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𝓗𝓒 │ 𝓘𝓭𝓪 .
❦ │限定交流 - 金絲森林 │

pea latte.

with Nɐʌ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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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向彼此靠齊的瞬間,深邃的皺紋便在瞬間漫佈開來。
若是此刻有隻小蟲子,倒楣的落入其中,便會受困於這蜿蜒的迷宮,永不見天日。

「這個是治療用的......很容易跟這種有毒的搞混,要記得葉子邊角的數量不一樣......還有生長的地區......」

伊達蹲在樹叢後方,嘴唇微微翹起,小聲地自言自語。孩子捧著她的皮革筆記本,手指跟隨密密麻麻的墨跡移動,避開乾燥的押花,小心地翻閱微微泛黃的書頁。

今天是要和納文去森林深處採摘藥草的日子,她如昔往備妥工具與提籃,在往後的數個鐘頭裡將要勝任助手的職務,以換取窺探藥劑師腦內博學的機會。
人們總說老師喜歡聰明的學生,因此在見面以前,她想確保自己都還記得上回習得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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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都記得!」

信心讓她終於下定覺悟闔上小本子的封面,她站起身後順了斗篷的皺褶確保視覺上的體面,這才來到納文家門口,深吸一口氣,叩響門扉。

「納文先生,我來了!」
她有精神地、節制地提高音量。

在門前等候了不過幾秒,便耐不住性子,探頭探腦地,想繞到窗台下窺探房子的主人此刻是否正在屋內,朝向大門前去。
Nɐʌou
納文微微拉開門扉,衣角尚帶著室內焚香的餘味。看見門前的伊達,他只是低低一聲。

「你來得很準時。」

他的語氣仍是那般沉穩而不失溫度,一如過去所有教學時的模樣。這孩子總是準時——大概在門前碎步轉圈好一陣了吧?他瞥了一眼對方手上的筆記本。

「看來你把筆記本都記熟了啊,還記得上次講過的葉緣嗎?這次我們要找的,長在潮濕岩縫。」

他揮了下披風,領著她朝森林邊緣走去,途中順口問道:

「你最近除了藥草,還跑去哪裡了?上回聽你嘴裡念著陷阱。」
Nɐʌou
他的話語中無責怪之意,反倒有幾分調侃意味。納文察覺,這孩子總像風一樣轉來轉去,一會兒在村口、一下又鑽進林地,下一次見面又背來一堆新知。

他將那樣的好奇與奔放看作一種努力的證明,也是一種不易教卻讓人欣賞的才情。

「走吧,今天我們要採的草,喜陰、不喜風,說不定還要翻一塊石頭才找得到。可別讓你那筆記本被泥巴吞了。」他低聲道,語畢已帶著她穿入濃綠的林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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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跑去練習魔法、聽老師上課、還有打獵、做陷阱......」

伊達邊走邊想,她的腦裡有一張清單,裡面記滿了每天要做的事情。
一天醒來,她要先幫媽媽做家事才能被允許出門,她會去隔壁的工坊聽切瑞莉上課,沒有上課的時候她就去製作陷阱或者蒐集材料,有時候自己進行魔法特訓,有時候跟著爺爺還有密特拉狩獵,又或者跟在爸爸身邊學習各種事情......如果大家都很忙,就像這樣到處給人幫忙,當作學費。

「最近想在陷阱裡面放毒藥看看!」
毒藥的劑量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
要是適合,而且恰到好處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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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交談的過程裡,孩子也沒忘記留意腳下的情況,她靈巧地避開岩石,跳過彎曲的樹根,穩妥地跟在納文的身後。

