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蝸速耕耘呂紫中
《樹影》

山中夫夫的日常(*・ω・)ノ
諸多私設

呂紫
真三國無雙起源
NPC:蝸速耕耘呂紫中
猶帶翠意的片葉懸在枝頭,隨風輕曳。

時節小雪,然過往按節令該生成的白霜卻一點也無,更遑論大雪封枝;許是今年的冬季拖了步子,這會竟還有鳥兒趕著育雛。

紫鸞隻手撐著樹幹,屈膝跪在高枝上。

一窩尚未生羽的雛鳥還未開眼,正瞇著眼縫擠作一團;粉色薄膚底下的細微脈絡依稀可辨,皮膚覆著幾縷稀疏柔絨,隨著彼此推擠相互摩挲。

雛鳥張著帶黃嘴喙,啾啾叫聲此起彼落,似將眼前靈鳥誤認作親鳥,忙不迭地討食。

他將輕握掌中仔細庇護的落巢雛鳥,小心翼翼地放回巢中。
幸運被送返回巢的幼雛鳴唧著,細瘦翅肢微顫似是驚魂未定;不一會像是確認自己回到熟悉巢窩,便同其他小夥那般,朝著靈鳥張開嘴喙,低低啼唧起來。

紫鸞微微歪著頸,端詳那一窩正吱啾鳴叫的雜毛雛鳥,映襯日光的透澈曉眸眨動幾下,粗糙指尖輕輕地順過那窩疏簡的鳥巢邊沿,他不免心生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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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到了這時節才正要育雛——是錯過了季節…還是……?

「——喂,掛在樹上做什麼?」

樹下猛然傳來熟悉的粗沉獸吼。
紫鸞低頭,朝下方瞥了一眼;只見那人高馬大的莽獸披著熊皮,正站在樹下仰頭朝他睇來。

「說你呢,還磨磨蹭蹭地不下來?」
呂布高仰著頸,雙手環胸繼續吼道。

「——我再待一會。」
紫鸞偏過頭,目光又朝那鳥巢瞟去。

「再不下來本大爺回頭砍了這樹。」
「……」

靈鳥這會不答話了。 他最後掃過鳥窩一眼,確認巢內仍在推擠吱喳的雛鳥一隻不少。他朝下瞄了那耐心向來極低的粗獸,屈膝蹲在枝頭的身姿一晃,猶如貓般頭身朝下輕巧翻落;繫在腰間的黑帶劃空掠過,帶出一道俐落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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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

莽獸齒列一咬低啐出聲。

他大步流星地奔上前,健臂一張讓墜鳥落個滿懷;然而鳥影落入懷中剎那,還是不免讓衝力給震退了一兩步。
鳥兒穩當地被莽獸摟抱在懷中,那熟悉的心搏與溫度,夾帶淡淡的血性和炭火的氣味,將他環繞其中。

呂布如劍的濃眉緊皺,他垂著頸,和正貼身窩在前胸的靈鳥四目相接:

「本大爺說過不准這樣跳,你就不怕哪一日真的跌破腦袋?」

話雖如此,男人那粗曠面容倒是沒有絲毫擔憂神色。

紫鸞這方柳眉輕抬,語氣倒是輕巧,絲毫不認為有何錯處應道:

「一直不都是這樣落下的,你哪一次沒有衝上來接到過…?」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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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嘴角微彎,如虎的利眼微瞇:

「是你說要撿些野菜野果,為什麼撿到樹上去了。」

紫鸞正低頭撫過呂布牢牢將他鎖在胸懷的一雙手,指尖細膩地描繪那臂上隱約突鼓的筋絡:

「…只是看到跌出鳥窩的雛鳥,我把牠放回巢裡。」

呂布哼了聲,將靈鳥頸項上有些鬆脫的赤狐皮拉上,順勢把人摟得更緊,像怕他下一瞬又像鳥禽撲翅飛走:

「既然送到了就該早早下來。你蹲在巢前盯著看,母鳥見了也不敢回巢了。」

紫鸞聞言,抬頭與呂布那獸眸對上。

「我是想著…怎麼這時候才在育雛,才看得久一些。」

話落,靈鳥抬起頭看著高掛枝頭的葉梢,好似找尋母鳥的身影;那窩雛鳥還在高枝間啼唧;小小的鳥鳴散在拂來的涼風裡,細微地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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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鳥之眼來回尋梭沒見到母鳥蹤影,紫鸞微微垂頭,臉頰貼過男人只著薄衫的前胸,耳畔聽著呂布自語:

