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ɐʌou
𝟷𝑣𝟷 𝑤𝑖𝑡ℎ. HC✶卡西烏斯
𝒫𝒶𝓈𝓉 𝒶𝓃𝒹 𝒫𝓇𝑒𝓈𝑒𝓃𝓉
Nɐʌou
Nɐʌou
Nɐʌou
荊霧坡谷與克羅納凡的交界地段多為濕林與碎石坡,地面覆滿了帶露的青苔與藥草,空氣中混雜著草本與泥土的氣息。納文輕靜地俯身剪下一株半枯不枯的葉子,指尖沾上了些許汁液。

就在他起身欲走時,遠處動靜傳來,他側目,便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卡西烏斯·羅文。納文沒有立刻出聲,而是從肩頭卸下了斗篷。布料在夜風中沙沙微響。納文發現卡西烏斯的身影時,手上還提著一小簍草藥,靜靜地站在坡地另一端。月色照得卡西烏斯身影如夜中銹鐵。
Nɐʌou
「晚風有些濕冷。這一帶藥草雖好,但入夜後不怎麼安分。濕氣易入骨。你若不嫌棄,不如隨我一道回坡谷休息。這裡離我地界近些——你也瞧見了,山林不比王庭親切,待到天亮再走也無妨。」

語音剛落,大地忽然傳出一聲悶響,如骨裂般的低鳴。一具骷髏士兵的手骨從濕泥中探出,緊接著第二具、第三具,靜默又詭異地破土而出,宛如被什麼喚醒。納文並未露出驚慌之色,只是微微側身,讓開一步,以手中藥籃輕點地面,一道淡金色的圓環旋即擴散,令那些骷髏兵略作停頓。
Nɐʌou
「夜路不安穩,而你也沒什麼選項了。來我那歇一宿吧,我接待貴客向來比地底那群死人更有教養,比這些撬開地殼的骸骨體面多了。」
HC✶卡西烏斯
聞言,斗篷下的人影並未顯露驚訝之色,而是繼續專注於手邊工作。他輕拂過佈滿地面的植物,從中拈下一株葉緣微捲的藥草,置於籃中。
完事後,他才起身拍落沾染於披風上的泥土,迎著月光看向坡道上方的納文。

…… 「這裡確實不怎麼安分,得打擾你一晚了。」
卡西烏斯答應的乾脆,見那破土而出的三具骸骨,時不時傳來幾聲似動物臨終前的低鳴,他微蹙起眉頭,抬手使用魔法將其束縛住。

「總之,先讓這些過客回歸塵土吧。」
Nɐʌou
坡道上,納文將一株捻過葉緣的藥草拋入籃中,抬眼時,那幾具從地底爬出的骷髏正發出沙啞的破碎嘶吼。骨節摩擦聲響如敗壞的樂器,在月光下顯得尤為不祥。

他沒有皺眉,反而像是終於打斷了無聊的沉默。

「……呵、還真會挑時候現身。」

話音未落,他舉起手指,腳下泥土便猛地鬆動。大地像是聽見召喚般發出低鳴,空氣裡瀰漫起一股潮濕的氣息。接著,整片地面忽然化為濃稠的泥沼,宛如無數隱形的手伸出,死死纏上那幾具骷髏的四肢與頭骨。

骨骸在泥裡劇烈掙扎,卻只能發出破碎無力的喀啦聲。
Nɐʌou
「死都從地裡來,那就讓他們死得再深一點。」

指尖輕彈,一道咒式隨之收束——泥土忽然回填,骨頭的殘響一同被封印在大地深處,只餘微微隆起的濕痕。

他拍了拍手套上的塵土,撇頭看向卡西烏斯。

「這片土壤……結構鬆了不少。若你哪天想種點實驗的特殊草藥,倒也成了地利。」語畢,納文轉身先行,一如往常,不問同不同意,唯留結論讓人照辦。
HC✶卡西烏斯

——他們向來不與死者打交道,訴諸的手段僅有武力。

如洪水般的泥沼將亡骸盡數吞沒,使其回歸塵土,淒厲的哀鳴倏然止息,徒留一片死寂。
卡西烏斯低頭瞧著那微微隆起的泥地,提起法杖輕點,在上頭刻下古老的咒語。結界自坡地向外擴展,如同一層透明的薄霧,悄悄籠罩住附近區域。

姑且能撐一段時間,他想,隨即轉身跟上納文。
Nɐʌou
納文推開書房的門,腳步未停。他知道卡西烏斯不會慢下來,也不會走錯。這是彼此熟悉到不需回頭的程度,像一場重複演過無數次的退場戲。屋內燈光昏黃,牆邊堆滿藥草與戰時文獻。風從半掩的窗縫鑽入,捲起幾頁紙冊,輕微地聲響像誰的喘息。

納文從書架隨意抽出一本軍備紀錄,翻開後漫不經心地看著頁面。他沒抬頭,卻開口了:

「這場小戰役……我們當時是怎麼稱它的來著?後來文件裡叫泥光之殉,可我記得士兵都叫它泥谷之役。」

他將那冊書往桌上一放,側身讓卡西也能一覽。頁面上不是戰況,而是一份被複印過許多次的臨時傷患清單,部分字跡模糊,邊角有老血與藥劑的痕跡。
Nɐʌou
「兩年都在給人縫皮膚、清創口。戰爭死了很多人……可就是永遠都有人在叫你。」