「今天要採什麼草?」
聽見納文的叮囑,她立刻將筆記本收回斗篷內,好奇地跟上去,走在納文身側,好讓自己能夠看見他的臉。
Nɐʌou
「練習魔法?你跟誰練習?」

納文停下腳步,轉過頭,望向身旁總是蹦跳著的伊達。他蹲下身,手指輕撫過一株被咬斷的藥草莖葉,然後拾起一小段枯乾的茴香。

「家人指導?」
Nɐʌou
「今天我們需要一些你已經學過的藥草。他從自己的乾草編袋裡拿出一本布封筆記冊,一邊走向稍微高一點的山壁邊坡:「有些藥三分毒性,九分全看劑量。比如說——」

他停頓一下,指著腳邊的一簇葉子略寬、邊緣鋸齒的植物。

「這是澤蘭,搗碎後能止血,也能消腫。但如果煮成汁喝,可能三日內就看不到太陽了。」他用指節輕點了一下伊達的額頭,像在教一隻過於聰明的小兔不要偷草葉吃。

「在陷阱裡放草藥是個好主意,迷香、麻藥、或讓獵物腳步打滑的萃取液都能嘗試。不過,你想過陷阱設置的距離,能做什麼嗎?」
Nɐʌou
他望向山腰的方向,隨手將一株小艾草拔起晾在手中,像是隨口講課,又像在提醒她。

「毒不是唯一的路徑,距離能誘捕,也能觀察。你把陷阱設得夠遠,就能知道誰會來、什麼會來,有時候,這比抓到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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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切瑞莉啊!切瑞莉住在我家旁邊。」
伊達說道,她跟著納文的動作,低頭觀察莖脈上的咬痕,又彎腰捉起一片枯黃的落葉。孩子不見得明白藥劑師內心的想法,但她總認為只要依樣習仿智者的動作,便能給自己添上幾分睿智。

「我有一天也想變成那樣。」
小孩子總是有許多夢想,當她這麼說的時候,聲音聽上去充滿期盼,又滲進一絲遙不可及,仿佛連她本身都不是那麼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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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便喜歡蹲守在工坊外窺探裡面因為魔法而閃爍的光輝,所以當工坊的主人是一位嚴格且正直的魔法師,母親便提著一籃禮品登門造訪,拜託她偶爾看照自己年幼懵懂的孩子。
耳濡目染地她也理解了該如何去詠唱咒文,該從何解讀遠古的字符,時間與努力所換得的成果也會令她難掩欣喜。

「澤蘭 ─ ─止血跟消腫,但是吃進肚裡有毒......。」
伊達複誦著納文的提點,她沒有被額頭上的觸感奪去注意力,反倒很快地抽出筆記本,翻開新的一頁,用圓圓的字跡快速地書寫筆記。

如同在切瑞莉底下學習魔法一樣,跟隨著許多人、跟著納文學習她所不了解的知識,伊達不曉得自己長大以後是否能像他們一樣有著一番成就,可小小的腦袋瓜沒有空間去容納消極的思想。
此刻的她正聚精匯地在聆聽男人的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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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我知道!我很會架陷阱喔!」
納文才剛說完,她便立刻舉起手說道,好似在等待一句來自大人的誇讚。
「我下次可以抓很多給納文先生!你喜歡吃魚嗎?還是鳥?狐狸?」

孩子跳上跳下的,看起來非常興奮,不過一會她又收起表情,恍然一愣。
「啊,不過這次想用毒藥是想要抓比較大隻的……像是熊那麼大的……」
Nɐʌou
納文指尖沿著澤蘭葉脈滑過,聽見伊達的回答時,淺聲地道了一句:

「……切瑞莉,嗯。我聽過這個名字。」

語氣不顯驚訝,卻多了幾分認真。他終於直起身,目光落回她身上,看著她那張因為期待而亮起來的臉。
「她確實是一位出名的魔法師,聽說幫了不少人。你能跟在她身邊學習,是很幸運的事。」他停了一瞬,補了一句:「你也很適合。你記得住知識,也看得見細節,還懂得尊重學問,不是每個孩子都有這些特質。」

