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省錄

【這星期心上的兩件事】（2025W23）

居然寫了2500字！先貼兩段在噗首：

//這幾天，加拿大山火的濃煙飄散到我住的城巿。我本約了好友週末（昨天）外出跑步，但空氣質素惡化，計劃只能告吹。

山火愈發頻繁且難以控制，是人為導致的全球暖化帶來的惡果——乾燥和炎熱的天氣助長火災蔓延。今年一月，洛杉磯那場完全失控、連燒三週的火災就是一例（還有遇上秋冬不時會在南加州海岸出現的Santa Ana Wind，把火吹得更遠）。諷刺的是，侵總統在洛杉磯燒得如火如荼之際，簽署行政命令讓美國退出了緩解全球暖化的《巴黎協定》，近來又大幅裁減氣象預報方面的專家。全球暖化是人類的共業，但受火災、颱風及水災波及的美國居民，只能靠其他國家（而非自己國家）努力減排去拯救嗎？

（下續）

不過，其實我有點懷疑一切已經太遲：科學家曾警告，當全球（相對於工業化前）增溫超過2度（也有1.5度的說法），就會達至「臨界點」（Tipping point），即氣候會產生不可逆的變化。這幾年因極端天氣導致的災禍愈來愈多，而全球溫度不過是一個讓大眾容易理解的籠統約數，也許我們早就到達臨界點了。要生存下去，人類就得適應和以往氣候不同的嶄新「常態」，例如一路以來享受著和暖氣候的德州（Texas），要完全改變基建策略，以應對可能一年數次極地旋渦南下帶來的寒冷天氣（一旦降至0°C，水就會結冰——以往亞熱帶地區不用考慮這些），同時又要準備夏天長時間受熱浪侵襲。

和朋友聊起全球暖化的問題時，總會有人說：「人類這麼醜惡，滅絕不是壞事。」然後就會被我潑一頭冷水：「人類又怎麼可能滅絕？有權有勢的人總有辦法自保，肯定是貧苦弱勢先遭殃（去年非洲的溫度曾高至50°C，嚴重超出人體溫度）。人口銳減之後，既得利益者就會適應新『常態』。」我害怕的是，在達至新『常態』之前，各人為求生存，必然會互相爭奪土地和資源（說白一點，就是剝削比自己弱勢的族群）（清新空氣會否變成配給資源？），到時候人性的醜陋肯定會表露無遺——我不想參與其中，但又渴望好好活著。

不要為未發生的事情憂慮——這是職場的前輩給我的忠告。

那麼，還是先談談眼前可見的問題吧。（這轉折XD）

以下說的兩件事，對我不算有即時的影響，只是身處惡劣的大環境下，很難不感到無力。

第一件事：過去一星期令身邊朋友們驚恐的，是侵政府提出要大刀闊斧削減2026財政年度國家科學基金會(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NSF)和能源部(Department of Energy/DOE)的開支，而被大幅削減的主要是STEM教育和科學研究經費，等同摧毀美國的科研。

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 FY 2026 Budget Request to Congress:
https://nsf-gov-resources.nsf.gov/...
Department of Energy FY 2026 Congressional Justification - Budget in Brief:
https://www.energy.gov/...

Trump Has Cut Science Funding to Its Lowest Level in...

要是國會十月接納了這些提議，許多大學和研究機構也會面臨經費不足的困境——大學教授還能透過授課謀生，但研究機構裡的科學家沒有這個選項，只能迫於無奈面對被遣散的厄運。學術研究是很專門的工作，要是大量相同範疇的科學家同時失業，可見將來是不可能有僱主（大學都自身難保）吸納他們，要維生養家就只有轉行（或離開美國？但其歐洲的狀況也不見得好）的選項。

當身在研究機構的朋友向我訴說他的憂慮時，我也想不出一句合宜的安慰說話，畢竟那是同行集體蒙難而不只我朋友失業，只能仿效職場前輩勸他當下先不要擔心十月才知道結果的事，還有盡快把手上的論文都發表，因為論文是求職的資本（且離開了機構就不知誰支付昂貴的出版費...）——這位朋友就是前文提到和我一同撰寫論文的合作者（他主筆✍️）。

也許這週不能外出跑步不是壞事，因為我這才夠時間完成公司和核對論文的工作。（還有時間寫【自省錄】是bonus✌️）

（說時遲，那時快，寫到這裡，恰好收到朋友的短訊，說他把修訂好的論文發給期刊了。👍）

第二件事：公司部門的領導在星期五下午給我們發電郵說，因為公司業績不好，這個升職週期絕大部分人都會凍薪留職。

年初，公司宣佈把一年兩次升職週期改為一次，而去年年底的週期只有個位數的員工能夠升職（以往每週期至少有十多個）。我天真地以為，要是今年只有一個升職週期，那起碼這個週期可以容納十多人吧？到底領導在升職消息公佈前一個月發電郵的目的為何？是要善用錨定效應（像侵總統先把關稅升到天上再回落到某個數字，讓人感激皇恩浩蕩）調整我們的期望嗎？

我（可幸？）不久之前升了職，就沒把今年的升職週期放在心上。然而，部門裡有許多在COVID時期進來的後輩，殷勤工作了三、四年，還是沒有升職的機會。縱然如此，只有極少數人（成功）跳槽——裁員潮一浪接一浪，求職巿場僧多粥少，且充滿富有經驗的謀職者，競爭非常激烈。

記得回港時，和升格為合夥人的律司好友聊起職場上之事，她說了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話：「一些人之所以能夠升到高位，有時候不是因為他們比同儕優秀，而是因為很多競爭對手都離開了。」記得數年前，公司裡的臉孔不久就換一批新的，員工很快就跳槽走人。當年和我一起進組的同事，全都跳槽了，而我因各種考量（例如大多日子都不用加班，有餘裕寫論文XD）沒有離開，結果獲得了罕有的晉升機會，只能說我在就業環境未轉差（「內卷」）時入行，實屬萬幸，不敢有其他感想。

寫到這裡，又到社畜要睡覺的時間。只能繼續觀望事情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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