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突發事件
with. 𓊈HC𓊉 德魯希亞斯|羅莎莉 ʜᴄ✸ʏᴀᴠ/ᴀʟᴅ/ᴅɪɴᴀ 𝒁𝒆𝒑𝒉𝒚𝒓𝒊𝒏𝒆 HC-Peregrin+2

傳唱的故事總是這樣:某個平和的某地方,有一天突然——是的,就是這個,突然。
安祖瑞爾·帕拉迪西的一天就從好些個突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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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來潮打算吃素養生的什錦粟米碎竟然在家門外種出了火焰般的銀蓮花,使鳥無端想起聖戰時被霍諾斯焚燬的巢鄉——氣得他花了一個早上剷除這些不祥的東西,並且獲得了腰痠和險些氣死的結果——接著發現自己的主要財源之一·精製幻想藥(睡前飲一匙便可做上一些無傷大雅的好夢,配酒更醇香)的一部分材料草藥竟然即將迎來需要補貨之時!

要知道,這種情況向來難以發生在他這種獨居慣了的人身上。安祖瑞爾可是從郵購大戶開始繳了不少學費,才懂了應該承租花栗鼠的庫房同時聘頭馱獸替他運載屯上足量的備品返家,還能保證不在原材料效果減弱時恰到好處的售罄,並補上新的一批……天曉得他在這當中花了多少冤枉送貨錢?如今這已然不可能發生,除非家裡又招來某些牙齒發達的小東西,使他來不及去信松鼠庫房調貨。

肯定是那些該死的什錦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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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出這種紕漏?從自己身上找到原因,對安祖瑞爾並不是件難事。他已經處理掉了那些從地獄來的粟米袋子,接下來只要弄點驅除外來生物的藥草包。用魔法?還是別浪費了。
「都是白痴波頓斯勞什子神譜惹的禍!還有我,異想天開吃什麼素?」青年——此刻氣血上湧的安祖瑞爾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再怎麼說都已經不算是個青年——這名青年罵罵咧咧的踏上了尋找驅鼠草的路。

仰賴芙蒂俐烏絲的恩賜,乘風飛往金絲森林交界並不是難事。安祖瑞爾作為一隻識途的林中老鳥很快抵達產地。
「……真他媽該死的普露登緹亞,居然詛咒不信妳的人!」一些被曲解的俚語從青年口中發出(在霍諾斯某個書香小鎮流行,原為「當心普露登緹亞收回她的祝福之言」,意為「你再嘴硬就會變蠢」),飛行者降緩向下滑行的速度。「簡直是麻煩與他們的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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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瑞爾·帕拉迪西的一天,這些好個它媽的突然仍未結束。「那邊那坨不是……」
他瞇眼看向早就注意到他的那幾頭生靈。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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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夾帶著濕潤的泥土氣息穿過枝葉拂來,月光被樹冠層層篩濾,最終在地面織成斑駁光影。晚餐那隻野兔只剩骨架,香味卻依舊繚繞,而那鍋熱湯仍殘留餘溫,尚未完全冷去。

  派瑞格恩擦拭著沾染了油膩的小刀,偶爾抬頭,與身旁的同伴交換幾句無關緊要的閒話。他本以為今晚的巡邏會像往常一樣安穩,直到紅狼突然僵住身軀,面色凝重地抬起一手,示意他保持靜默。

  順著同伴的視線望去,他的聽覺遠不如紅狼敏銳,需要更多時間才能分辨出那絲異樣——那既非野獸的足音,也非風聲的嘆息,而是某種沉重的拖曳聲,伴隨著令人不安的刺耳摩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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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的傢伙嗎?」他壓低聲音詢問。儘管已經從佛地杜多手中奪回這一帶多年,卻依然時不時會有不識相的入侵者前來挑釁。

  「恐怕不是。」紅狼嗅了嗅風中氣味,神色越發凝重。他起身踩滅餘燼,動作俐落地收拾起臨時營地。「有種……腐朽的味道。」

  「我先去看看。」聲音來自林地邊緣,派瑞格恩一躍而起,身形翻轉的瞬間已化作遊隼模樣,雙翅展開,在林間穿梭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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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祖瑞爾?」

