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兄長 with 兄弟

實戰課程結束後，訓練場上的學生們早已散去。朱利爾斯仍站在場邊，靜靜地望著這片滿是戰鬥痕跡的地面。雜亂的足跡、牆面殘留的破損——都是剛剛那場訓練的見證。

他望著這些痕跡，心中泛起些微的感觸。

能夠離開前線、來到學校擔任教師，陪伴學生成長，已經是很好的安排了。但這樣的生活，並不意味著從此無憂。

「辛苦了，特瑞斯坦。」
朱利爾斯帶著疲憊的笑容，轉向訓練場內唯一剩下的另一個人——特瑞斯坦·威切爾。

「你今天也幫了不少學生，需不需要讓資質不錯的嚮導幫你疏導一下？」他拿下眼鏡，語氣輕鬆，帶著一種熟悉又專業的自信。為了上課時能隨時協助學生，他早已脫下手套，捲起袖子，一副隨時準備提供疏導的模樣。

「如果那個資質不錯是說你自己的話，倒是有點自戀了，朱利爾斯。」特瑞斯坦•威切爾收拾著剩下的教具，最後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並拆下了手套。

「雖然目前的穩定度足夠，但如果你方便的話。」這樣他平時固定的疏導行程就可以延後了，效率主義者覺得也沒什麼不妥。

「這裏剩下的嚮導只有我了吧！不然還有誰在嗎？」他捏了捏被眼鏡壓了許久的鼻樑，也跟著坐了下來，自然的拉起對方的手，準備進行疏導。

「喔！對了，等下沒什麼事吧？上次說好要讓你逛逛圖景的，要不要趁今天來履行一下約定？」這個提議或許出於一時興起，又或者是為了驅散心中的煩悶。無論如何，今天的他並不想獨自一人待著，至少這段時間有個伴能讓他暫時忘卻那些紛亂的思緒。

特瑞斯坦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表情，即使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差異，但他還是感受到了點不一樣的地方，他一直以來都沒有把那句話放在心上，以為就是一句客套話罷了。

但顯然他是因為別的事情邀請他。

「好吧。」他總覺得不能拒絕對方此刻提出來的要求，只是光肢體觸碰就能感受到對方雜亂不穩定的情緒。

「呵⋯⋯真是好險你不是敵人。」

朱利爾斯已經想好幾個要對方留下來的理由，結果特瑞斯坦像是讀懂情緒一樣，就這麼答應了，實在太敏銳了，真受不了⋯⋯不過也好。

「那——走囉！」

朱利爾斯抓著特瑞斯坦的手，面帶笑容的看著特瑞斯坦，他說完再張開眼，已經把對方帶到自己的圖景裡了。

「歡迎光臨！不過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比起你的水族館，實在簡陋。」

一整片的海水，還有一座高聳的冰山，山的另一面似乎有一些人造物遺骸藏在海裡，不過都被山給擋住了，幾乎是看不到的。

「喔，但還是可以⋯⋯」看到自己的精神體企鵝正在一旁滑冰，他指了過去說：「那樣玩。」

大概是怕對方嫌無聊，朱利爾斯試著找自己圖景裡有趣的地方，介紹給特瑞斯坦。

「雖然猜到了，但怪不得你的疏導總是像摸冰塊一樣。」特瑞斯坦在欣賞完他的圖景後給出了一份評價，如果說圖景的完整度是建立在人類思考的完整性和想像力下的話，朱利爾斯算得上很有創造力，甚至可以說圖景非常真實，冰山的細紋都清晰可見。

雙方沉默了幾分鐘，特瑞斯坦又開口了:

「我的圖景每年都會有一些微弱的變化。」特瑞斯坦站在冰上，穿著皮鞋卻沒有摔倒。「就像天氣一樣，你的呢？」

「冰冰的感覺不好嗎？有些人還蠻喜歡的呢！」朱利爾斯輕聲說道，但他心裡清楚，大多數人面對這樣的寒意只會感到頭痛罷了。

看著特瑞斯坦凝視著自己的圖景，朱利爾斯也跟著將目光投向那裡——那座孤立的冰山。

「變化嗎？當然也會，不過與其說是微弱的變化⋯⋯」他緩緩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最初的模樣——那時候這裡還是一片完整的雪原，西隆還曾經來到他的圖景裡堆雪人，那是他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之一。