那語氣沒有明顯的誇讚,卻比單純的讚美更有份量。當她興奮地舉手提起陷阱與食物時,納文微微側過臉,像是思索了幾秒,才以一種平靜得的語調回答。
Nɐʌou
「魚、鳥、狐狸……都還好。要說我個人的偏好……」

他頓了頓,語氣無波:

「蟲比較合我胃口。」

說完,他側首看了她一眼。

「不過如果是你帶來的,我會收下的。」他輕聲補道:「食材不重要,人的心思才值錢。」

然後,那聲熊讓他沉默了幾息。
Nɐʌou
「……想抓熊?」他語氣微轉:「那種體型與力道,單靠陷阱和毒藥並不足夠。熊的嗅覺與耐性都遠超小型獵物,牠們能繞過陷阱,能識破腐氣。你若用毒餌,必須先讓牠餓,再讓牠信任氣味。」

納文思考著,彎下腰,拾起一小段枯枝,枝頭在地上,畫出一個簡略的圈線與引導痕跡。

「要引牠進陷阱,必須提前數日灑下細碎食源,讓牠習慣某段路徑。」
Nɐʌou
納文語聲未斷,視線仍落在那片他劃出的簡圖上,像是在權衡一場未來的可能性。接著他輕輕將那根枯枝斷成兩截,擱在掌心,才道:

「……但有抓熊的膽量,著實不錯。膽子這東西不值錢——可若能搭上頭腦,那就不同了。若是你未來真能成功,那定是深思熟慮後的部署,不是僥倖。」

這場狩獵與等待,相信終有一天會落在她自己設下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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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納文毫不吝嗇的讚許讓她喜上心頭,聽見自己的老師有這麼高的評價,就像自己的學習之路受到肯定,讓她感覺這份榮譽不亞於自身被誇讚的喜悅。

「我知道了,那我捉蟲給你!我想要給你你喜歡的東西!」
她可以捉很多蟲給納文,同時捕捉其他獵物,這樣就可以進行兩種不同的練習,還可以完成送禮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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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牠餓......」伊達猶豫了一下,飢餓時的野獸是最兇猛的,所以她從來沒想過要去挑戰飢腸轆轆的大型生物,可是聽著納文的引導,腦裡想像的畫面也逐漸清晰起來,循序漸進的話,說不定能夠做到。
雖然是花費時間的做法,但若是能夠穩定地獲得成果,又何嘗不是一個絕妙的方案?

「那澤蘭的毒素可以派上用場嗎?」
狩獵的方法才剛在腦內成形,她就焦急地想完成整個計畫。倘若想要扳倒體型巨大的野獸,憑藉普通的毒素並不足夠,得要強烈的足以致命,能夠永絕後患。

「有那種.....很強烈但是可以去除乾淨的毒藥嗎?」
如果只是為了單純地將野熊擊倒,藥草便有許多類型任憑獵人挑選。可如果希望將獵物作為食用肉類處理,那麼會在生物體內無止盡擴散的毒素便不是最優解。

「會太貪心嗎?會嗎?」
Nɐʌou
納文並未立刻回應伊達的雀躍,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那張閃閃發亮的臉,像是權衡答案該不該被說出口。

「那我會期待你的捕捉。」

允許、接受她的童心與善意。納文正式地,接過她那份毫無保留的心意。接著,他側過身,看向不遠處掠過的林線與風向,才補了一句話。

「餓著的動物確實兇惡,容易暴走、不受控。但也正因如此,牠們會失去分辨力。飢餓會讓一頭熊更敏銳,也會讓牠更容易誤判。腐臭、苦味、甚至帶微毒的餌牠都會咬。並非選擇與牠搏鬥,而是在失衡之中,留下一條錯路。」他低頭觀察腳邊的草叢,接著說道。

「澤蘭的毒太緩了,對熊這種體型的動物來說,只能當成干擾劑。要有效地獵殺牠,需要更集中的毒素。」
Nɐʌou
「餵牠毒食,卻還要吃牠的肉,那麼這毒必須停留在神經節、內壁或中樞,不能擴散進血肉。」說到這裡,納文側首,因他也食生餌,而深入提出自身對毒與學識的想法。