  豁然開朗的森林邊界,一個熟悉的身影佇立著。那是居住在星痕山麓的藥師,一名派瑞格恩時常造訪的青年——為了父親發作日益頻繁的舊傷,青年調製的止痛藥是唯一的慰藉,只有在飲下後才能得到一夜舒緩,而不是在刺骨疼痛中輾轉呻吟。

  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放緩了速度,化回人形,輕巧地落在青年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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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索恩夫婦,今天同樣是個普通不過的午後:彼此落在額上的早安吻,已經16歲的老么幼獸般的起床氣,從丈夫烏爾里克手中出現的苺果煎餅,妻子瑪薩莉亞那張字跡工整的藥草採集清單,當然還有最後出門前,心智年齡三歲的起床氣小怪物長成八歲的撒嬌怪,各種撒潑打滾非得要成為爸媽掛在腰上的魚型小吊飾跟著出門。都像日升月落春去秋來一樣,稍有不同,但大抵類似的日常光景。

現在,他們將兩人之間最大干擾——那個以為自己還一歲歲的魚型掛飾,驅趕至不遠的溪邊去採收一些水生藥草後,終於有餘裕開始今天的表定行程。

瑪薩莉亞蹲下身,在某個僅剩半截的腐木上的群生蕈類中挑出一朵,拿在手上,一邊和丈夫解釋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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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烏爾里克側過頭,略略彎腰,對著妻子低聲說了什麼,瞬間,那個年過五旬仍美艷如初的紅狐獸人漲紅了臉,用力拍了身邊的烏爾里克好幾下,還遠離了幾步,試圖表達更像嬌嗔的憤怒。

烏爾里克才不把這種距離放在眼裡,手自然地勾著妻子的纖腰,兩人撞在一起,瑪薩莉亞起初還一臉怒容地用力推了幾下,但終於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隨著丈夫在耳邊繼續低語,瑪薩莉亞笑得越來越開懷,最後把整張臉埋進丈夫懷裡。

哄好愛人的烏爾里克也沒有收斂自己揚起的唇角,只是環著妻子的腰,低頭輕吻她的髮。

金絲森林,地平線處殘存的陽光落成碎金色的小徑,一對戀人依偎著,尾尖交纏,織成一處寧靜,彷彿舊時熱戀駐足,未曾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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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幾乎耗空所有原料儲藏,魔藥師透過信函確認長期合作的商隊尚有段路程才會抵達,估算時日後,羽翅從金絲森林深處揚起,依擬定的路線數次起落,翠蔭之下蓬勃如常,收穫喜雀。

路線來到森林邊界,探查周遭時捕捉到幾名眼熟生靈,爪尖落在月光銀帶纏繞的枝幹,奎恩收攏雙翼坐定於一處特別順眼的分岔。

「這麼巧?」他揭下面罩,按照距離遠近依序打過招呼後,在兜帽下自言自語這巧合未免太巧了吧金絲森林這麼大,同時手往自己腰側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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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位遊走於各勢力之外的魔藥師、勤懇敬業的獨立行商,奎恩.奧爾德里奇外出前時總是帶著那只看起來塞點種子再一撮嫩芽就滿的樹皮小包。拜大地之母的賜予和魔法手段,裡頭實際的空間比那棵老樹倒塌時顯露出的樹洞還要廣闊,能夠讓有輕微囤貨癖的魔藥師分門別類收納所有出品的魔藥和個人資源補給,以備不時之需。

比方說路遇有需求的生靈得以談定條件平等的互助,在旅行商隊有意接收大量魔藥歸屬時迅速予以支持,又好比面對巧合時掏出幾粒飽滿可口的種子,壓壓難改也不打算改的過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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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殘留——異物質——去餘味——」

悶沉話聲從樹皮小包飄出,就在奎恩探進包裡的掌下,微弱、模糊,卻足以清楚鑽入聽力敏銳的耳。

「抱歉,手指這幾年養成了情況允許時觸發道具的新習慣。」奎恩取出魔法道具連彈幾下,強制中止刻錄其內重複播送的語句,一副手指慣性與個人無關的無辜模樣,縱使他根本不是任這種差錯發生的作風。