「我的變化可大了，呵⋯⋯」他苦笑了一聲，睜開眼望向眼前的景象，「你能想像這裡以前是一片美麗的雪景嗎？」他伸手在空中比劃著，試著描繪過去的模樣，「不過我無論怎麼努力都變不回去了，也知道這應該和自身的狀態有關，但是⋯⋯」他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無奈。

「唉，我也有控制不了的事情呢！」

說到這裡，他垂下了頭，有些沮喪地又吐了一口氣。彷彿呼應著主人此刻的心境，圖景中的冰山也應聲落下幾塊碎冰，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朱利爾斯搔了搔頭，隨後走到特瑞斯坦身邊，拉起他的手。
「就在這裡幫你疏導吧！然後⋯⋯能聽聽我的煩惱嗎？」

特瑞斯坦安靜地看著他，嚮導雖然能感受別人的情緒但似乎也不像他們理解別人那樣理解自己，是因為旁觀者清的關係嗎?

「是跟西隆有關的事情?」特瑞斯坦像是提到天氣一樣語氣自然，他知道能讓朱利爾斯困擾的事情十之八九都跟他的弟弟有關。

「對啊！還是你懂⋯」大概是同為有弟弟的人，朱利爾斯在這件事上總是喜歡找特瑞斯坦聊聊。

「西隆去上了一門⋯嗯⋯⋯」朱利爾斯邊想邊替對方疏導，或許是在想事情，他的疏導沒有平常快，而是慢又細膩的梳理著對方的精神。（不過他也是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才會邊聊天邊疏導。）

「怎麼說呢⋯要是艾倫做出你不喜歡的選擇，你會怎麼做？」

「你突然這麼問我，我也不能給出很明確的答案。」特瑞斯坦雖然對艾倫有保護慾，但並沒有控制慾。

「我想那取決於他的決定會對周圍造成多少傷害?」他給出一個自己覺得最好的答案，並指著自己穿著唇環的部位。「我們不可能永遠攔住他去做想做的事情，就像我嘴上的舊傷，你越阻止他們越是會做出反抗行為。」

「嗯⋯⋯」他看著特瑞斯坦的唇環，仔細一看確實有個傷口，也聯想到自己從胸前長到腹部的傷疤，如果要用傷痕做比較，在這件事上，或許能看出來——誰帶給弟弟的傷害與反抗比較大，不過西隆是哨兵，艾倫是嚮導，反應本來就會有差了。

「你說的沒錯⋯我也明白，但我還是希望能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盡心盡力的幫助他，確保他的安全。」感覺疏導的差不多，朱利爾斯鬆開特瑞斯坦的手，回頭看看自己圖景裡的冰山。

「西隆⋯⋯可能在做很危險的事，他會這麼做，應該是我害的。」在自己的圖景裡，或許是有些放鬆了，也可能是對於同樣關照弟弟的特瑞斯坦感到信任，朱利爾斯脫口而出自己的煩惱。

「.......。」特瑞斯坦不太會安慰別人，有時候就連戰友的訴苦他也只是默默地聆聽而已，他也不能從朱利爾斯說的「危險」兩個字判斷出西隆‧歐森做了什麼危險的選擇，或許對方也不需要他的建議。

「但你也明白，我們不可能永遠保護他們。」特瑞斯坦在與艾倫分開的幾年就已經體會到這件事。「就算為了他們犧牲生命，但到頭來也不能保證他們能一路平安到老，或是在這場戰爭中獲得幸福。」

他的字語很尖銳，雖然說明白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他自己可能也做不到。

「老實說，我們可能不適合做他們父親的角色。」

「嗯⋯⋯確實是這樣沒錯。」
他聽著對方的話，不禁開始羨慕起特瑞斯坦，能夠保持這樣的心態。要是他當初能放手一點——要是那時候他沒有那樣做⋯⋯

後悔嗎？一切都太遲了。

「呵，我們明明沒有孩子，卻做盡家長的職責。明明只是兄長⋯⋯為什麼呢？」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把一切都扛在肩上？
朱利爾斯已經想不起來了。他只是每次看到西隆，就會下意識地想要保護他、希望他過得更好。

這樣⋯⋯錯了嗎？

或許是特瑞斯坦的話激起了思考，只是他還沒找到更好的答案。

「總之今天謝謝你了！怕我說得太多，會造成你的負擔，你願意聽我說，我就很高興了，特瑞斯坦。」

那份壓抑已久的情緒，總算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出口，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抬起手，輕輕按在對方的額頭上，笑著說道：「那我們回去吧。」

再次睜開眼，他們已經回到了現實。

特瑞斯坦回到意識中後，沉默地看著朱利爾斯幾秒，想開口說一些安慰他的話，雖然知道他習慣把自己的情緒藏在心裡消化，能講出口已經很不容易了吧，自己又能說些什麼呢?

