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ɐʌou
𝒸𝑒𝓃𝓈𝑒
Nɐʌou




她是最後死的。



Nɐʌou




在納文殺死勒梵與父親多年後,母親仍安然地活著。那並非因她比他們更強壯,而是納文刻意保留。她是溫柔的,無害的,她愛著納文,並相信納文也愛她——那確實也是真的。正因如此,他沒有讓她太早離開。他說那是為了照顧她,但其實是為了延長這最後一段共享天倫之樂的時間,直到他認為一切都已沉澱得恰到好處。



Nɐʌou




納文二十四歲那年,金絲森林春意瘋長,霧像藥香一樣濃重而黏稠。莊園裡的時間變得緩慢,一切像是泡在遲滯的夢中。她常坐在窗邊,望著霧裡的枝葉開謝。她時常坐在窗前。手指因為年老與常年服藥而有些顫抖,聲音也柔和得像在遠處。她說:「納文,你和勒梵小時候在這裡跑過來跑過去,花叢都讓你們踩得亂七八糟。」



Nɐʌou




母親的手太巧,她的指尖比風還輕,倒教風起了妄念,也不奇怪,奧利斯的莎莉絲特只是輕輕種下一株花,就讓季節都改了脾氣。



Nɐʌou




母親笑了,眼裡有歲月的痕跡。她的記憶有時模糊,有時清晰,她似乎知道丈夫與長子已去,卻從不細問原因。納文不需要撒謊,也不需要多解釋,因為她總是輕輕一歎,說:「這世上只剩下你了,真好,我可憐的孩子。」她深愛著納文·奧利斯。這句話像是在慰藉她自己。尤其更像是一種可怖的祝福,也像是一種對他的赦免。納文理應接受。



Nɐʌou




她的身體逐日衰弱,像草木在夜裡被悄悄拔去。她還能走,能說話,甚至能笑,只是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像一株需要特定濕度才能存活的植物——他就是那片濕度。每天,她都依然能走、能說話,甚至能笑,只是越來越倚賴他。她不再寫信,改為口述。他一筆一劃地記下,像替她準備遺書。她不再刺繡,只將針線盒放在膝上,看著出神。她的笑容裡有病意,但沒有懷疑。



Nɐʌou




「你現在是領主了吧?」她有一天問道。

「若您願意這麼說的話。」納文坐在她身邊,幫她理好裙身。

「你會記得我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那是一個值得被好好對待的問題。

他說:「當然。」



Nɐʌou




他當然會記得他深愛的母親。



Nɐʌou




那天傍晚,她坐在霧裡的長椅上,像霧的一部分,呼吸輕淺到幾乎不存在。她嘴角微微上揚,如孩童夢中見花。他坐在她旁邊,握住她的手——依然冰涼,像一個不會過期的承諾。而她的掌心逐漸失溫。他看著她最後的睡容,沒有落淚,也沒有悲傷,只有安靜的注視,與一點點幾乎不可察的滿足。你走得很好。莎莉絲特。納文低聲說,聲音柔得像對一位睡去的戀人安眠。



Nɐʌou






她死得極靜。





Nɐʌou






他親手替她清洗,換上象牙白的舊禮服,那裙子在月光下幾乎像是聖物。他為她梳頭,將手擺正,像替一株凋謝的草木進行最後的標本保存。她被葬在坡谷後花園,丁香樹下。那裏已經躺著她的丈夫與長子——納文選擇將家人都安置在同一處土壤裡,像一盆收攏的花草。腐朽也好,再生也罷,都在他目光所及之處。葬禮沒有對外公開。他只在前燒了一炷香,低語幾句自己或許都記不清的祈詞。那不是給神聽的,是給泥壤所聽,是給自己聽的。他說。




Nɐʌou






「你們會在天堂,我會在地獄,但總歸都在我手裡。」





Nɐʌou






沒有負罪感,也無所謂悔意。醫者將染疫的脈絡逐一止住。為了保留這個家最純粹的形狀,他選擇了剪除瑕疵。他愛母親,與她共享最後的光景:他也親手送走了她,從此,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坡谷的霧,花與草的呼吸,還有那濕潤的土壤裡——世界只剩下他與沉默的坡谷,以及每一種他熟知的氣息。





Nɐʌou






丁香的苦甘,苔蘚的濕意,與腐木下,緩緩發酵的,坡谷存在奧利斯最後的一支血脈。他將另外三位奧利斯歸還大地,如封存一帖古老的書信。自此,血的記憶與根的殘響,在幽暗中靜靜滋長,無聲地,向著死亡,也向著他。最後一位奧利斯,仍靜伏於坡谷深處,如餘燼未熄的祕語,被濃霧與根鬚收藏。





Nɐʌou






願死亡與天堂一同走向你我。





Nɐʌ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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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ɐʌou
Luvcat - Dinner @ Brasserie Zédel {lyric video}
簡單配歌(1255字、兌換精造武器)
Nɐʌ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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𝑯𝑪🔨牧兔🐇
緩緩來補檔(拖行烏龜之身)

開頭的轉折描述就好衝擊,納文說是為了媽媽好,其實是為了自己,恆,雖然很自私但我覺得(抱歉ㄌ我又在實況看文)在壽命有限且周遭能陪伴的時間比同儕(尤其又是生命中重要的人)看來更少的時候會想多多累積一些時光與相處是正常的,用沉澱的說法讓我想起以前學的理化,多累積一些沉澱物直到未來累積的時光慢慢溶解合為一體

又覺得很像味噌湯(啊?)沉澱的時候撈起來喝就是淡淡的,但拿湯勺攪拌(去攪拌記憶、回憶)又是尋常那個好味道(一切都沒變)的感覺( 害 藍窗!)

