交期的魔法道具。

人的走動聲、交談聲、器物的碰撞聲,嘈雜交錯間,他恍然聽到誰在帳外,忽然喊的一句賽西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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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eci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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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了帳篷,印有鳥爪圖案的帳布還沒垂下他手裡就被堆了東西,接著,一陣忙亂間,他被急匆匆推進了那個最吵鬧、哭聲不斷的噪音源。


然後現在到了這裡。


噪音源,同時也是今天騷動的來源,旁邊有陌生的醫者隨行。

而且是,稀有的、使用魔法進行治療的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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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不想回去了,裡裡外外協助交付傳遞必要物品,東西放了就當個釘子釘在醫者——他是說噪音——他是說病患所處的篷帳。

直勾勾看著,盡最大耐心忍著。

直到光芒退盡,他乖巧地跟著眾人撤出帳外,留予傷者足夠的安寧。


「那個。」


只忍到了帳篷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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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帳布外一步一步來回踩著,在忙了大半天,剛經歷一場極度消耗專注力與精神力治療的醫生踏出帳外的第一步,一閃身擋住了人的去路。


一如傳聞中霸道的哈里迪斯之鷹。

賽西爾不帶迂迴,也不如字面謙遜地直視對方的眼睛。


「可以打擾一下?」

 
HC|玉米卯咪

懸在心上的事終於少了一件。

塞西爾的么女鬆了口氣。腳步還沒踏出,腦袋已經開始盤算起後續的事情。

補給、規劃路線、可以的話就休息一會,但不能太久。哈里迪斯商團裡來來去去的人不斷討論著南方的戰事,她已經離開席爾瓦太久,必須想點辦法和家族聯繫,希望這裡能借到通訊魔法的用具——

無預警的提問將她喚回神,貓族治療師反射性地揚起笑容,但眼神裡的疲憊想藏也藏不住。

「貴安,先生。」初來乍到的她不熟悉哈里迪斯商團的成員,自然沒有意識到面前男子的身分為誰。「請問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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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縱使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醫者的疲態,而發問的人卻彷彿毫無所覺,又或是即使察覺了也視若無睹那般,並未適時體貼地讓醫者與患者獲得同等的休息餘裕。

自然,作為一個在商團營地裡活動自如,要做什麼都刷臉通行的小少爺,也沒想到該報上名號。

「你剛剛做了什麼?」

他看見魔力流淌編織,他知道有術式發揮作用,而施術者動作熟練而無須詠唱,即使是他這雙受到老天眷顧的眼睛,也並沒有辦法僅憑幾眼完成解析。

「我見過的醫生大多使用藥草及煉金術,極少部分才會施以魔法,但也僅是輔助手段。」

「——不過你主要用的是魔法吧。」

好吧,小少爺之所以為小少爺,或許天生就不必委婉,不留人思考的餘裕,字句刺探直指核心。


但當然並非每個人都需要遷就這少爺脾氣。
 
HC|玉米卯咪

面對幾乎是質問的言語,治療師疑惑地眨眨眼,打量著男人的打扮——不像是哈里迪斯商團的醫療人員。

「為保護傷患的隱私,關於醫療過程與細節並不適合向無關人士透漏。」愛菈以制式的口吻委婉地拒絕應答。但對方知道方才的治療過程,或許是在中途她沒注意到時進過帳篷。

「我是初次造訪哈里迪斯商團,尚不熟悉此處的規矩與人員,若有不敬,還請先生您見諒。」愛菈微微傾身,表現敬意的同時也是提問。儘管她想要立刻越過對方到商團安排的營帳稍作歇息,但初來乍到,她並不想以塞西爾家族的身分引起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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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醫者眼前,賽西爾此刻卻自顧自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搞得剛剛口氣幾乎是質問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哪裡不敬,沒有吧。」對啦你才最不敬。

保護隱私,不願透露——無論使用何種理由,那都是明白的拒絕之意。

有些擅用魔法的人會選擇隱瞞自己的技術,就如有些武者會隱匿自己的刀法,亂局之中,情報便是財產,情報便是保命的手段,留些心眼無可厚非。

賽西爾自以為推得了原因。一般來說,若一個人擺明了不願意暴露自己的魔法,他也沒有窮追猛打的興趣。


但這次不一樣。


如果他沒看錯,那可是極其珍稀的治癒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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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西爾的眼光再一次毫無禮節可言地從對方的頭頂掃到腳下,錯過了眼前這一個,不知道要多久以後才能再度見證。

