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比醬

        

              ‖墳‖

           鴞勇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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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希爾達第一次面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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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是她第一次親手替人造一座墳,替一名素昧平生的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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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夜晚的空氣悶熱且潮濕,若是循著血氣就能看見那趴在地上刨土的少女。細軟的毛髮中卡著泥巴與雜草,大概在挖掘到一半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用魔法倒更快一些,但少女還是選擇繼續將手探進泥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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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淺了,還是太淺了。
鹿比醬

  要挖出足以埋葬一名成年男性的洞,光靠自己一個人是不夠的,希爾達看著那具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鎧甲上雕著霍諾斯的國徽,一頭金髮上覆蓋著塵土稍顯黯淡,希爾達不禁想也許他沒在參加這場戰爭前也是一名義氣風發的中年男性,也許他有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一樣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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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亂時期,給予敵軍同情心是最愚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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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依舊重複著手邊的工作,一次一次,捧起土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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鴞勇匹夫
又一次,熟悉的場景。

不遠處傳來兩名男性交談的聲音。

「你這次要是再玩我就會把你餵給食人花。」
「不會啦~而且這次不用打獵!只要採集藥草就好囉~需要的量有點多而已。」所以兩個人一起採比較快!

「──嗯?那不是上次的小鹿小姐嗎。」
「……等等,烏夫。」哈柏特擋下烏夫下意識要打招呼的手。

烏夫的視線正好被草叢遮住一些,不像哈柏特已經清楚看見──少女正在埋葬一個人。

一個霍諾斯人。
鴞勇匹夫
烏夫撥撥草叢,同樣看清了情況。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才決定走過去。

「嗨,又見面了。我們來幫忙可以嗎?」
「……」

兩人走近後蹲下身。屍體明顯死亡多時,他們相信這不是少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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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在聽見遠處傳來談話與步伐聲時就停下了動作,豎起耳朵聆聽——沒有屬於鎧甲金屬碰撞的聲響,似是羽毛間摩擦的窸窣,還有些耳熟的嗓音。

等到來者靠近時,她才動了動耳朵抬起頭。

「……你們好。」
她低頭看著面前小到有些可笑的地洞,默默地往旁邊挪了點位置。
「麻煩了,謝謝。」

「我在遇到他時他的腿就斷了,我只能嘗試先用治療術式應急,但還是有些遲了。」
雖然兩人沒多問什麼,但希爾達還是先開口解釋一下前因後果。
「大概是從賽卡達湖那邊一路撐過來,可惜方向反了。」
一個霍諾斯士兵再怎麼想也不應該逃到席爾瓦境內。
鴞勇匹夫
「這樣啊。」烏夫點點頭,摘下手套開始挖掘地面,泥土鑽進指甲縫裡擠壓的感覺十分清晰。

「……」哈柏特則是到現在都還很安靜。

碎土卡在羽毛上染髒純潔的白,但他看上去並不在乎。爪子用在刨土上很有幫助,挖的速度比兩人都要快一點。
鴞勇匹夫
「對了,上次的食人花汁液如何呀,有賣出好價錢嗎?」
「後來我們回去路上又遇到一隻耶,我旁邊這個人好壞喔,我被藤蔓綑住都不救我~」

「?」回神,轉頭看烏鴉。
「啊你自己就可以下來,幹嘛救你。」對啊。

「這是心意問題!」
「蛤?」能有什麼心意,殺心?

這兩個人,挖墳坑都還能閒聊。
鹿比醬
「嗯,賣到了好價錢,多虧你們幫忙。」

oO(一搭一唱……感覺好適合在街頭賣藝)
跟哈柏特不一樣,希爾達只能慢吞吞地挖著土,說起來因為沒想過會再遇上,感覺忘了些什麼事……

「啊,我叫做希爾達,希爾達亨特。」
上次毆打食人花時知道了兩隻鳥的名字卻忘了報上自己的。

「兩位都是商人嗎?」
不知道旁邊的屍體在天之靈看到這三個人一邊刨墓一邊瞎聊有何感想。
鴞勇匹夫
「噢!請多指教~希爾達小姐。」對欸上次沒有聽到名字。
「請多指教。」

「然後我不是商人,只有這傢伙是。我只是認識他、有時會幫他處理採集打獵的委託分一些報酬。」
「什麼叫只是認識~我們算朋友吧?」

這人超煩。
鴞勇匹夫
「對了,要是希爾達小姐有甚麼需求也可以來委託我喔,我可以幫人訂製用品~現在住在飛鳥鎮!」

邊講邊挖土。順便挖出了 (bzzz)
紅黑:蚯蚓
藍綠:雞母蟲
鴞勇匹夫
「有蟲子耶。」用手指輕輕捏起來放旁邊。(?)
鹿比醬
「原來如此,請多指教。」
雖然偶爾也會去飛鳥鎮採買物品,但主要活動範圍還是在綠茵堡到森林間,還是記下了烏夫說的話。
「我的家人在歐普勒斯那經營農場,主要作物有小麥跟葡萄,如果你們有需要也可以……」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了幾秒。

「不好意思,我忘了,後半年的作物都因為戰爭的關係被徵收了。」
鹿比醬
「很肥美。」看著在地上蠕動的白色蟲子,給出了奇怪的評語。

原本連一個三歲嬰兒躺下來都嫌擠的地洞,在多了兩隻大鳥的幫忙下終於有點墳樣(?)了,希爾達站起身來拍拍斗篷上的泥巴,走到屍體旁邊……抬起了祂一條腿,確定要這樣拖?
鴞勇匹夫
「沒事,作物能夠幫助前線也是好事。」雖然還是希望不要有戰爭啦。

