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獨角獸鬃毛

✸ ||日常軼事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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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多斯交流/ 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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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骰結果

「哇～你比完啦喇喇啊啊⭢↗⭢↗」森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話還沒說完就被蘋果砸了個現場演唱。
他摀著心口，看著小狗跑遠。
誒不是？誒？？？雖然沒什麼印象但這個人剛剛有1分吧！
他連忙把蘋果放到頭上。
霧疾跑到三棵樹之外，隨手放箭。沒射中。

(以上前情提要)

「啊。」啊。
霧疾跑跑跑，把差了十萬八千里的箭撿起，又跑跑跑回來。
「你本來要說什麼？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他若無其事地開口。
「你想起我了？」霧疾熟稔的態度讓他疑惑，下一秒，雪橇犬就打破這個想法。
「你誰啊。」
「我是一名魔藥師，我們之前見過。」
「啊。」霧疾努力讓自己看似想起來，實際上誰都看得出來他遺忘的眼神。
「琉菲──你大哥好像稱呼我，什麼鑲金⋯⋯紅漿果⋯⋯稻草捆什麼的。我好像有寫下來⋯⋯在這邊。」霞釉紅漿果鑲金碎穗香稻捆穀墊。「我還以為是魔藥配方。」

霧疾湊近看看，道：「你是大哥的朋友？」
「我跟你應該也是朋友。」
「那我可以聞你嗎？」
「請、請便。」
霧疾靠近他嗅了嗅。
「有聞出什麼嗎？」
「森林的味道。」
「那你繼續叫我森林吧。」
「大哥那時還說了什麼？」
「嗯？他說要多訂一些藥水⋯⋯」
「不是啦，關於鑲金⋯⋯稻穗⋯⋯」沒人記住。

「他說、他說，」森林想了想。
「他的創作理念。」霧疾提示。
「創作理念是秋天、漿果、稻草堆。」
霧疾低頭，眼神像是看著土地，又像透過土地看向遙遠的地方。「我知道了。」他說。
說完，他往人潮之外走，邊走邊道：「你找我什麼事？」
森林跟上，走到他身邊，「說好要帶你去吃烤肉。」
「哼？」霧疾發出質疑的聲音。
「還有事情要請你幫忙，邊吃邊說吧。」

烤肉的香氣在桌面綿延，像一隻蛇，遊走，竄入氣管。
霧疾用行動表達對店家烤肉功力的肯定，他伸出叉子精準叉住香氣來源，一口塞進嘴巴。
「自從琉菲說要多囤藥水，我就一直在製作。」
「啊姆啊姆。」
「但是最近獨角獸的鬃毛大缺貨。想麻煩你到附近山區蒐集一些回來。」
「咕嚕咕嚕。」
「我聽說往北的山上有獨角獸出沒，這裡有張地圖。」
「嗖嗖嗖——」

「你放心，我行情價跟你收購。另外加這樣，」森林食指跟拇指圈起一個圈，「你是琉菲的人，還是我⋯⋯朋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霧疾將盤子清空，「一起去吧！我外地人，怕迷路。」
「蛤？我也是外地人，跟這裡不熟。」
「你之前是住漿果森林，還是金絲森林？都是森林不用怕！」這話他自己都不信，純粹是為了多帶一個人出任務。

霧疾在酒館找到二哥，二哥正和一群當地人吆喝著乾杯。兄弟兩邊走邊脫離人群。
「我順便去探明那個『道路施工』。」霧疾打包乾糧，準備蹲守個一天一夜。
二哥臉上是酒後的紅彤彤，眼神卻無比清亮。他說：「帶上莓果。」
「欸？我不要、我不要帶——小——孩——」
莓果是術士。15歲的少女。
「就你跟僱主？兩個男人？護衛跟魔藥師？」二哥笑笑，「莓果不是小孩。他從法師塔結業，很優秀。你多跟他學學魔法。」二哥拍拍弟弟肩膀，手指一捻，信鳥往天空飛去。
「黎明前回來？」
「這樣問獨角獸。再跟你說吧。」霧疾拉上雇主，去找莓果了。

「你看，這裡什麼都沒有⋯⋯」少女把紳士禮帽往下倒，接著用魔杖敲敲——
「是兔子！」一隻兔子從帽子裡蹦出來。
「兔子先生，我的好夥伴。」莓果向森林介紹。
一行三人往山上移動。
「哇，好厲害。」森林很給面子。趁少女收拾道具時轉頭低語。
「那是居民？」
「應該是普通動物。」
森林送了口氣，「還好不是我想的那樣。」
霧疾沒有在意，幾人討論了此行的策略。