「……對了,這一帶有一種花,也許你會感興趣。」他話語刻意緩下,像是讓畫面自己浮現:「紫色或紫紅色的,顏色特殊,有時甚至像是混了灰墨進去的葡萄皮。整朵花像一顆包心菜,花瓣一層層包住中央,有時會滲出一點清苦的氣味。花朵的部分有著劇毒,濃縮的毒性能讓大型動物在數分鐘內癱倒,但不會進入血肉,只集中在牠們的運動中樞,磨製後的葉片卻是很好的解毒劑。」

「那朵花有一點像你。外層保護得很好,但裡頭有很直接的力量。」語氣淡如水霧,卻不是敷衍的詩意:「這附近有。多半長在潮濕又不被太陽直射的斷崖或石縫邊。」
Nɐʌou
「你可以去找找看。看到不認識的,再帶回來給我。」語調收回平緩,回到最初簡潔的指引。像是老師,也像獵人,給出路線。

然後安靜等待她要走的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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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或許是因為多年的閱歷,或許是因為切身的經驗,納文的教誨讓伊達感覺到充滿了智慧與力量,她很想立刻拿出筆記本銘記這些睿智的話語,又怕因為分神而錯過了任何一個字。

「包心菜一樣的花...」
心底油然而生的欽佩讓她默念納文說過的話,同時不停點頭,關於植物的知識她覺得非常有趣,聽得很開心,但有時候......納文會冒出一兩句她無法理解的話,比如他說自己有著很直接的力量?是什麼力量?
伊達自己沒有一點方向,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在大人面前假裝她是個富有慧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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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找看......嗯?我自己一個嗎?」
晃動的長耳朵瞬間僵直,她在心底反覆咀嚼導師的指示,看見納文停駐的腳步,她確信了那是要她自己前去採摘的意思。
此前他們也來過這懸崖,但至多只有在周圍的樹林做過採集,再沿著小徑往下的話,就是沒有去過的路線了。她不安地往前伸長脖子,從斷開的岩壁上打量底下的環境,冷風挾帶著砂石刮過她的臉頰,讓她不安地打了個顫。

「我......我要去了喔......我一個人出發喔?我真的要走了喔?」
她捉緊工具,嘴上像在宣告旅途的開始,實際上卻是希望納文可以重新審視他的決定,在這一刻重新評估是否會陪伴他的學徒。
Nɐʌou
納文原本只是靜靜地站在斷崖邊,看著岩壁下方的地形與植物分布。直到耳邊傳來那一連串遲疑而試探的話語。那聲音像是一步步向後回望的腳印。伊達那對總是靈活晃動的耳朵僵直著,緊握工具的小手微微發抖,腳尖勉強向前,卻始終停留在原地。納文不言,只是靜靜注視她片刻,彷彿在心中重新決定什麼。

他原以為她已經準備好了——她總是那麼愛問問題、嘗試、往未知前行。但此刻她的模樣清楚無誤地告訴他:她還在等他的一句話,以及一抹暗示。納文低下眼,看著她渺小的身影在林間努力站穩。於是,他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地轉變:

「山路險峻,要滑下石縫,對你而言還是有所困難。」

嚴厲的導師在對自己先前的判斷做出調整。
Nɐʌou
「佩塔溫德——這種花多生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石縫、樹叢、或是老樹根下,都是它可能現身的地方。平時並不起眼,但一旦發現,總不虛此行。」

