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胞低語時
與 【CT】菲莉西亞


藍色。
湖水藍。
在培養艙中央的胚胎靜靜懸浮，隔了兩層玻璃的溫度並不能共同感受，那半透明的外膜隨著培養液，微微波動。

細胞

正以穩定而詭異的節奏分裂、聚合，看不見、但略有感受，一片寂靜中揮之不去的是透過擴音放大的穩定律動、細胞摩擦分裂成群所釋放的潮濕摩擦聲，那像是從深海底下傳來的某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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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

儀器持續監測著那根本還不成形的神經活動。

微弱的數值忽快忽慢、不合常態，但非常態才是常態，渾身包緊的「醫療人員」早已習慣，習慣檢測儀器上那細細的長針在圖片上畫出的痕跡，像是某種「情緒」正在醞釀。

胚胎

都尚且年幼、已有淺淺的輪廓，獨獨只有16號的眼珠未完全閉合、裸露在外，它總是忽然轉動、彷彿在注視著前方與它相同型態的17號。

低語的細胞似乎在辨識玻璃外的觀察者。

不是尋求依附、不是探索好奇，更像是在對視——不帶請求、冷靜地審視，不帶語言邏輯卻極具指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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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看。」

低低的、不似人聲，只是一種意識，螢幕上，神經活動忽然跳高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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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皿裡，還在發育的手指輕輕彎曲了一下，那低頻的聲響並非空氣震動，而是某種意識在測試傳達。

非常態才是常態。
非常態才是常態。

醫療人員顫抖著手指，彷彿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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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 16 ​ 奧勒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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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記得所有目光所及的一切，好的、壞的、詞彙的、記憶的、藍色的，與17號不同，死白的大眼睛不眨眼，靜得像是一台記錄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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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臉色灰白，不哭、但也沒笑，只是盯著那根蠟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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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此的菲莉西亞如平日一般彎下腰、與之平視，語氣溫柔、溫柔得像是有溫度。那溫度⋯⋯像是午餐吃的馬鈴薯蔬菜湯。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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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我們有紅色、綠色，還有⋯⋯金色的。」
三十秒過去了，菲莉西亞沒有得到答案也不氣惱，只是接著說「我小時候也不喜歡說話，我總是覺得⋯⋯說話時，聲音經過了耳朵跟鼻子，好像變得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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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緩慢地轉過頭，像是生鏽的的機械零件、呆若木雞的神情有了變化「Aure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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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西亞很感動，這是檔案上最後一個對她說出名字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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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付出有了回報，她樂觀地認為，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溫暖這些孩子們的生活。
菲莉西亞強忍著激動、眼裡閃爍著光芒，拿起那隻金色的筆放在孩子的手中，開口時卻只是輕聲「奧勒良，是金色的意思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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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抬起頭，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見她。
「你不怕我？」他能記得一切、學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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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西亞搖搖頭，大膽地伸手去撥開孩子耳邊的髮絲，笑意緩緩攀上了她柔美的眼梢、如沐春風「怕呀⋯⋯我怕你不吃飯、怕你晚上會冷、也怕你以為⋯⋯這裡只是另一個讓你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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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過目不忘。
記得太多、知道太多、無法忘卻的悲慘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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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如死的雙目看向了右側拿著黑色鉛筆塗鴉的17號，他呢？他知道傷心是什麼嗎？

什麼都不知道，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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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西亞也看了一眼在一旁畫圖的17號，她的溫柔不全是異能使然，更多的是對孩子的疼惜。
她持續對奧勒良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一起畫一個太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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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看了那根金色的鉛筆，它很舊、彷彿在這裡待了很久很久，但它依然亮晶晶的，還能使用、能畫出漂亮的風景。

菲莉西亞沒有催促，只靜靜坐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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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熱乎乎的馬鈴薯蔬菜湯，慢慢地融化周遭的冰點，教室裡靜悄悄的，連牆上的鐘聲都柔和起來，而從今日起——⋯

它、變成了他。

而多年後他才明白，那個叫 ——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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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見到奧勒良了呢。」
菲莉西亞跟提姆排排坐著，慈愛的目光落在了孩子紅紅的翹髮上，她偶爾看向後頸上凸起17號字樣⋯⋯令她感到扎眼。

她的目光卻依然清澈、如春風，見他低著頭認真幫孩子們折小星星的樣子，笨拙但溫柔。

「嗯。」這是一個肯定的音節，與奧勒良不同，年過十六的提姆不具有舉一反三的能力，回答問題也時常不在重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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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去哪裡了呢？」這也是菲莉西亞要的效果，提姆的狀態需要更多的鍛鍊跟培養，拉長對話有助於孩子思考更多。

「訓練，大隊。」
即使是單一詞彙的回答也是理想的，從十三歲只會說左邊、右邊的情況，三年之間的進步讓人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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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感嘆其優生學培育孩子確實個個天賦異稟、卻也有許多難以融入社會的異常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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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孩從遠方撲了過來，帶著嘻笑聲，喊著菲莉西亞媽媽，爬上來強行佔據了對方的大腿，隔著一個手臂的距離觀察提姆和桌上的星星。

「一顆星星，是一個願望喔。」菲莉西亞說道「提姆哥哥送了我們這麼多願望。」

「我也要許願！」小孩子天真爛漫，彎著腰想要拿到遠一點的粉紅色星星，露出了脖頸上凸起的字樣「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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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法的狀態很好，不用擔心。」
Sylpha，就如sylph一樣，風中精靈一般。
菲莉西亞也如平常一般，總是能看出孩子們在想什麼、或是在意什麼。

「沒有擔心。」在這裡不會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事情，在牆上亮起的星星、玻璃上可愛的噴畫、孩子奔跑玩耍的日子，這裡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菲莉西亞沒有解釋這裡的擔心只是一種表達，彎彎的眉眼笑著、柔和溫煦如暖陽，她不著急，知道有人會教會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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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日月輪替。
媽媽也是，依然還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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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hoi_polloi - feat. 孵育一個生命需要付出什麼？

媽媽視角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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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菲莉西亞中跟我一起寫小孩們的故事

謝謝提姆中提姆的故事真的好好看好喜歡孩子們的背景和漸漸成為人的過程……………

【CT】菲莉西亞 : 菲莉西亞中才是⋯⋯我想看更多菲莉西亞⋯⋯&小鎮真的太好玩了這輩子都不想結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