他們的策略是莓果跟他的使役獸——兔子先生獨自走在前，霧疾跟森林隱身跟在後。在莓果吸引來獨角獸時取鬃毛。

然而，下午過去一半，沒見到任何一隻獨角獸。
「一定是老三太臭。」莓果提議分開行動。他假裝採藥草已經採了一籮筐，腳都蹲累了。
霧疾聳聳肩，懶得跟小女生吵。約好集合時間後，他跟森林信步而去。
不多時，他們面前出現昨天見過的泛白告示。
「道路施工，請改道」朽木上的紅字依然鮮明。

森林「哎呀」正要往回走，卻看到霧疾站到路旁的草地上。
「走這邊吧。」霧疾踢開一塊石頭，「它只有說路在施工，那我們走旁邊。」
森林為這邏輯鼓掌，卻不太贊同。他的反對被霧疾一句說服——
獨角獸鬃毛。
於是，他們朝施工標誌的深處，往山上去。

霧疾可以明顯感覺到魔力變得濃厚，山上就是好啊，他跟森林輕聲閒聊。聊神秘的道路施工標誌、聊新生的樹葉婉轉的鳥鳴、聊魔藥配方、聊——
金燦燦的向晚陽光，濃重的樹蔭下，散發光芒的生物，獨角獸。

霧疾立刻向莓果發去消息，魔力的波動讓敏感的獨角獸抬起頭。霧疾對兩人使用降低氣息的法術，從樹幹後站了出來。霧疾攤開空無一物的掌心，一步、一步向前。

獨角獸轉頭一躍。逃了。

霧疾暗罵一聲，獸化90%。
「上來。」他伏低身子。在森林跳到他背上的瞬間如同離弦的箭，朝獨角獸追去。
森林也部分獸化，縮小自己的體重與體積。他抓住雪橇犬的毛髮：「北北東。」灌木叢上勾著一絲閃亮的毛，夕陽越來越橘，獸毛的魔力在刺目的晚霞中溢散。
霧疾毫不猶豫調轉方向，一陣疾馳，耳邊傳來河水潺潺的聲音，濕氣與氣溫逐漸升高。他遲疑一秒，放輕腳步。

落日只需要一瞬間。在白日與黑夜交錯的這一剎那，傳說般的場景展現在眼前。

夕暮、餘暉、水潭，一、二、三⋯⋯七隻獨角獸聚集在水池邊，親暱地清潔、梳理毛髮。
湖邊也有不少小動物來梳洗，森林維持半獸化的狀態來到水池邊，搓揉漂浮的獨角獸毛髮。
他看向霧疾，告訴對方這些毛髮裡的元素已經不足以調劑魔藥，搖頭的動作到一半，就看到雪橇犬流暢地潛入水中。
跑了一整天，都是汗，好熱⋯⋯熱熱熱熱！

森林看雪橇犬咧著笑容快速跳湖，又快速撲上岸。
「好熱，」霧疾切換回人型，整張臉都紅撲撲。「水是熱的。」
「啊，是溫泉？」他剛剛沒特別注意，以為是太陽曬得湖水變熱。
「有金屬⋯⋯也有魔力的味道。」他撩起額髮，又嫌頭髮貼著不舒服，切換成獸型啪啪啪大甩水。

「哎呦——你——」森林被氣笑，一把撈住大狗，大狗的身體溫熱，沾水的軀體從臂彎中溜出。
霧疾躍入水中，掃著尾巴朝岸上潑水，帶著滿身濕撲上岸邊的人。
森林舉起手臂擋水，但是被大狗的爪子一壓，被舔濕了半張臉。
雪橇犬踱步到一旁，甩甩水。魔藥師被鬧得沒脾氣了，解開髮辮、拿出梳子跟手帕，細細整理凌亂的儀容。

夕陽已經落下了，空氣依然潮濕溫熱。霧疾在不遠處用毛巾隨意抹了抹臉，倒倒耳朵裡的水。

森林編好辮子，順順髮尾，突然感覺身邊一亮。
是獨角獸。
他看到霧疾挑起眉。也從小狗藍色的眼中看到獨角獸的光、看到呆愣的自己。
獨角獸碰了碰手中的木梳，低下祂聖潔的頭顱。
森林試探地往祂脖子刷了刷。
獨角獸閉上眼睛、坐了下來。

森林跟霧疾交換了眼神。霧疾往後繞，從森林後方接近，拿出封存鬃毛的試管。
森林梳毛，從脖子梳往後頸，鬃毛就這麼取下了，期間他會停下來，讓霧疾封存沾在梳子上的毛髮。他們得動作快，不然這高貴的客人會催促著打響鼻。
一隻、兩隻、三隻⋯⋯獨角獸逐漸聚集，一個一個被梳毛，一個一個慢悠悠地退開。
隨著夜幕漸深，氣溫下降，隱約有霧氣蒸騰。
他們在煙波中取完獨角獸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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