對母親的描述也好好,坡谷的女主人又溫又柔就連彆扭的季節都變得和煦,彷彿整個坡谷跟金絲森林都做著同樣的夢,像藥香也像懷在母親的羊水中……聽著那些回憶反倒會想像當初孕時的期許,母與子透過臍帶連結十分親密聲音卻遙遠...
𝑯𝑪🔨牧兔🐇
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感覺好像一種幻境,雖然模糊但眼界沒有跟著模糊,記憶也沒有缺失,依然能注視到坡谷裡的男子只剩下納文一個人...qq甚至可以反覆感嘆...摸媽咪...給你花花...

納文....文...衰弱的身體像被悄悄拔去也太虐了,沒辦法再吸收營養茁壯與修復,前方只有待死的結局在等待,可是可是……雖然依賴,也淡淡地增加兩人最後相處的時光與互動,納文可以很清楚地明白母親位於哪個生命階段,納文也不離不棄唉……

結果從對話開始我眼淚滾滾落下來TT看到傍晚我整個跌倒,最後迴光返照的部分實在描述ㄉ很好我要哭到ㄅ會打字ㄌ……母親就這樣靜靜地在庭院睡著了,而納文對此感到安穩,好像自己也是那個一同安眠的人……掌心溫度不再,納文不因這個難過,只是稱讚媽咪連離開時都像過去的記憶那麼好(我藍窗啦)
𝑯𝑪🔨牧兔🐇
納文獨為家人準備的安葬總是非常好,像是對此準備了許久,沒有太多猶疑,就連死後到安葬前的這段時間也是靜靜地陪伴與享受跟家人的實體互動,是好重要好重要的時間

文文把媽媽打扮ㄉ好漂亮,讓她跟其他先離開的男子們相聚,用收攏在盆裡的描述也好好(泣不成聲),死後納文仍然能看著他們,而他們也在坡谷陪伴納文……好像一切都還一樣

禱詞說給自己聽的也好好畢竟儀式就是給生者做轉換用的,不過納文更抓住了這最後的時刻把握並陪伴自己的家人

唉說都會在手裡也太浪漫了不愧是說要撕裂世界邊緣的人,都是同一個世界不論在天堂跟地獄都是一樣的吧……(我快瘋ㄌ)
𝑯𝑪🔨牧兔🐇
納文的世界從此好安靜,可是也有好多他熟知的氣味與感官感受都在坡谷裡,坡谷就是納文ㄉ全部……最後一位奧利斯的描述實在很像要被納文的信仰給神隱(??)隨著時間過去,記憶與殘響都向著他,而餘燼會張開雙手迎接濃霧與根鬚的收藏……說出那悄然的秘語,書寫最後一封古老的書信蓋上蠟印……(跌坐

害 然後 我真的 看到媽咪像霧的描寫又想到兩個人限交

納文是霧也是水滴,媽咪也像霧裡的一部分,所以納文裡面有媽咪……(好ㄌ不要再藍窗)我又要一直哭
Nɐʌou
𝑯𝑪🔨牧兔🐇 : 兔兔中... 龜兔賽跑您絕對是第一名贏烏龜ㄌ哪裡來ㄉ烏龜之身!!!
感謝兔兔中每次都給我評論,是的就是嘴上說著對母親好實際上完全是出自於他自己想法在做事,因為是很重要的人,所以納文的態度也比較不一樣,我很喜歡沉澱這個說法,沉澱某件事,讓時間去沉澱一切,就像是沙漏裡的沙石緩緩覆蓋與掉落,時間正在前行,就像沙漠很難看見草木,而有形之物往往容易遭遇風化,如果能傳達到這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像是味噌湯一樣,攪拌回憶的說法我覺得很溫馨,溫熱的湯,好吃的柴魚和豆腐,我喜歡這樣的場面,謝謝兔兔中的可愛說法
Nɐʌou
母親對坡谷而言是必不可缺的存在,就像是萬物生靈總有母親,神話故事裡母系通常帶有仁慈與溫和的意味,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去描述納文的母親,總歸是要回歸大地的人,她的晚年可以說是幸福又悲哀,但總歸是溫和睡去,美麗的少女,就像是最後又彷彿回到了少女時代而去的迴光返照,或許在她的夢裡她也在大地奔跑著吧

她的身體日漸衰落時,描述時在敘述上重複了兩次能走,能說話,能笑,但想表達的意思有點稍為的不同(如果能傳達到用詞些許不同的感覺就好了...!),兔兔中能提到這點我很開心,提了兩次給我的感覺像是在苟延殘喘,說服自己的母親,或是納文,也想到了生命靈數2是代表平衡、和諧、合作,我認為很適合這對母子,丁香的花語有很多,之前看了丁香的故事也與墳墓和後山坡有關,覺得很有意思,最後也是被葬在此,以證其意志
Nɐʌou
我想他是很認真對待生命的人,納文奉行自然規律,陪伴家人走過最後一路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亦是接受,儘管這件事的過程是不光彩的(他到最後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甚麼)母親的名字莎莉絲特包含了天空、天國,幸福的人的意思,所以她真的是很幸福的逝去,到了所愛之人身邊,以及到最後都從未懷疑過身邊的人,因為她的孩子,納文的愛是真實的,所以並不會有所懷疑

納文的家人總是陪伴在他的身側,幾乎佔據他的全部,很喜歡兔兔中說媽咪跟納文像是霧,就像母親在最後似是回到孩童時代,兔兔中的形容讓我想到了霧裡看花,同樣是有著看不清與模糊的意思,文裡也有提到母親像是花,感覺也貼切了起來

謝謝兔兔中的留言!我看得很開心 !!!(珍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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