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

山中夫夫的日常(*・ω・)ﾉ
太平之要有私設

光榮給了紫鸞刺客背景但根本沒有發揮啊🫠
但我只是想看紫鸞吹葉笛和呂布吹馬哨～

呂紫
真三國無雙起源

初冬後的白日總格外短暫。

林間霧氣悄然升起，覆著薄霜的落葉讓靴底碾過，細碎作響；偶有山鳥掠過枝頭，帶起幾聲鳴啾。

許是山間靜謐隨性起了興致，紫鸞捻下一片猶帶翠意的竹葉，輕貼在稜線優美的唇瓣邊抿上。

嗶——

葉笛聲音短促清亮，宛如某種林鳥的鳴啼，引得不知何方的幾聲鳥語鳴聲應和。

嗶——… 嗶——…

兩聲長哨過後，只聽得竹林間遠遠傳來斑鳩的回音。

呂布正在一旁搭竹籬，雙手捆著麻繩俐落纏緊，正掏出匕首預備斷繩間聽見響笛，回頭看了紫鸞一眼：

「做什麼忽然吹起葉子來了？」

「…許久沒吹過，想試試有沒有退步罷了。」

紫鸞又吹了一聲。這次吹息的聲音更低、更細，像是模仿山雀鳴叫的低啼。

須臾，真有幾隻山雀從近林竄飛撲騰而過，在靈鳥周圍繚繞了幾圈，這才落了地；他們振翅揚羽，喉頭叫了唧唧幾聲，像是此起彼落的招呼。

「……真的假的。」

呂布略挑了眉，看著那些圓滾滾的小傢伙竟真落到靈鳥跟前；頭一歪一歪的，彷彿是在打量眼前同樣擁有鳥兒別稱的青年。

紫鸞似是覺著近距看著山雀有趣，蹲下身觀察那些形似圓糰的鳥兒；牠們一雙細小短腳輕靈蹦跳，圓圓的身子抖了幾下，尾羽一翹一翹的輕點，像是在做什麼致禮。

「都不知道你還能引鳥。當初在虎牢關和下邳，怎麼不用幾招讓本大爺見識見識？」

「…你不是向來最厭惡這類偏門。」

紫鸞盯著那些圓潤的鳥兒不冷不熱地應答，語氣一如既往地淡然。

「嚄，原是為了配合本大爺？」

呂布厚唇勾起，鼻間一聲冷哼透著顯而易見的不以為然：

「不過是招來一群散鳥，能有什麼作用。」

「錯了。用在助戰、引敵和騷亂很管用…何況這聲音不只能驅鳥。」

話落，紫鸞頓了頓，腦海極其自然的浮出那個只存在記憶中的影子，長有劍繭的指腹輕撫過竹葉：

「…朱和就有用過葉笛擾亂敵方軍犬破陣；或者引過樹上的鳥群擾亂視線，趁亂斬下目標首級，比我還要強得多。」

靈鳥的語氣極輕，淡淡地述說往昔——

滿落桃花的太平村。
溫柔婉約的女子蹲在尚且年幼的雛鳥跟前，教導他如何使笛；她拿下抿在朱紅唇瓣的細葉，輕輕撫了撫他的頭：

“…紫鸞，若能學成葉笛，日後你所吹出的聲音就能驅使萬物；可以用作警告、發出呼救…甚至命令牠們助你一臂之力…千萬要記住了。

——而今鸞鳥站在翠竹林中，葉笛已學成、鳥影亦能聞聲而至；可引導的和鳥早已不在

呂布沉默地注視紫鸞身影。

他的耳中聽聞靈鳥所述，像是試圖從紫鸞身上窺見那抹曾經存在的過往殘影；那是他接受如母如姐的師者嚴苛指導，並親眼看著她將這獨門技巧應用實戰的追憶。

教導一隻從戰火歷劫倖存的幼雛，成為縱橫戰場的戰將、漫步陰影的細作…那被喚作雙翼之一的女子，想來也是不容輕視的戰鸞。