「要真是落巢大可無需理會。親鳥若察覺送回的雛鳥沾染了人味,指不定就整窩撒手不管了。」

呂布這話說得不輕不重,卻彷彿正面給了靈鳥一記耳刮子;鳥兒一下子臉色沉了下去,唇稜抿得緊直閉口不語。他一心想著雛鳥落在道中危險,即便不讓馬蹄踩著,也易於遭到捕食…沒曾想這無心之舉,可能讓那一窩鳥雛被遺棄。

瞧著懷中之鸞那神情,彷彿受到不小的打擊;呂布一對濃眉微蹙——這隻靈鳥八成又把與他無干係的事攬在頭上、擱往心裏去。

就同下邳一戰後,他拖著一身傷冒險去到讓奔騰大水漫淹過的崖底,將自己從山犬嘴下給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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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粗野的莽獸沉吟了會,他扯開渾厚的低沉嗓音,說了句算不上多能安慰的話:

「——這窩鳥雛若真活不成也與你無關;原是牠們自己就錯過築巢的時節。」

嘴拙的獸這番話,倒生生起了些許安慰。
依舊有些心緒雜亂的靈鳥稍稍挪動身子,方才呂布給他拉攏妥當的狐尾,又微微自肩落下。
稍早忙著和莽獸逞口舌,且注意力全放在那鳥窩上頭;紫鸞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已抱著他一段時間,絲毫沒有放他下來的意思。

「…你也該放我下來了。」

這樣緊抱不放是什麼意思,他又不是沒有腳能走。

「現在放你下來,是不是預備著見到了什麼,又要竄上樹去了。」

呂布挑起眉頭不冷不熱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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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鳥抬起頭,瞳眸凝著紫晶漾的光彩,睇著目光向他瞟來的獸眼。

「在樹上不好嗎?」

「無謂什麼好不好的。每次找到人,不是坐在枝頭轉著剛擷下的熟果、窩在高枝上打盹,又或是掛在枝頭不明所以的發愣…你還真當自己成鳥了,就這麼喜歡在樹上待著?」

「——我習慣了。」

紫鸞輕描淡寫的說:

「在樹上很安全。」

安全這二字再尋常不過。
然聽在呂布耳中,倒覺著莫名刺耳。即便他明白,這不過是出身細作的靈鳥養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隱於樹影間除了視野遼闊能綜觀動靜,亦無人能輕易從背後逼近、暗算。

「這裡用不到你那些細作習性。」
男人一雙健臂,將他懷中人擁得更緊。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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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將頭整個埋入牙獸頸窩,一番沉默後他又接著說:

「現在更多是覺得…待在樹上的感覺很好,奉先要不也試著上去看看,怎麼樣?」

「居然要本大爺學猴子爬樹?你這膽子忒大。」

徐風拂過枝椏,帶下一串微枯細葉,落在兩人肩頭。

忽而幾聲鳥鳴,由遠而近。
一抹細影夾雜撲翅聲掠過頂頭樹梢,落下一縷風切長羽。色彩斑斕的成鳥銜著甫掠回的細蟲停駐在巢沿枝頭,踩得枝葉一陣輕晃。

紫鸞抬頭遙望著那成鳥的小巧腦仁點了幾下,將蠹蟲推入那嗷嗷雛口,然後拍撲振翅間那鳥影滑著羽翅,飛離巢窩。

靈鳥望得出神,直到將他攬在懷裡不願鬆手的獸,猛晃了下他被攬抱的身驅,他才回神睇著那頭獸。

「這母鳥沒棄巢,你可安心了?」
一聲粗哼,伴隨著獸慣有的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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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還猶留著方才母鳥哺餵雛子的景象,他輕輕應聲,接著淡然開口:

「…能順利長成就好了。」

呂布聞言,摟緊靈鳥的力道又收緊了一分,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按進胸口,連同他落在地上的影一併納入懷裡:

「牠們成不成跟你有什麼相干?別操這閒心,該回去了。」

感覺這預備返巢的獸,全然沒有放手讓他下來行走之意;紫鸞索性放鬆了身子,任由他抱著。曉眸越過男人的肩線,他又見到那斑斕山鳥撲騰著返回那窩巢。

靈鳥紅潤唇稜揚起幾不可察之的彎弧,極輕地應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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