「不過既然你們都聽到了,參考看看?」他語氣輕柔,端出簡單一提沒興趣就不談的隨和態度,好似有人主動想聽,而不是在小意外下被動接收。

至於魔藥殘效清除、烹調遺餘處置、食材淨化(幼崽專用版)等極具個人針對性的功效,則盡數用巧合一詞輕巧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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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巡邏不是她的工作,但是蘿潔塔一直抓著她的衣角,囁嚅著森林那頭有怪聲她睡不著。姬芙琳勾起微笑,將晚安吻落在女孩的額頭上。喃喃了幾句安撫後便彎著腰走出樹屋,展翅滑翔至守夜的門衛旁。
「森林那處有動靜,我去看看。」
「又是蘿潔塔?這孩子以後要是不做戰士就可惜了,妳快教教她吧。」
姬芙琳莞爾笑了笑,從門衛那處拿了一套半長弓後又離開了。

她不是沒察覺到森林那處的異樣,只覺得總會有人處理——當年血氣方剛又雞婆愛秉持正義的姬芙琳如今也只是個消極的大人。但她得好好處理孩子睡不著覺的問題,巢裡的那群毛還沒長齊的鳥兒們是她所剩不多的牽掛,也是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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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空中盤旋了會兒。在還沒看見奎恩之前就已經認出他收起雙翼時振出的空氣流動。姬芙琳輕巧的滑翔降落,定眼一看還有許久不見的安祖瑞爾。

「晚安,各位紳士們。」
她跟著收起身後的灰色羽翼。他們不是夜行生物,那就是上年紀睡不著出來蹓躂了?至少她應該能算是。自從埃芬德離開後她偶爾會失眠,特別是夜風吵雜的時候。她知道不該如此,但總是會仔細聆聽裡面是否有兒子傳來的耳語,就怕又錯過了什麼。

「我錯過了什麼聚會嗎?」
姬芙琳輕輕一笑,在皎潔的月光下仔細看清了每一張臉。然後再刻進腦中——畢竟這種時節,下次能見到朋友——會不會見到到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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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麼日子?芙蒂俐烏絲,母神,大地之母,萬物之根源,我等生靈之自由與繁榮、平衡與平等,是什麼搖動了祂安睡的湖水,以至於使我身處在如此境地?

安祖瑞爾低頭摀臉的衝動幾乎就要反射在動作上,一趟沒有事前安排的出行一次遇到一票老相識,如此這般的機率該有多高?此處並非城鎮、不是什麼珍稀藥草生長之地,只是金絲森林中微不足道(但剛好長了他需要的草)的一處,偏偏一夥人個個像迷路的綿羊一樣一頭頭全部撞進同一個灌木叢!

難得不服老的青年幾乎就要忘了,如果他不主動分享,並不會有任何舊識得知他為何不遠術里行至此處。

「搞什麼。怎麼是你……們,」他環視一圈,接著忍不住抹了把臉,「這干老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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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瑞爾提了口氣,正要開始他獨居後再也不打算當個好人的嘴,還不等他鳥語花香,地裡便傳來令人牙酸的擠壓聲響。如同老舊金屬切擦牙齒,繩藤絞著生物的頸項後緊扭獵物。身在此處的幾位突然相逢,還未能感嘆遇人不淑,就先碰上了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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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家鄉因聖戰遭殃的安祖瑞爾鳥語花香(當然讀作臭幹辣譙)罵人賭咒永不忘霍諾斯信仰,「幹他雙日神譜全家上下爛在地裡的!可真是個敘他媽舊的好時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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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瑞格恩還在思索著這一票人為何會莫名其妙聚集於此的原因,思緒便被安祖瑞爾一聲流暢的國罵給生生截斷。

  眼前幾具陰森白骨彷彿從大地深處爬出的古老詛咒,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生鏽的劍刃在昏暗中閃爍著不祥的微光,破碎的盾牌上還殘留著不知名的暗紅痕跡。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關節扭曲時發出的嘎吱聲響,在寧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這是什麼鬼東──他在心中自嘲地糾正著用詞,確實是鬼東西,字面意義上的。他的手已經本能地滑向腰間,雙刃在掌中的重量給了他些許安全感,他抽起武器橫在胸前。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在骷髏們朝眾人蹣跚襲來時,他終究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化為了聲音。

