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ɐʌ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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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ɐʌou




納文是在十六歲那年第一次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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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病得太久了。從發熱、出血、氣短,到連白天也會看見星星墜落。他親手調配的鎮痛劑讓兄長得以安眠,死後蓋上的白布還是他選的顏色,天藍——像他們出海時看到的第一道晨光。「如果是我……我也會選在那時候死去的。」他當時這樣說。但後來他不那麼肯定了。那之後的四年裡,他守著雙親。父親在書房裡咳血,母親在廚房裡失眠,他每天磨藥、熬湯、記錄他們的體溫和脈象。直到二十歲那年,他將劑量調高。父親沒有掙扎,像是早就預感到了。他只是摸了摸兒子的手:「你是個好孩子。」那聲音現在回想起來太輕了,像是快要被海風吹散的詩。納文沒再哭。他甚至沒有退後一步,依舊冷靜地將針管收起來,為父親蓋上被子,說了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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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母親。他用了和兄長一樣的方法,將她送到哥哥與父親的夢中。那晚,他照舊在客廳泡藥,屋外是初春,草葉在風裡翻面,所有生物都活著,只有屋內靜止不動。直到他坐回椅子上,才突然發現自己在發抖。他吐出一口氣,才察覺那聲音像哽咽。——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不是因為他後悔,而是因為他居然從未懷疑這樣的選擇。這些年來,他以為自己是在陪伴。他認為父母不該孤單地看著兒子死去,而他不能讓兄長孤單地走在前方。他讓他們每一人都走在勒梵的步伐裡——他以為這樣是對的。他甚至將他們的藥劑與勒梵同等對待,細細計算劑量、循序漸進,如同為他們鋪設一條緩慢而溫柔的告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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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看見一戶人家的窗戶亮著燈。

一對夫妻在爭吵,孩子在後院哭鬧。

門沒關好,貓跳上桌打翻了水杯。

那一刻他站在巷口,像是看見另一個世界。

原來一家人活著時,會有那麼多不完美的聲音。

而他竟忘了,原來父母可以不病重,原來兄長也曾笑著打翻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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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兄長死後留下他一人在天國寂寞,他怕父親在書房的咳嗽聲停下,他怕母親的夢話只剩自己的名字。於是他將所有愛過他的人,一個個收進安靜的黑暗裡,如同收藏植物的標本。他愛得太深,也毀得太徹底。他翻遍了所有能取得的醫書,無論是學院留存的、坊間流通的,還是各地名醫筆記。他想找出一個解釋,一個能讓這一切合理的診斷。卻只有兩個字反覆出現:惡魔。人們說,唯有被惡魔附身者,才會對親人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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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嗎……

納文坐在廢棄教堂的台階上,手裡拿著一本《關於惡靈與附身症之文獻選》。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曾經擁抱過母親,這雙手也按下了針頭,若真是惡魔,那為何他只殺了他所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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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拜訪了十數個被視為瘋子的人,那些人被修道院關押、被教會放棄,眼神混濁,言語瘋癲,但在某些片刻,他從他們的敘述裡看見自己。他開始記錄、推演、交叉比對。一天深夜,他終於明白了。那是一個尚未被命名的病。他把筆一字一字寫下來,像是為自己寫下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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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von syndrome by pro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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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理如同一種扭曲的信仰。越是愛,越要把那份愛親手掐斷。因為唯有在毀滅時,那份情感才是最強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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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他崩潰地坐在書房角落,緊緊抱著那本記錄冊,額頭抵在冰冷的石牆上,低聲說出那句——「果然醫者無法自醫……兄長,如果你還在,根本不會為我這種想法開心吧……」畫面此時閃回他十六歲時的手,顫抖地為勒梵覆上毯子。父親的手溫還留在那紙上。母親睡去時的唇角還有笑意。他終於知道那不是解脫,那是病。是他自己錯了。他將所有資料封存,交給管家:「如果我長期沒能聯絡上,保底一年,就把這些交給學院的藥理與精神科室。同理,我會每個月持續和你通信領土的狀況,除非忙碌。」畫面切入——夜色下,納文披上風衣站在船舷,風撩起他那雙湖水綠的眼睛,沒有悲傷,只有靜靜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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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回憶那些模糊的、截然不同的
彷彿夢裡及現實揉合的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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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文·奧利斯第一次殺人,是在十六歲那年。他的雙手沒有沾血。只是將配好的藥劑打入靜脈,在夜裡。他的哥哥勒梵睡得很深——像潮汐推過骸骨,像一艘被放行的船。他的身體早已是空艙,殘火幾近熄滅,只餘一雙眼,曾那麼堅韌地看著遠方,曾那麼堅韌地看著他。