他頓了一下,看著伊達,輕聲道。

「我認為你很像這種花。對知識有渴望,行動上也十分大膽。偶爾主動出擊,想學習所有能學的東西,這種花也被稱作佩塔溫德的回聲——總是在風呼嘯之處綻放。」

「佩塔,在古語中是花瓣的意思,溫德則是風之足跡。伊達,你有可以去呼喚的人,在意的家人與朋友。你的聲音與足跡,會走遍整片大地——但我們可以從這裡開始。」

納文俐落地將繩索從肩後繞出,繫穩腰間,確認重心後,才蹲下身來,讓伊達更容易靠近。他抬起一隻手臂,讓她坐上那處穩定有力的支撐點,另一隻手則自然扣住她背後,將她護在身側之間。
Nɐʌou
「坐好,我們一起下去,仔細看看,有沒有像我剛才說的花。」

那隻手臂穩得如同橫枝,讓伊達能將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袖與肩口。能夠坐在他的臂彎與腰側之間,像是某種小獸暫時躲進庇護的懷中。納文的動作極其流暢,在斜坡邊緣立定後,便不再遲疑,身形一傾,沿著他早已熟悉的下滑路徑沉穩前進。

「不用擔心會不會摔下去,我會帶著你。」

語畢,風從他披風下擴開,吹過山林的斜面與岩石,伊達終將學會獨行,但今天並非是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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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不會亂動的!」
伊達點點頭,眼裡透露出她已經做足覺悟,哪怕天搖地動,只要她還待在納文的懷中,她就不會做出一絲妨礙他的舉動。孩子輕聲默念著「變成木頭人」、「變成木頭人」...... ,給予自己心理暗示的同時捉緊了納文的手臂。

隨著下降,寒風呼蕭的聲音變得更為銳利,仿佛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們切裂開來。伊達感受冷冽侵擾著她的皮膚,像是有無數細密的銀針刺激著她,但她仍睜大眼睛,仔細探尋崖壁上是否有佩塔溫德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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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文說了石縫、樹叢、或是老樹根下都可能找到這種花,不過他並沒有選擇那些溫和的地點來教學,反而是挑了這樣艱鉅、需要依賴工具才能前行的地形。
或許他是希望先讓她感受最困難的情況,讓她學習在危難中該如何自救。無論這種主觀的猜想是否真如同本人的期望,這樣的推論至少能讓伊達感覺自己對學習的熱忱不會被畏懼給擊倒。

「沒有......這裡也沒有......」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眼角微微顫抖著,連眨眼的時間都不敢怠慢,就怕一個不留神讓花草的影子從眼前閃過。

納文在說她和這種花很像時,話語間有著缺乏人生經驗的她未能觸及的期許。儘管伊達並沒有否定,但她心裡並沒有底─ ─自己是否真能成為如他述,將自己的聲音與腳步帶往整片大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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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聽見了他那麼說以後,她也逐漸萌生了希望,希望自己能夠回應這份期待,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像佩塔溫德一樣的人,自由地綻放。

「......!那邊,納文先生,是不是那個!」
懷裡的孩子突然驚呼道,她伸出手指向峭壁上的一處石縫,晦暗的影子壟罩了窟窿的內側,不過隱約間─ ─ 能夠瞧見一抹紫色,隨著風微微搖曳著。
Nɐʌou
納文順著伊達的手指望去,微微一瞇眼,風聲從耳畔掠過。

「對,是那株沒錯。」

他調整姿勢,讓伊達能夠穩穩坐在自己臂彎與繩索間,貼近那處石縫。那花生長於崖壁微陰處,紫紅色的花瓣緊緊包裹如球,仿佛一枚尚未綻放的心臟,在風中細微地顫抖。納文沒有伸手,僅僅凝視著它。

「去吧,自己摘下來。」他低語般說著,卻像在將權力與信任一同交付。

他不知道這一程對伊達產生了多少情緒上掙扎的波動,也沒說出 做得好 那樣明確的誇獎。對納文而言,孩子眼中映出的喜悅就是最直接的答案。他曾在風暴下尋找方向,也曾將雙腳踏入陌生島嶼的土地,他唯能確信的是——發現的那一刻是屬於個人、也是無法替代的榮耀。

「摘完我們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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