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 - 香水攤

A "lesson" with 【VAIS】奧尼❖

⋯⋯前情提要

「你確定嗎。現在，在這裡，教你如何接吻？」

他輕輕托起奧尼的下巴，低下頭，將自己的唇靠近奧尼，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個距離，只要稍微一動，就能讓唇瓣碰觸。

「我以為你討厭肢體接觸。」埃格勒斯把聲音放得很輕，輕到只有奧尼能夠聽見。

紅色香水效果之堪用，絕對會為效用過後的埃格勒斯帶來絕大的羞恥感。

當埃格勒斯托起奧尼的下巴，奧尼的睫毛微微輕顫。他沒有躲開，僅僅抬眼望進那雙琥珀色瞳孔裡。

埃格勒斯的五官近在咫尺，輪廓立體，鼻樑挺直，薄唇帶著近乎挑釁卻性感的弧度。

奧尼沉默片刻，喉頭微動。

「我是討厭。」他如實低語，嘴角卻勾起一抹曖昧的笑意。

「但我不討厭，跟你。」

許是紅色香水的作用，此刻，比起抗拒，他更在意埃格勒斯會用什麼樣的力道、怎樣的方式親吻，露出怎樣的表情、發出怎樣的聲音。

奧尼輕輕仰頭，像是默許，又像刻意的引誘。

「這是你說的。」

像是得到了應允一般，埃格勒斯下一瞬便把自己的唇貼近了奧尼的唇瓣。起初只是輕輕的觸碰，隨著吻的深入，空氣中四處瀰漫著曖昧的氣息。

埃格勒斯的舌尖輕輕滑過奧尼的唇縫，帶著幾分引誘，他毫不猶豫加深了這個吻。舌尖與舌尖相觸，濕潤的觸感在口腔內交融。埃格勒斯抓住了奧尼的衣襟，又親得更用力、更深入。

這一吻持續得比想像中更久，兩人的氣息都變得有些急促。當唇瓣終於分開時，埃格勒斯輕舔了奧尼的嘴角，緊盯對方雙目，似乎意猶未盡。

但他還是選擇退後一步，拉開了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距離。理性告訴他，那不過是一時的衝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感情在控制他。

「⋯⋯這樣的，你明白嗎。」他抬起手不自然地擦了擦嘴角，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

與剛才的蜻蜓點水不同，當那帶著侵略性的唇貼上來時，他還是忍不住肩膀一顫。

對方的舌尖探入，那種濕熱的觸感帶著強硬又不失克制。他明明討厭這種黏膩的熱感，卻下意識地沒有躲避，身體僵了半拍後，反倒被那股混雜著對方呼吸與苦橙氣味的親吻牽制。

等到兩人唇瓣終於分開，他像失重般喘了一口氣，胸口起伏不定，帶著幾分詫異和驚喜的笑。

奧尼起身繞過攤位，撐著攤位桌面將對方囚禁，將被埃格勒斯拉開的距離縮得比之前更近。

「你還沒驗收呢，『老師』。」

奧尼並不迷戀這種過度親暱的接觸，他向來討厭帶著體溫與氣息的黏膩感。可偏偏此時，埃格勒斯看他的眼神、與平時不同，有失冷靜的克制，都讓他意外捨不得結束這不屬於他偏好的行為。

奧尼模仿著埃格勒斯方才的動作，從輕輕的觸碰，到強勢地允吻。舌身互相糾纏，濕熱的氣息在兩人唇齒間翻湧，不時摩擦出細碎悶哼與唾液水聲，濃烈得像是要將對方的理智吞噬殆盡。

埃格勒斯還沒來得及後退一步，霎時間，奧尼已經繞到了他的身後，毫不猶豫地將他困在了臂彎之中。出路被完全封死，兩人的胸膛緊緊相貼，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心臟的跳動。

過於親密的距離讓埃格勒斯心頭一緊，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奧尼的臉上。此刻的奧尼看起來是那麼的惹人疼愛、有魅力。他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這樣的想法。