「你要記得這片海,納文。」

他點頭。他記得。那晚,嗯…他選了白的?還是天藍色的布…?蓋過哥哥的臉。是晨曦的顏色,是他們最初離港時海面的光,是他最喜歡的記憶。他說:「如果是我……我也會在那時候死去的。」

——但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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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他後來幾乎吞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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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死後,家裏變得安靜。父親的咳嗽聲取代了風帆的布聲,母親的腳步聲在夜裡變得更急促。藥架上堆滿乾葉與玻璃瓶,水槽裡浮著壞掉的花。納文坐在長桌前,記下脈搏、體溫、呼吸頻率。熱水一壺接著一壺燒,針劑一瓶換過一瓶。他說這是診療。他告訴自己這是陪伴。納文不讓父親出遠門,不讓母親搬重物,甚至不讓兩人單獨久留。他要他們在他看得見的地方,要他們安靜、穩定,不出意外。他稱之為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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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勒梵就不會寂寞了。

那句話從未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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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始終覺得,自己偷走了勒梵十一年。從六歲起,他便緊緊黏著哥哥學醫、出海、記錄病歷,而哥哥——那麼聰明的勒梵,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他必須還給他。

他讓父親先走。那年他二十歲,父親氣喘發作,癲咳不止,他在昏暗的書房裡調製了劑量稍高的麻醉劑。注射那一刻,父親輕輕握住他的手,說:「你是個好孩子。」

那句話後來像鐵針一樣穿透他。他替父親蓋好被子,一如當年為哥哥做的事。他告訴自己:「是我該負責的。」母親四年後跟上。他用的藥配方和哥哥那次幾乎相同。屋外是春天,草葉翻面,花苞綻開。屋內安靜,只有玻璃管沸騰的聲音。他坐在客廳等她沉睡,然後抬眼看著天花板,耳邊轟隆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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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文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決定。直到有一夜,他照例翻閱病歷紀錄,忽然發現——父親的慢性病其實並不致命。而他,卻在發病間隙下手。那不是為了解脫。那是一種……奇怪的行為模式。納文開始重新審視所有紀錄。他發現自己調劑的劑量從未真正依照診斷規範。他給予的並非最適當的藥,而是他所相信的最能入眠的藥物。他開始作夢。夢見兄長躺在船艙的醫療帳裡,身旁沒人。夢見父親在書房咳血,卻伸手想摸他的臉。夢見母親在庭院裡,用小鍋子,一遍遍重複煮著根本不存在的藥草。然後他夢見自己坐在所有人中間,一一替他們接上針管、餵下湯藥。一切都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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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附身,是這時代唯一的解釋。納文看著桌上擺著數十冊筆記——他十年來的紀錄,密密麻麻地寫滿止痛劑比例、病人脈搏、心理反應,以及用極為溫和冷靜的筆法寫下的結語:「今日狀態良好,建議持續觀察。」那是他對父親的紀錄。他的父親,那位曾在夜裡輕聲吟詩、在書房教他讀經的男子,如今只剩這幾頁筆記。他翻到最後一頁,末行只寫了五個字:進入長眠狀態那不是醫療筆記,那是墓誌銘。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雙手交握,手背抵在唇前,像是要把某種聲音壓進體內。他的背彷彿開始塌陷,像是被從骨縫中灌入了鉛。他坐著,卻整個人如同下墜。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刻才感覺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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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來自審判的恐懼,也不是來自死亡的恐懼,而是——來自回聲。來自那些他以為是愛的行為,如今在記憶中回盪,變成一句一句可怕的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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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幫你止痛的,父親。」