𝒁𝒆𝒑𝒉𝒚𝒓𝒊𝒏𝒆
「哈哈。」
如果在場有孩子的話姬芙琳必定是放下武器轉而雙手摀住孩子耳朵。正當她想繼續和老友敘舊時便感覺到腳下深處那不自然的攪動——姬芙琳反射性地後退了幾步,抽出和門衛借來的半長弓,隨即將箭搭在弦上。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吵小孩睡覺可是會讓我很辛苦呢。」
她神色自若,視線卻緊盯著眼前的森森白骨。「先把這個解決完我們再約下一次聚會?」姬芙琳轉頭和幾位舊友說道,想再續這個不期而遇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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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個乾淨點、煩人東西找不上門的地方。」奎恩調整半面罩覆住口鼻,無法不嫌棄枯骨魔物一步幾撮土、三行成污痕的骯髒行為,他一搧翅朝排得歪歪扭扭的三角隊型俯衝,掠過姬芙琳身側時還有閒心說了句手上有助小孩入眠的好東西,顯然沒對眼下景況產生過於濃重的緊張感,積極行動主要出於——實在太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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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起氣流的身影在即將撞上第一具骷髏前急轉,迅速繞行一圈後向上拔高,奎恩依照探查結果翻出幾只玻璃瓶,細細一道水光鑿向頭骨,流淌間分道蔓延,纏綑骨架交錯如蛛網,細碎水沫從指尖揚散成紗,緩緩飄落裹住鏽劍爛盾。

不乾不脆似硬物被一點一點碾碎的古怪聲響逐漸密集,塞滿骨縫與空蝕的綠苔腐土化為濁液滴下,劍上鏽屑剝落內部沿鏽蝕鬆動崩解,寄生腐盾的微小菌類碎為粉塵,奎恩拭淨開口收起空瓶,暫且沒進一步攻擊,人要懂得遠離自己不擅長的事,尤其眼前有專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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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里克和瑪薩莉亞早在察覺有人接近時就拉開距離,恢復成普通夫妻模式,然後見到了好幾張熟面孔。

「我們有收到邀請函?」烏爾里克忍不住俯身,低聲在妻子耳邊問。

瑪薩莉亞很配合地假裝想了一下,然後篤定地說:「今天的行程裡沒有部隊忘年會這一項。」

「行吧,就當意外的驚喜。」高大的黑狼邁開步伐往這些熟悉的老面孔走去,仍然像當年行軍時沉穩而安靜,只多了為了配合枕邊人放慢的速度和小了許多的步距。

然而還來不及招呼,周圍的異樣讓烏爾里克豎起狼耳,壓低身形,作出預備作戰的姿態。

紅狐也同時警覺地按住腰帶裡的骨針,然後轉頭和丈夫交換一個眼神:「德魯希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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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自己的母親擔心完,揹著滿簍藥材走回來的人魚少年已經拉開嗓門從林間悠然地走出來:「我今天採了超多藥草,是不是超棒的啊,所以我回家要多吃一塊肉排。」

瘦高的青年身影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場緊張的氣氛,甚至還在抬眼看見熟悉的臉孔時驚喜地開口:「好久不見,安祖叔──」

打斷他的話的是土地下令人不適的擠壓聲以及逐漸隆起又崩裂後出現的詭異──呃,大骨湯材料,雖然很抱歉,但餓著肚子只想吃飯的德魯希亞斯現在只想到這個足以形容眼前骷髏們的形容詞。

「德魯希亞斯,往後退。」

那個魚人青年被嬌小的紅狐母親護在身後,而護在母親身前的,自然是那個高大沉默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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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家上演著親子溫馨戲碼的時候,前頭的幾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們早已開始執行自己部份的工作,前鋒從空中進行遠攻牽制,輔助者也已經在談笑間削弱敵軍的鎧甲和武器,而他的父親已從旁切入中路,截斷其中一隻骷髏兵的動線。