語氣平穩得像落在水上的灰。

「你還記得那群士兵嗎?那些不會說話的、寫不了信的,總在你面前比手畫腳地想說哪裡痛。」

他靠進椅背,聲音輕了些:

「我們做了兩年醫生,也做了兩年墓誌銘的見證者。這樣的日子,不算慘,只是太久了。」說完,他沒再多話,只是又將那本軍醫日誌合起,像闔上一段不值得反覆提起的劇本。

他目光落在窗邊的林影上,平靜地問:

「你要先去客房睡了嗎,卡西烏斯?」

納文還會在這待一會。
HC✶卡西烏斯
抵達宅邸時,卡西烏斯如往常般俐落地卸下斗篷並折起,免得將外頭的塵埃帶入屋內。
書房的擺設與印象中一致,些微乾燥的草藥清香瀰漫於室內。他踱步上前,來到對方身邊,目光落在桌面那份略顯斑駁的紙本上。

「是為了紀念那些赴死者,後來才被紀錄為『泥光之殉』吧。」
名單上羅列的傷亡者不計其數,幾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剎那間,蒼白的面孔、裸露的內臟、黏稠的膿液與斷肢殘臂的畫面接連湧現,充斥腦海。他的鼻尖彷彿又嗅到了濃厚的血腥味--混雜著塵土與藥水的氣息,堵在肺裡、堵在喉間。
HC✶卡西烏斯
他的思緒隨著對方闔上日誌的動作拉回現實。
「……符合你說的人選實在太多了,況且,記住那些面孔也沒有意義。」他頓了頓,又接著道:「還沒要休息,我得先把這些分類好。」

他提起藥籃時似乎想起了什麼,翻找片刻後,從中取出一株草藥遞給對方。

「你需要的,雖然只有一株。」
Nɐʌou
納文接過那株草藥,指腹輕輕捻過葉緣,觸摸記憶的邊界。

「真是好東西。」他低聲評道,語氣像稱讚,也如同懷舊。

那株草藥的氣息輕柔卻銳利,與當年戰地帳篷中晝夜不息的藥味相仿,彷彿那些喧雜、呻吟與戰事仍殘留其上。他將藥草擱置一旁,抬眼看向卡西烏斯。

「……想起你那時候,總會備幾顆糖果在衣袋。」
Nɐʌou
他笑了笑,那笑意不帶暖意,卻真切浮現於唇角,略顯疲倦地晃了晃手指,彷彿將一點什麼搖出過去。

「其實我不太喜歡糖的味道,太甜了,膩得很。可那時膩口的東西反倒讓人覺得還活著,能止住飢餓。」

說完這句,他並未多說,只是靜靜地將藥籃拉近,開始分類那些被塵埃覆蓋的草藥根莖。房內只餘紙張翻動與葉片輕搖的聲音,彷彿時間短暫倒流至過去某個深夜——他們仍在戰場之上,而這間書房只是臨時的軍帳,一切都尚未結束。
HC✶卡西烏斯
「隨身帶著才能應付突發狀況。」
畢竟戰場上從不講道理,也未曾給予人一絲喘息的機會。在醫療人力十分匱乏的情況下,身為軍醫的兩人得不分晝夜地運轉。沒有規律的三餐可言,連要睡個長覺都成了奢望,他們暫且也只能仰賴糖果來維持腦部運作了。

「那糖果本來就是應急用的,你還期待它能多好吃?」
語畢,他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開始著手整理今天採的草藥。
Nɐʌou
「那味道比我想像的差一點。…戰場上什麼都缺,只剩應急的糖能勉強算是食物。不對,連食物都稱不上——」

「只能說是……用來記得自己還活著的糖果。」

他順手撥了幾根藥草出來,攤開草籃,在光線下細細檢查每片葉子的紋理與質地。那種維生的本能,曾經讓他對生肉與血液的氣味格外敏感,甚至在某些深夜不得不用卡西烏斯的糖果去壓制胃底翻湧的慾望。

不是為了好吃,只是為了不去想那些更麻煩的事。

他沒說出口,只是繼續讓指尖在藥草間穿行。那時候,連睡一場完整的覺都太奢侈,能夠安靜地坐著分辨草藥,已經是現在最難得的平穩。

「……現在倒也用不上那些了。」他輕聲說。
HC✶卡西烏斯

好似讀懂對方話裡的含意,卡西烏斯撥弄藥草葉片的手停頓了一瞬,而後又恢復動作。

「……在安穩的日子,你能有更多的選擇。」
直至此時他才意識到,對方會食用糖果不全然是為了提振精神。即便外觀是人形,他們體內仍存有獸的基因,在某些時刻,生物的本能是足以將理性吞噬殆盡。

——納文或許是為了抑制即將滿溢而出慾望,才將其嚥下的。
HC✶卡西烏斯
過往回憶中,對方那看似不經意的瞥視,以及細微的小動作所產生的違和感,如今也能從此處得到解釋。

卡西烏斯摩娑著指腹沉思了片刻,最終決定不再深究。

靜謐的夜晚,兩人沉浸於草藥的分類與整理。待一切處理妥當,便默契地雙雙起身,互相道聲晚安後,各自回房歇息。
Nɐʌ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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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C✶卡西烏斯
納文.奧利斯  |字數:1695
卡西烏斯.羅文 |字數:1000
Nɐʌou
謝謝卡西中一起對交流
HC✶卡西烏斯
也謝謝納文中一起跑交流 你的美麗文字實在太令人驚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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