「不用怕,母親。」

「你不會寂寞的,勒梵,我會把父親和母親送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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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在當時他說得多自然、多溫柔。他以為那是醫者的語言,是慈悲的語言。他怎麼會知道,那其實是殺戮的誓詞。他瘋狂地翻閱那些紀錄本。筆跡開始扭曲,越靠近後期,越是簡略、冷漠、像一具屍體留下的手稿。那些「觀察良好」、「持續鎮痛」的標註根本不是病情筆記,是屠夫的日記。而後翻得累了,睡著了,在夢裡,他看著那張母親常坐的椅子上。那裡她曾抱著熱毛巾,輕聲說:「你不用這麼累的,我們都還好。」當時他只是笑,摸了摸她的額頭,像是摸一株將枯萎的草,輕輕的,無聲的,拿起針管。他原以為這是愛的姿態。那樣的觸摸,柔軟到連惡都能被掩埋。他甚至在母親閉眼時,毯子拉至肩頭,低聲彷彿這不是結束,可現在他知道,那是結束,是他親手布置的告別,是他假扮神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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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深信那是補償。因為他偷走了勒梵的十一年,他將那一段與父母共度的日子視為罪證,視為應該還給哥哥的東西。他以為他在還債,以為那是天秤的平衡。父母活著,是錯的。是他延長了不該屬於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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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還。

一劑一劑,一夜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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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父親送去海邊埋葬時,天剛亮,海鷗還未醒,他只對管家說:「他該去陪哥哥了。」而母親那晚睡去前還握著他手說:「你是我們最驕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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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

他怎麼有資格承受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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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該看出來的。他早該知道,沒有哪一個人能這麼平靜地處理至親的衰亡。如果一個孩子能毫無悲傷地遞出止痛針,那他要不是聖徒,就是怪物。納文不是聖徒。他現在才知道,自己連醫者都不是。他是一個患病的人,是書上沒寫的,歷史會抹去的那種人。他不是為了治療才學醫的,他是為了掩飾,為了讓自己的罪行披上一層合法與慈悲的外衣。一頭無聲的獸,在無人的屋中哀鳴。那不是懺悔,那是破碎。他此刻不想求原諒,也無法求原諒。因為他終於知道,他不是冷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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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能做到這一切,是因為他太溫柔。那種扭曲的溫柔,讓他不惜殺死整個世界,只為讓自己不再獨活在那場被撕裂的記憶裡。而當他站起來時,他感覺頭上有某種沉重的東西落下來。那不是啟示,那是王冠。是由他的愧疚、瘋狂與誤解編織成的鐵圈,緊緊勒住他的頭骨。這王冠不是榮耀,它是斷頭台的前奏,納文看向窗外,那裡曾是兄長與父親一起種藥草的地方。如今只剩腐爛、空土與斷枝。他以為他在治療,結果他只是剝光了所有人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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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欺騙的真實故事。

卻為什麼會、如此的疼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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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文一向是個溫柔的人。他磨藥時的動作幾乎近於虔敬,像是在調製神祇的飲品;他幫父親擦拭額角的手掌總是暖的,在母親咳嗽時遞上的水溫不多不少,恰好不傷喉嚨。哥哥生病那年,他幾乎放棄一切娛樂,只坐在床邊守著。他記錄勒梵每一次微笑、每一聲呻吟,甚至連夢話都謄寫下來,彷彿那是無價的經卷。那是愛。毫無疑問,是愛。他愛得比任何人都更純粹——純粹到,寧可將對方握在手中腐爛,也不要被時間奪走。他認為那是對的。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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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調製的鎮痛劑讓兄長不再呻吟。他為兄長選的毯子是天藍色,像他們第一次出海時晨曦照進船艙的顏色。他握著勒梵冰冷的手,低聲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留下。」那聲音輕得像祈禱,但裡面埋著某種無聲的宣誓——如果你不能再活下去,那就讓我來決定結束的方式。父母後來生病,是理所當然的延續。不是疾病傳染,而是「照顧的需要」無法終止。他每天準時為父親測溫、為母親熬湯。他從未忘記一劑藥的時間,從未放過任何一次潛在的症狀。那過度的關注像是微光下的囚籠——沒有鞭打,只有太多的愛。他從未說出口的,是某種極度堅定的信念:如果他能讓家人依賴他、躺在病榻上永遠需要他,等到時機成熟,那兄長就再也永遠不會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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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死前說了那句:「你是個好孩子。」那一刻,納文眼裡浮現的,竟是被讚賞的愉悅與安慰。他沒有看見那是一句絕望的釋懷,只當作是父親對他「照顧方式」的認可。四年後母親的死亡,更是輕柔得像花落。他甚至在她喝下藥後輕聲說:「母親,等你睡著後,我會幫你洗頭髮的,就像以前你幫我一樣。」他不認為自己殘忍。他認為自己是一位永不缺席的兒子,一位願意陪伴至死的弟弟,一位將愛延伸到死亡邊界的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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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一次診療後看見一個家庭的孩子摔倒,母親大驚小怪地抱著他吹氣、親吻、檢查每一寸皮膚,那種無條件且無實用價值的照顧行為,讓他渾身顫抖。