小鹹魚德魯希亞斯無比安心地窩在這群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們背後,甚至悠哉到拿出小包袱裡的小魚乾,咖滋咖滋地啃起來,甚至還有心情給了一句評論--。

「嗯,太鹹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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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鹹?」從派瑞格恩抽出武器的當下,就藉風乘上枝頭的安祖瑞爾,美其名是讓專業的們來,實際上也只是藉由風速協助了一些無傷大雅的校準,例如讓不速之客們的刀刃失卻方向、使其關節提前一點朝向劍刃,或者就讓那些小水珠們於雨吹斜更快地浸潤空洞的六顆眼眶……即便如此,對於避戰達數年之多的安祖瑞爾來說仍然需耗上不少專注在上頭。
德魯希亞斯那個小宅男的發言沒能讓他轉頭看向他嘴裡的那條小魚乾,而是先將視線往場上巡梭,「老傢伙們注意著點,別讓死活不長大的幼崽亂吃東西啊!即便骨頭上沒貼未滿五歲禁止食用也一樣。」

隨著一些令人後槽牙發酸的聲響,一個骷髏終於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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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老東西也手生了吧,打個骷髏頭竟然得走這麼多招!」
不愧是作壁上觀的人,總能對戰時坐著說話不腰疼,而且還說得特別大聲。安祖瑞爾的話在那些熟悉他的老中青們耳裡有什麼樣的效果尚且不談,餘下的兩只骷髏反而嶄露出如同發狂一般的架式,喀啦喀啦地躁動了起來。

「這兩個熬湯也不夠的骨架子,趕快剔了吧。就這樣還想討伐什麼黑鱗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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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六歲了!安祖叔叔!我是條成熟的大魚了!」一群人裡最閒的小鹹魚嘴裡叼著略鹹魚乾一邊抗議著。

「德魯希亞斯,誰早上還說自己三歲,一個人在家會怕,死活要跟出來的?」看著前面幾個老友秋風掃落葉般如入無人之境,瑪薩莉亞非常有餘裕地給了兒子一個意味深長的凝視和嘲諷。

前線的烏爾里克雖然並不像在戰場上那樣草木皆兵,但仍然維持著極簡的攻擊模式,身形半伏,單手握斧,斧刃砍下一隻骷髏肩胛,反手一肘便撞碎其胸骨。

「爸!你超猛!我愛你!」德魯希亞斯才不在意媽媽的吐槽,一個勁地對前線的爸爸進行穩定的情緒支援輸出:「剛剛那一招!天啊,我要被你帥死了!」

那個剛還殺氣騰騰的黑狼,耳尖在兒子的愛意轟炸下,竟微微泛起了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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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累的小魚兒咕嘟咕嘟地喝口水,又開始和安穩待在大後方的熟面孔熱情推銷自己的新製品:「安祖叔叔,我這裡有新炸好的雞蛋蟲,最新香料配方呢,來一個嗎?保證比那些磨牙骷髏好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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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應該算當打之年,這話應該不是說他……吧?派瑞格恩在腦中短暫轉過這個念頭時,腳步卻沒半點猶豫。

  安祖瑞爾的聲音還留在身後,他早已盯上那具已被斷一臂失去重心的骷髏,派瑞格恩如利矢般衝上前去,左刃上挑,格開骷髏揮來的長劍,右手順勢低削,短刃精準地劃過骷髏腿骨,「咔啦」一聲,斷裂聲在夜霧裡格外清脆。

  那膝關節的到底是靠什麼連在一起的?乾成這樣還會有肌腱嗎?砍下去的感覺不像啊。

  反正切得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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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骷髏踉蹌跪地,他順勢轉身補上一記斜切,順著脊椎將整具骨架剖成兩半,骷髏嘩啦一聲在他腳邊崩解開來,碎裂的骨片灑得滿地都是,碰撞聲倒是清脆悅耳。