他又稍微靠前了上半身。

「不,我沒有要刺探魔法秘密的意圖。」他自認這樣已經做出了充分解釋。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思路。」

「畢竟、畢竟,若僅用魔力就能達成,魔力與體力掛勾,意即,只要有充足的食物,我就能讓商團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從傷害中恢復。」

「即使做不到,至少夠在醫療人員介入前,保住傷患的一條命避免惡化。」

兩句言表之詞暴露了許多訊息,包含現在發話的人是一個魔力不用錢的天選之人或只是在臭屁,包含他可能參與戰鬥,包含他心念著保護——但就是不包含所以他到底姓甚名誰,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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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某部分是我自己的興趣使然所以……」有什麼話語飛快輕輕地溜過了。

「……看在你剛剛用的紗布是我織的份上?」紗布織上混入布中提升紗布吸水性的術式可是他的發想。


所以這個人在團裡的功能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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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看見——他能看見治療進行時覆上傷者的光芒,他能看見醫者身旁外溢的魔力。

魔力的星點在他眼中閃耀細緻的光亮,他看見醫者臉上的疲態,可見操縱的是精密的術式,他看見點點星光變得稀淡,那都理所當然,連續消耗魔力當然會有影響……


資訊挹入名為思維的法陣,一切現象都有合理的推論,他卻沒有將之導向「所以該放這個人去休息」的結論。



 
HC|玉米卯咪

所以他是商團的魔法師,在商團裡有一定的地位,擁有對魔法的熱誠與追求,甚至是迫切渴望著精進自己,是很優秀的學者特質。

愛菈忍住想嘆氣的衝動。

是,塞西爾家族向來樂於分享醫術與治療法術的知識與奧祕,她當然也是,甚至引以為傲。但如此咄咄逼人——她現在連用來展示法術的魔力都沒剩多少。

「如果只是分享思路的話,沒問題。」就看在那些優質的紗布上。心軟的塞西爾家族的么女在面對請求時終究還是妥協了。「貴商團為我安排的營帳在西南角,麻煩您請人幫我準備一瓶魔力修復藥水、一些紙張跟書寫用具,以及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治療師傾身致意,輕聲說了句謝謝後便繞過魔法師徑直朝營帳的方向走去,疲憊的小貓咪腦袋也從思考返程的事換成如何將所學精簡寫成文字與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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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麼輕飄飄地繞過他離開。

她就這麼輕飄飄地繞過他離開。

她就這麼輕飄飄地繞過他離開。


——太棒了吧!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態度絕對可稱為咄咄逼人,但對方願意吐露些許他明白,完全,絕對,是他的幸運。

在一開始對人態度稱不上禮節的人自然不介意被繞過。
賽西爾先至存放藥劑的區域,與負責物資的人員一番溝通後選了一罐品質、他自己偏好的上乘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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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他親自伸出了手。魔力從掌中脫離,化為冰與雪的涼意,從瓶子的外緣攀上藥劑。

商團人員倒是一臉看慣的促狹,等著總懶得解釋但行動總有目的的少爺收手,直到賽西爾再開口下達指令,所有所需物品都將一同送往貴客休息用的帳篷。

處理完一切雜務,回到自己的帳篷,他一屁股坐上床。





哈里迪斯的幼子倒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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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吵醒實在太累了。在太陽下走也實在太累了。

他該躺躺,他該休休。
他胡亂預想著他所見證的那些可能是以什麼方式達成,魔力是如何纏繞的,引導的是什麼元素與分子,胡亂想著自己該再睡一會——


就這麼又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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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菈的要求被送到後,在她終於問到那個她不知道對方提完請求後居然跑回帳篷打盹的男人竟與她的家族同名之後。

治療師索性先拔開其中一瓶保持著冰涼的藥水的軟木塞,充當提神飲料一口氣灌下(然後頭痛十秒)。接著立刻攤開紙張援筆而就。

HC|玉米卯咪


  新生、淨化、結界、毒術。

     一張紙畫出術式、一張紙寫下原理和應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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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骨頭、神經、皮肉。

     一張紙畫出傷勢示意圖,一張紙寫下應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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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師的腦袋飛快地轉著,就像她曾在家族裡與其他醫者和家人一同將各種資料謄寫成冊那樣,思考、動筆、整理,化為己用。

寫到一半,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應該要求兩個小時才是。

我應該要很享受書寫才是,但真的好累。把方才沒說出口的無奈大大嘆出,她提筆沾了沾墨水,又繼續埋頭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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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又閉上了眼——


但根本就沒睡著。

他在床上翻啊、翻啊、翻。身體確實是熱的,腦子確實是重的,在意識的飄浮間,他卻沒法真的就這樣沉下去。


那可是治癒魔法!!!!!