他在那一刻才察覺——他所做的,並非照顧,而是試圖用疾病、用依賴感,牢牢地將摯愛的人留在自己身邊。

他是用「被需要」作為愛的證據。

不是醫者。

是病人。

他忽然想起那些無藥可醫的記錄案例,教科書的邊角寫著:部分患者會對自己愛的人製造疼痛與需求,藉此維持掌控與情感連結。以及聖經上寫道這是惡魔的行徑,惡魔附體的所作所為,宗教與醫學的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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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文不信神、不信宗教、深愛著他的家人們
那個病名在他腦中顫動,沒有正式被命名,卻直指心臟:
代理者之愛,未被識破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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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窒息。他開始懷疑:從頭到尾,他愛的究竟是「家人」——還是那群被他製造出來的患者?他愛的是他們,還是那個在照顧中、在依賴中、在死亡邊緣被需要的自己?那夜,他吐了。整晚在嘔吐,卻彷彿什麼都吐不出,只是空氣、膽汁、殘存的罪惡。他把自己關進診療間的地窖,掀開母親的病例——他自己寫的那些症狀、那些指數、那些異常,其實……全都可以有另一種解釋。她或許根本沒病。只是太順從了。太相信他了。那夜他瘋狂地燃燒病歷本、磨碎藥劑、將玻璃試管砸碎成雨。他跪在地上喘息,聲音低啞又乾澀。



Nɐʌou




不是因為他殺人,而是因為他從未懷疑自己在殺人。

那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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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醫者無法自醫」從來不是什麼高貴的謙卑,也不是謙和的哲語——而是他給自己開出的、最毒的一帖處方。那是一種慢性、深層、無聲的自殘方式。可若痛的是愛——若那疼痛的根源,是他用盡一生都在守護的人們——那他止掉的,從來不是疼,而是人。愛得太深,等於殺人如詩。他用最溫柔的方式,讓那些他愛的人遠離痛苦,卻也遠離了生命。以為自己只是醫者,給予最終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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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那是愛。

但那夜過後,他才明白:那是疾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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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實交錯的一篇文章,總共有三篇前置,文章真實情況要看最開始的三篇,這篇很混亂,夢跟現實合在一起,所以內容跟前面對不上是正常的,以及三篇皆刻意反覆使用同一種開頭與結尾,此篇算獨立真相,但部分內容因入夢而造假,可以當作是夢跟現實往返的旅途,可以視作夢核,結尾也都刻意指向無法上天堂,也是因為中世紀納文的作為的確會被判定是惡魔附身而不是精神疾病,當初也沒有那方面的資料,最後證明了納文在情感上的問題,醫者無法自醫是我一直在說的,中世紀那時候通常不會視作道德疾病來看待,而是宗教惡魔附體,所以我只好設定納文是第一個難得且幾乎不可能的發現者,納文罹患的疾病也是顯而易見了,證明為何前三篇他會對待至親總是如此,而作為醫生,自我診斷出結果幾乎是致命的悲痛。納文從頭到尾沒有說謊:他深愛著家族的所有人才會犯下這些悲傷的舉動
Nɐʌou
這種疾病本人實際上非常難發現,但因為需做真相告知我必須這樣寫,還請不要深究(…)
這種症狀在現代叫做代理性孟喬森症候群
不過中世紀還沒有所以改成了納文的名字
如果海上漂流死亡他會請管家把這份資料交出去
至始至終:貫徹醫學之路
他的病例能為後人們帶來什麼便足夠了
(4519字、已兌換瘋狂蘑菇)
Nɐʌ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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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C⚜馬羚薯郵政
剛好在納文中更新的時候打開,跟著一段一段的看就像是某種撥片,在純白畫面上黑色的文字裡記述著一段無聲電影的旁白文字。

看著回憶裡的片段在文字間重複後加深,就像是揭開一張圖片後跳入,先去經歷一次那份離別,在隨著納文在許久後重新翻閱。
隨著一次次重新踏上回頭自省的位置時,故事的文字與描述,重新帶回的畫面、記憶中的擺設、當時認為是愛的言語與行動,也隨著刷洗的動作越來越鮮明。

而停頓之間是第三回的回望,已然以回首之姿重看一次的迷茫與悔。
是疾病與愛交織的路、是疾病以愛鋪就的罪、是疾病對愛錯過的致意。 謝謝納文中ㄉ文字
Nɐʌou
HC⚜馬羚薯郵政 : 芙妮中!!謝謝您閱讀完這篇文章 昨天貼的時候稍晚了,很感激看完,能讓您有彷彿在觀看純白畫面帶上黑色 字幕的無聲旁白感中之很開心……是很漂亮的畫面感!!被您形容的好漂亮!!!