  「這些看起來放太久了,骨髓空洞骨質鬆散,熬湯也沒味道。」語氣不疾不徐,像在市集上挑選晚餐食材。「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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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正值打之年(並且真的很努力在打)的年輕人·派瑞格恩的努力之下,伴隨著刀聲入骨之間,伴隨著幾枝老鳥放的冷箭(當然是冷的上頭又沒有什麼火附魔),伴隨著絲絲有麼點聽了就讓人骨質疏鬆的魔藥小雨,代表森林圍觀諸草木——若是山川有靈,就會如此嘰聒的——出一張嘴·德魯希亞斯(與其真正出力的艱苦父母烏爾里克和瑪薩莉亞),又一個骷髏嘩啦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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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瑞爾聽起來很有精神呢。姬芙琳沒往戰鬥一開局就棲上枝頭的老友看去,只是認分的擰住箭羽拉弓。
「怎麼是骷髏頭呢……」
姬芙琳碎念了一下,果然她也有年紀了吧。先固定一下比較好做事。經驗豐富的戰士在預判風向後將箭射往天空,箭矢在空中繞了個彎,最後急速下墜扎穿骷髏的趾骨。

這種滿是空隙的東西在夜裡亂動的話可不好瞄準——她重新將箭搭上弦,看準了時機、判讀風向後毫不猶豫的鬆手放箭。箭矢劃開空氣的尖銳聲響貫穿戰場,穿過身前的友人們擊中最遠方的骷髏。本來能稱為眉心的地方因為箭矢的衝擊產生裂痕,後仰之際又被擊中——同一個位置。頭骨從正面碎裂,無頭骷髏踉蹌幾步後又因為腳趾上的箭羽扣著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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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箭吧。
姬芙琳抿了下嘴,這不是她的弓箭,不好意思消耗太多箭羽。她將魔力注入箭身,瞄準了骷髏脊椎骨上的微小裂痕——恍如銳利刀刃割破紙張的聲響傳出,穿過中空的胸骨。在擊中時刮出一陣強風將骷髏斬碎。只剩一隻被箭羽卡在原地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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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著精準剖開移動目標的反應能力、被愛意一砸就紅的毛毛尖,耳朵聽著宏亮極具個人特色的調侃(實則為催促)、準確擊中薄弱處而毫無滯澀的脆響,老嗎?不過既然友都替自己發聲了,被歸為傢伙、東西的一員,在戰局中採取更省力——他是說,藉由合作提升效率也是理所當然。

奎恩折回看起來順眼坐起來也舒服的分岔安頓,時不時彈動手指,一蓬又一蓬水霧乘著安祖瑞爾控制的風,撲向在老友們接連攻擊下變得支離破碎或成堆、或濺散的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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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蝕粉碎從距離德魯希亞斯最近的散骨開始。

即使年齡擺盪的未成年魚看起來沒想放下酥炸點心去啃骨頭,但磨牙一詞既然出現了,奎恩覺得還是謹慎為上,就算淨化過了那堆骨頭也毫無價值,派瑞格恩在這方面的判斷具有權威性。

水霧裹住骷髏碎片,似蟲蟻啃咬的聲音搔刮耳膜,斷骨碎塊最終崩解成一堆堆黯淡的灰色粉塵,失去行動能力後又被斷絕重新聚攏的可能,騷動的亡者重返應前往的去處,不再歸屬魔物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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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幾位的齊心協力(至於齊了幾成的心又協同多少的力?這部分尚待商榷)之下,三隻骷髏應聲倒地。在故事中,這是正常的描述,在現實裡……

「清除殘留——異物質——去餘味——」

在現實裡,是清除魔藥澆在屍骨上發出水滴上火炭的蒸發聲響,伴隨著幾聲「噗唰……」與奎恩的隨身包包裡傳出的持續悶響,形成了有些荒謬的景色。

「該改一下宣傳語,叫居家旅行殺人毀屍最佳良品吧,枯骨行屍的痕跡都能清除。改天給我寄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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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全在這。」安祖瑞爾視線巡梭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每一張片刻停留,聳了聳肩,朝張口欲言的幾個老相識抬起了手,又突然服起了老。「我拔點草就走人,不約,老人家要睡美容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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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旅行——淨化除跡——必、備、良、品——」