他自己的尖叫在自己的腦袋裡大聲播送干擾著睡眠,他被吵得無法入睡,這次再也怨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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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相當準時地張開眼,起身,掏起隨身的小袋子從桌上抓了五六七八件物品,飄著來到了貴賓休息的營帳。

「那個……」那個人叫什麼來著?「……醫生?」語句不能更遲疑。

外頭還是日光高照,他的影子打在帳上,能讓裡面的人輕易辨明。
從一開始到方才表現都算無禮的人這時選擇站在帳外等待回應,而沒有直接破門……破帳而入,禮節標準十分飄忽。

「你醒了嗎?我來了。」誰像你一回頭就睡。

人影的反黑在帳上移動,連同動作發出硬質物品相碰的框啷框啷聲響。
 
HC|玉米卯咪

趕在對方到來前,愛菈終於將她認為需要的資料寫好,紙張照順序整理好疊成一疊。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外頭也傳來聲音。

「請進,賽西爾先生。」她站起身,沒有主動掀起營帳門歡迎,只是等到對方進來後拿起那疊紙自顧自的說道:

「因為時間有限,我寫得比較精簡,圖畫的部分可能也不太精確,若您未來有疑問的話,可以詢問貴商團的醫療人員,相信他們能替您解惑。」或許是魔力得到補充,或是短暫的書寫也算得上休息,愛菈看起來比方才有精神了些。她看向賽西爾,注意到對方手裡的小袋子。

「這些是……?」圓滾滾的眼眸子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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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哦,這沒什麼。」

即使雙方名姓有所重疊,但性格上卻找不出相似一點。我行我素的人依然跳過了已無必要的自我介紹,也同樣跳過了必須同等滿足雙方需求的禮貌。

原因是,醫者手中疊得整齊的那堆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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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楞得兩眼發直。他原以為,基於保護稀有魔法的守秘原則,他只會得到概念性的、簡略性的概述。

但眼前的人慷慨得超出想像,爭取的時間不為掩埋,甚至是相當貼心地以圖示與密密麻麻文字詳書。

「喔,抱歉,我可以……」他第一次說了抱歉,把那袋子放到地面,咔,袋中最後發出響聲,隨即被主人的嗓音蓋了過去。

「……我可以現在讀嗎?」

 
HC|玉米卯咪

圓滾滾的眸子又眨了眨。治療師和魔法師對魔法奧秘的保護認知相差甚遠而不自知。

「當然可以。」愛菈說。

雖然寫了一整疊,實際上卻沒有列出太多類型的法術,而是對幾種術式加以詳解還有補充選用這些法術的原由。若對當代的魔法學術有一定認知,便能注意到上頭所用的字詞幾乎全是學術用語。

HC|玉米卯咪

除了治癒法術外,還有另一大部分都是講解在沒有可用資源的情況下,可以使用那些魔法做替代。例如將用於水源或清除毒素的淨化法術縮減範圍與力度,來清潔傷口上的細菌或替器具消毒。或是將結界術延展成極薄的魔力薄膜,來隔絕可能的傷口感染或配合木系或土系魔法製成暫時性的夾版等等。

其中一小部分則是有關將施毒法術的毒素精粹後,利用治癒或淨化法術減弱其毒性,代替藥物緩解各種症狀,但愛菈也同時在上頭附註了其做法的高度危險性,是不推薦的治療手法。

但不管是哪一個施術方式,都有個共通點——需要十分精細且專注地掌握魔力量與操控法術。

「話說回來,賽西爾先生有施展過治療法術嗎?」愛菈問道,治療法術的高難度與對魔法天賦的要求是個極其高聳的檻,即使能將相關知識遠播,但真正能施展的人仍是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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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人的面,賽西爾很快將整份資料快速翻閱瀏覽一輪,接著,在幾處比較在意的地方細讀起來。