這些對他而言異常重要的記憶反覆被以不同的方式,在夢中,在現實中提起,人們做夢的時候常常會做出偏離現實,但又與真相不謀而合,建立在事實上的夢,因為是愛的舉動實際上是傷害,這讓納文意識到之後更明白了他得和所有人保持著普通好感這件事,目前在疾病上還沒有詳細研究的文獻與理解,而若說出口,再以中世紀為名的世界觀,那便是會被稱作惡魔附身了,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難處呢……!
Nɐʌou
後來不論如何,跨過了對宗教與世俗的偏見,儘管或許無人能接受,醫者也將自己的案例選擇若此番航行失蹤,杳無音訊,便可暴露了出來,醫者無法自醫,但證明了其疾病與未來或許存在可能性,也與納文的故事探尋醫者之路下去不謀而合了!再次謝謝芙妮中珍貴的評論!!能夠給您如此豐富的讀後感我很開心
蛋蛋
一路看到這裡我真是

這篇的開頭看到納文想著怕兄長一個人在天國,怕父母輕易跨過哥哥的死亡,我還在想「嗯嗯嗯嗯納文果然好喜歡哥哥啊」結果——
對啦,果然是最喜歡哥哥了啦,最喜歡所以才因此最先把哥哥嘎了 (敢不敢講得浪漫點
蛋蛋
我真的反覆重看「他怕父親在書房的咳嗽聲停下,他怕母親的夢話只剩自己的名字」這兩句,太喜歡了,好有納文那種醫者的、實證的、具體而明的實感,又隱隱揭開了某種讓人覺得「欸——等一下等一下你精神狀態怪怪喔」的線索

哥哥教了他成長、教了他處事,深深影響他的思考方式,包含那最重要的一課:如何看著人死去
他是多怕大家忘了哥哥,他會記著而必須記著

&最後再唉一個一口氣看過來,讀前幾篇的時候即使明確知道是納文動手的,但還是會被文字被氣氛被納文說服,覺得背後肯定是有什麼苦衷,納文只是做了不得不的選擇,畢竟母親都說了,那是他驕傲的孩子
結果這篇後面揭開我大叫出聲,第三人稱觀眾尚且這麼容易被帶跑,更何況納文是當事人,真真所謂醫者不能自醫,陷入幻象中要怎麼醒
Nɐʌou
蛋蛋 : 謝謝蛋蛋中美麗的讀後心得 納文中真的非常感激您的讀後心得珍藏起來!納文真的很喜歡他的家人們,兄長也讓他非常喜歡,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其實這裡我也有思考過,如果對一般人而言痛苦的是明明有醫術卻無法治療人,在納文這裡反過來,在與真相看到後,那兩種情緒感觸是不同的,因為納文是以技術殺死了人…… 後來醒悟彷彿大夢一場非常荒唐的發現原來自己罹疾最深
納文被我賦予的主題就是醫者無法自醫,這也近乎絕症了,身為當事人的當下他一定情緒很複雜,病症使他狂喜,但理智與道德都在告訴他:你是個惡魔…………
一顆烤焦地薯
愛真的是個雙面刃 無私和自私間一線之隔 他的確愛著家人愛著哥哥 不想讓哥哥寂寞於是送家人去陪他也真實 但為了自己贖罪而痛下殺手的自私也真實存在... 這些都構成了事情的全貌 天啊 最悲慘的不是陷入瘋狂 而是陷入半瘋但又足夠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瘋了的這件事
Nɐʌou
一顆烤焦地薯 : 謝謝琪爾中的留言!愛真是把最鋒利的雙面刃,這些事件的全貌促使他並不會否認弒兄弒父弒母的傳聞,因為對他而言就是事實,不言赦罪,不尋原諒,在坡谷深處是中之對納文最好的定義,他有自己一定不會到達天堂的覺悟了……所以我想對於星辰山脈的天國傳說看著的時候他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吧 !這樣半瘋不瘋而大部分時候他一直都是很清醒的果斷讓他知道自己不能與他人有太過深度的連結,他知道自己會傷害對方,有如此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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