「……要幫妳嗎?」哈柏特拍了拍手上的碎土塊,「還是說,『親手』對妳而言才有意義?」

聽了同伴的問話,烏夫也及時停下準備用魔法的手,等待希爾達的答覆。
鹿比醬
希爾達使勁拖動著地板上的男人,竟還真給她移動了(dice20)點距離。

「我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意義的。」
但希爾達沒有停下動作。
「畢竟人死不能復活,只是如果他今天遇到一位比我更善於救治魔法的人,或許還有機會回去霍諾斯。」

「我只能靠這樣的方式補償他。」
鹿比醬
「……」根本拖不動啊,還是把鎧甲脫了?
鴞勇匹夫
哈柏特沒有回話,而是起身也走去屍體旁邊,伸手抓起另一條腿。

「烏夫,去抬上半身。」
「欸?喔喔,好。」

烏鴉咚咚咚地小跑步,喬好等等的出力點。

「數到三就抬,可以嗎?」他對著希爾達問。
鹿比醬
在少女數完數字後,來自異國的士兵被抬了起來,當然誰出比較多力不好說,希爾達想著怎麼這些人拿鐵塊跟拿麵包一樣。

「感覺機率不大,但兩位有人知道霍諾斯的禱詞怎麼唸嗎?」
感覺要是祝福此人的靈魂被女神愛戴,對方可能會氣到從墳裡面爬出來。
鴞勇匹夫
「呃……」完蛋了真的不知道。
「噢!我會我會!」啊?

「你怎麼會啊?」
「我可是旅行商人!會一點各國禱詞不算甚麼~」對啊~
鴞勇匹夫
「總之,你們就先後退點吧。」相信我啦別擔心。

站在墳頭,烏夫收斂了臉上一貫的微笑。他深呼吸,眼神沉靜,方才活潑吵鬧的嘴此刻的嗓音極其平穩、莊重……
鴞勇匹夫

「全能的力量之神啊──」
鴞勇匹夫

墳坑裡散發微光、光點浮沉,剛才被三人挖出的土壤緩緩朝向坑內填起。
鴞勇匹夫

「祈求您護送逝者前往星痕之處,願他的靈魂安息在聖湖之中。全能的智慧之主啊,我們也求您為我們帶來啟示,讓我們免於死亡帶來的恐懼悲傷……」
鴞勇匹夫

法陣的金色文字飄揚,金燦耀眼。
鴞勇匹夫

「願聖都榮耀永存,雙日普照。」
鴞勇匹夫

──如霍諾斯不滅的榮光。
鴞勇匹夫
禱詞結束。法陣的光芒消失,土壤為逝者安葬。金色光點仍有零星尚未消散、朝向天空飄盪,如同追尋故土一般。

「好囉,這樣應該就沒問題啦。啊、不要立墓碑喔,墓碑要留給他故鄉的家人幫他建才行。」

「……」沉默沉默。剛才的模樣與平常反差太大,哈柏特原地當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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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看著地上微微隆起的小丘,零星微光浮游在樹林間,聽著烏夫祝禱,卻不禁想起那首席爾瓦的童謠——沉積在湖底的戰死者真的相信神會引領他們走向淨土嗎?

「非常感謝兩位的幫忙,」
希爾達轉身向烏夫與哈柏特致意。
「但這邊有些靠近戰場,不方便久留,還是盡快回去比較好。」

摸索著身上是否有能回饋的物件,但只有一些前些時候採集的草藥與野果,這些對於商人來說可能值不了幾枚銅幣,她尷尬的拍拍斗篷拉起帽兜。
「之後有時間一定會到你的店裡拜訪的。」
鴞勇匹夫
「單純來玩也沒關係喔,我很好客~」客人就是朋友!

「嗯,妳也是。回去路上多小心。」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晚點就遭遇什麼偵查兵。

「好了烏夫,我們也該走了。」扯了下人的後領阻止他繼續寒暄。

「那就下次見,希爾達。」
「掰掰!掰掰!」掰掰!

他們撥開樹叢離開。喧鬧聲愈來愈小,直至身影也覆沒於層層的樹葉枝叢之間。
鹿比醬
希爾達離開前再度回望地上那無名的小墳丘,她明白不論是霍諾斯的雙日之神,還是席爾瓦的大地母神皆是如童話般美好又易碎的的存在。但童話與信仰亦有它們存在的意義,例如那首伴隨著她成長的歌謠,若不細聽只會當作是晚風拂過林間樹葉——
鹿比醬

風往賽卡答湖畔吹去
The wind blows toward the lake.
她住在那兒
She is in there.
鹿比醬

長長的頭髮
With long long hair.
長長的裙擺
With long long robe.
鹿比醬

守望遠方我的父親
Keep watch my father.
庇佑此處我的家鄉
Bless my hometown.
鹿比醬

母親叮囑我聆聽祂輕聲細語
Mother asked me gently to hear her heart.
等到來日
Wait a long long time,
鹿比醬

百花齊放
The flower will in full bloom.
鹿比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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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比醬
謝謝黑白中願意臨時被我抓來對交流(靠北)
不然埋屍埋到天荒地老此鹿不通
鴞勇匹夫
世紀大文豪我愛你
鹿比醬
鴞勇匹夫 : 靠你才是文豪吧 用文字殺我
鴞勇匹夫
禱詞可是你想的
鹿比醬
鴞勇匹夫 : 但其他字是你打的,直接被你的美麗文字跟烏夫你誰啊嚇死了(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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