「等⋯唔，」他嘗試別開頭，但奧尼的唇再次覆上了他的嘴唇。埃格勒斯本來想說的話語瞬間被那吻給吞沒，只剩下壓抑在喉嚨裡的低哼，伴隨著急促的鼻息與濕潤的碰觸聲。

埃格勒斯的理性不斷的在告訴他，這一切都不對。但香水的效用卻輕易覆蓋掉他那想要反抗的心思。他伸出手，緩緩地環住了奧尼的腰，將對方拉得更近，任由自己沉浸在這錯覺中，無聲的接納著對方的深吻，好像他們真的是彼此的愛人一般。

當雙唇分離，相觸的舌尖牽出一條銀絲。奧尼學埃格勒斯舔了一口對方的唇角。

沒等埃格勒斯發出任何聲音，他又俯身在對方唇上留下幾記輕啄，動作緩慢、柔軟，一下、一下，沒有剛才的情慾，反而透露著撒嬌。像是在討好，又像故意打鬧。

吻過唇瓣，他繼續在臉頰、太陽穴落下不帶欲望的小吻，帶著某種惡趣味的溫柔，將原本濃烈的氣息撫平，只剩貼近耳際那一道低啞、含笑的嗓音。

「還要嗎？」他幾乎是貼著埃格勒斯的耳骨說，溫熱的氣息搔刮對方的耳際，磁性裡藏著一絲狡黠的邀請。

沒有任何的回答，埃格勒斯只是輕吻著奧尼。片刻後，他別過了頭，手臂依舊輕輕環抱著對方，視線卻沒有再交投。

「不⋯⋯我們還不是那種關係。」埃格勒斯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在壓抑著內心那股翻湧的情感。
「是我衝動了，抱歉。」他又補上一句，語氣裡充滿懊悔與歉意。

埃格勒斯的手指輕輕撫過奧尼的髮絲，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觸碰什麼珍貴的東西。他感覺自己的心跳異常紊亂，渾身的熱度讓他無法冷靜。他沒想過，面對「喜歡」的人，他會失去分寸，會失去理性。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太過陌生，幾乎要把他吞噬。

直至香水那種昏糊的效用散去，埃格勒斯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 埃格勒斯臉色一沉，無言地垂下了頭，表情中盡是懊惱與自責。他明確的知道，他搞砸了。他親了男人，對方還是奧尼，那個奧尼。埃格勒斯的眉頭皺得比以往更深，他真的搞砸了。

他意識到自己的手臂還環抱著對方，便立刻鬆開手，將奧尼推至半尺遠的距離，試圖重新劃清界限。

「維爾塔寧，你幹了什麼。」埃格勒斯目光凌厲，語氣冷洌得像北極的寒風。聲音中蘊藏的怒意讓你知道他已經完全恢復了理智。

注意到埃格勒斯的神情瞬間冷卻，奧尼立刻意識香水的作用已經散去。他被推開後順勢退了半步，雙手舉到半空中做出一個漫不經心的投降姿勢。

「⋯⋯惡作劇？」奧尼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微微聳肩，語氣輕得像在說一樁無關痛癢的小事，試圖用那招牌笑意把氣氛矇混過去。

他繞過埃格勒斯，姿態依舊從容。回到攤位坐下，整理凌亂的襯衫領口。他沒有看向埃格勒斯，只是若無其事地將桌上幾瓶香水樣品重新歸位，修正擺放角度。以那近乎刻意的細微動作給予自己與對方喘息與下台階的空檔。

「一切都是香水的效果，當成一場意外就好了。」

奧尼笑著將最後一瓶樣品推回原位，留下那抹熟悉而疏離的笑，將方才幾乎滿溢的曖昧與動搖全數掩在無形之中。

埃格勒斯愣然的站在原地，他多希望現在手中就有那麼一把鐵鏟，能讓他把眼前的這個男人當場活埋，連同這一切不該有的回憶一起埋進泥土裡。

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試圖抹去剛才那個吻的痕跡。然而，那柔軟與濕潤的觸感依然清晰地留在他的記憶裡，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驅散。

更糟糕的是——他不討厭那個過程。

這個念頭讓埃格勒斯感到無比羞恥，他本來想對奧尼發怒，將這一切的錯都推到對方身上，但他疲憊得連怒火都無法徹底釋放。他曾為供奉天父之人，豈能與一個同性接吻，至少在他的認知中，這是不被允許的。

「⋯⋯我無法把剛才的事當成意外。」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眼神中全是自我厭惡與疲倦。