只見他一邊閱讀,偶爾輕皺起眉心,偶爾以唇瓣嚅囁。
商團之子跟隨商隊移動,雖然未曾從學校之類的地方受過正規教育,但或許自有他們培育技能的方式,諸如此類的專業用詞,似乎並未對他造成阻礙。

以水或火清毒、改變防禦的術式構型化為他用——縱使他在商團中主要擔任器物製造師,已算是個充分發揮想像與創造力的職位,能夠見證這些超乎他原有認知外的魔法利用方式,仍讓他看得兩眼發亮。


看來需要找時間好好地從頭到尾研究個遍……


深信曾看過的所有應用都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意外發生妙用,他將紙張謹慎地疊好,捧在胸口,抬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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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試過。」

「我的老師沒有使用治癒魔法的天賦,於是在判斷我也沒有相關能力之後,他便果斷地選擇了其他教學方向。」

賽西爾舉起手,無實體的力量由空中聚集,逐漸翻為銀白,點亮他食指前方空無一物的空間。

鉤、繞、拉長,手肘驅動手腕,手腕帶動手指,無須多加解釋的動作間,一枚小型的法陣被編織成型,銀白色的線條發著冷色的亮光。


那是一個很基礎的、有關「新生」的法陣。


他翻掌朝上,那法陣短暫上浮,又漸漸下落靠近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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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陣建構的速度很快,符畫並列、陣紋完整,任何一位對魔法稍有了解的人都明白,接下來只要注入魔力,引起符紋的正確反應,某些人口中的所謂「奇蹟」,即將透過術師的手降臨。

而操縱者顯然也很明白下一步該做什麼。
細膩的魔力從術師的掌中竄出,極度滑順地流入法陣,在紋路上的每一條縫隙間流淌。
細細的涓流卻不代表力量的缺乏,那魔力源源不斷地、與本人從見面以來展現出的形象不相襯地,極度小心與耐心地推送。


嗖——法陣卻很快地失去亮度轉灰,停下了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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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

沒有錯愕,沒有失落,施術者平靜地抬眼,訴說著如「人要活著必須呼吸」一般的真實。


「我的魔力無法驅動涉及『回復』、『治癒』、『新生』一類,與賦予生命力有關的術式。」

「它們不會回應我。」


「說到這個,我想看——」

他翻掌又張開了一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法陣,單手朝前,舉在他們之間。

「它們會怎麼回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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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師端詳著魔法師的施術過程,能夠確定賽西爾的魔力輸出沒有任何失誤,甚至細膩得令人驚訝。

但卻沒能達成預期的結果。

在愛菈的學習生涯中,她曾無數次聽過許多精研法術的導師說過有關魔力相性的話題,那又稱得上是另一種「天賦」,能夠操控或施展哪種類型的法術全都要端看自身的魔力更親近於哪一種屬性。就像能否自由掌控獸化程度或每個人所偏好的型態,都是出生便已然注定,難以去改變的結果。

又一次認知到自己是非常幸運的人。愛菈將感謝收在心底,雙手舉到法陣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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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之憐惜,生命為之甦醒。
傷者之哀慟,喚呼光芒隨行。

治療師默念著祝禱詞維持專注,同時催動魔力,無形的細絲與法陣構築聯繫、與之共鳴。
術式隨著魔力流轉如復甦般順著每條紋路緩緩亮起,明亮卻不刺眼,而治療師的掌心也同樣發出同樣的白光,舒適的暖意流入兩人體內。

萬物之無形,懇請與我共鳴。
塞西爾之名,願為濟世而傾。

法陣開始轉動,如同上緊了發條那般,滴答、滴答。
治療師增加魔力輸入,法陣的運轉也愈發快速,光芒愈發耀眼。她後退一步,本來應留在魔法師手中的術式此刻被治療師帶離掌心,留下尚未散去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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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刻,治療師雙手一捏,中斷了法術,法陣也隨之消散。

「……抱歉。」愛菈輕聲說,斗大的汗珠從額間滑落,方才稍歇恢復的精力再度耗盡。「我的魔力還沒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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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從未看過這個法陣的中心發亮。他看見光芒毫無阻滯地在紋路中流動,他看見白色從醫者的手中挹注。
他能感覺到與火焰、與單純的熾熱強光都不同的溫暖觸碰。