安祖瑞爾給出評論後,宣傳語切成了和對方提議過六成相似的另一段——奎恩自認性格比較內斂平實,不太好意思單挑出其中一個子類當宣傳點——提及旅行勉強能說更適合現場環境,聲調比起前段有高低有轉折富有市集風情,一減一增之下荒誕感反倒加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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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寄一瓶?包貨也是要花心力的,冤家,直接幫你配一套嗎?」奎恩語氣不帶任何起伏,對於久別重逢再遇成冤家接受良好張口就喊,他提起和魔藥調製有關的精選品項,藥釜前製品殘效根除、瓶罐洗滌、原料雜質去除,皆為獨居魔藥師的私人推薦。「可以免運,透過中立郵務機構直送到府,不耽誤睡美容覺。」

連發魔法般的吐字又續,清理寄生植物蛇蟲鼠蟻居家旅行都好用的同在清單,看向另外幾位舊友(視線在烏爾里克的手肘多停留了幾秒)時,正巧講到了武器防護具保養啦無毒無害施用於生物體的免水清潔液等外出必備,奎恩用眼神給出承諾:你們的話也免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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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烏爾里克和兒子站在瑪薩莉亞身後,接受到奎恩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手肘,顯然沒看出什麼端倪,又困惑地看著奎恩,指指自己。

「我?」

隨即在對方眉梢挑的動作裡明白,妻子的好友說的就是自己,於是他又抬起手肘,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看不出個端倪。

「奎恩叔叔可能在說,你的手肘剛剛撞那個骷髏,髒了。」剛剛並不怎麼安靜又忙著吃魚乾的小鹹魚德魯希亞斯,這時候倒是學會用不打斷其他人的音量小聲提示:「你看,白白的。」

恍然大悟的烏爾里克手指沾起了手肘上的粉末,拿到鼻子前嗅了嗅,似乎沒得到什麼答案,又困惑地看了兩眼,還把手伸給一旁的德魯希亞斯一起觀察。

接著兩人露出了一模一樣的困惑和好奇──儘管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那兩對(清澄中帶著愚蠢的)圓眼和完全相同表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一個屋簷下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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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是安祖瑞爾你發的忘年會邀請函。」瑪薩莉亞在看見安祖瑞爾斯文有禮但讀作不忍卒聽地用眼神回應她的調侃時笑出聲來:「既然這麼巧在這裡看到你,我就不用另外下單了,夏末再幫我寄來就行。」

還在研究沾在自己手肘上的骨粉的烏爾里克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側身過去,附在瑪薩莉亞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奎恩,反正都遇見了,我還有兩個能扛能挑的跟著,如果你手邊剛好有,要不我們今天結清?幫你省一筆。」瑪薩莉亞頓了頓,瞥了一眼滋滋作響的白骨堆,俏皮地開口:「清潔液不用了,我們只是普通人家,沒有需要這麼強力的東西。」
𝒁𝒆𝒑𝒉𝒚𝒓𝒊𝒏𝒆
「下次約嘛。」
聽到安祖瑞爾說不約覺得有點可惜。不然下次直接去他家找人好了?面對足不出戶的朋友就只能主動出擊,外向人格的姬芙琳看了眼安祖瑞爾後笑了笑。接著才拔了一支還能堪用的弓箭回收利用,其他不能用卻沒斷的都折了扔到一旁,讓它自然消滅。

「也給我一套吧,我過段時間找你去拿。」
姬芙琳轉頭看向奎恩說道。雖說崇尚自然消滅,但身上有如此方便的清潔液也是可以備著以備不時之需。
HC-Peregrin+2

  「需要的時候一定告訴你。」派瑞格恩對奎恩投降似地舉起雙手,他耳根子軟,多說幾句他肯定會掏出錢包──就跟往常一樣,買下那些個魔藥,雖然效果是真的好得沒話說,不論是在處理獵物或是防治蟲害,甚至是一些不好言說的用途,但現下該糾結的不是這個。

  「下次挑個風光明媚的地方。」例如山腳下那個瀑布旁的深潭就不錯,潭水清澈見底,潭裡的魚又肥又好捉,附近還了不少種香草,調味起來多方便。光是想像在那樣的環境中烤魚的場景,就讓人心曠神怡。

