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來看《頤和園》。
1989年6月4日永遠改變了世界。
北京與華沙。
照我說，真正該放假的是六四。古寧頭紀念日是什麼鬼。
順便氣死中共。

二月看婁燁影展看到《頤和園》時，想到如果能在六四當天看到這部戲多好，上個月這部戲上院線，又想著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六四。真的撐到了，我也完成六四時在電影院裡面看《頤和園》的心願。

這一刷的目的是找出最愛的一場戲。

首先是鎮壓天安門時，余虹急著往天安門衝，她是為了民主？為了湊熱鬧？為了找周偉？要去賞李緹一巴掌？還是想要給李緹一個擁抱？我想都有。

周芬伶在《妹妹向左轉》裡面寫道，「人是歷史的產物，如果剔除歷史的因素，人只是一個空洞的概念。」除了一首大家不再提起的〈歷史的傷口〉，主要來自於《妹妹向左轉》。

《妹妹向左轉》出版於1996年，其中一個故事以六四為背景，更多的是藉由愛情來講性別意識。「人來人去，似乎無心的進出，但每當生命中重要時刻，人們必定以門做背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框住偉大的瞬間——世界上最巨大的肖像，毛澤東畫像懸掛在天安門上；歷來皇帝冊封皇后以巍峨的城門為背景；一般人結婚喜慶得在家門當中拍照留念，還刻意露出總總光宗耀祖的門聯。」

《頤和園》天安門那幾幕，戲劇與真實紀錄片的交錯，是這次我最喜歡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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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翻出《妹妹向左轉》時，赧然發現我在卷尾的蝴蝶頁上提了字。我以前（只有以前嗎？）熱衷於寫各式各樣的札記。《頤和園》裡面所有余虹日記裡面，那些喃喃自語，我都很喜歡。

「當我將要航行遠方，我問她可願離開故鄉。我聽見她悄悄地和我離別，告訴我莫把她惦念。我看她那樣堅決，我就輕輕地說再見。不是為了離別，但是我淚流滿面。」不知道余虹日記是不是馬英力寫的。

「近來，我在生活中有幾件事想要記下。」
「第四件事，今天全天待在游泳池。」
余虹躺在乾枯的遊泳池底，在深水區和淺水區的交界處躺下來，這是我第二喜歡的場景。

「第五件事，北大的學生去了天安門。」每次看到這句話，都彷彿被戳到一樣。

我非常喜歡李緹。余虹跟周偉分手，李緹看到余虹在屋頂，急急忙忙衝上去，連帽子都掉了。

第三喜歡的片段，是李緹跳下樓前，鴿子從屋頂飛過。電影最後交代各人所終時，用字卡上了李緹的墓誌銘——

無論自由相愛與否，人人死而平等，希望死亡不是你的終結，憧憬光明，就不會懼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