「就這麼討厭跟我接吻？」奧尼低垂著視線，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淺淡的陰影，像是刻意用這個動作掩飾剛才心底掀起的微妙動搖。他不確定是香水作用尚未褪盡，又或許，是自己早已不知不覺把這個人放得太近。

奧尼悄悄嘆了一口氣，帶著幾分無奈的氣息，嘴角牽出一個略顯僵硬的弧線。

「是我錯了，原諒我？」當他重新抬頭與埃格勒斯對視，眉眼間已然恢復平時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與態度。他微微歪著頭，語氣帶著幾分歉意與討好。

「⋯⋯。」

埃格勒斯沉默了許久，沒有回答奧尼的問題，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他的視線落在地面，刻意迴避了奧尼的目光，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畢竟，他總不可能對奧尼說，他不討厭那個吻。那才是最糟糕的部分，不是厭惡，而是心底深處的某種微弱渴望被喚醒了一般。正是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無比慚愧。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香水的事確實是你的錯。」埃格勒斯的聲音微微顫抖，語氣裡混雜著憤怒、羞恥和慚愧，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話語聽上去疲憊而混亂。
「但吻了你我很抱歉，同性間的親密行為⋯⋯並不恰當。」這句話說出口時，他的聲音又壓得更低了，彷彿像是一個即將被審判的罪人。

「我會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出口。

「『同性間的親密行為』⋯⋯」奧尼低聲重複了一遍。

「在拷問學的時候你也說過，非主流性向讓你感到害怕嗎？」他淡淡一笑，沒有惡意，帶著習慣性的調侃，聲音泛著一層模糊的沈靜。

嚮導的感知總是銳利，埃格勒斯心底的混亂情緒像波紋般滲進他的感知範圍。他並不想追問，也不打算說教。

「感情得來不意，雖然短暫，我也想對自己誠實。」奧尼因為環境的關係捨棄了自己的情感，失去感受友情、親情、愛情的能力。埃格利斯可以不用理解，那短短15分鐘的錯覺，是奧尼覺得自己擺脫作為工具的命運，最貼近身而為「人」的時候。

如果有一天，他能夠學會如何為誰心動、與人相擁，他一相情願地希望那個人是埃格勒斯。

「放心，我不會因為這個小插曲就躲著你。」他笑了，像往常一樣雲淡風輕。「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垂下視線，不再看向埃格勒斯，像在掩飾些什麼。

「我想，這裡沒有適合你的東西了。去其他攤位逛逛？」奧尼的笑意裡藏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失落與倔強，巧妙卻難得的在兩人之間畫出一道界線。

「一男一女的結合……才是常理。」對埃格勒斯來說，這句話確實是他一直以來堅信的真理。

他的世界觀、他的生活方式，都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之上。一男一女的結合才是對的，才是恰當的，才是「正確」的。至少，他一直都是被這樣教導的。

但是，與奧尼的吻卻讓埃格勒斯有一絲動搖了。

那個吻讓他感受到的，不僅僅是羞恥和慚愧，還有那微弱的悸動。但他討厭這種感覺，因為那個吻讓他質疑了自己的信念，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一個未知的懸崖邊，隨時可能失足墜落。

「我不需要感情，我沒那個閒暇。」埃格勒斯抬頭望向奧尼，目光堅定，彷彿是想藉此告訴對方，這是他的底線。他試圖用一種冷酷的方式將自己包裹起來，企圖掩蓋內心的動搖與矛盾。

埃格勒斯在離開前，目光不自覺地掃過桌上的香水瓶，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剛才與奧尼的吻。

「⋯下次再用這種東西來戲弄我的話，就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
說完這句話，埃格勒斯沒有再多看奧尼一眼，也沒有再看那瓶香水。他轉身離開，大步離開了奧尼的香水攤，試圖將這一切甩在身後，將那些讓他感到羞恥與動搖的記憶徹底埋藏。

直到埃格勒斯的腳步聲遠離，奧尼才緩緩抬起頭，掛起一如往常似笑非笑的神情，用手背大力抹去唇上殘留的觸感。

奧尼的腦海閃過埃格勒斯伸手撫摸他髮絲的溫柔神情和香水效果退去時從對方身上湧出排山倒海的混亂與懊悔。

被揉紅的薄唇在觸感消退之後卻似乎被一絲冰冷覆蓋。

「⋯⋯我果然討厭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