  但現實總是與理想有所差距。他是追蹤那些詭異氣息而來,遇上這群熟面孔純屬意外,一同解決了那些詭異氣息又更是另外一個意外。

  「我再去巡巡,」他將雙刃重新收回腰間,「不能讓這些鬼東西以為這裡開了免費肉舖,想來就來。」
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待派瑞格恩——充滿動力的年輕人朝他們示意後離去,安祖瑞爾朝奎恩點頭,叫貨的信號在此達成,他比劃了一個常見中小型包裹箱的尺寸。「來一箱綜合的,驅鼠的也來點……方圓十里不可有外人的有沒有?」他環視了一輪在座的熟人們,鼻子哼氣。
「沒事別來我家開忘年會,尤其那些家裡一堆幼崽的,」他瞇起眼睛看向姬芙琳和德魯希亞斯家那坨黏糊糊的大人,「糖都被你們拿完了,當我這裡是什麼安祖叔叔零元購嗎?沒了,滾,都別來。」

言畢,安祖瑞爾從樹梢徐徐落下,朝幾人擺了擺手,「那就這樣。」
ʜᴄ✸ʏᴀᴠ/ᴀʟᴅ/ᴅɪɴᴀ
略帶惋惜地將目光從派瑞格恩離去的方位拔回來,奎恩對安祖瑞爾比了個收到的手勢,騰空而起時腦中已經組合起搭配方案,可得用心點,他挑著溫和的笑盤算著,畢竟安祖哥哥零元購聽起來挺吸引人。

「來之前通知我一聲。」朝姬芙琳頷首應下約定,隨著捲起的氣流,兩個包裹和一瓶魔藥準確拋向德魯希亞斯一家三口,他拍翅鑽入林間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𝒁𝒆𝒑𝒉𝒚𝒓𝒊𝒏𝒆
「大家都很期待看到安祖伯伯呢。」
姬芙琳抿抿嘴露出有些可惜的臉笑道。沒有糖也沒關係呀。她沒說出口,就怕安祖瑞爾真的不給他去了(人家是真的不想讓她帶崽來。)

「好。」
她也向奎恩點點頭,跟著搭上這波氣流展翅浮空,「晚安了,各位。」
還得回去查看那個敏銳的孩子是否已進入夢鄉。姬芙琳再次向各位老友道晚安,隨即出了林子,往風崖一族的部落飛去。
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並沒有想開忘年會的安祖瑞爾哥哥,安祖瑞爾叔叔,或是安祖瑞爾伯伯,經歷了一整天的突發事件,獲得了驅鼠草的同時還流失了一筆不算零頭的錢,又被下了筆訂單。拜託,雖然那些鳥鳥獸獸的老小東西們不真的開口,可是誰不知道安祖瑞爾哥哥叔叔伯伯隨便哪種頭銜都好總之安祖瑞爾的提煉糖蜜好處多多?加進早餐茶能提振精神,放進餐前酒能促進消化,抹在睡前小點上能更易入眠……不不。
不不不。
不不不不。
不……不他雙日神的!可惡!
他可是從那些笑容裡面看見了,所謂人際往來所需要的那點東西。

太突然了,可只剩下一點夏季市集裡賣的數量。待安祖瑞爾備妥那些驅鼠用藥,收拾了家,回過神來又在煉糖的爐前。這是那些老的小的們並不直說,卻彼此心知肚明且可預測的事情了。故此並不算是後話。
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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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對熟人很好的雙標仔
謝謝各位老朋友小朋友跟鳥哥哥叔叔伯伯whatever一起打怪~~~
HC-Peregrin+2
YA感謝安祖瑞爾...哥哥插旗開團!
𝒁𝒆𝒑𝒉𝒚𝒓𝒊𝒏𝒆
謝謝安祖伯伯開同學會 耶~~玩的很開心,謝謝大家,這麼多人一起打怪話家常打嘴炮好快樂
ʜᴄ✸ʏᴀᴠ/ᴀʟᴅ/ᴅɪɴᴀ
謝安祖叔叔開團~謝謝大家充滿歡樂的活動筋骨~~~
𓊈HC𓊉 德魯希亞斯|羅莎莉
謝謝大家,和大家一起打怪,還可以買東西(?)好開心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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