光亮倒映在他草綠的眼底,閃耀的、閃耀的,是他不會擁有的,是他未曾見證的。
他看得下唇微微開啟,卻忘了接續說出任何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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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能夠看懂,得以學習。某些存在,仍應被稱為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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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點,再多一點。他要看見,他要感受。
他無法模仿,但他要知道。

讓那些畫面都是熱燙的燒烙,讓那些感官反覆熨燙形塑他的智識,讓那些全部全部透過覺知成為徹底成為他的一部份。


他要知道。


他幾乎明白了為什麼。

溫柔、舒緩、明亮——珍貴的治癒之力,從本質上,便與銀白不相襯。

再一次。他差一點脫口。他還沒完整觸及所有細節,再一次、再一次、再一下下就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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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自我中心也能明白缺乏魔力的魔法師什麼也不能做。

他的臉上此刻凝滯明顯的錯愕,又忿忿抿住了自己的嘴沒讓什麼強人所難的話真的訴出。怎麼說,看起來就有點像個棒棒糖沒舔夠就掉到地板上的臭小鬼頭。

地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他自己進門時隨手扔下的袋子。


「等等……」

他莫名神色一振,突然彎下身去,一把坐到地面開始在袋裡翻找,也不怕地面的塵土沾髒潔白乾淨的外袍。
袋中那令人在意的鏗鏗鏘鏘碰撞聲再次傳來,這一次,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被陸續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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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功能不明的玻璃罩一個奇怪的四方體……


「……還真的有?運氣真好。」

隨著一聲感嘆,硬物碰撞的聲音終於停下,地上的賽西爾抬頭,拆了新的棒棒糖。

「請用。」

捧在他手中的是兩瓶魔力回復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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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開發魔法道具偶爾渾然忘我忘了睡覺會導致一時魔力短缺,他還真不會在桌上放上幾罐備用,沒想到剛剛一個順手就一起被收進袋了。

肉眼可見的霜雪從瓶底與術師的手相貼的地方向上泛起,不一會,一雙玻璃瓶便已經成了與剛剛商團人員奉入帳內的藥水一模一樣的狀態。


「……還是你要三瓶?」

早聽聞除了能夠使用魔法種類的限制,連魔力回復的速度也是不同的,不過身邊沒有能力相近的同儕參考,他一時也沒個標準。

他一手已經準備再往袋子伸去。


可能被富養長大的孩子就是如此豪氣AKA奢侈AKA價值觀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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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的是休息,賽西爾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塞西爾的么女皺起眉頭,罕見地露出不滿的情緒。她伸手將冰涼的藥水推了回去。語氣既是無奈也是冷淡。

「我能理解您對求知的渴望,也知道治療魔法的罕見,所以您想儘可能地把握機會,但我並非書籍或是工具,而是人,會累、需要休息。」
「況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準備,有後續的行程與工作需要安排,全都是無法延後的事情,挪用將近一個小時給您已經是我的極限。」愛菈蹲下身,幫忙把玻璃罩和四方體還有其他東西收回袋中。

「若您仍想要了解更多,我會向貴商團團長告知,在未來以合作的名義進行協助。」說完,她起身,拉開營帳門。「現在,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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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手冰寒,他還未言及條件的交換被退回,自願給予的本來就無謂被拒絕。
他輕輕挑起雙邊眉。

一般而言他不太喜歡體內虧空的感覺,以魔法作為唯一手段的術師,缺乏魔力時正是最為脆弱之時。
或許她有其他自保方法吧。若本人不在意,他也沒有強行脅迫的興趣。

他把冰鎮成自己喜歡溫度的藥水丟回袋中,咔、咔,硬物的撞擊聲與稍早無異,他把帶來的行李扛上肩,稍稍舉起懷裡的文件。

「這個……多謝。」

他終究是自行伸手接過了帳布,讓屏障隔絕在他與醫者之間;一如哪些隔離在降生的瞬間已經注定,所有的探索只為了更摸清楚那之中的邊界,意圖刺探一點、再刺探一點,直到被分隔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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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位是累了脾氣會變差的類型。(你才是)

他攤開掌,站在招待貴客的帳篷前,望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


……原來治癒魔法消耗的魔力那麼難恢復?


舉掌朝空,未編織任何願望的魔力從年少術師的掌中脫出。
銀與白,冷然的細芒如粉塵鋪灑,滯空,落下。光芒鋪了他滿身,漸漸褪盡,直到在他並無回首處消逝無蹤。



收拾一下就出門擺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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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5 出去玩玩到忘記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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