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異契雇傭]9.喘息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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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月湖軌道宇宙機場。

凱西米爾在人群中一眼認出那道高大熟悉的身影。布拉格一身沙塵味還未散去，機場的光線從他身後落下，讓他在凱西米爾眼中看起來仍是記憶中的模樣——高大、可靠，眼神總帶著一絲戰後餘生者的疲憊與清明。

「布拉格！」他快步迎上，兩人重重擁抱，力道近乎讓肩胛發響。他們緊緊擁抱，兄弟般的力道讓凱西米爾幾乎喘不過氣，但他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一點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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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看起來你還活著。」布拉格笑說，拍了拍他的背。

凱西米爾沒立刻回嘴，只是拉開距離，看著他那雙精準觀察世界的異能眼。

布拉格收起笑容，視線像掃描儀一樣打量著他。「你變瘦了。」布拉格退後一步打量他，「但精神狀態……比我想的還穩。」

「你的精神結構……」他停頓了幾秒，語氣沉了下來，「有誰在幫你清除精神干擾？」

凱西米爾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開口：「……是雇主。還兼職醫生和——不知道什麼等級的詭異。」

「那傢伙幫你壓制住了外神共鳴？」布拉格蹙眉，顯然在腦中迅速評估各種可能性。

凱西米爾聳肩：「這不能說是件好事……我沒得選，布拉格。」凱西米爾打斷他，語氣低沉，卻帶著無可辯駁的決絕。「如果那時我沒接受他，我現在應該已經成為某位外神的囊體，或者——比那更糟的東西。」

布拉格沉默了幾秒，終於問：「是哪一位？」

「目前沒選。」凱西米爾淡淡道，「但是……猶格·索托斯出現過一次。他說我是『具備門的資格』，而且不管我什麼時候選擇，都是『必然的結果』。」

布拉格的臉色在那瞬間變得從未有過的陰沉。

「那就意味著，你根本不是‘普通人類’的結構。你可能……早在出生前就被標記了。」

「你覺得我不知道嗎？」凱西米爾反嗆，「我做的每個夢都像在讀天書。但說實話——傑斯幫了我。」

他頓了頓，看向布拉格的眼神有些疲倦：「你知道我不是那種會輕易信任人的人。但他救了我好幾次——即使我一開始只是雇他來幫忙。」

「壓制、疏導、亂來一通……反正他有他的方法。」凱西米爾嘆道，「我沒讓任何外神得手。暫時。」

布拉格盯著他幾秒，最後只說了句：「你知道，這只是延後選擇而已。」

布拉格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感情越深，反噬就越強。你知道門之鑰意味著什麼吧？你每一次靠近傑斯，其實也可能是靠近祂。」

「……所以我才一直在拒絕他。」

這話說出口後，連凱西米爾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

那段時間他確實住在傑斯的家，接受了對方的幫助，甚至——接受了對方的吻。還曾經，在混亂與幻覺交錯的夜晚裡，幾乎放任自己失控地依賴。

布拉格沒有責怪他，只是輕聲說：「你還有我。我回來了，這段時間我會一直待在月湖星系。我們一起看看……要怎麼跟這些外神玩場更長的遊戲。」

凱西米爾低聲應了一聲，笑了笑，但沒回答。

但他心裡其實知道，不管有多少同伴、多少預防——那句夢中的聲音仍盤旋未去：

「你具備門的資格，不論你甚麼時候選擇，這是必然的結果。」這不是邀請，也不是引誘，而是某種已經寫好的未來。

──門還沒打開，但門已經認出他了。

.....

布拉格遠比想像中的忙碌，可惜做為蟲族對抗英雄的他很快就要回到前線，他留下一條黑市重金買來的外神抵禦項鍊，並表示他會多多蒐集關於猶格共鳴者可能的情報。凱西米爾是看著電視目送布拉格的。

凱西米爾原本打算前往圖書館查閱異能者相關的典籍，才剛準備出門，就被傑斯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攔下。

「你知道異能者有自己的圖書館系統吧？你不是註冊過的人，最好經由引薦進入，免得誤觸什麼失控的共鳴點。必要時我還能幫你穩定意識。」傑斯語氣聽來無比冷靜，彷彿已預見一場災難。

凱西米爾不客氣地回嘴：「你自己就是我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傑斯只輕輕一笑，沒再爭辯，像是在默認這句話──或者，單純享受他那句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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