「如果你還有需要，我會很願意聽的。」最後他只是說了這樣的話。

「不過當然還是不要有這種需要更好。」他習慣性的伸手在對方後頸處輕按了一下，像是在戰場上對他的隊友一樣，是一種支持的力量。

感受到「特瑞斯坦式」的安慰，朱利爾斯忍不住笑了。

「哈哈，真是⋯⋯你知道嗎？我很喜歡聽你說話，比起那些包裝過的言語，像你這樣實在的還是比較動聽。」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嗎？啊、西隆也是說話比較直接的，難怪。

「要沒有煩惱實在太困難了，那下次再麻煩你聽我嘮叨了。」朱利爾斯用拳頭輕輕碰了特瑞斯坦的胸前，表示他的感謝與信任。

「當然。」特瑞斯坦在離開之前還是回頭看了他一眼，抒發情緒是一回事，解決問題又是一回事。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跟他談談吧。」特瑞斯坦說。「家人之間沒有談不開的事情，尤其是.......他是你唯一的家人的時候。」

「嗯，我也想⋯⋯但西隆還沒準備好，你也知道他老是躲著我。」他說完停頓了一下，閃過一個念頭，不禁脫口而出：「或許⋯⋯我也還沒準備好吧⋯⋯」朱利爾斯失神了幾秒，馬上回過神，又笑著跟上去拍了拍特瑞斯坦的背。

「晚餐我請你吃吧！算是我耽誤你的賠償。」朱利爾斯用衣服擦了擦眼鏡，戴回臉上。沒有要讓對方拒絕的意思，硬拖著特瑞斯坦一起吃飯，順便討論學生在課堂上的表現，數一數今天被送去白噪音室的有幾個（還特別問特瑞斯坦，被送往白噪音室的西隆狀況如何，畢竟當時的他顧不來，心裡總是牽掛。），精神不穩的有幾個，就這樣講到晚餐結束，才各自回自己的寢室休息。

好心疼哥哥.....哥哥不煩惱偶ㄉ肩膀給他靠....

兄弟 : 謝謝特瑞這麼罩 他是最好ㄉ哨兵 我要頒獎給他（什麼獎

幹幹哥哥..................... 他冰山上邊上的碎冰滑落時真ㄉ就像有些東西逐漸崩解的樣子...雖然目前還在但已經漸漸破碎ㄌ...哥哥組ㄉ交流真好看................哀尼摸.....

VAIS｜Rhyken : 你能想像哥哥們ㄉ中之同時也是艾倫和西隆ㄉ中之ㄇ（在靠北

我永遠喜歡家長會談的氛圍...好喜歡破破的大人們努力守護還完好的寶貝們那種愛莫難助的感覺

VAIS│鼠了 : 最好的艾利歐中我親一口（幹啊
哥哥們努力愛護弟弟們
不得不說哥哥們和跟弟弟們的氛圍真的差太多了 中之人格差點分裂 （好

是兩個成熟哥哥之間的對話……我好喜歡這種煩惱之間充滿了對弟弟們的愛與關心的感覺 大人也有大人的難處誒……

𝐕𝐀𝐈𝐒✦海因利希 : 在一片青春期少年少女中 哥哥們就成ㄌ大家長ㄌ（大家長
大人之間細膩ㄉ煩惱⋯⋯也是很好玩⋯⋯ （好？

哥哥們真好......

好喜歡兩個哥哥成熟又溫柔的對談，疼弟弟的好哥哥是天下的瑰寶

VAIS｜紫苑 : 有哥哥的弟弟都是寶（寶

【VAIS】小狼、小狗、守門人 : ㄞ我也喜歡大人之間的成熟著談話 不用說太多就能大概懂了 大概都是當哥哥的很容易產生（對弟弟ㄉ）共鳴