紫鸞目光落在尚未散去的那些圓滾鳥影，忽然感覺手上一陣刺痛。

他低下頭，只見方才夾在指尖的竹葉已被自己無聲折斷；竹葉的斷口斜削如刃。他怔了一下，似乎這才察覺自己指節早已用力蜷緊。

悄無聲息的沉思又湧了上來——下一瞬腰間一緊，腳底離了地，整個人被扛了起來。

「你幹什麼！？」

紫鸞不自覺放大聲量。

「不幹什麼。就是瞧你那臉面垮下來，本大爺看著不高興。」

莽獸動作熟稔地將撲騰掙扎的靈鳥扣在肩上，理直氣壯之餘不忘加上一句咕噥：

「不過是引些鳥過來，這有什麼難的。」

呂布一聲哼笑，隻手堵在口唇，學著方才鳥兒呼出的節奏發出長長一聲哨音。
那哨響聽著頗粗且低沉，全然不似鳥鳴倒像什麼伏獸發出的長嘶；原本正躍蹦戲耍的圓滾山雀受了驚，幾聲羽翅撲騰斷續響起，霎時飛得一隻不剩。

紫鸞側過頭，曉眸帶著無語：

「……你嚇到牠們了。」

「嗤，這是本大爺的錯嗎？」

「不然還有誰——」

砰！

一聲悶響，夾雜陣陣嘶鳴和鼻息哼哼，讓正想口頭爭個高下的鳥獸頓聲，不約而同地看去。

只見圍在馬柵內的好動黑馬左右踏著蹄子，似是隨時想躍出欄木疾馳衝出；踢踹未果，牠鼻吻噴著氣，原地繞圈、打轉了會，又對著馬柵踢踹了一腳。

木板發出深沉悶響，像是積蓄已久的怒氣打在柵木上。

原本半倚在馬柵邊打盹的白馬，被驚得睜開雙眼。那雙讓長睫輕掩的眼瞳輕輕眨動，似是還未醒神。

牠慢悠悠站起來，甩了甩頭，沉靜如往的看著黑馬鬧騰。

「嘖！真是讓人不省心的。」

趁著呂布一聲怨懟。
紫鸞雙手撐著男人健碩肩線一個俐落翻身，輕巧落地，相較方才的隱隱憂思，這會唇角倒是帶上一點輕淺的微弧。

黑馬又哼哼地踹了一腳柵木，惹來呂布低聲斥責：

「別再踹了，幾天前才剛加固過，要踹壞了又得再收拾。」

紫鸞那對澄澈曉瞳看了看黑馬在馬柵不住踱步，大有隨時要衝破欄木之勢；他忍不住發出極淺哼聲，像是輕笑：

「牠可能以為你吹那聲哨音，是要帶牠出去溜達。」

「……啊啊？」

呂布挑眉，看著紫鸞曉眸望著自己，然後走至馬柵旁慢條斯理地取下掛在樁邊的韁繩：

「——也好，就當晚飯前去散散步。」

話落，那白馬意會主人心思般，踏著輕步靠近靈鳥，灰白長尾輕輕的左右微甩，吻部哼出輕柔的溫熱鼻息。

「哼……」

聽著黑馬第五次的猛踹木柵，呂布冷哼回應；將還未紮妥的竹籬輕踢一邊，大步走向馬柵。

倨傲的黑馬，在看到如獸脾性的主子走近時自動退後半步，可耳尖微豎、鼻間呼氣略促，掩不住滿身的興奮；只待那韁繩一落並安上，便能恣意馳走山徑。

山風迴聲更輕了些，竹影間鳥群散盡，只留下一地落葉襯著輕輕攏上的馬柵。

黃昏下的牙獸與靈禽比肩，沿著山徑向林間深處踏去，彼此影子貼合，無聲卻穩妥的融爲一塊。

——

「既然你能喚鳥，不如下次嘗試喚些野雁過來加菜，怎麼樣？」

「……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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